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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滔滔 > 026-梅州剑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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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十肆矗立原地许久,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轻功极厉害的角色。他暗暗一笑,开口说:“如果是个姑娘家,你尽管显身,不管你长的是个什么妖魔鬼怪的模样,汉哥我都会处惊不乱。”

    “哼!你这赖皮的德性,可真是一点也没减啊!”

    巴十肆抬头往上看,只见一个男人斜身倚在楼栏上,手里面还提着一小小酒坛。他也轻哼一声,道:“是你呀!”

    上面的人把酒坛子扔下来,他也顺手抄进了怀,只不过他看了两眼走到桌前又将酒坛放了下来。楼上的人说:“我的酒,你居然尝也不尝。”

    巴十肆也是万分无奈,他装模作样,叹气道:“你有一个行为乖张的师母,我有一个要求严厉的祖奶奶,有些事一但做下去,就要懂得承担后果。如果不想,那就不要做。”

    对面的人闷哼一声面子上极奇不悦。他缓缓伸手,取剑道:“我说西,你便要跟我讲东!为了这,值得打一架!”

    “喂!”巴十肆叫了一声,上面的人不由再讲挥剑俯冲而至。巴十肆面色略变拧身踏步向身后滑去。只听噼啪作响,他方才所站位置的木桌已是被切成两断。来人头也未回,身子往上一挺,旋身便再出一剑欲削向他巴十肆心窝。

    “兄弟够狠!”巴十肆长声一喝,半步向前,手已提起放才这人扔来的酒坛轻轻抛出。

    “十二年的宝参酒!你居然就这样抛出来!”

    “彼此彼此。”

    这人轻哼一声将酒放在桌上,手中剑却未松懈,反而直直对向了巴十肆,说:“在此多年,无人为敌,汉哥既是来了,就请赐招!”

    巴十肆听得门外动静,道:“胡朝先,我既然来了,你就不必防我了吧。”

    “呵!汉哥脚下抹油的功夫,小弟可是佩服的紧呢!”

    巴十肆瞥嘴正自思量,却听窗外有人忽然笑道:“好汉仗剑称雄霸,管问海客试高下。一生无愧不流泪,不管生来不管杀。小子既然来了,何妨切磋三招半式?”

    胡朝先偏了偏头,笑道:“师娘此言甚得我心!”

    巴十肆便抱拳朝那声音之处说:“三姨母顽心不减当年。小侄却之不恭,切磋这三招半式又何妨!”

    胡朝先面露喜色,道:“好极!”话落,人已杀来。巴十肆脚下周转,数步之间翻腾跳跃,尽往那门口处奔了。胡朝先料得如此,说:“汉哥莫不是嫌弃这地方窄小,出门去好与兄弟大战百十回合?”

    巴十肆说:“今时不同往日,你汉哥我好歹也是正法宫豫安分舵小法主,自然不得我行我素,不管不顾。”

    “哼!人模人样!装的挺像!当我无知吗!”胡朝先愤愤不平,起剑亮招,呼道:“万善同归!”手中利刃轻摆,却也只见剑尖一点,连那剑刃走势也未瞧清便已到了面前来。无法言明那是快招,亦或者是使剑者的妙法,巴十肆一时反应不及,心中更是诧异,这小子十年来功夫涨的可并非一星半点呢!

    巴十肆心中明了,环身退了半步,抬手将腰身上一尺来长短剑抽出。此时,剑已逼近,他便再向后退去,短剑赐机抢锋,压制对方长剑,使得一招“休争问”,将之长剑极力拧向右侧去。

    胡朝先使软剑,剑身受阻已变至月牙之状,但这剑尖之处却已是逼至巴十肆喉尖之处。

    “哼!”胡朝先面上不屑,剑身之上忽的气力再重,他道:“万善同归,荡!”剑身随之抽离,更是带动巴十肆那柄短剑脱离他掌中。

    巴十肆心中也惊觉,这小子怎得变化如厮,是他当真有所长进还是自己落了人后?且不知这“万善同归”是何剑法,软剑如光,飞云过天,变化万千,剑力沉稳,却不似软剑之力。且这一剑一剑所出,如柔肠搅在剑身,使他剑锋行偏,难以控制,也便无法使得随心所欲了。如此一想,他竟心中开阔起来,手中剑也松了半分,姿态狂放,并不为前尘事所困。脚步抽去,剑身脱得自由,竟而抢攻了两招。

    店外,唐利川见这少年趴在门前偷窥,一时忽叫勿手下留情,一时又叫别坏了他娘的店铺。唐利川心想他们应不是与自己为难才对,如此他向尹天星走了去,说:“远到是客,还请尹师兄高抬贵手。”

    尹天星正揉着胸口,说:“师娘说的果然不差,这江湖人,怎么一个小女子下手竟也如此之重。”

    阿真道:“你可没资格讲我辛姐姐。喂,后面的姐姐,你究竟想怎样?”

    那水莱亦是满脸不快,她向前推了一掌说:“没什么,只是我们望海城的一位叛徒竟恬不知耻的踏进此地,我等只好要以礼相待!”说完,她脸上尴尬无比,向辛红雪行礼道:“若是吓到了小姐,水莱向小姐赔罪了。”

    辛红雪点头道:“走江湖的,无碍。只是水莱姑娘口中所说的叛徒,可是进得那店中的巴十肆?”

    水莱表情复又激愤起来,却又转瞬变得万般无奈,说:“是的。”

    此时此刻店中店中两人正杀的激烈。胡朝先剑身一摆,又道:“万善同归,凛!”剑不变,只是方才的软剑之招已换作穿骨利器,剑体如刺,如破甲尖锋,力至九成,步步紧逼。且巴十肆又是短剑,如何也是挣脱不得。

    “如何不还手啊?”胡朝先问,且辙剑离去,剑体凛然笔直,站了个稳稳的步子。

    巴十肆盯着自己的短剑唉叹,说:“想起当年胡兄跟在我身后的模样,那般可爱,再看如今气热汹汹,兴师问罪的模样,忽然间觉得心酸不已。”

    “快闭嘴吧!”胡朝先大喝一声,剑势又变,如巨蟒吐信,剑威冽冽。巴十肆却无可依傍的绝世剑术,动作却是快极,步法乃是行的合方剑阵,变化奇多。加之他自幼所学招术繁杂,虽无制敌之奇招,却总能分解自身困势,胡朝先一招难克,便招招都拿他无可奈何。片刻之间,店内乒乒乓乓不绝于耳,身形频频交错,数剑劈挑刺下,高低却是难分。

    巴十肆回剑躲于房柱之后,说道:“看来,为了杀我,胡兄这些年长进确实不少啊!”

    “呸!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若非有你巴十肆,便无今日胡朝先?”

    巴十肆沉吟片刻,说:“这到也不假。”

    胡朝先怒火中烧,挥剑刺去,道:“尔等不法之徒!可恶至极!”

    巴十肆眼见其再度发火绕身闪去,步步闪躲,又嘴上不饶人,道:“阿星之死,难道我要负疚一辈子吗?”

    “不然呢!”

    “可笑,阿星又非我所杀,巴十肆因何要为她负疚一生呢?胡兄所为,不过强人所难罢了!”

    “是!小星非你所杀,却因你而死,如何不是你的罪过了?”

    “唉呀!我辈冤枉!”

    屋外水莱等人却是将此说不明白,尹天星道:“想当年咱们望海城可是有一位可爱灵巧的小师妹,若非这汉哥作孽,阿星大概也这般大了。”他说的万分心痛,抬手比了比辛红雪的身高,倍是惋惜。

    辛红雪望向唐利川,说:“既是汉哥旧事,我等不便多问,只好烦请带路去城中与宋御主接头。”

    少年急忙拦住了说:“万万不可!若是被我爹爹知晓……”

    那店门应声破开,一位灰衣男子率先抢出,眨眼落在众人眼前。水莱上前道:“大师兄……”

    阿真拉着唐利川衣服瞄了一眼,见着胡朝先生的挺拔英伟,笑道:“木哥哥,瞧着这位容貌,应当去赘凤仙宗当三姑爷啊!”

    唐利川一时失神,道:“你竟有心在意凤小姐之事,可谓心大啊!”

    巴十肆收着短剑跳了出来,说:“迂腐啊!迂腐!三姨母怎会有尔等徒子!”

    胡朝先甩剑不快,道:“提我师母做甚!”便又要打了起来。不巧屋后传来物什碰撞的声音,有人喊道:“姓金的!找你半天了!给我将此事说个明白!”

    众人分神,竟都向那屋后望去。胡朝先心想不知是出了何事,只道:“这声音似是冷帮主的。”便睨了一眼巴十肆向后奔去,未至,反见一人先大步跨出,险与他相撞。两者定睛一瞧,后者道:“胡朝先,你师母呢?”听声明显是极力按捺内心怒火的。

    胡朝先收剑,笑道:“冷帮主今日奇怪,平日不是金姐姐的唤着吗?”

    “你少废话!”后面的人也冲了上来,却是粗鲁的很,上前便捉他衣襟,道:“尔等望海城尽是不法之人,枉我帮主平日厚待,竟做此不厚道之事!快将那姓金的交出来,不然我们便拆你们老宅!”

    后面那少年快步奔来道:“冷帮主今日怎的如此火大?”

    巴十肆道:“看来天下不法之人也不单我一人。”

    辛红雪与唐利川说道:“我们来时,可是碰上的这些人?”

    唐利川点头称是,说:“看着似是熟人,只是不知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故。”

    又听前方那人叫嚷道:“何来胡言乱语的栽脏!将你老娘交出来我等敢与她当面对峙!昨夜她说得了一坛好酒要与帮主共品,竟是包藏了祸心偷了帮主家传之物!如何不是贼!”

    辛红雪又奇了,他们只觉这群妇人生的粗鄙,这讲起话来竟也不是识礼知趣的。她心中顿生兴致,便与唐利川又道:“望海城是梅州之主,此事必事出有因,此时想必宋御主也到了城中,最好去找那城主讲一讲罢?”他们正商量着,胡朝先那头却与一群女人争执起来,叫嚷着不可侮辱他师母之类的话。那少年也是急的跳脚,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气的面色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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