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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自带死神光环的男人[穿越] > 39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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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睹了一切的百姓哗然一片。这已不是一句“不祥之兆”可以解释的了。

    在他们看来,吴帝所犯之罪必定罄竹难书激怒上苍,而上苍有情,不忍连累他们,故而独降灾厄于吴帝一人。大部分人都激动地两眼冒光。亲眼见证吴帝遭受天罚可是一辈子的谈资。

    傍晚,吴帝幽幽转醒,身边只有一个新来的小侍女柳绿守在一旁。

    吴帝罕见地没有迁怒这个傻乎乎的侍女。他听不见,柳绿又不识字,他就耐心地看着柳绿用手比划出他昏倒后发生的事。此时此刻,吴帝就算再蠢得无可救药,也看出了闻人懿的不怀好意。

    而他就算将此事公之于众又能怎样?一个听不见的皇帝,还能坐在皇位上多久?吴帝越想越心灰意懒,他问:“崔砭石和朱壁可有派人来过?”

    柳绿张了张口,眼睛下意识往门口的方向瞄去。

    吴帝了然,挥手对柳绿吩咐道:“去把他们的人都叫来吧。”

    朱壁和崔砭石几乎是同时赶到。二人在门口相遇,对视一眼,一同推门。吴帝已无利用价值,在收尾阶段,他们都选择偃旗息鼓。

    门外的侍卫对此视若无睹,并未阻拦二人。

    崔砭石走到桌边,提笔在纸上挥毫泼墨,写下“罪己诏”三个字,待字迹干透,他拿起纸吹了吹,走到吴帝床前。

    吴帝斜躺在床上,接过纸看了眼,疲惫地放在身侧。不必多说,他也知接下来要做什么。

    朱壁取出一份提前印好玉玺的空白诏书铺在桌上,开始磨墨。

    崔砭石斜了朱壁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朱公公看起来熟练的很,矫诏没少发吧。”

    朱壁手上不快不慢地打着圈,脸上笑眯眯道:“崔丞相屡次带头抗旨,也不遑多让啊。”

    吴帝被柳绿搀扶着起身,蘸新墨的动作被朱壁用眼神制止,他就蘸着存储的旧墨写下了罪己诏。

    崔砭石待墨迹干透,伸手慢慢卷起罪己诏,又提笔写下“传位诏”三个字。

    吴帝看了那三个字半晌,哑着嗓子问:“不是禅位吗?”

    传位?太子已死,他只剩两个未出嫁的女儿,还能将皇位传位给谁?

    这时,朱壁放下墨条,兀自取了根毛笔,蘸着刚磨出的新墨在摊开的空白诏书上写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公子允白,乃朕游历民间所得遗珠,翩然无垢,如圭如璧,实为明主之材。朕虽寡昧,未达变通,幽显之情,皎然易识,外观大势,内审舆情,今祗顺天命传位于公子手加,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真正的传位诏书本应经大学士定稿进呈,皇帝批阅后,以墨笔楷书,由右至左直写,写在大幅黄纸上,中间及纸张接缝处印有传国玉玺。如今,这份诏书就在吴帝面前,由朱壁一人起草完成。

    吴帝看清内容后,喉中涌起一股腥甜,心知这口血不能吐,又勉强咽了回去。

    他抬头瞪着朱壁和崔砭石,眼白里布满了血丝。

    这两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是串通一气妄图混淆皇室血统,断他吴家江山啊!

    朱壁对吴帝的反应早有预料,向身后招手唤来一人。

    “柳绿,过来,吴帝的字迹你仿得最好。”

    柳绿翩翩走来,秀气的眉眼低垂,俯身行了一礼,拿起吴帝搁置在一旁的毛笔,笔画转折间与吴帝平日字迹分毫不差。

    吴帝看着往日不通文墨的柳绿亲手写下批阅,全都明白了。哪有什么纯善忠君的小侍女,无非是换个方式的处心积虑。思及此,吴帝再也忍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昏倒在龙椅上。

    朱壁收好传位诏,临走之前瞥了眼面如死灰进气少出气多的吴帝,勉为其难地叫来御医为其诊治。向来“纯善忠君”的柳绿对此完全无动于衷。吴帝若是此时还有意识,怕是要气得再吐出一口血来。

    “你很不错,”朱壁满意地拍了拍柳绿白嫩的脸蛋。“以后,你就是吴国的皇后了。”他道。

    “柳绿谢过干爹。”柳绿抬头盈盈浅笑,在烛光的映照下,一张尚未长开的小脸更似出水芙蓉。

    柳绿就是失踪的翠凤。凭着一副闻人懿亲笔写下的“花缘误”,误打误撞入了朱壁的眼。

    朱壁从吴帝口中得知了闻人懿这个名字,正差人暗中寻找线索,就寻到了这身世凄惨,样貌乖巧,野心勃勃,又据说与闻人懿独处过的翠凤。翠凤从此摇身一变,更名柳绿,以辨别闻人懿为借口,成了吴帝的贴身侍女。

    幸亏此事只有朱壁和他的暗卫知晓,否则赵慕就要露馅儿了。至于赵慕知晓此事后又是如何应对的,这里暂且按下不表。

    次日,诏书颁布,年仅一岁的公子允白登基为帝。

    六年后,新帝七岁,与十七岁的柳皇后完婚。

    应柳皇后要求,大婚当日,云城的凤霞红叶铺满皇城。名门望族纷纷效仿,凤霞红叶从此一叶千金,百年后绝迹于云城。后世世人依据残缺的史书,还原了柳皇后红叶铺城的故事。

    一时间,柳皇后引来无数歆羡,她的故事也被拍成了电视剧。

    闻人懿踏入楽国府邸,招来仆从过问时间。得知仅过了一个时辰,他淡定地挥退仆从,铺开宣纸,在上面画出了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符号,继续推理尚未完成化学反应。

    从微观视角研究阵法构成,闻人懿之前就隐有涉及,接触现代化学后,一个个专有名词涌入脑海,成功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邹世凯之所以乐意与偶尔提出“小白”问题的闻人懿交流心得,也正是看中了闻人懿的独特思路。

    异界人身体孱弱,但不乏对元素研究透彻之人。他们将元素研究到极致后,普通人不必学会其中原理就可排山倒海。闻人懿对此十分感兴趣。

    半刻钟后,闻人懿放下笔,将写满化学符号和汉字的纸丢进火盆。褪去颜色的纸屑化成飞灰在火焰中腾起又落下。他随手用竹棍拨散尤保持部分原形的纸灰,这才抬脚离开。

    隔壁的太子府内,太子刘斐刚从皇宫回来,想起父皇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狠狠咬住嘴唇内侧软肉,他十分不喜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不知父皇如何能够忍受这么多年。

    “殿下,闻人公子求见。”太子府的小厮在屋外通报。

    刘斐揉了揉眉心道:“请他进来。”

    闻人懿进屋时,刘斐已恢复从容之态:“闻人来的正好,孤有要事相商。”

    闻人懿熟门熟路地走向另一侧软塌坐下:“殿下请讲。”

    刘斐正襟坐直,问:“闻人可有奇袭夏都之法?”闻人懿与刘斐共同筹谋攻打夏国已有两年,其中刘斐一直主张稳扎稳打,今日忽然反常地主动寻求奇袭之策。

    闻人懿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届时要在夏国半数的国土上杀出一条血路。殿下可想好承受这孤注一掷的代价?”

    刘斐一眨不眨地盯着闻人懿,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孤,别无选择。”

    “好,愿与殿下共进退!”闻人懿勾起嘴角,话音一转,“殿下可否将突然改换想法的缘由告知于我?”

    刘斐长舒了一口气,闻人总给人非常沉稳可靠的感觉,有闻人的协助,他身上的重担骤然减轻不少。以闻人的心智,即便他想隐瞒一二也是无用,于是刘斐连带着心中所想一并和盘托出。

    “此乃皇家秘辛,切莫外传……”

    楽国皇宫中,侍候楽帝时间最久的何公公看到陛下□□着身子,睁着眼睛在浴池中漂浮着,几乎以为陛下已溺毙身亡。他知道这是陛下休息时采取的方式之一,然而,当他看到陛下那种仰卧在水中出神的状态,依旧觉得陛下已死。

    “太子,走了?”楽帝的声调是缓慢的,似乎依然被失眠中那酸臭的气息弄得很不舒服。

    “走了。”何公公低声说。

    楽帝起身,被灌进鼻子里的水呛得涕泗横流,狼狈地咳嗽着,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呕出来。他阴沉着脸走向池边,披上何公公递来的浴袍,“我早该死了,”他又说了一遍,“你们都在盼着我死。”

    关于要死的话,何公公在各种不同场合已经不止一次听楽帝讲过,渐渐也就没了第一次听的战战兢兢。楽国皇帝都逃不脱一个怪病——励精图治的楽帝都活不过而立之年,耽于享乐的反倒能长命百岁。

    楽帝也曾为楽国呕心沥血,但在他二十九岁那年,他退缩了。生死面前,楽帝选择生,做下这个决定时,他被怪病拖累到无法下床。当时没有多少人责怪他,但百姓都是健忘的,过了这么多年,当初英明神武的形象早被时光磨灭干净。他们需要一个年轻优秀的王者,而不是一个昏聩无能的糟老头子。

    楽帝的身体早就垮了,这些年与其说是虚度光阴,不如说是在苟延残喘。在世人眼中,楽帝的选择无疑是愚蠢的。

    可曾经的功绩摆在那,谁能说他真的愚蠢呢?

    病痛的折磨真的能完全改变一个人吗?

    撑到三十岁撒手人寰,死后还能流芳百世,到二十九岁停下却是前功尽弃,苦也受了,病也熬了,还要继续背负骂名。他真的想不到这样做的后果吗?

    楽帝这样做必然是有东西放不下,可究竟是放不下手中的权势,还是放不下好不容易恢复元气的楽国,还是放不下他复兴楽国的大计,早没人愿意替他分辨了。

    这些年他浑浑噩噩,只在一事上依旧不遗余力,就是培养太子。

    当然,太子待他也十分亲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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