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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敢
他越想越恼火,胸中攒了浓浓的怒气, 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便把目光投向王玉莲。
都是这个不省心的女人,如果不是她闹出这一出, 怎么会把罗衣招来连累得他颜面尽失,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娘们
王玉莲对上他阴沉而愤怒的眼神, 吓得不敢说话。她也不知道会这样, 她也不想的。
害怕之余, 手不小心碰到肚子, 顿时想起这里面还装着一块好肉,顿时底气又足了。如果不是他不松口, 不肯把她扶正, 她怎么会闹这一出若他一早同意, 什么事都没有了
金香儿是在场唯一一个不觉得尴尬, 反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人,朝着王玉莲说了一句“哎呀有些人啊, 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非要觊觎正妻之位, 闹出笑话来了吧”
她虽然也在罗衣的手里吃过苦头, 但是见到王玉莲吃了瘪, 不仅不同情, 反而很是痛快,觉得罗衣干得漂亮。
这句风凉话犹如一记巴掌,甩在了王玉莲的脸上,她满脸不爽地看着金香儿,眼珠子一转,忽然捂住肚子,身子一歪“哎哟我的肚子好痛”
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也敢找她的不痛快王玉莲打定主意,要给金香儿点颜色瞧瞧。
她借着肚子不舒服,每次想要发作谁,从没失手过,这次也是打着这个主意。
不成想,她人歪下去了,却没有人来扶
王玉莲倒下一半的时候,已经觉出不对了,然而已经晚了
“哎哟”王玉莲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许连山虽然恼她害他颜面尽失,却极看重她的肚子,见状脸色一变“玉莲”
一边上前抱她,一边朝四周站着的下人们怒道“都做什么吃的姨娘摔倒了也不知道扶”
下人们这才唯唯诺诺地上前。
他们刚才被许连山浑身散发出的阴沉和怒气骇住,个个恨不得会遁地术才好,哪敢做出头鸟,招他的眼此刻见王玉莲摔了,才有了一点紧张感,上前七嘴八舌地问候起来。
“我的肚子”王玉莲偎在许连山的臂弯里,脸色煞白,声音打着颤道“大爷,我的肚子好痛”
“你还没闹够是吧”许连山冷脸喝道,实在是厌烦了她。
王玉莲死死抓着他的袖子,满脸惊惶“不是,我的肚子,好痛,大爷,请大夫”
她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这是以往装腔作势时所没有的,许连山仔细打量一眼她的神色,顿时变了脸“来人请大夫”
罗衣回到院子里,才坐了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颇有些好奇“小兰,你去瞧瞧,外面怎么了”
自从王玉莲进门后,府里就没个消停的时候,都说乱乃败家之相,罗衣很是爱听这种动静。
“王姨娘摔了一跤,肚子不大好。”小兰打听了一圈,跑回来道。
摔了罗衣想起王玉莲上次来激她退位让贤,行动坐卧那叫一个小心,怎么突然摔了
“请大夫了吗”罗衣问。
小兰点点头“请了。”说话时,她带着些小心翼翼地看向罗衣,“夫人,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您可别难过。”
她日日跟在罗衣身边,罗衣有多想让府里多个孩子,她全都看在眼里。想起刚才听到的动静,心里已有六七分把握,这个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她有些担心罗衣,生怕她难过。
罗衣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好,我不难过。”
小兰不信。怎么可能不难过夫人那么想许连山有个孩子,从前催金香儿,后来忍王玉莲,不都是为了孩子她直觉罗衣会难过,可看着罗衣的神情,又不太确信了。
罗衣暗暗摇头。若王玉莲的孩子没了,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难过
王玉莲的这个孩子果然没保住。
大夫给她吃了两副安胎药,没起丝毫作用,夜半时分,孩子便没了。
“我的孩子”一声凄厉的嚎叫,响彻了许府的夜空。
罗衣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微微笑了。
王玉莲的这一胎,从诊出好消息到现在,不过一个月的工夫。她还没得意够,就从云头跌到泥里,很是不能接受,整日哭闹不休。
许连山的心情没比她好多少。他先前在金香儿的身上苦苦耕耘了大半年,没有丝毫消息,心里的郁闷不能提。好容易王玉莲的肚子争气,他高兴得什么似的,哪想一眨眼间,又没有了。
再听到王玉莲哭闹不休,本来就庸俗的姿色更是扭曲丑陋,心情坏到极点“你哭什么如果不是你作,孩子怎么会没了”
他越看王玉莲越不顺眼,索性夺过她的管家权,又把她的嫁妆也握在自己手里“你和金氏从今日起不许出屋门一步”
他这阵子都不想看到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夫人,您真的不难过”王玉莲的孩子没了,小兰这几日很是担心罗衣,却见罗衣反应平平,丝毫看不出难过的迹象,以为罗衣把难过都藏在心里,便劝道“大爷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您别难过。”
罗衣瞥她一眼,把一张帖子拿给她“出门前,把这个交给赵二,让他送到郑家去。”
小兰的嘴巴动了动,最后点点头“是,夫人。”
她敲了敲自己的头,夫人是那种为无法挽回的事伤心的人吗打起精神,出门去了。
这几日,罗衣终于把新款胭脂做出来了,而且是专门为郑夫人调配的。
郑夫人的皮肤发黄,又有些粗糙,抹其他店里的胭脂,总是没有罗衣店里的细腻滋润,因此成了胭脂记的常客。本来这样便罢了,但如今罗衣有事求她,便格外用心配了一款新的能够抚平她脸上的凹坑,又让人瞧不出过量涂抹的痕迹来。
“郑家夫人说,明日午后有空暇,叫夫人上门。”赵二很快带回消息。
罗衣不禁笑了。郑夫人肯见她,便是好兆头。
“赏你的。”罗衣拿出一块碎银子,丢给赵二,“买双新鞋穿。”
赵二低头看了看自己磨得起毛,脚趾地方快要顶破的鞋子,脸上一红“谢夫人赏。”
罗衣见他一脸局促,恨不能挖个坑钻进去的样子,对他挥挥手“下去吧。”
想了想,她转身走到屋里,拿出一只黑漆雕花木匣子,往里面铺了一块柔软的绸布,又把那盒特制的胭脂放进去,才合上盖子。
指尖在盖子上轻轻敲动,罗衣思索着明日见到郑夫人该说什么话
许连山来到时,就见罗衣站在窗前,莹白的脸上泛着一层浅浅的笑意。
他不禁怔住。
曼娘好漂亮。比她做姑娘时,还要漂亮许多。
自从罗衣接手了这具身体,便很注重保养,她又心宽,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来不能使她不快,两项相加,便褪去了从前透着疲惫和沧桑的老态,变得年轻靓丽起来。
许连山却是正好相反。这一年来,他虽然左拥右抱,娇妾满怀,却被飞快流逝的银钱和迟迟未有子嗣所愁,面上透着一股阴郁,看起来不再如从前那般年轻风流,富有魅力。
他在窗外站了站,心里滋味儿,愤愤地大步走进去“玉莲小产了,你很高兴”
罗衣惊讶地转身,看向怒气冲冲走来的许连山“大爷在说什么”
“你还不承认你刚刚偷笑的样子,我都看见了”许连山怒道。
罗衣抿了抿唇。
这样蠢的男人,与他交谈,实在是浪费生命。
她不说话,许连山便当她默认了,冷笑一声道“我就说,玉莲怀孕了,你怎么会高兴原来早就等着这一天呢你这个妒妇,就算玉莲小产了,我也不会如你的意”
“如我什么意”
“你不就是想叫我到你房里来”许连山冷笑,“从前还假模假样地把我往外推,李曼娘啊李曼娘,我怎么没发现,你还会欲拒还迎这一套”
罗衣挑了挑眉,将他扭曲的面庞打量几眼,才淡淡地道“滚出去。”
许连山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滚出去。”罗衣重复一遍。
许连山勃然大怒“李曼娘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
罗衣轻蔑地笑了笑,看着他不说话。
许连山被她的态度激得火气直往上冲“李曼娘,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休了我”罗衣移动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个来回,目露轻蔑“你配吗”
许连山只觉一股热气“轰”的冲到了头顶
周自荣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哪里是没办法不过是不愿意叫她得逞而已。
“哎呀这事有何难”这时,李氏笑了一声,从床上走下来,她走到罗衣的跟前,热情地拉起她的手,看不出丝毫嫌弃的样子,“你救了我们荣哥儿,正所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
一边说着,一边冲周自荣使眼色。
李氏和周自荣想的一样,也认为罗衣在拿乔。
但她觉得,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只要这个姑娘心里没怨怪他们,还肯嫁给周自荣,就叫她拿一拿乔,又有何妨
周自荣被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罗衣刚才撞破了他们的谋算,知道了他们的为人,是万万不能放她走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说不得要拿了她这条命,也要叫她闭上嘴。
可沾上人命总是麻烦。既然她不怨恨,还能哄得动,不妨给她些脸面。反正,他本来就打算娶她。
“说服你后娘有些困难,我虽是秀才,可有一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如你嫁给我,就再也不必担心你后娘为难你了。”他说着,下巴抬高起来,一副施舍的样子。
罗衣心中冷笑,面上惊讶“什么你们还没打消叫我嫁进来,给你们当牛做马的念头我要的是报恩,不是叫你们恩将仇报”
周自荣一下子黑了脸。
他都放下身段,主动提出娶她了,她还想怎样
“算了,我也知道,我既然听到你们刚才的那番话,你们是不会轻易放我走的。”罗衣说道,仿佛没看见因为这句话,周自荣和李氏同时骤变的脸色。
她接着说道“不如这样,你给我一封和离书,就说我嫁入周家多年,有功无过,实乃佳妇,今次不得不和离,你心甚痛。有了这封和离书,我嫁给你也无妨。不过,这都是给外人看的,实则是为了躲避我后娘,在你们家暂住。”
周自荣和李氏相视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穷乡僻壤长大的小土妞,还挺聪明的
“此事不可。”李氏严肃摇头,“娶就是娶,怎么还分真假”
如她所说,早早给了她和离书,那么她便不算周家人,他们还如何拿捏她
再者,她也不配一张和离书,他们打算给她的,乃是一张休书。
“你们不肯答应,不会是还想叫我当牛做马吧”罗衣挑起眉头。
被戳破心思,李氏顿时沉下脸“姑娘,你的话太难听了。什么当牛做马我们荣哥儿要读书,我身子又不好,家里缺少一个操持家务的人,你既然进了我们家的门,帮着操持家务有何不对任哪个女人嫁人,嫁到什么人家,也要操持家务的”
“可我没想进你们家门。”罗衣淡淡道,“我只想在你们家暂住,躲避我后娘的逼迫。”
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嫁给荣哥儿有什么不好她到底要他们怎么给她递台阶,她才肯下来李氏张口想要再说什么,却听到周自荣道“好,我答应你。”
转身便去拿纸笔。
她不想嫁他拿的什么乔嫁他也好,不嫁也罢,没有她的置喙之地。休妻也好,和离也罢,更不是她说了算的。
家里的纸笔都是现成的,周自荣很快磨好了墨,写下一封简单的和离书。
展开在她面前,指着上面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今我与妻胡氏和离,胡氏嫁入我周家多年,贤良淑德,品行极佳,实乃佳妇。今次不得不和离,我心甚痛。”然后他指着下方的落款,“周自荣,胡二妞。”
罗衣是识字的,她将和离书仔细看过一遍,他倒没有哄骗她,一字一句写得极为清楚。况且,他的字迹飘逸洒脱,实在是漂亮,就如他的人一样。
只可惜,这人外表有多漂亮,心就有多黑。
“等到真的和离那一日,我再按手印。”周自荣说道。
他不按手印,这份和离书就是一纸空文。
李氏本来还有些不满,为何周自荣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听到这里,看向周自荣的眼神变得欣慰而赞许。
罗衣好似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她伸手接过和离书,折好收起“那就说好了,明日来我家提亲。”
一甩头,脚步轻快地走了。
在她身后,灯光昏暗的屋子里,周自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直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沉没在黑暗中,再也看不见为止。
他看起来没有吃亏,可心里却不痛快。
本该是他高高在上的点头应允娶她,被她这样一搅合,便有了几分他不得不娶她的意思。
屈辱浮现在他的脸上,看得李氏一阵心疼,懊恼地道“怎么就被她听到了”
如果没被她听到,荣哥儿也不必受这口气。
周自荣的嘴唇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罗衣拿了和离书就往胡家走去。
她嘴边噙着笑意。周自荣以为自己做了件聪明事。实际上,想叫他按手印,还不简单吗
这一回,她可不是周家妇。他们想吸她的血呵
什么狼毫笔,什么雪花纸,什么请客交友,什么周家脸面他自己挣去吧
罗衣才迈进胡家的院门,就听到钱氏的尖刻叫骂。
“那个小贱蹄子,难怪都说她不知廉耻,大白天的就勾引男人,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真是个天生的贱货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败坏我们老胡家的家风”
罗衣走进去。
“明天周自荣来提亲。”她对钱氏说道,“你把那老鳏夫的银子还回去吧。”
“你说什么”钱氏听罢,顿时大怒,抬头朝她看过来“好啊,你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你是不是早就想坏我事了,才去勾引姓周的”到了钱氏口中的钱,哪里还有吐出去的她扬起手,把筷子丢到罗衣的脸上,“你想嫁给那小白脸你做梦老娘不同意”
他又要纳妾了。
即将进门的这个妾,名叫王玉莲,是大宗人家的闺女,颇有些嫁妆,她本打算招赘的,也不知许连山怎么哄的她,竟点头给他做妾。
“新姨娘的年纪有些大,听说有二十岁呢。”小兰打听了消息,对罗衣说道,“她定过两门亲事,都因为守孝耽搁了,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有人见过新姨娘,说她姿容很是普通,也不知大爷看上她哪里”小兰嘀咕道,“总不能是看上她的嫁妆吧”
罗衣笑笑“说不定呢”
王玉莲除了姿容普通,再没有缺点了她家里人都寿命不长,如果她也早早死了,余下那些嫁妆都是许连山的了。况且,王家的女子都很能生,王玉莲一个族姐嫁人十年,生了六个孩子。许连山如今一心想要孩子,正缺这样一个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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