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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欢叹了叹气，心道我心中愧疚太多，可我这一路走来，却也没有做错过什么吧，至于那些杀戮，那些死在我刀下的人，便是我不得不杀之人，倘若我留手了，死的就是我，还有我身边的人也会跟着遭殃。
是非善恶，如何能简单得了，我不杀人，人就要杀我，但愿这江湖有一天会风平浪静，但愿会有那一天。
秦欢靠着马车，目光变得有些迷茫。
“公子，前面有人，是杜先生。”
马车停在山野雪地，石宝儿开口说道。
秦欢回过神来，起身走下马车。
风雪中，杜云生缩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下，正朝秦欢招手，示意他过去。
秦欢走过来，皱眉看向他，问道：“你武功稀松平常跑来做什么，送死吗？”
杜云生讪讪一笑，手一挥，一张戏曲面具出现在他手中。
将面具递给秦欢，杜云生正色道：“戴上速速离开此地，马车别坐了，有人在跟踪你。”
说罢杜云生跑过去上得马车，掀开帘子对外面的秦欢叫道：“你先走，我和宝儿帮你引开那些人，能拖一刻是一刻。”
秦欢将面具戴上，正打算再问他几句有关寒山的事，杜云生却已经催促石宝儿驾车绕至一条曲折的山路，转眼间便消失在白茫茫的风雪中。
“不用担心我们，以我的手段，暂时还死不了。”
风雪里传来杜云生模糊的话语。
秦欢愣了愣神，心道杜云生能掐会算，自然不会置身险境当中，石宝儿跟他走，应该能放心。
距离出城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此时站在荒郊野外，一时间秦欢居然分不清方向，不知走哪个方向才是去往天阙山。
按理说赶车这么长时间，这地方距离天阙山应该不远。
正兀自恼怒杜云生不说清地形，风雪中忽地行来一匹快马，马蹄声嗒嗒作响，一转眼的功夫就靠近了秦欢。
听得马儿嘶鸣，秦欢便顺势往路边上躲，同时也回头看向那驾马疾行之人。
马儿是一匹小红马，骑在马上的是一身穿红裙的女子，风雪中，她衣决飘飘，好似一只火红的精灵一般。
这马儿来势极快，载着主人宛若一团烈火奔将而来。
“卧槽！”秦欢吓了一跳，便见这红马直朝自己撞来，他纵身往右闪避，那马儿便跟着往右，他纵身往左，那马儿也跟着往左，仿佛便瞅准了他一样。
“闪开，你快闪开啊！”
郭彩月骑在马上，很是急切地娇声喊道。
“我他吗我哪里闪啊！”
秦欢已认出骑马的女子便是郭彩月，瞧着她这一手马术，气不打一处来，旋身而起就是一脚踢向小红马脑门一侧。
秦欢的体质本就异于常人，再加上他如今已是真气境界，这一脚踢出去，便如一根铁枪抽出，气浪卷动间威势不凡。
那红彤彤的马儿很通灵性，居然能感知到危机，紧急关头昂身而起往一旁扭开。
郭彩月坐在马背，“哎哟”地娇呼一声，马缰脱手，人已飞向半空。
秦欢一脚踢空，他也没真打算踢死红马，眼看郭彩月被马儿荡飞出去，就要撞上山壁，秦欢忍住怒火，催动真气展臂一跃，借势横空飞出，真气催发出来的惊人爆发力，让他后发先至一把揽住了女子身影。
单手搂着郭彩月落在地上，秦欢将其松开，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偏偏要往我马儿撞！”
郭彩月俏脸微红，强自镇定着，气急败坏地娇声叱骂道。
“你还好意思说，不会骑马就别学人家，换做旁人谁会管你死活。”
秦欢怒从心起，当即喝骂一句。
郭彩月气势弱了一分，冷哼一声，走过去气狠狠地踹了小红马两下。
那红马低着头嘶鸣两声，心知自己闯了祸，也不敢躲闪，只能任由小主人发泄怒火。
“蠢马臭马，撞死你得了！”
郭彩月低声嘀咕着，似不解气，又拍了马儿几巴掌，说话间，回头瞪了眼秦欢。
秦欢见她在那儿拐着弯儿的骂他，心底虽有些气不过，却也懒得再与她争吵。
“唉，天阙山离这儿还有多远？”
秦欢取下面具，阴沉着脸问道。
郭彩月一看这面具人竟然是秦欢，表情一怔，想到刚刚的一幕，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翻身上马。
“不知道。”她冷冷地回了一句，说罢便驱赶马儿，朝前方行去。
秦欢脸皮颤了颤，心道老子刚刚好歹也救了你一次，你便不能与我好好说话么？
郭彩月没再驾马疾行，秦欢落后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你跟着我做什么？”
走了一段路，郭彩月勒马停下，扭头看向秦欢。
她神色间半嗔半怒，给人一种娇纵蛮横的感觉。
秦欢把面具重新戴上，懒得打理她，总不能说自己迷路了，那样未免有些丢脸。
“怪人。”
郭彩月俏脸含怒，眉目间透着笑意，挥了挥鞭子，大喝一声：“驾！”
小红马听得主人命令，撒开蹄子化作一道残影，冲向前方雪幕。
秦欢见状，连忙催动真气追上去，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也才堪堪没落下对方身影。
二者一追一跑便是大半个时辰。
前方是一片山野腹地，一眼望去，四周山势起伏呈斜坡状，尽是一片雪白的山林。
山腹中间，有人搭建了一片木台，虽隔得较远，却能依稀看见那木台周围已聚集了许多江湖中人。
郭彩月将马儿停在路边，翻身动作利落地跳下，将鞭子放在马儿身上悬挂的布囊。
秦欢猛追过来，几个起落出现在路中间，顿足后，呼出一大口热气。
“跑得挺快嘛，居然能追上我的小红马。”
郭彩月巧笑嫣然地呼喊道，已然不再计较刚才发生的一幕。
秦欢暗暗将奔涌的内息压制下来，这一通狂奔虽然略有不适，却也抵消了冰雪天气带来的寒意，连带着他体内蛰伏的寒毒，也变得微不可察。
“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啊！”
郭彩月走过来，脸色不悦地问道。
秦欢扶了扶面具，负手朝山中大步走去。
“唉，你等等我啊！”
郭彩月连忙追上来，指了指秦欢的脸，笑嘻嘻地说道：“你戴面具做什么，与我在一起，怕见不得人啊！”
“你懂个屁，我是来抢刀的，岂能让人记住我面容。”
秦欢没好气的还口道。
郭彩月呸了一声，复又忍不住一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抢刀便抢刀了，藏头护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沈玉楼是英雄好汉，怎不见你乖乖守着他！”
秦欢怪声怪气地说道。
郭彩月脸色一冷，“哼，不与你说了。”说罢甩袖朝前方跑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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