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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无所不能事务所 > 39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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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亦君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壁灯, 暖黄昏惑的光线,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墙壁上。

    头一次被男人抵在墙上亲吻的段回川,不是很适应角色突然间的调换,他拥着言亦君清消但并不瘦弱的身躯, 交换鼻息,耳鬓厮磨。

    他很想继续下去,放纵一把,把人抱进卧室,再顺理成章地发生点什么成人世界的事情。

    眼下气氛正好, 黑灯瞎火,无人打扰, 热烈又暧昧, 一切不合时宜的顾忌和悲观的论调统统抛却脑后。

    没有什么将来,也无人知晓过去, 唯一能抓住的现在,就在他的掌心, 他的唇边, 他的眼底。

    衣料的摩擦和模糊的水声被黑夜掩盖, 荷尔蒙和理智在脑内激烈的交战。

    墙壁上转动的指针不断地提醒段回川, 时间已经很晚了,再浪费下去的话, 今晚的大好机会就要白白溜走了。

    理智束缚着他恋恋不舍的手脚, 继续也不是, 推开也不愿。

    段回川心里纠结着, 抱着男人的手却收得更紧了些。

    言亦君按在对方肩上的手试探着往下滑动,第一颗纽扣轻而易举地挑开,再往下时,忽然被段回川抓住了手腕。

    不能再继续了!他会忍不住的!

    段回川气息已经不太稳,他焦虑地瞥一眼时钟,时针居然已经快走到十一点了。

    言亦君手上动作一顿,注意到他的神思不属——刚才的吻,莫非是他会错了意?段回川不是那个意思?

    还是说,只是感动于自己的体贴关怀,一时冲动忍不住亲近,现在又后悔了?

    意识到这一点,被如火如荼的欲望冲昏的头脑,渐渐浇灭了,他略略直起身,让彼此拉开一点距离。

    “抱歉,刚才情不自禁,是我太不自重了……”言亦君深深闭上眼,微红的嘴角和眼尾还诉说着未尽的缠绵,再睁眼时,眼神却已经被迫从眷恋中抽离。

    还来得及。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时候后退一步,至少还能维持这点与众不同的亲密。

    他强迫自己咽下满嘴的苦涩和失落,尝试牵了牵嘴角,想要挤出一个从容的微笑。

    可是骤然从满怀期待的高空坠落的失重感,个中滋味,委实过于叫人难以忍受。

    “为什么道歉?”

    段回川还维持着双臂虚环住对方的姿势,满脸的疑惑不解,难道言亦君没有那个意思?可是刚才,他明明吻地非常主动,还把自己拉进屋。

    难不成只是一时情迷意乱,现在清醒过来,他后悔了?

    言亦君一时语塞,大半夜巴巴跑来敲门的是他,把人强行拉进房间的是他,按在墙上强吻解衣的也是他,都寡廉鲜耻到了这个地步,还故作矫情地说这些虚伪的话?

    “我……只是我单方面,对你……就算你不回应也没关系,不必觉得有什么负担。”言亦君艰难地开口,低沉的嗓音断断续续,一字一句都宛如煎熬。

    垂在身侧的手指掐进掌心,他眼中的星光似是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暗淡的疲倦,一点点消磨掉方才耳鬓厮磨的激情。

    段回川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纵使他实力强大扫妖荡魔,在感情方面也像个白痴一样一窍不通。

    在这样的时刻,哪里还需要多说什么废话?身体的反应才是最诚实的证明!

    段回川沉着脸,直接将言亦君打横抱起,一言不发地往里走,在对方呆愣的当口,直接把人扔到宽大的沙发上,俯身欺压而上。

    亲吻来得如同狂风暴雨,眉心、眼睑、嘴唇,再往下,一寸也不曾放过,战栗的肌肤上绽开一个个粉红色的草莓印。

    言亦君像是被巨大的喜悦砸中,以至于一时竟回不过神,怔怔承受着对方霸道异常的索求,几近窒息,才恍然间找回自己心潮起伏的思绪。

    他被段回川撑起的手臂牢牢锁在沙发的狭窄空隙之间,被迫仰起修长的颈项,让属于对方的痕迹深刻而急切地烙印在自己身上。

    原来他是真的……对他也……这次不会再弄错了!

    言亦君紧紧地拥抱住身上的男人,汗湿的手掌将他的衣服攒出皱痕,用力之大,几乎勒出红印,那些本已浇灭的情潮仿佛被一点火星点燃,眨眼睛熊熊燃烧成燎原大火,遮天蔽日般席卷而来。

    他的手指梳进对方发间、鬓角,一遍又一遍抚摸过脸颊,掌心湿热,也不知是谁淌下的汗。

    段回川轻轻喘息着,握住他的手,嘴唇贴在他耳边,意犹未尽地磨蹭着:“虽然我现在也很想让你立刻知道我的厉害,不过,今晚暂且放过你……”

    言亦君一怔,自迷乱里眨了眨眼,片刻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耳垂立即被染得红透:“咳……你是有什么事?”

    “嗯。”段回川发出一个不情不愿的鼻音,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解释道,“我要帮方家得到段家祠堂那块地,今晚得做些准备。”

    言亦君不意竟是这种原因,对自己刚才的患得患失,不禁有几分哭笑不得,口吻流露出些许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幽怨:“段老板为了委托通宵达旦,也未免太敬业了。”

    敬业到连烧到一半的激情都能说掐就掐掉。

    “咳咳。”段回川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咙,支吾着,“那里面有我一定要拿到的东西。”

    “哦?”言亦君尾音微微上扬,垂下的眸光闪动,从这句话里隐约有几分猜想。

    段回川叹了口气,从他身上爬起来,端起茶几上的凉茶,仰头猛灌下好几大口,依然觉得杯水车薪,半点也没有缓解喉头的干渴。

    突然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身上的热源骤然离去,空落落地觉得发凉。言亦君被撩得不上不下的,也有几分难受,他勉强压下心头翻滚的浊念,关切道:“你要去做什么?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放心吧,这世上能威胁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段回川轻松地笑了笑,目光里尽是强大的自信,不过他可不打算告诉对方,自己是去人家坟头偷鸡摸狗,光是想想,就要毛骨悚然了。

    言亦君没有再继续追问,沉默再三,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一句:“千万小心。”

    段回川没有从大门离开,而是径自来到阳台。

    今晚月色极佳,淡淡的银辉从流散的云层倾泻而出,皎皎照落,月光下的一切如同披霜淬雪,湖泊深处绿树成荫,似有萤火似的微光闪烁。

    晚风吹拂着段回川凌乱的碎发,言亦君站在他身后,微讶地挑了挑眉:“你要从这里走?”

    段回川微微侧过脸,月色下的笑容有种宁静的温柔:“这儿方便。我走了——”

    未尽的话音轻轻飘散在风里,言亦君只觉眼前一花,像是一道喑弱的电弧划破夜色,一个大活人转眼间就消失在跟前,连影子也蒸发得无影无踪!

    言亦君却没有太过惊讶,而是望着空荡的夜空怔怔出神,半晌,终是流露出一声叹息,半是怀念,半是忧愁。

    ——看来又一颗祝祷石要重见天日了。

    离那一天,也越来越近了。

    言亦君缓缓抚上颈边的吻痕,那片皮肤仿佛还残存着那人灼热的体温,他还没有好好享受拥抱心爱之人的感觉,就被现实毫不留情地一把拉了回来。

    客厅里的手机不适时宜地打扰了他的思考。

    言亦君关上落地窗,翻开屏幕上传来的简讯——

    执鞭人:有异族在窥视段先生的行踪。

    言亦君脸色一沉,眉宇深刻地皱成几道沟壑,异族?看来纵使他千防万防,“那边”来的人还是盯上了段回川。

    这次究竟是冲着祝祷石和圣戒来的?还是冲着段回川本人?

    时已深夜,酒店和疗养院中间的人工湖边,半个人影也无。

    初秋的晚风徐徐拂皱了安静的湖面,湖中央盛着一抹苍白的月色,在荡开的波澜中,碎成一片片细碎跳跃的银光。

    三条粗而长的影子飞快地从湖面下掠过,它们摇摆着尾巴,无声无息游得极快,细密漆黑的鳞片被月光打出一片金属般冰冷森寒的光泽,形似水蛇又非蛇,仿佛某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蛟。

    湖里的其他水生物察觉到这两个气息恐怖的庞然大物,吓得纷纷避让,躲入湖水深处。

    它们与漆夜黑水完美的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头部露出水面的两只古怪短角,几乎无法分辨水中莫名到来的不速之客。

    三条蛟趁着夜色爬上岸,用鹰一样的爪子盘绕在树梢上,完全隐匿自身的气息,他们别的本事或许不足,但是在追踪和隐匿上却是一把好手。

    “禹大人。”其中一条竟然开口说人话,声音沙哑,像是风中簌簌的枯叶,“那家事务所的老板,好像不是普通人类。”

    “废话。”禹冷冷地置下两个字,抬头远远仰望着酒店上层言亦君的房间,“他刚才就是从那个房间消失的,速度快得连我都没看清。”

    这三条蛟,赫然便是当日从许永的破屋里,搜出事务所照片的异界来客。

    “他是谁?会是巫族人吗?”手下疑惑地问。

    禹咧开嘴角,露出长而猩红的舌头:“要跟上去看看才知道,乌鸦如果死在他手上,或许他身上有我们要找的东西。这些巫族人真是废物,也不知道长殿下派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到。”

    手下想了想,提议道:“据乌鸦提供的线报说,现世的巫族后裔有个隐蔽的组织,叫彼岸,我们要不要接触一下他们的首领,许诺些好处,让他们替我们卖命?这些人是土著,总比我们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

    禹脸色一变,怒声道:“蠢货,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的人都已经折了好几个在他们手上了!彼岸的人对我们敌意甚大,现在为止,连他们掌权者是谁都不知道,你上哪里去接触?!”

    手下讪讪地低下头,小声辩解:“不都是巫族罪人吗?难道这些人不想洗刷罪人的身份?”

    禹冷笑一声,恨声道:“我怎么知道?说不定,这些人还幻想着死掉的巫王复活呢。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抢夺圣戒,大闹我族祭典,害得圣戒遗落,还有那位小殿下……”

    手下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聆听昔年隐秘旧闻,禹却闭了口,不再言语。

    另一个习惯于保持沉默的下属默默指了指那间房间的阳台——竟然又出来一个人!

    言亦君给执鞭人发去新的指示,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对段回川放心不下,重新折返回那人离开的阳台。

    他的天赋巫力,并不像乌鸦和风野,前者是咒巫,巫力多为诅咒之力,乌鸦做任务时,常通过给自己施展某种咒术,得以短暂的化形为鸦雀或者阴影,借此多次成功逃避追杀。

    乌鸦是从“那边”的世界横渡而来,替长皇子当急先锋的。

    而后者则是几十年前逃难到现世的巫族后裔,这类人大多是隐姓埋名的巫族和人类通婚诞下的孩子,天赋血脉不强,只是杂巫,彼岸大部分底层成员由他们组成。

    杂巫几乎比普通人类强不了多少,大多需要通过巫药觉醒血脉里暗藏的力量,风野就是其中之一,通过巫药获得了短暂的风系巫力。

    而控制着巫药的言亦君,自然就能控制这些人,他们所有力量的来源都要仰仗言亦君的赐予,再加上执鞭人噩梦般的银鞭。

    群族、信仰、力量、规则、和奖惩交织打造,这样才能把这个庞大的地下组织,牢牢掌握在手心,彻底贯彻言亦君的意志。

    言亦君的天赋乃是医巫,准确来说,是医、咒双天赋,即使是在曾经强盛的巫族中,也是百年难遇的罕见奇才。

    可惜,他出生在一个最坏的时代,巫族叛乱获罪,从强盛渐渐走向衰落,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人也过着隐姓埋名的流放生涯。

    言亦君的天赋,非但没有给他带来应有的荣光,反而成了他的罪过。

    他静静伫立在夜风之中,无数杂乱的念头从四面八方涌来,不过短短一瞬,他从漫长而惨痛的半生回忆里挣脱而出,微皱了皱眉——已经许久不曾被那些不堪的过去所侵扰了。

    是因为现在想要的东西太多,所以患得患失了吗?

    言亦君缓缓闭上眼,将那些附骨之疽般的纷乱情绪从脑海里抽离,以最凌厉锋锐的姿态再度睁开。

    他环顾四周,大致判断出段回川离去的方向,整个人忽的化作一道淡得看不清的影,无声无息地融入黑夜里,追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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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耗!存稿箱君已经X尽人亡了_(:з」∠)_

    然而我们的段老板和言医生还过着木有脖子以下的夜生活

    #两颗头谈恋爱系列#

    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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