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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嫡长孙 > 22 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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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爷虽然不大情愿但已开口愿意自己填补公账上的窟窿, 其他人也就没话说了。但林老夫人心里实在是膈应林悦,她不愿意把火气发到自己儿子林忠头上,便冷冷的盯了张氏一眼,觉得若不是张氏生出这么个讨人嫌的儿子, 她们林家怎么会这么倒霉。

    这年头,一个婆婆磨搓媳妇总是有各种手段的,这点账她可以和张氏慢慢的算。至于林忠就算再怎么心疼媳妇, 也不能明面上和自己这个母亲过不去。想到这里,林老夫人收回了望着张氏的视线,目光变得阴沉而复杂。

    张氏可以说是最了解林老夫人的人之一, 她也知道自己未来一段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张氏默默看了一眼林忠, 神色目光都极为平静,而后她低眉垂眼的站在那里, 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林忠被张氏这有些悲凉的眼神看的心中一紧, 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恍然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当初他因腿伤没能下场,加上张家被贬出京, 张氏又执意要抚养林悦,林老夫人对她便诸多不满。那段日子,林老夫人总是以生病为由,让张氏日日夜夜在她床前侍疾。那时他也知道林老夫人有些故意的, 加上张氏猛然失去了娘家靠山, 在府上地位尴尬。

    好在他和张氏感情正浓, 眼看自己没能力护着自己的妻子, 加上腿伤的缘故,心情十分郁结。还是张氏私下劝慰他,让他莫与林老夫人多做计较。

    他本来对林悦的出生心里也有些想法的,但因为张氏的缘故,他对林悦虽然不亲近但到底没有生出嫌弃的心思,同时也觉得张氏十分刚强。后来林老夫人大抵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没有过多为难张氏,但家中的事务却再也没让张氏管过。

    张氏也知趣,只说自己年幼管不了偌大的林府,直到如安和如意平安出生,他又高中,张氏的日子才算真正好过。

    现在,因为林悦的关系,眼看着张氏又要受刁难,林忠心里颇不适。但他又不能直接开口说林老夫人这么做不对,只能把这些想法闷在心里,然后回到自己院子里让张氏找个借口避开林老夫人的锋芒。

    林老太爷现在已经没有和林忠讨论皇上被刺杀之事的心了,他把手中的账单放下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忠和张氏忙应了声,然后退下了。

    等林忠和张氏离开后,林老太爷看着林老夫人那张阴沉沉的脸摇头叹息了一声。

    回到张氏的院子里,林忠让房内的下人退下,然后他握着张氏的手道:“母亲那里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悦儿那里你也要用心好生教导一番。平日里不要让他去惹父亲和母亲,避开着点也就是了。”

    张氏眼圈微红,却微微一笑柔声道:“没什么委屈的,悦儿这次也的确有些过分。好在母亲喜欢如安和如意,也不会太为难……不会太过。”林忠明白张氏未完之意,只是林老夫人是长辈,很多事他们不便多说,好在张氏一直宽容,是让他十分放心之人。

    当晚,林忠歇在张氏房中,半夜十分,林忠睡得昏沉,张氏却是一直在睁着眼睛。她望着林忠,并未有一点伤心难过的的模样。

    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新媳了,当初张家被贬出京,她在京城算是无依无靠,她惊恐失措。没有强大的娘家做后盾,她能依靠的只有林家,只有自己的丈夫林忠。所以即便是林老夫人再怎么不喜欢林悦,惠明大师亲批林悦有着克六亲的名头,她心底因张家之故对林悦也有些怨气,但还是强硬的把人抱到自己房内亲自抚养着。

    她了解林忠,他也许会因为林悦克六亲的名头心里不舒服,觉得自己平白得了一场祸事,但是林悦毕竟是他的长子,稚子何辜?如果当时她真的因为一个名头把林悦扔到一旁不管不顾,林忠一时不会说什么,但后面肯定会和她越来越生分的。

    好在事情和她想的一样,林忠对林悦感情一般,但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后面也没有再发生什么让人不愉快的事。林忠时常见林悦也不算厌恶至极,加上林老夫人对她的刻意刁难,林忠心里还是向着她的。

    后来她有了如安和如意,林老夫人虽然还不待见她,但她在林家的地位算是彻底稳了。

    她生了一对平安如意,林忠就算是有了妾室在身旁红袖添香软语轻喃,她仍旧是林忠的正室,稳居后院,林忠敬着她,那些妾室畏她,谁也越不过她去。她也知道林忠一心想在朝堂上有所建树,林老太爷又身居高位,他不可能得罪了他和林老夫人,所以她一直表现的很大度很贤惠。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强硬的娘家做后盾,若是当年张家没有被贬,林老夫人又如何敢这么对她?想到这里张氏眼眸里闪过一丝嘲讽泛冷的笑意。她心里恍恍然然,张家被贬出京后过的不好不坏,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她和张家的人还能不能再见一面。

    想到张家,她转念又想到性格大变的林悦,张氏心里有些烦闷。她想让林悦同往常那些年一样安静下来,平平静静的在梧桐斋里呆着就好。

    他身体不好不能考试做官,但他可以娶个贤惠的妻子,好好过自己的一生。但从林悦这几次行事来看,张氏深知林悦是不会那样了。

    她现在指望不上林悦了,只能指望着林如安和林如意了,至于这林家其他小辈,张氏根本不信他们会一条心。而现在,张氏觉得自己最应该做的一件事就是为林悦选一门亲事,林悦只要能安安稳稳成了亲,那一切都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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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氏心中复杂的想法林悦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在京城逛了大半夜,回到自己的躯壳里时,心情颇为微妙,他打了个哈欠想着古代的人算计起来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

    皇宫里那一堆烂摊子就不说了,齐染、齐靖这些皇子年纪轻轻心思也都深沉的很。

    林悦迷迷糊糊想着这些,直觉自己忘了一件好玩的事,不过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林悦醒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忘了告诉林老太爷他们自己闲着没事花费稍微多了点,于是他洗了把脸,就去给林老太爷告罪去了。

    当然与其说他是去告罪,不如说他是想看林老太爷那张想发火却不能发的脸。

    林老太爷看着林悦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心情十分恶劣。不过他并没有责备林悦,就以自己要入宫为由把人打发了。

    林悦从林老太爷那里回来后,就看到了张氏到了梧桐斋。

    丁香正在奉茶,张氏看着林悦发现他似乎胖了些,面容也比往日红润了许多,张氏笑了下,眉眼慈善,她放下茶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道:“悦儿,坐。”

    林悦嘴角勾起抹薄凉的笑,从善如流的坐下了,张氏一时犹疑不知该怎么开口。

    林悦道:“有话可以直说的。”他语气稍嫌冷淡,且没有称呼张氏为母亲,显得格外的无礼。

    张氏也没有怪罪,她沉默了下道:“你已年十七,是该考虑婚事的时候了。我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你心底什么想法?”

    林悦想他有什么想法,娶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当媳妇这事他做不来。不过他也知道这话不能说,于是他便直直的望着张氏道:“我觉得这京城里大概是没有人愿意和我这个头顶克六亲名号的人成亲的。如果有,那不是他们家贪财想走林家的关系坑女儿,就是和林家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又或者说是林家准备仗势欺人,看重了哪家的闺女,想强抢人家的女儿塞给我当媳妇?”

    张氏自认为脾气是极好的,但听了林悦这混账话,她心头火却再也忍不住了,她怒声道:“你胡乱说些什么?难不成要给你娶妻还是害了你?你难道要孤家寡人的过一辈子吗?”

    林悦冷笑两声:“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孤家寡人过一辈子已经是好的了,要不然就是孤魂野鬼了。娶妻的事你们还是不要多操心了,反正你们说破天我也是不会娶的。”

    “你……”张氏从来没有被林悦这么当众落面子过,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张氏平息下心中的怒气,语气尽量柔和道:“你这些日子受了刺激,行事过度,说话没有分寸我不和你计较,但是成家立业乃是大事,这可由不得你。”

    对于张氏的气愤,林悦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甚至有些薄情的说道:“我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违抗不得,但是你们大概是管不住我的嘴的。孝道压身什么的我不怕,大不了再死一次。若是林家看不惯我,那大可以以我行事荒唐为由把我给分出去单过,免得一有个什么小灾小祸都说是我克的。”

    张氏的脸白了下,她张了张嘴很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她发现林悦真的变了,变得冷酷冷漠让人捉摸不透了。

    而正在这时,门外有小厮传话说是斐小侯爷前来寻林悦出游。林悦似笑非笑的看了张氏一眼,然后他起身,施施然的离开了。张氏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林悦好,但是就连离他近点都不愿意的,她内心其实对自己这个长子是相当排斥的。

    要不然当初怎么可能任由一个三岁的稚子独居最偏僻的梧桐斋,年幼的孩子,难道不害怕空荡荡的院落吗?

    只可惜,掉入湖中死去的那个人了,渴望着遥不可及的亲情,一生可悲又可叹。希望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吧,有真正心疼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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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大概是个好日子,在张氏同林悦提起婚事时,宫里,皇帝也向齐染提起了他的婚事。皇帝看着陪自己下棋的齐染,心下有些恍惚,一转眼齐染都十七了,都是能做父亲的人了,而他也渐渐的老了。

    想到这个问题,皇帝的心情有些低落。

    他放下手中的棋子,道:“你大了,亲事也该定下了。梅妃有意斐家二房的嫡姑娘,你们原本就是表兄妹,以前也见过面,你意下如何?”

    虽心里有所准备,但听到皇帝的问话,齐染心里还是猛然一紧,他握着棋子的手不由的紧了紧,然后低声道:“梅娘娘看中的人自然是好的,只是……”

    皇帝以为齐染是乐意的,斐家是齐染的外祖家,两家再次结亲,那斐家就是齐染背后有力的支持者,斐家一门出了一个皇后一个宠妃,若是再出一个皇后,已是荣耀至极之事,想来他们也是乐意的。只是未曾想齐染后面还有话,于是皇帝心下有了兴趣,便道:“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齐染抬起头笑了下,说:“父皇,安宁表妹蕙质兰心,性情洁傲,又素有才名,只是向来不喜欢文弱书生之类的人。我虽贵为太子,在姻缘方面却是不能强求的,此事还是作罢吧。”

    皇帝听齐染这话,眉峰微微一皱,随后他玩味一笑道:“这世上竟然还有看不上你的人?不过既然你不乐意,朕便告知梅妃,此事作罢,朕再为你另选太子妃。”他其实也不乐意齐染选斐家的女子做太子妃,斐家目前荣耀太盛,齐染太年轻,和外家关系太厚,日后怕是不好脱离。

    只是皇帝一向尊重齐染的想法,现在齐染亲口拒绝了这门婚事,皇上觉得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齐染道:“外祖母今日入宫了,儿臣这盘棋怕是不能陪父皇下了,儿臣去见见外祖母。”

    皇帝可有可无的嗯了声,齐染行了个礼,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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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梅妃的文央宫中,斐家老夫人带着斐家除了斐清的一众小辈正在陪梅妃说话。梅妃和其他人说了几句话后,便让她们到偏殿去,而她单独留下了老夫人在内殿,提起了自己向皇上进言封斐安宁为太子妃的事。

    这事斐老夫人早有心里准备,听闻梅妃的消息还是有些欣喜,她想了下道:“那皇上和太子那里是什么态度?”

    “皇上一直疼爱太子,太子又看重斐家,太子和安宁又是见过的,只要太子开口,皇上那里是没什么问题的。”梅妃喝了口梅花茶轻声道。

    斐老夫人点了点头,她叹了口气道:“这就好。”梅妃淡淡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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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偏殿,斐静雅和斐安宁在内殿,不多时,斐悦匆匆赶来。在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时,他一脸笑容的朝两人低声道:“我刚才走的慢了些,听到了梅妃娘娘和祖母正在说起太子的婚事,我们家怕是要出一位太子妃了。”

    “真的?”斐静雅一脸愉快,她望着神色平静的斐安宁揶揄道:“这么说,咱们斐家要有大喜事了?”

    斐安宁看了斐静雅一眼,淡淡道:“有什么喜事?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她言语淡然,仿佛对太子妃这个称呼所代表的含义一无所知。

    斐静雅以为她这是不好意思了,忙道:“也是也是,宫里还没有明旨,这种话是不该多说的,小心隔墙有耳,没得让人说我们狂傲。”

    斐安宁靠在窗前,如同雪地梅花,孤傲又清冷,她望着斐悦道:“不是让你打听七皇子吗?他可曾来给梅妃娘娘请安了?他昨晚遇到那样的事,定然是受了惊吓的,我看梅妃娘娘的眼圈都是黑的,怕是一夜未眠吧。”

    “七皇子还没有来,不过看时辰快到了。”斐悦一脸心惊道:“可不是吗?那种场合发生那种事,梅妃娘娘自然是担心的,幸好太子殿下反应快。”

    斐静雅也跟着说了几句好听的,只是在她错眼看向斐安宁时,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斐安宁似乎并不大乐意和太子的这门亲事。

    斐安宁感觉到了斐静雅的视线,她只做不知,淡然道:“七皇子在战场上立过战功,见过不少大场面,那点事哪能吓得住他。但他毕竟年幼,又和太子关系甚好。我们这些人平日里又不能常常入宫,此次前来,自然要关怀关怀的。”

    斐静雅听了斐安宁这番话,心下那点古怪感倒是消失了。齐瑛怎么说也是她们的亲表弟,关心关心也是理所应当。

    斐安宁垂下眼,白嫩的手指转悠的却是越发急促了。

    她想太子有什么好,不过是占了个好出身。齐瑛又哪点比不过太子,他保家卫国,上战场杀敌,英勇非凡,怎么就比不上旁人了。

    而在斐安宁胡思乱想时,有宫人通禀说太子殿下和七皇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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