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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听说做梦也能谈恋爱 > 88 chapter 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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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潇怀孕的事除了慕子青和严郎再没有别人知道,毕竟男子怀孕太过惊世骇俗,如果不是体检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们也不愿相信。颜潇对外只称是出任务遇到了狼,和狼搏斗的过程中伤到了内脏,需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

    一连是营里最特殊的一个连,被称为□□,是沙漠里的特种部队,由于不时会被一些棘手的任务找上门,他们的行踪是绝对保密的,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执行任务,也不知道任务的难度,自然很容易地就接受了这个解释。

    然而出任务这件事能混过不知情人的眼,却没办法糊弄过对营里大大小小事了如指掌的营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天要出的任务有哪些,出任务的又都是些什么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罕见地没有特大任务,出任务的名单里面也没有颜潇和严郎两人。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营长提着一大块被狼咬死的马肉,巴鲁雅捧着两罐奶皮,像是寻常探病一般,来到军医帐篷。

    慕子青刚掀开帐篷的门帘就被塞了满满一怀吃的,他紧紧地抱着两罐奶皮不肯松手,罐里奶皮的香味偷着没封密的罐盖跑出来,慕子青一闻便知这两罐奶皮是巴鲁雅大哥从家里带过来的,巴鲁雅大嫂做的奶皮在草原上无人能及。

    慕子青默默地退开到一旁,让营长和巴鲁雅能进去,事实上他也没想拦过营长和巴鲁雅,他们能对其他人避而不见,却没法连营长都不见,这一关他们迟早要面对,只是没想到他们来得那么突然,而且平时连面都见不上几次的人,此时竟一起过来,着实让他们惊讶了好一会。

    颜潇缓慢地从床上撑坐起来,巴鲁雅上前几步,帮他把枕头靠在床头,好让他背靠着枕头不用费力地坐着。

    营长坐在床边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微微笑看着颜潇,道:“伤感觉好多了吗?草原的大狼果然名不虚传吧?”

    巴鲁雅拉了拉慕子青搬过来的椅子,坐下后,看着颜潇道:“狼,无处不在,我跟你们说过,不要以为平时巡逻时都没见过狼,就以为没有狼,连防护措施也松散了,你们见不着狼,是因为狼都躲着呢,狼比人更熟悉草原的环境,它们还有天然的保护,人要不是有热感装置,准得让狼得手好几次了。”

    颜潇点点头,忙称:“是是是,受教了,这次受伤也不是一无是处,都说来漠北不和狼对战上一两回,都不算来过漠北,有了这次我也没算白来,回去也能吹嘘好一阵儿。”

    两人都被颜潇逗笑了,营长马上又正色下来,说:“年轻人胆儿大是好事,但做什么事不能凭一时冲动,为了和狼对战就能独个儿人大晚上上外边去,要不是正好巡逻队的人路过,你看你还只是受这么点小伤吗?”

    颜潇头低低的,看着军绿色的被子,放在另一边的手紧紧攥着。军中纪律严明,私自外出是绝不容许的,被抓到后也不是几份报告就能完事的,边境更是严格,曾就因为士兵私自外出,被人钻了空子混入军中来,导致军防密码被盗,此后,边防军加大了对士兵们的监管力度,凡是私自外出的,都要经过从生理到心理的多方面考察,最后在履历上记大过一次。

    巴鲁雅又把椅子往前拉了拉,而后往椅背上一靠,说:“小肖,别的话我们也不多说了,这么着吧,你把昨晚的事儿从头到尾给我们讲一遍,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我们也是相信你的,外头来的孩子,总归还是有些好奇心的。”

    颜潇看了看巴鲁雅,又看了看营长,嘴唇嚅了嚅,还是没说出话来。

    营长动了,他的手伸进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只老古董级别的录音笔,放在颜潇的床沿,冲颜潇点了点头。

    颜潇不知道营长为什么要帮他,但依着他们给的台阶下,是现如今最好的一个办法,对他之后的处罚最多也就是思想教育一番,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这事儿也只有他们知道,不会传到外边去。

    颜潇开口了,他把自己如何在不弄醒室友的情况下爬窗出去,如何循着狼嚎去可能有狼的地方寻狼,又是怎么遇着狼,怎么和狼战斗的,都说得一清二楚。

    颜潇说完后,营长点了点头,对巴鲁雅道:“把慕子青叫进来。”

    巴鲁雅起身出去了,营长终止了录音笔的工作,又将上衣两个口袋都翻出来给颜潇看了,说:“接下来要说的事,除了我们四个,谁也不会知道,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同时,我也有个要求,就是你必须对我们坦诚,一旦你有一句误导我们的话,之前的一切作废。”

    颜潇皱了皱眉,但心里却是一喜,他知道这漠北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当时他挑明了慕子青的身份后,也自报了家门,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慕子青和他合作,在他眼里,慕子青愣头愣脑的比他师父曲老还固执。没想到对方,竟先给他递出了橄榄枝,而合作的条件是,他们提供情报,颜潇负责行动打探。

    这简直正和颜潇的意,两人便开始了“地下”的秘密接触,颜潇带着慕子青提供的情报,在执行任务之余搜寻证据,进一步打探明细,一开始还是很顺利的,随着调查的深入,受到的阻碍越来越多。

    他们调查得越深,越发现这里面的水深得超出他们想象,甚至军营里都有对方的人,他们不知道具体哪一些人是可信的,也无法知道。

    事实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颜潇也不是第一次见,有几次,他看到远处几个人影,但因为离得太远,他无法看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待他找到借口走过去一探究竟时,原地只剩了一具尸体,好几头狼围着撕咬,将尸体开膛破肚,颜潇眼睁睁地看着狼把人的内脏一个一个拖出来,几大口便吞掉了。

    颜潇没敢上前,悄悄返回休息的地方叫了人,等回到这地儿时,狼早已没了踪影,地上只剩还没吃完的残骨烂肉。尸体的脸已被狼啃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头盖骨也被咬碎,还有零星几点红色的脑髓洒在地上。

    这儿就像刚发生过一场惨无人道的尸解仪式,鲜红的血流到沙草地上,染红了沙子,渗入了草根。

    尸体的手骨上还攥着好几根绳子,战士们一看便知,那是附近牧民们用来绑风干肉的绳子,绳子空荡荡的,不用说也知道肉哪去了,绳子也被血染红了一半。

    他们站在旁边,谁也没动,这人在不久前还是他们的战友,说不定在什么时候还曾把盏言欢,如今竟躺在远离军营的野地被狼吞吃入腹,而他手里空荡荡的草绳将他深夜离开军营的目的暴露无余。

    从几个星期前,就一直有牧民家里的风干肉被偷,牧民们做了防狼措施也无济于事,他们曾怀疑过是人为,但每一家都有失肉,加强巡逻也无济于事,肉还是照失不误,即使这样他们也没有怀疑军营的人,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一直崇敬信任的人会是那让人恨之入骨的小偷。

    战士们的心情也很复杂,这里几乎每一个战士都曾为保护牧民的牧产曾和狼战斗过,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些牧产对牧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守卫边疆,说到底,他们守卫的还是这些可爱的人们,让他们能生活得更无忧些,让他们的生活能更富足些。

    之后便和颜潇等人没关系了,营里派人收尸骨、查真相,不知最后营里是怎么处理的,牧民风干肉失窃的事确是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

    慕子青的人渗透得不深,没法得到更多的消息,他们的时间已不多,最快的办法就是让证据找上门,于是在之后的行动中,颜潇不时地露出些马脚。

    能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中存活下来的人,不是太傻,就是太精明,傻的人根本不会发现颜潇的小动作,精明的人自然会找上他们。如今看来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不管营长和巴鲁雅在这其中是属于什么样的地位,对他们来说,都只有好处。

    巴鲁雅回到座位上做好,慕子青则战战兢兢地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在颜潇身旁站好,两人像是等待宣判成绩的孩子,既期待又害怕,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他们一个走得不好,很可能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一炬。

    营长拉开大衣的拉链,从里头掏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扔到颜潇面前,隔着一层被子,颜潇都感觉自己的腿被磕的生疼。

    颜潇和慕子青对视了一眼,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叠分放在不同证物袋里的照片,还有一个本子。

    放在最上面一个袋子里的是颜潇最近看到过的死者,也正因为颜潇吸引走了狼,才使这具尸体免于被狼啃食殆尽,这也是一叠尸体照片里最完整的一具。

    本子里详细地记载了每具尸体主人的信息,个人资料、家庭信息、功过荣辱等。让颜潇感觉奇怪的,是几乎每一个人死后都会和一两件不那么光彩的事扯上关系,不管这个人生前有多大功劳。

    颜潇粗略看了一遍材料,将手中的资料一合,抬头迎上营长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说:“营长和巴鲁雅大哥从我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很照顾我,你们有什么要做的,只要不违反肖某的原则,在肖某能力范围内,一定尽心尽力!”

    营长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疲惫得眨了眨眼,他一改之前自带威严之力的声音,缓缓说道:“实话跟你们说吧,从你们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在观察了,小到你们每天的训练记录,恐怕你们自己都没有我知道得清楚。这军营里上千个人,而且现在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可我只有一个人,再加上巴鲁雅,我们两个人,怎么能把营里所有战士的情况偶读摸清楚?只有到出了事我们才开始查,但是,到了那个时候,要想查到真相就难了,我们费尽心力找到的这些,都是他们想让我们知道的。”

    “他们?”颜潇敏锐的抓住营长话里的重点。

    巴鲁雅点点头,接过营长的话解释下去:“单个案子拎出来,根本找不出任何问题,但放在一起就不对了,巧合太多,共同点太多,每一个环节,只要出点差错,很可能就会让人看出点什么来,就像这最后一次,因为你们的原因,狼没有及时发现这具尸体,才让我们拣着了个完整的。当时小慕还过去看了,说人是因为血被放干了死的……你说他们怎么那么狠呢?抹脖子一横,死了就完了,这放干人血,不是折磨人吗?”

    颜潇不知该说什么,呆坐在床上,慕子青则一脸若有所思,他口中还喃喃自语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帐篷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慕子青一拍大腿,兴奋地大叫一声。

    另外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以眼神询问他突然发什么疯。慕子青亮晶晶的眼,扫视了众人一番,最后停住和营长对视着,他兴奋地大声道:“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这么熟悉了!”

    营长压低声,打断他道:“你他娘的,给我小声点!他们还不知道躲在哪儿,就等着你露马脚!”

    慕子青也意识到自己太兴奋了,忙双手捂住嘴,两只小眼睛不住地在帐篷四周来回看,仿佛他眼里装了热感装置,扫一眼就能把躲在暗处的人给揪出来。

    巴鲁雅见他这种小老鼠一样的眼神,不由发笑,他说:“行了,别看了,这里没人,今晚他们都上炊事班帐篷前上课去了,不会有人在,你想到什么了?说说看。”

    慕子青“哦”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你们知道三年前殊封城一个弄得满城风雨的案子吗?”

    巴鲁雅和营长都摇摇头,他们常年待在漠北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是在没处得知殊封城的消息,颜潇皱眉想了一会儿,说:“是三年前那个死了三个政府官员的天一城案吗?”

    慕子青看着他,连连点头说:“对对对,就是那个。”

    颜潇不解地看着慕子青,问道:“有什么联系?殊封城离这里那么远,而且一个是针对政府官员,一个的受害者是边境士兵,这两者也没什么联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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