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爱笔楼 > 大风歌之风起北宋 > 第十七章 江湖无人做主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爱笔楼] http://www.ibiquzw.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除夕之夜,担惊受怕一年好容易才彻底放松下来过一个新年的老百姓就此沸腾起来。

    长平胯上战马从金营十里处飞奔回撤,才至监视金兵动向哨卡处时候便见负责?望的老兵被人从?望塔之上射了下来。

    长平歇斯底里怒吼。

    敌袭。

    但此地距离襄阳城尚且还有足足五十里,恐怕就是扯破了嗓子也未必能有人听得见,早就在负责?望士兵从塔上掉下来时候便惊醒其余睡梦之中士兵,伴随着北风呼啸,十几根用来报信的火箭终于是在金兵包围之前射上了天去。

    五十里外清晰可见。

    长平来不及拖上两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还未彻底死去的老兵,胯上飞驰战马直向襄阳城而去。

    五十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长平如此在黑夜中实在太过引人注目,才发出敌袭一声怒吼就已经有四五道弩箭无声无息射来,长平自幼打猎,早就对危机有了强烈感应,几乎是在弩箭发出来的同一时候便趴下身子在马背上,弩箭擦过头皮,射穿马儿头颅,战马嘶鸣一声双膝跪地倒下将长平摔出去大老远。

    长平吃痛,膝盖只感觉到一阵火辣辣,但此时已来不及挽起裤腿看受了多重的伤势,因为潜伏在黑夜里悄无声息进军的金兵终于是露出真容,黑衣黑骑,马蹄铁被黑布包裹住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唯独那杆长枪在此时长平眼中像是催命符一般。

    长平不敢犹豫,抽出木剑撩起大片夹着尘土的雪花拦住那几个金兵视线,忍住膝盖疼痛撒腿狂奔,但人如何能快的过马?长平不禁想起自家老师当初那等脚踏青松凌波微步的绝顶轻功,倘若此时有轻功在身,逃命又有何难?

    三骑金兵看不清真容,两匹黑马分左右两侧包围住长平,两杆银枪似要将长平洞穿一般刺了过去,这角度无比刁钻,看了木道子不少武功秘籍的长平一眼便能看出来能刺出这两枪的也绝对是金兵中两个高手,不然断然不可能会成为前锋。

    长平与木道子行走天下一年,高手也见过不少,亦见过不少高手打斗,再加之练体三个月,躲开这两枪并不难,只是才弯腰躲开这致命两枪之后那两杆银枪竟是调转势头直取其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从哪里传来两道破空之声,像是打在金兵两个手腕上一般发出骨头碎裂声,两杆索命银枪就此脱手,长平还未看清楚这突然造访是友非敌人影真容便感觉自己已被人拎起来丢到了左侧马上,那马上还有一个手腕骨头碎裂的金兵,金兵根本没反应过来便被长平一剑刺穿喉咙直挺挺倒下了马。

    原来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木剑竟如此锋利。

    那黑影亦取了另外马背上金兵性命,又拾起银枪投掷到身后,洞穿第三位金兵黑甲之后才算完毕。

    两匹受惊的战马就此绝尘而去。

    长平得以保住了一条小命,只是命虽保住了,此时却又遇上了极大的麻烦,原是襄阳城守军早就在接受到敌袭信号之后便拉起护城桥,紧闭高达几丈的城门,再无路可登城楼。

    襄阳城不愧为中原第二关,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便全部部署完毕。士兵们严阵以待,城墙之上旌旗飘飘,用来守城的机甲劲弩俱是完备,摆出一副只等敌人前来架势,城墙之上守军密密麻麻至少五六千人皆严阵以待。

    将军与木道子二人独占鳌头,静候敌人,却是不曾想到最先见到的竟是长平与另一人的战马极速奔来。

    “不得放箭。”

    将军呵斥住身旁正拉开满弓的士兵。

    “他们是我们自己人。”

    长平已经高呼起开城门入城,将军亦打算如此。却被木道子挥手拦住。

    “不可开城门,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长平与那人身后已经有密密麻麻黑云铺天盖地而来,倘若此时开城门,这等重达千钧的城门与护城河吊桥势必没有足够时间收回来,到时候岂不是被金兵钻了空子?

    “可是长平小兄弟还在下面。”

    将军道。

    “若不放他们进城,金兵就在其身后,届时又当如何?”

    木道子道“倘若此时大开城门,金兵趁虚而入,城中百姓又当如何?长平一人性命焉能比得过这么多无辜百姓?”

    木道子大声道。

    “长平,你可怕死?”

    十丈之下的长平听的清清楚楚这等来自迟暮老人的声如洪钟,城墙之上火光飘忽,人影憧憧,身后又是敌人漫天而来。

    世上有几人真不怕死?

    不过即便如此,长平仍是咬咬牙道。

    “死都死过一次了,又何惧再死一次?只是不想连累了我身边这位大哥。”

    近至将整个襄阳城半边天空映照的清清楚楚的火光之后长平才见得身边这人真容。

    一头凌乱头发随风飘扬,身穿黑衣,风尘仆仆却难掩其满面英气,只是额头一道刀疤看起来实在有失协调。

    被他叫做大哥的男子道。

    “就算我不救你我也会面对这种情况,不开城门是对的,此襄阳城高达十丈,易守难攻,恐怕就算是绝顶轻功也绝对做不到没有借力之处还能轻轻松松上城墙。怕是遇到难题了。”

    长平下意识道:“大哥可借箭上城墙?”

    那人道:“以箭绑绳索,再借以绳索上城墙听起来并非不可能的事情,我也确信自己应该有那个能耐,不过却不是眼下这种时候,我们的速度再快也比不得身后这些家伙的箭快,恐怕十丈才上五丈便就会被射成筛子。”

    长平道“难道真别无他法?我倒不是怕死,只是觉得就这样死了实在有些不甘心,最起码也应该看看金兵是如何大败而归的画面才心里舒坦。”

    那人道:“死不死的问题现在说还为时尚早,活都活到襄阳城下了,怎能就此死去?你信不信我?”

    “我当然信,若不是大哥你,我恐怕早就死了,还有什么不信的?我的命都是大哥你救的。”

    长平随后有些懊恼道。

    “只是现在说信不信又有什么用呢?”

    那人又道:“你既然信我,那就在这里待着,问他们上面要一捆绳索来给我。”

    金兵速度慢过他们当先两匹快马,因此直到一捆足够十丈长的绳索丢下来时候最先头部队的箭才到了二人射程。

    襄阳城城墙之上一千弓箭手早就蓄势待发,战鼓雷鸣,将军一声令下千支弓箭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齐齐向才露出一个头的金兵大军而去,来不及恐惧,哪怕面对这逐渐全部出现宛如幽灵一般的庞大军队时候,守军亦没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恐惧,因为自弓弩手之后十架投石机已经准备完毕。

    将军默默掐算着此投石机的射程,一直到城下金兵到了射程之后才咆哮道。

    “放。”

    金兵训练有素,排头弓箭手与盾牌手交替前进,前一批从襄阳城墙上而来的弓箭大部分为盾牌所遮挡,造不成太大伤亡,唯有这冷兵器时代的投石机才最为可怖,这些专门运来做城防的巨石每一块都呈圆形,落到地上时候绝对能将人砸成肉饼,并且还能借着滚动之力造成更大的杀伤力。

    几乎是一块巨石便能摧毁一大片人。

    十块巨石呼啸着从襄阳城头飞下,金兵迅速让开,但即便如此依旧有上百人死在这等千斤巨石身下,襄阳城有守城军械,金兵亦有攻城器械,长达十丈拼接起来的云梯乃是为襄阳城墙量身定做,亦有拼装起来足可与城墙上投石机相提并论的器械将无数装着鱼油的火罐从城外抛向了襄阳城中,一时间城中火光四起,加之北风呼啸,襄阳城陷入一片火海。

    才是人间太平模样,眨眼之间便成为修罗地狱。

    巨石从头顶呼啸而过,来自两边的弓箭劲弩宛如夏日里的暴风雨一般倾泻人间,长平已紧紧捏住手中木剑,因为此时金兵已在盾牌兵掩护之下一点点移动靠近襄阳城。

    绳索意欲何为?

    却见这额头有刀疤的英气男子身后负刀,手中亦有一杆银枪,银枪红缨处早已绑好绳索。

    十丈高距离。

    瞅准机会,这刀疤男子怒喝一声,脚踏大地,将手中长枪直挺挺向上抛掷而去,竟是稳稳钉入一块从金兵投石机上打进襄阳城中的一块巨石,绳索迅速拉开,尚对此等力气震惊的无以复加的长平还未回过神来便被抓住绳索尾巴的男子拎住衣裳,被那悬在头顶的巨石带着上了天。

    天兵?

    又有何人愿意就坐视二人逃出生天?

    至少有四五十弓箭对准拽住绳索借着巨石惯性逃走的长平二人射了出去,而此时男子一手紧紧拽住绳索,一手紧紧拉扯住长平,再无多余力气对抗这几十支随意便能将人射成筛子的利箭。

    只在长平闭目等死时候,木道子轻点脚下,老道轻飘飘跃出城墙,身后三尺青锋剑光流转,斩断所有来犯之剑,但此时无处借力,斩断这些箭矢之后木道子亦再无回天之力,只能让身子慢慢落进这已经靠近襄阳城城墙的金人大军中,被群攻耗尽内力而死。

    一命换两命?

    长平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划算事情,至少他认为这天下没有人能比得过木道子,自家这位老师,抵得上襄阳一千兵马,故此,被刀疤男子紧紧抓住的长平挣脱了男子的手,在男子一脸惊愕之中长平咧嘴道。

    “怎能让老师为我而死?即便是死也应当与老师同赴黄泉才对,如此才不至于老师一个人在黄泉路上没人伺候。”

    长平紧随木道子从几丈高的半空中又落进了如同蝗虫一般密密麻麻的金兵之中,刀疤男子怒骂一声。

    “真是蠢货,死一个人就够了,还非得两个人一起去送死,我可没那个心思如此自寻死路。”

    他被巨石银枪带着直接从城墙上飞过落进了襄阳城中,而城下的木道子与长平二人则直接以一老一少面对上了根本杀不完的金人。

    危在旦夕。

    木道子大声责备道。

    “你下来干什么?不好好回城墙上去,下来送死吗?”

    长平亦大声道。“死就死,即便是死,长平也应当与老师死在一起才对。”

    他成了木道子累赘,木道子手段通天,若是一人来此金兵群中,虽九死一生尚有一搏之力,可如今有了长平在其左右再也不能任意施为,只能处处被人掣肘,虽心中恼火却也不愿再责备长平什么。

    城墙之上将军看的发急,但总不能连他也如此没有大局观念冲下去为师徒二人拼命,木道子手中三尺青锋,剑生剑气,每每剑过,残肢断臂,短时间之内金兵竟根本近不了二人身子,困住二人的金兵终究只是少数,大部分金兵都瞄准了这号称坚不可摧的襄阳城墙,十架长达十丈的云梯被金兵拉着绳索重重靠在了襄阳城墙之上,金兵如同蚂蚁上树一般以极快的速度爬上云梯,直取城墙,城卫军拼死抵挡,上来一个杀一个,即便如此也依旧像是根本杀不完一般。

    如此庞大数量金兵之下,襄阳城真有一副岌岌可危之感。

    “走,去云梯那边,上云梯,这样杀只会耗死我们。”

    木道子眼疾手快,以一剑在手,终是从黑压压的金兵中以其强大手段杀出了一条生路来,这位一年前率领中原好汉大破金营的老道以几乎根本无人可挡的神通手段将长平带上云梯,又从云梯上杀出一条生路来,登上城墙时候,道人黑白相间头发已成了红发,一身青衫道袍亦被鲜血浸湿染红。

    十处云梯已有不少金兵上了城墙,士兵杀红了眼,早已没有什么章法招式,来一个,杀一个,杀到浑身麻木,再看城中靠近城墙这一片几乎是大火燃烧,红透了半边天,百姓惊恐哀嚎,城墙上士兵浴血奋战,襄阳城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将军抽刀亲自上阵杀敌,一把宋刀已被砍的遍是缺口。

    一剑砍翻两个金兵之后,木道子大喝道。

    “如此打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城中士兵不过区区几万人而已,就算一命换两命都换不过这些金兵。”

    “那道长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将军声音夹在厮杀声中格外引人注意,他道。

    “朝廷已下了死命令,不论如何,必须守住襄阳,若是受不住便提头来见,我除了死战之外根本就别无他法。”

    “死战也并不一定要死,眼下吹的是北风,于襄阳城不利,下令分出一部分士兵控制住火势,待到风向有所转变改为火攻,咱们上演一出火烧连营,今日守城一战务必坚持到天明,不惜一切代价,待到天明时候摸清楚城下金兵布阵玄机,贫道自有破解之法,如此一来,金兵定当自己后撤。”

    算算时间,如今距离天明至少还有一个半时辰,这时间如何在金兵如此不要命之下渡的过?

    将军愁眉不展,亲上战鼓台,擂响战鼓,以近乎歇斯底里嗓门大喝道。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害怕,你们恐惧,你们面对这些畜生手足无措,我可以告诉你们,老子也怕,但今日之战,事关中原安危,若不想尔等家中妻女被金兵侮辱,不想襄阳城血流成河,不想亲人惨遭屠戮,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杀,杀光这些畜生,誓不放一兵一卒入襄阳。”

    “杀。”

    “杀。”

    “杀。”

    手握重锤铮铮鼓声鸣的将军连道三声杀字,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瞬间高涨,即便连手拿木剑的长平胸口亦是豪气干云,随手取过身边一尸体尚有温热士兵手中的刀,师徒二人浴血奋战,与城墙之上士兵同进退,终于是将这一个半时辰坚持了过去。

    虽有十副云梯,但从云梯上去的金兵始终只是少数,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之下,金兵终是没在这新年的第一个黎明拿下襄阳城。

    木道子如他自己所言,待到天明时候识得金兵布阵之法便能找到破阵之法,果不其然,黎明时分,集结大批士兵攻城的金兵为木道子于城墙之上精巧布置之下损失惨重,不得不退五十里地日夜观望襄阳。

    “死了多少士兵?”

    将军浑身浴血,一副盔甲几乎就要到了被血液黏住脱不下来的地步。

    手下参军怀抱手册老老实实道。

    “死伤过半,不过幸亏金兵也是损失惨重,根据城下尸体判断,保守估计不下两万人。”

    两万人?再加上襄阳城伤亡士兵岂不是有三万人?

    短短几个时辰之间便死了这么多士兵,怕是所有听到这消息的人都会惊讶的张大嘴巴。

    见将军不说话,参军又道。

    “烈士们的尸体已经清理完毕,余下城墙下金兵尸体无人来收拾,金兵退守之后这两日一直在观望状态,便是自家的士兵尸体都不管,当真是太过没有人性。”

    “人性?”

    将军冷哼道。

    “他们不过是一群觊觎我中原繁华的强盗,一群畜生而已。”

    “畜生也好,强盗也罢,总之我们都没有足够的兵力应对下一场攻城战了,若是不赶紧补充兵源,襄阳城必败无疑。”

    木道子忧心忡忡。

    “眼下金兵长驱直入,后方定会粮草供应不足,他们坚持不了太长时间。等熬过了这段时间,襄阳城难关将不攻自破。”

    “这段时间是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将军笑的有些勉强。

    “若是这段时间之内他们再组织第二次,第三次进攻又当如何?并非我这护城将军不愿请命朝廷派兵增援,只因如今朝庭也有自己难处,整个中原有一半的地方沦陷,实在抽调不出足够兵马前来增援,我襄阳如今算上所有可以参战的士兵,还有不足两万人马,这两万人马当中还有不少是已经退役的老兵,还有一些甚至是连看家护院的都算上的,金兵早就在半年前便在襄阳外囤积兵力。朝廷并非察觉不到他们意向,只是道长你也应该知道,自从北长城告破以后,我中原百姓流离失所,朝廷要分出一部分兵力保护百姓,一部分兵力围剿入了中原的散兵游勇金兵。余下兵力驻守京城,各大州府之外,基本留给可以调配的已经是寥寥无几,怪不得朝廷,其实今日之战,本可以不必如此惨重,个中缘由,道长你知道的,我大宋朝廷有人做的了主,这座江湖却没人能做的了主。”

    将军说起此处时候眼中惆怅无奈皆有,木道子如何不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意思,就连长平也大概体会到了一点。

    若是今日守城一战有襄阳城各大帮派以及江湖中人助阵,又何至于如此伤亡惨重?归根结底一句话,人心不齐罢了。

    才是新年襄阳便死寂一片,百姓怨声载道,本以为坚不可摧的襄阳城没想到差点毁于一旦。

    至此,坊间甚至还有不少流言蜚语传出,说是金兵城外尚还有数十万,而襄阳城如今面对没兵没粮草,坚持不了多久啦,大家赶紧逃命去吧。

    长平在听到这些煽风点火的流言蜚语之后也大概能猜到是从哪里传出来,想必就是那些混进城中的金兵探子所为,巴不得城中内乱。

    让百姓逃命,又能往哪儿逃?

    若是逃命便能解决一切,恐怕也不会有今日的血流成河了。

    靠近城墙处街道民房已大部分被大火烧的体无完肤,亦有不少百姓不能幸免于难死在大火之中,这让长平看这世间百姓疾苦不禁又多看深了几分。

    “将军那句话说的挺有意思的。”

    才从护城高墙之上下来的师徒二人已成了两个血人,不过师徒二人却对此全不在意,长平想起不久之前将军的无奈时候与木道子说道。

    “朝廷有人能做主,江湖却没人能做主,若是江湖能有人做主,率领群雄协助朝廷,又哪儿会有金兵什么事情呢对不对?”

    “这句话本来是没错。”

    木道子叹息道。

    “不过用在这江湖却是大错特错,那便是江湖并非没人能做主,而是没人敢做这个主罢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大风歌之风起北宋》,微信关注“热度网文 或者 ”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