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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相思捂住耳朵拼命地往前跑着。
身后,庆家村燃起了熊熊烈火,鲜血染红了土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挥之不去,数十只黑鸦在庆家村上空盘旋着发出嘶哑难听的呀呀声,亲人们的惨叫、娘亲的呼喊、魔修猖狂的笑声如金针入耳,庆相思只能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仿佛这样便能让她听不见,看不见。
她如同一只被猎人追赶的猎物,拼命地在林间逃窜着,树叶枝丫割过她的身体,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她却没有时间停下来疗伤。
残泪还未被风干,新泪又从眼眶滚落。
她不知道杀戮是怎么开始的,从树林采完蘑菇回来,就见村庄燃起了大火,映得半边天都是血一样的红色。
有两条人身蛇尾的怪物正在村庄中大开杀戒,它们在享受着杀戮,明明能一剑将所有人杀光,却偏偏要用锋利如刀的手将人一点一点撕成碎片,享受着人临死前的哀嚎和恐惧。
她呆愣住了,头顶上的村名牌坊被烈火灼烧,伴随着噼啪声响,一根着火的柱子直直朝她的头上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飞出将庆相思推了出去。
“跑啊快跑”被压在柱子下的娘亲,满脸血污冲着她大喊着。
“不要管我们,快逃啊”
庆相思猛然惊醒,转身就跑,捂住耳朵,将火光、将惨叫、将血腥统统抛在身后。
“那边还有个小崽子。”一把将相思娘亲脑袋扯下来的蛇女看着跑远的小小身影,带着分叉的舌头舔了舔上唇,“小崽子的肉质最嫩了。”
随手将死不瞑目的人头丢弃到一旁,蛇女轻轻一跃,便出现在了相思面前,“跑什么,留下来陪姐姐玩玩嘛”
说着,蛇女冲着相思伸出了手。
相思蒙头往前跑,忽然间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被弹飞倒地,抬眼一看,身上泼满鲜血的怪物正阴恻恻地笑着对她伸出了血淋淋的手。
那手还在滴着血,锋利的指甲缠着红黄相间的肉末,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
这手一寸寸在眼前放大着,庆相思惊恐地尖叫起来,双腿在地上蹬着拼命向后缩去。
庆相思的惊恐很好地取悦了蛇女,正当她打算好好玩一玩的时候,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脸上的兴奋一下子消散不少,“要去迎接少主了,真是扫兴。”
瞥了眼瑟瑟发抖的庆相思,蛇女忽然轻轻一笑,一弹指,一道劲风扣在庆相思脑门上,在她眉心劈出一道血痕,“给你打个标记,以后我还会来找你的。”
说完之后,一道黑风肆虐,风散之后,蛇女已经不见踪影。
逃过一劫的庆相思后怕地擦着脑门,擦出了一手的鲜红,她勉强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朝着树林深处逃去。
五年后,旭城。
旭城,距离地泽谷最近的一座城镇。
旭城不大,人口也不算多,但民风淳朴,连争执都很少有,除了
“别跑你这个该死的小偷别跑”
愤怒的喝骂声打碎了这份和谐。
一个手持着杀猪刀的肥胖大汉举着刀愤怒地追赶着,他的前面,是一个身材娇小行动矫健的小乞丐,灵活地穿梭在大街小巷。
这个乞丐衣着破烂,浑身脏兮兮的,不过眼神却是灵动非常,时不时地转头对着举止笨拙的杀猪大汉做出鬼脸挑衅着“死胖子来追我啊追我啊追不着略略略”
乞丐调皮地吐着舌头做着鬼脸,气得那个肥胖大汉更是火冒三丈,大吼大叫大声怒骂着。
乞丐对这里的环境显然是非常的熟悉,走街串巷如在自己家的后花园中。
肥胖大汉气喘吁吁地追过一个拐角,忽然发现那个小乞丐居然不见了,正在他疑惑之时,头上一片乌云笼罩。
“哎呀”
肥胖大汉面朝大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小乞丐在他背上兴奋地蹦跳数下,嘴里还念叨着“叫你追我不就是一块五花肉嘛,这么小气”
肥胖大汉挣扎着甩下身上的小乞丐,小乞丐见状不妙,急忙转身就逃,忽然,一道蓝光落下,小乞丐如被绳索缚住一动不能动。
肥胖大汉怒气冲冲地冲到小乞丐身前,蒲扇大的手掌就要落下,但同样一道蓝光落下,肥胖大汉得到了和小乞丐一样的待遇。
一个女子翩然落地。
这女子一身青衣,背负长剑,身姿挺拔如翠竹,眉宇间有着一般女子少见的英气。
“剑剑仙”肥胖大汉惊喜道“你是剑仙我今天看见活的仙人了”
旭城地处沧海派和百草谷交界之处,地泽谷中也多生奇花异草,旭城天空上常有流光划过,旭城百姓对修士并不陌生,只是,极少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修士,难怪肥胖大汉会如此兴奋。
听到仙人二字,小乞丐的立刻说道“求仙人救救我,这个人他要杀我”
“你放屁明明是你偷我的五花肉”肥胖大汉喊道。
“你摊子上那么多肉,给我一块又如何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就不能善良一点可怜可怜我吗”小乞丐毫不示弱地说道。
“你天天来我摊子上偷肉就罢了,还闹事赶客,我还要不要做生意”
“那几个人不是好东西,我看到他们欺负宋书生家的小姐姐,他们是坏人,你怎么能把肉卖给这样的坏人呢”小乞丐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开门做生意,管他们是好人是坏人”
肥胖大汉和小乞丐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欢快,谢映岚却是听得头大。
她下山历练,偶经旭城,在旭城上感觉到若有若无的魔气,这才按下飞剑,定住了肥胖大汉和小乞丐两人。
她来此,为的是探查魔气踪迹,而不是当县官判案。
手一翻取出一片金叶子递给肥胖大汉说道“这可够赔偿你的损失”
“够太够了”
定身咒解除,肥胖大汉抓住金叶子满意地离开。
“你怎么能给他那么多金子呢他不是个好人”小乞丐说道。
谢映岚无视小乞丐的叫嚷,用剑柄撩开小乞丐脸上的乱发,露出额头上的一道血痕,那若有若无的魔气,便是从这血痕上散发出来的。
“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小时候遇到了一只人身蛇尾的怪物,那个怪物留下的。”小乞丐便将五年前在地泽谷庆家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眼神明亮地看着谢映岚,“仙人,求求你帮我和我庆家村三百条人命报仇吧”
这个小乞丐,便是庆相思,自五年前庆家村之变之后,她在森林中流浪,四年前被一个猎户带了出来,从此便留在了旭城,靠小偷小摸活了下来。
“此事我另有打算。”谢映岚说着,解开了庆相思的定身咒,递给她一片金叶子说道“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
庆相思拍开谢映岚的金叶子,希望破灭后的失望让她无法克制地冲着谢映岚大吼道“你不是仙人吗除魔卫道保护我们不是你的责任吗你难道怕了那怪物,想要袖手旁观吗”
谢映岚皱起眉头,说道“地泽谷瘴气弥漫,即使是我也无法自由行走其中,调查怪物一事,还要再准备准备。”
“撒谎你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撒谎精”庆相思说道,她和庆家村人世世代代生活在地泽谷中,怎么没被瘴气毒死明显这个剑仙的话就是托词
“放肆”被冒犯的谢映岚一震袖将庆相思震飞出去。
“无知之徒”
懒得多理庆相思,直接御起飞剑破空而去。
庆相思从地上爬起来,捡起金叶子,嘴里恨恨地说道“你不帮我,我找别的仙人帮我一定有人能帮我报仇的”
当天夜里,庆相思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自己的另一种人生,有爹爹寒雪空存在的人生。
梦境的前十年,与她的记忆一模一样,转折点发生在她十岁那年,屠村之日。
寒雪空如天神般从天而降救下了她,并将她带回了沧海派认作女儿,还给了她逆灵丹让她一夕之间便拥有了别人一辈子都难以匹及的修为。
她在沧海派中受尽宠爱,她还看到了白日里遇见的剑仙,那剑仙对着她也要忍让三分。
这样的风光的日子,是小乞丐庆相思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美好。
后来,她遇到了一条小黑蛇
她被掳去了魔域,司夜日日折磨她,她身上的伤便从来没有好过。
之后,她抓住一个机会,从魔域逃回了柜山,重伤的她倒在山脚下,被二师兄山幻之给救回了杏林峰。
在大师兄的大婚典礼上,她从大师兄的眼中看到了深沉的爱意和悲痛,这样的眼神,如果不是爱到了极致,又怎么会有这样触动人心的悲痛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
醒来之时,枕着的稻草湿了一大片。
梦中的一草一木皆是如此的真实,庆相思相信这就是她原本的命运,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爹爹并没有出现在庆家村。
她现在的命运是错的,她要纠正这个错误。
梦中,爹爹和众位师兄对她这般的好,她却为了一个男人将大家伤得那样的深。
如今,她重来一次,定不会再相信司夜,定会好好孝顺爹爹,好好对待众位师兄师姐。
还有大师兄,大师兄这么爱她,对比起司夜,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真是瞎了眼睛,才会弃明珠选鱼目
重来一次,大师兄对她这般痴情,她如何能辜负呢上辈子已经伤害过大师兄一次,这一次,就用她的一辈子来偿还吧
一年后,柜山脚下,寻仙镇。
又到了沧海派三年一度的收徒大会,寻仙镇上人满为患,放眼望去,全是带着大人带着小孩,或是父子组合,或是主仆组合。
沧海派收徒大会,凡十二岁以下的孩子皆可参加,通过入门三试者,便可拜入沧海派,从此踏上修仙之路。
靠着那一片金叶子,庆相思跌跌撞撞终于来到了柜山,她想见寒雪空,但是杏林峰主这样的大人物,岂是她想见便能见的
不得已,她直接曝出自己的身份,声称自己是寒雪空流落在外的女儿。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但是上辈子爹爹待她这般的好,亲生闺女也不过如此。她相信只要爹爹见到了她,便会将她接回落樱居,重新认作女儿。
她发誓,她这一次一定会乖乖的,再也不惹爹爹和几位师兄生气。
静虚乃是寒雪空的脑残粉,爱豆的信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静虚当即冷笑道“笑话,寒师叔祖几十年不曾离开沧海派一步,岂会有血脉流落在外”
静明说道“无知弱女竟敢骗到沧海派头上,走走走今天是我沧海派收徒的大日子,莫要胡搅蛮缠”
“我真的是药圣的女儿我知道爹爹有三个弟子,大弟子名叫乐玉成、二弟子名叫山幻之,三弟子叫林修竹”
庆相思见静虚静明不信,连忙将从梦境中得知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没想到静虚静明却仍不信她。
“这些事情随便打听一下都能知道,你快快走吧,别挡着后边人参加考试。”
“我有证据的,只要让我见到寒雪空,他一定能认出我来的”
庆相思不依不饶、又哭又跪,旁边送小孩参加考试的大人们看着这小姑娘头都磕破了,这般恳切可怜的模样,不像是骗人,便也跟着劝说,纷纷请求着静虚静明网开一面,就让她进去见一见药圣吧,说不定还真是药圣的女儿
威严肃穆的沧海派山门,瞬间变成了吵杂的菜市场,仙门风度荡然无存。
“何事喧哗”一个淡漠的声音自天边传来,这声音不见得有多冷,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如同是凶兽随意的探爪,就已经能够让草食性动物乖乖俯首称臣。
在场所有人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见过战师伯祖。”静虚静明连忙上前行礼,简略将事情说了一遍。
战苍穹目光在庆相思身上一扫而过,淡淡地说道“胡说八道。”
说着一挥袖,一阵风将庆相思刮到了寻仙镇上。
“与这等满口胡言之人,何必多言直接轰走便是。”
于是,庆相思再也接近不得沧海派山门半步。
庆相思觉得,只要寒雪空见到了她,便一定会认回她,他们不让她进山门,她便留在柜山之中,等着寒雪空有一天离开山门,能见上他一面,跟他诉说自己的懊悔和思念。
庆相思滞留柜山徘徊不去,期待着有一天,与寒雪空重逢。
某日,她从栖居的山洞出来,一脚踩在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低头一看,竟是一条受伤昏迷的小黑蛇。
司夜
庆相思一眼便认出了这条小黑蛇,便是梦境中折磨了她许久、害她与师门决裂的罪魁祸首魔帝之子司夜。
庆相思鼓起勇气讲小黑蛇提了起来,一路拎到了悬崖边上。
悬崖的风很大,站在悬崖边上有种要被吹下去的感觉。
庆相思拎着小黑蛇的尾巴悬到了半空中,底下便是万丈深渊。
相思,司夜是魔帝之子,他残忍地囚禁你、折磨你,让你有家归不得,修仙界再无容身之处;他还意图颠覆人魔两界荼毒苍生,你杀了他是报仇雪恨,是为民除害
心中不断这样重复着,庆相思扭过头、闭上了眼睛,然后,松开了手。
她没发现的,在她松开手的那一瞬间,小黑蛇睁开了暗金色的眼眸,怨毒地盯着她。
秋去冬来,柜山的日子越来越难熬了,柜山的冬天很冷,很冷,冷得手脚都快要冻掉了。
大雪那日,天阴沉沉的,寒风凌冽,裹着鹅毛大雪呼呼吹着,放眼望去天地尽是一片白。
庆相思缩在山洞中烤着火,忽然,天摇地晃,石头滚滚而下。
庆相思连忙跑出了山洞,一抬眼就看见天空闪现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像是有谁在天上放着烟花般,斑斓美丽得很。
魔修入侵
竟然已经进行到这个时间点了
庆相思焦急不已,不断在雪地上的来回打转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烟花散去,天空重新恢复了暗沉之色。
结束了吗
谁赢了
庆相思看到天边有一个小点正在靠近,努力分辨着,黑色小点迅速放大,那黑点居然是一个人
司夜
庆相思连忙转身想逃,却被司夜一把揪住后领,“逃你想逃到哪去”
声音冰冷而阴鸷,一如梦境中那般。
庆相思如坠冰窖。
庆相思又来到了魔域,不同的是,这次她并没有住进司夜的无眠宫寝殿,而是被丢到了肮脏不堪的柴房之中。
司夜将她丢下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庆相思面前。
庆相思心下稍安。
“少主此次攻打修仙界,竟然带回了一个人类女孩少主虽有侍妾数十,但那些都是下面人上供上来的,自己亲自带回来的,就这么一个,而且还是个从来都是被当做食物的人类女孩”
“少主是喜欢这个女孩吧”
“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把她丢到柴房不安排到后殿之中”
“大人物们的心思,谁知道呢”
“反正我们只要好好尊着她,总是不会错的。”
“一个人类,也配”
无眠宫的侍魔们私底下这样揣测着,对待庆相思这个人类也算是礼数周到,但是骨子里的轻蔑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庆相思经过五年的乞丐生涯,虽然觉得他们的探究和轻蔑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但是也忍耐了下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想回柜山去,回到爹爹身边去。
但是如今的她,不通灵力,也不像上辈子那样有那么多的宝贝护体,如何逃得出去
庆相思只能先按耐下来,等待着时机来临。
时机没来,危机倒先来了。
其一,是魔域的空气中自带魔气,庆相思虽体质特殊,百毒不侵,在这样的环境中呆久了,身体变得虚弱不少;
其二,便是因为一个女魔修
那天,是个难得的晴天,一向平静的无眠宫像是烧开的水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忙进忙出洒扫拾掇,将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无眠宫洗了一遍又一遍,珍贵的冥蝶香像是不要钱的一样四处熏着,赤炎凶兽皮毛制成的赤炎金毯从宫外的骨阶一路铺到了寝殿,平时目中无人的侍魔们整整齐齐跪在了赤炎金毯两侧,一声大气都不敢喘。
庆相思还看到了几十个美貌妖娆的女魔跪在最前面,如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
这些女魔庆相思从未见过,不由地支起了身想看得更清楚些,却立刻被身边的小侍魔给按了下去。
“相思你不要命了吗”小侍魔小琴压低声音说道。
小琴是她庆相思在无眠宫唯一的一个朋友,在梦境中,便是小琴一直伺候着她,对她忠心耿耿。
“小琴,什么大人物要来了吗”面对这样大的阵仗,庆相思不由地也有些紧张,压低了声音问道。
“先别说话。”小琴垂眉低眼低低说了句。
宫外传来一阵琵琶之声,乐声清脆,如珠走玉盘,极是动听。
听到这琵琶声,所有人把身体压得更低了,额头几乎就是贴到了地面上。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庆相思悄悄抬头,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角紫色的幽煌醉灵衣飘来,衣袂上撒着星光碎屑,瞧着光彩夺目绚烂非凡。
一双缭绕着紫霞煞气的幽煌靴出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冰冷中带着高傲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就是司夜从人间带回来的女人抬起头来。”
这声音是
尘魅
司夜的未婚妻那个老是找她麻烦的恶毒女人
尘魅打量几眼脸色苍白的庆相思后,说道“长得也不怎样,司夜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
庆相思咬着牙,强忍着屈辱感。
“去,把花园的花浇了。”
“是”
忍一时风平浪静,相思,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要低调行事,伺机逃回柜山,不过是浇花而已,千万要忍耐
庆相思不停地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着。
她想忍辱负重,却忘了魔域的花,与修仙界的花不一样,魔域浇花的水,也跟修仙界的水不一样。
从花房接过那一桶半人高的血液的时候,庆相思不由地发出一声尖叫将铁桶打翻,死不瞑目的人头顺着血水一起淌到了地上,庆相思鞋子上尽是腥臭的血液,刺鼻的血腥味钻入鼻中,庆相思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一颗狰狞的人头静静看着她。
“啊”
“鬼叫什么,还不赶紧去浇花”花房中的侍魔恶声恶气地吼道。
躺在血泊之中的庆相思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尘魅公主的吩咐,谁敢不从
哪怕庆相思被吓得没了半条命,照样被侍魔压着取水浇花。
取水从人的身体里面取。
浇花给吃人的花喂食血肉。
“演武场的灵砂不够了,你去烧些来。”取完水浇完花之后,尘魅剔着尖利的手指甲慵懒地说道。
修士的骨粉,名为灵砂。
“求求你放过我吧”关在炼砂炉中的年轻修士虚弱地哀求着,庆相思流着泪,将炼砂炉下的魔火点燃。
“长廊的仙烛”
“画皮鬼的六方灯”
“树姥姥的祈愿签”
庆相思哭着将一个个凡人、一个个修士推入了死地。
一番折腾下来,加上魔域的魔气侵蚀,庆相思的命被折腾掉了大半,躺在床上终日昏昏沉沉,只能靠小琴照顾着。
忽然有一天,小琴不见了。
庆相思从床上爬起来,四下打听之后,才知道小琴当值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被司夜赏了十藤鞭,如今正躺在房中生死不知。
藤鞭,魔域的一种处罚。
十藤鞭,听起来很轻微,但实际上却是极为严苛的一种刑罚。
藤鞭由树姥姥的树藤制成,柔韧异常,寻常兵器轻易无法将其砍断。一藤鞭,不是打人一鞭子,是打断一条鞭子。
十藤鞭,足以将一只弱小的魔修活活打死。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小琴,庆相思泪如雨下。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司夜为了逼迫她委身于他的伎俩,他用魔域魔气摧残她的身体,用尘魅折磨她的心灵,用小琴的生命打断她的傲骨。
她认输了,只要司夜能放过小琴,她愿意向司夜低头。
“司夜,你赢了,请你停止这些无聊的手段吧”庆相思堵住了司夜,冷冰冰地开口。
司夜看了庆相思好半晌,终于想起了眼前这个苍白憔悴的女人是谁。
掳走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报复,逃离柜山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掳了,随便丢到了柴房,打算哪天得了空闲好好折磨一番。
只是事情一忙,他便将这个小玩具忘在脑后。没想到,她一个凡人,竟然能在魔域的魔气中活下来,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是你我还没找你,你倒先送上门了,说吧,你来干什么”
“我向你认输,请你放过小琴吧”庆相思强忍着屈辱说道。
司夜饶有兴趣地问道“认输你打算怎么认输”
庆相思咬着牙,颤抖着手,抽开了腰间的衣结。
少女青涩的胴体在血色月光下,透露出无言的妖娆。
司夜暗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眸底深处炙热的欲望缓缓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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