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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场上所有人都傻愣住了。
那可是至高无上的半步圣者啊！他们修了几百年都还没有触摸到门槛，张云闲却在跟人对战的紧张时刻，说突破就突破了？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啊！
要说这些人里，谁最感到不可思议，那必然是非明月莫属了。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啊！张云闲居然一路从贤者初阶，连升三级，转眼就一只脚踏入了圣者境！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跟张云闲在‘夜未央’交手的场景，明月觉的就好像发生在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他在教中的执事中，算年纪比较小的，可今年也有一百六十岁了，如今也不过堪堪即将踏入贤者中阶的修为而已，就这都被孙护法一直夸赞说他天资不凡。
可是，跟张云闲这么一对比，他真的有一种一头撞死算了的想法，羞愧啊！
身旁的清风，自然很能体会明月的这种心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叹了口气，也难掩心酸之意。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妒忌，张云闲现在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只想吊打宋护法一番，好好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老家伙，靠边站吧，现在该轮到我表演了！”张云闲一脚踏出，凭空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人已经到了宋护法的身后。
“试试我的拳头！”
等宋护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张云闲倾尽全力的一拳击中，整个身子都斜着飞出了百米开外。
“噗通！”青砖地面被砸的粉碎一片，扬起好大的粉尘，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想看清楚飞扬的尘土里，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形。
足足等了有半分钟，尘灰才散了个干净，地面上露出一个深深的大坑，约莫有一米多深，宋护法趴在坑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究竟怎样了。
“我靠，一拳KO了一位半圣？天启者你确定你只是进阶了半圣还不是圣者？”明月无论如何都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有些怀疑宋护法是不是在配合张云闲演戏了，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清风和其他三位护法也面色戚戚，无法置信地看着还保持着出拳姿势的张云闲。
张云闲自己也有点惊了，他刚才的确是倾尽全力，但是宋护法也不应该这么弱吧？
“咳咳……”宋护法忽然动了一下，慢慢从坑里站了起来，身上的衣衫已经有些破乱，周身的‘月光战衣’好似亮度也弱了几分。
“可恶！”他狠狠吐出嘴里的一口泥土，“我以月神的名义起誓，你今天必须死！”
“嗯，老家伙骨头还挺硬，来吧，你还有什么招数，小爷我统统接下便是！”
宋护法用力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不断起伏的胸膛，抬头看了看天际仍然猩红一片的圆月。
“祭！”他几乎是哆嗦着嘴唇，用力喊出了这么一个字。
张云闲急忙将神术之光布满全身，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宋护法的一举一动，看了一会儿，却发现他念完口诀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
不过，张云闲发现，宋护法原本比自己矮了半头的身躯，突然间像是长高了一些。
片刻之后，张云闲明白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宋护法的身体，确实在悄无声息地变得更加高大威猛。
红色的月光随着宋护法的呼吸节奏，源源不断地进入了他的体内，而他身体发生变异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眨眼之间，他身上原本宽大的黑袍已经变成了紧身衣，无论是衣袖还是裤腿，都明显短了一大截儿。
他的个头，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超过了两米的高度，而且仍然还在不停地疯长。
清风奇怪地向身旁的几位护法问道：“宋护法这是什么法术？我怎么从未见过？”
三位老者也是一脸迷茫，摇着脑袋，表示他们也并不了解。
张云闲眯着眼睛，仔细瞧去，却发现了另一件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伴随着身体发生变异的同时，宋护法身上传来的生命气息，却越来越弱。
张云闲是修灵者，对于人们生命力的感知是最敏感的，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过来，宋护法刚才朝着月亮，口中念出的那个‘祭’字，究竟是什么含义了。
他是要以献祭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换取这身疯狂的力量！
够狠！他这是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自己这个天启者斩杀啊！
宋护法的身躯最终维持在了三米左右的高度，才停止了疯长，而此时，张云闲从他的身上，几乎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了。
但是，很奇怪，按道理来说，一个丧失了生命力的人，应该就是一个死人才对，可偏偏无比高大的宋护法，体内回荡的力量，恐怖异常。
“天启者！死！”巨人的嘴里吼道，声音没有一点感*彩，像是完全来自另一个世界。
张云闲这段时间以来，见过的怪事实在太多，但还是被眼前的情形给震撼到了，关键是他确实无法理解，一个明明已经丧失了生命气息的人，为什么偏偏身上会有这么强大的能量波动。
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探根究底的时候，感受着巨人喊出的滔天杀意，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先下手为强！这是张云闲对待敌人，一贯奉行的行动原则。
二话不说，他一跃而起，灵力化做一米多长的钢刀，顺着巨人的脖颈便抹了上去。
“铛！”火花四溅，张云闲虎口一阵发麻，钢刀几欲脱手而出。
“我去！”张云闲不吃惊是假的，他刚才这一刀，可是拼尽全力砍出来的，就连盔甲般的月光战衣都被他轻易突破了，可偏偏被对方脖颈处看似脆弱的皮肤，给挡了回来！
“老家伙！你这身皮也太他妈硬了吧！”他不知道宋护法现在到底能不能听懂他的话，因为他刚才靠近的时候，从宋护法的身上只感受到浓浓的死气，如果不是这副巨人的身躯还在做着动作，他绝对相信，这就是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
场上的其他人明显也察觉出宋护法的异样来了，一股有点腥臭的味道在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让人不禁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就像是某种肉类放置太久发生腐烂而发出的臭味。
“是宋护法身上散发出来的！”明月掩着鼻子，皱眉叫道。
“这好像是尸臭！”那个长得有点像老顽童一般胖胖的护法，恍然大悟地说。
“还真是尸臭！”张云闲距离宋护法最近，自然感受最为强烈，他开始还没弄明白，听到那老顽童这么一提示，随即就明白过来，这巨人身上除了浓浓的死气，剩下那刺鼻难闻的气味，正是尸臭没错了。
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张云闲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个宋护法在完成献祭的时候，就完全已经是个死人，现在面前的这个巨人，说白了，不过是一具发生了变异的尸体罢了。
月光？尸变？
张云闲脑中情不自禁，就想起了他曾经在香港恐怖电影中，无数次看到过的一种生物，那就是僵尸！
钢筋铁骨，刀枪不入！长生不老！更厉害的，还可以飞天入地，无所不能！
张云闲记得读高中的时候，网络上特别流行一部港剧，几乎风靡整个校园，名字就叫做《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他的记忆特别深刻。
当然，更多关于僵尸的印象，还是来自于僵尸道长林正英的系列影片。
总之，张云闲除了在影视剧里，根本就没有见过真正的僵尸，是怎么样子的。
现在宋护法这副样子，究竟是不是僵尸，他也只能是大概猜测，并不能完全确定。
宋护法没有给他更多胡思乱想的时间。
“天启者，死！”又是一道沙哑的有些瘆人的声音，从巨人的口中发出。
接着，巨人用力一跺脚，整个大地似乎都重重地颤了一下，他庞大的身躯倏地一下就逼近到张云闲的面前，速度快到张云闲都没看清楚，他砂锅大小的拳头就击中了后者的胸口。
“砰！”张云闲的防御抵消了大部分的力道，仍然被巨大的惯性震飞了好几米，又一次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妈的！”张云闲骂了一声，从地上迅速翻起，“你就算变成一只又臭又硬的石头，小爷我今天也非要把你给敲碎不可！”
“轮回！”他轻声唤道，一只青色小鼎突然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大！大！给我大！”
小鼎应声而长，转眼就变成了三米来高的模样，鼎身镌刻的山川湖泊，各种远古神兽，都变得栩栩如生，清晰可见。
张云闲纵深一跃，跳入鼎中。
“来，看看咱俩谁更硬！”巨鼎呼啸而起，笔直地冲着巨人的身躯飞去。
“轰隆！”一声巨响，鼎身发出‘嗡嗡’鸣叫声，而巨人小山般的身子，一连退了十来米，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众人都看傻了。
宋护法变僵尸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天启者又不知道从哪里召唤出这么一尊神奇的大鼎！
一千多年了，这世界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光怪陆离了？
天启者真的是要拉开一个全新世界的帷幕了吗？
“再来！”
“砰！”巨鼎应声飞起，再一次将宋护法撞的退了回去，这一次，他退的更远，将近五十多米。
“再来！”
“砰！”
“再来！”
“……”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青色的巨鼎身上。
没有人记得这是第几次了，宋护法已经站不起来，巨鼎还在一次又一次地砸向他躺在地面上的身躯。
“咔嚓！”
“咔嚓！”
不绝于耳的骨头碎裂之声，听的众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天空中的月亮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光明取代了黑暗，天地间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雪花依然洋洋洒洒地落着，那位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半圣强者，此刻已经变成了软趴趴的一滩肉泥。
“宋护法……殁了！”不知道是哪位教徒，诺诺地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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