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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香蜜沉沉劫中缘--润玉传 > 115 繁花似锦觅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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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你们还是没找到那个继任者?”听完面前人的汇报,凤长的眉头紧紧皱起。

    下方的人似乎僵了一下,“属下无能。”

    “你们的确无能!”凤长低喝一声,又不得不压制下自己的脾气,“我只再给你十日时间。若是你还是不能解决,那就别怪我了!”

    那人立即应了一声,消失在殿中。

    凤长得脸色却又暗沉了一个度,他到底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正思索着,侍卫便来报说是旭凤要见他。

    凤长收敛了思绪,去见旭凤。还未问候,倒是旭凤先急着开口,“你准备何时举行我与霜花的婚事?”

    凤长笑起来,“看来,你这一去收获不小嘛!”

    旭凤皱眉不语,凤长笑着拍拍他肩膀,“哪里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是……”

    “只是什么?”

    凤长笑笑,“只是,这嫁娶的流程,就是这么长呀!你急着成婚,那我问你,你可去花界提亲过了?”

    旭凤沉默。

    “若是之前嘛,霜花与你只在鸟族,我们先斩后奏也就算了。可是如今霜花既回去了,若是不按着规矩来总是不好。我知道你们不在乎什么风俗规矩,可是有人在乎啊!”

    旭凤知道他指的是谁,略略沉吟,“若是按照风俗习惯来,要多久?”

    凤长算了算,“我就不说什么你的身份霜花的身份了,便是参照普通花界鸟族的规矩,从提亲、纳彩迎娶等等等等,怎么也得一年吧!”

    “凤长!”

    “哎,听着呢!”凤长了然地看他一眼,“我知道你着急,刚才说的是正常时间,我们可以简化流程,只是,三个月总是要的!”

    三个月……若是三个月,他总还是能等得的。

    “不过我提前说明,这只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若是,花界那边有什么波折,你可不能算到我的头上!”

    旭凤瞥他一眼,“我自有把握。”

    凤长抚掌,“那我立即便吩咐下去,挑个吉日提亲去!”

    鸟族为此自然又是一番忙乱暂且不提。

    闹了先前那一出,彦佑和鲤儿得了能随意进出省经阁的便利,于是彦佑与鲤儿几乎日日泡在这里。然而忙碌数日,不知看了多少本晦涩难辨的经书,却始终不得其法。

    倒是润玉这边,不知道是转性了还是怎样,竟是每日都来省经阁转一圈,倒似回到年幼时一般。

    “你说他没事看那么多书干什么?”彦佑半躺在一边,一手拿着一串葡萄,蹙眉道,“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发现什么?”锦觅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顺便分出一丝精神与彦佑对话,“或许他只是想看看你们这帮兄弟呢?”

    彦佑刚咬的一颗葡萄便滚了下来,他都没心思理,只是一脸惊悚,“这比他发现了真相还可怕!”

    锦觅立即打了他一下,横眉,“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许在我面前诋毁他!”

    彦佑委屈,“这是诋毁吗?你懂什么叫诋毁吗?”

    锦觅继续摆好姿势读书:“在我这里,所有说小鱼仙倌不好的话,都是诋毁!”

    彦佑一把把葡萄丢在桌子上,“不吃了!”

    锦觅睨他一眼,“不吃就继续去省经阁!”

    彦佑跳起来,指着锦觅咬牙切齿了半天,丢下一句“重色轻友”便旋身离去。

    锦觅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挑挑眉,下一秒立即从身边摸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赫然便是那面水镜。而水镜中浮现的,却是璇玑宫……

    “陛下最近的魔气弱了虚度,看来最近压制得不错。”东华退开几步,话语中带上几分故作的轻松。

    润玉沉默着摆了摆袖口,“你不必担心这些,再过不多久继任者归位,我入魔与否便不再重要了。”

    “陛下怎能如此说话?”东华微微皱眉,神情压抑,“便是陛下禅位于继任者,也依旧是天界开辟以来修为最高深,最有望称圣之人。您的身上,系着六届四海多少道修的未来,如何是不重要的事?”

    润玉似乎有些出神,“道修的未来啊~”那还真是一顶大大的帽子呢。

    谁能想到当初惹人厌弃无人问津的天帝私生子,竟也有成为道修希望的一天?不知道这些道修可想过,又可曾会觉得讽刺?

    润玉失笑,这有什么好想的?讽刺与否,也与他无关。

    东华无声退下,润玉仰面躺在榻上,看着缠绕精致的穹顶,心也似那穹顶一般,浩瀚深远,深到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是没着没落的。

    不知所起,却莫名就在思索着一个问题,人生数万载,他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隐忍血腥又绝望的幼年,谨小慎微又隐形的童年,愤怒痛苦又挣扎的夜神时光,到后来孤独清冷又寂寞的天帝生涯,这样花式苦涩的人生啊。

    润玉的思绪似乎随着那缠绕深远的雕花穹顶一起游走,恍惚间,仿佛抽离的元神,蓦然就看着那些他快要忘记的人,看着他们重演着记忆中的事。

    他却依旧面目冷淡,仿佛那一幕幕,都只是陌生人的陌生事……

    “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啊!”

    一道女声传来,润玉还未动作,却有人一手攀上了他的肩膀,仿若懒骨头一样,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趴在肩头,不用转头也能瞥见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甚至她长长的睫毛都要扫到自己的脸上。

    “你是谁?”润玉依旧没有回头,仿佛沉浸在面前的人事中,正是小润玉挖完龙角拔完龙鳞昏迷的时候。簌离一边掉泪一边照顾小润玉。

    如此凄凄惨惨凄凄的一幕,润玉却毫无波动,还能冷淡神色地问突然冒出来的人。

    身边的人似乎有些讪讪,将手拿开,好一会没有动静。

    她不说话,却也不走,就站在旁边默默守着他,这跟她一开始的甜腻柔软一点也不一样。

    润玉的嘴角抿了抿,似乎更加全神贯注。然而下一秒,就感觉衣服被拖了一把。

    润玉皱眉看去,这顺溜的动作,一蹭就走……

    不可置信,“你!”

    面前的人一脸梨花带雨,见他看过来,又抹了一把脸,然后再次重重抹到他的衣服上,示威一般。

    她越是理直气壮,他反倒泄了火气,有些无奈,还透着一丝委屈,“你不会不看么?”

    “我有得选吗?”她受不了地喊了一声,眼泪像珍珠,一对一对往下落,似乎砸在他的心头。

    润玉心头抖了抖,回过头不再理她。

    由她吧,都由着她~

    然而她深谙打蛇随棍上的精髓,这次干脆抽抽噎噎哭出声来。

    润玉忍无可忍回头,她却又抢了先,“逼着别人看,还想冲人发火怎么的?”

    润玉又熄了火,最后叹息一声,妥协,“我也不想看,就像我也管不了你一样。”

    她绷着脸瞪他,却又在下一秒噗嗤笑出来。这又哭又笑的,像个……润玉默默地咽下心头的话。

    她却仿佛看穿他的心思,凑上来在他耳边愤愤:“你又说我什么呢?”

    带着馨香的热热的气息喷在耳边,润玉有些慌张,明明不知该如何,手却有自己的意志,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经伸向面前的人。等他回神,就见她似乎十分享受自己抚摸她头顶鬓发的动作。

    润玉失笑,原来也是好哄的。

    “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她又凶巴巴道,却又顺势凑过来靠在他身边,脑袋也跟着歪在他的肩头。

    润玉看着她如云的鬓发,一直没着没落的心似乎突然就找到了停靠点。一种无言的熨帖蔓延在四肢百骸。

    “你叫什么?”润玉听到自己问。

    她似乎僵了一下,接着响起回应,只是那嗓音也有些僵硬,“你,不认得我?”

    “我该认得你吗?唔,我不怎么清楚。”

    她沉默了好一会,声音又轻快起来,“没关系呀,那你现在重新认识我就可以了!”

    但是我并不想。

    只是这话还未出口,她又动作迅速蹦到面前,挡住了那些纷纷扰扰的旧事。眉目灵动神色轻扬,将那本就黯淡的旧事衬得更加失色。

    “记住了,我叫锦觅,繁花似锦觅安宁的锦觅!”

    润玉一呆,神思不受控制的飘远,却还能听到自己拱手自称:“小仙表字润玉,乃是……”

    不,不要说,不能说!

    “不能!”润玉低喊一声,从床上直直翻坐起来。

    依旧是缠绕深远的雕花穹顶,依旧是冷清空旷的璇玑宫。一场梦罢了……

    然而做梦居然还能梦到那日的事~心底越发沉郁,气息悄然翻滚,澎湃的力量在周身翻滚。低头一看,又是那邪恶的黑色。

    润玉勾了勾唇角,满是嘲讽。刚刚才压制过的魔气,只是说到了过往似是而非的话而已啊,竟然也能引得暴动。

    “繁花似锦觅安宁,觅安宁,你却从未曾安宁过……”

    空旷的虚境中,只剩一人悄然而立。她看着那人骤然消失的方向,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明明记得的,却又被硬生生割舍忘记的,那些不甚美好,却又不可或缺的过去啊。他是真的,恨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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