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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发现，自家这位妹妹，板起脸来完全不理人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令人心里发毛。
“哥哥，刚才你说朱砂陪你去天山，那她现在在哪里呢？”
既然她已经和东篱亦成了朋友了，那么，他的人，自己当然也要多留意一下，况且此人还在这次帮了自家哥哥那么多，她理所应当要感谢她一番。
提到朱砂，穆望舒脸色刹那间变得不是很好，许久，芷沅才听他道：“她现在在她的人那里。”
芷沅见他如此，抿了下唇，郑重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该不会朱砂为了她哥哥命不久矣了吧？然后，要她哥哥娶她？
在这瞬间，芷沅脑子里转过各种想法，没有一个不往人性黑暗处琢磨，这时，她又听穆望舒说了一句什么，她一愣，心想，自己应该听错了了吧。
“哥哥，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因知有人必定会过去，夜枭的人在藏千叶中放了类似合欢散的药物。”
虽然，这些事情不好和妹妹说，但是穆望舒始终站在教导妹妹如何了解这个世界的位置上，因而，除了太过沉重的事情，他还是选择告诉芷沅，而在这同时，也是为了让芷沅拥有在这世界上还有这种药物的认知。
“合欢散？”合欢散不是要通过液体喝下去的么？
“不是，这是类似合欢散的药物，名称不知，朱砂说，它是通过气味，让闻者……闻者起意。”
穆望舒脸上现出尴尬，没有看芷沅，只看着正在燃烧的烛心，心里不禁又飘到那一夜。
那一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要重伤他们带他们走的人马，突然又放过他们。哦，不对，应该是他们原计划是要带走他们的，可是，却因为后来那个黑衣男人的缘故，他们便放弃了。
看来，夜枭的杀手楼也并非那么和谐，也存在分帮结派，没错，那一夜，他算是知道为何丹阳会中毒了，这一切都是夜枭的原因。
他不知道为何一个杀手头子要插手朝廷之事，甚至毒害太女，他只知那日，听说此事，再想起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只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再厮杀一阵之后，他们人多势众，他和朱砂已经受伤，就在要落入贼手时，那个男人出来，再他身上扫了一眼后，他能感觉到男人眼中的杀意，但最终归于平静。
只听他道：“你既是她的兄长，做事便替她多考虑，莫失了性命还自以为是。”
然后，他便让他带来的人消灭了剩下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的所有黑衣人，他心中震惊之余，也在疑惑，难道这人认识小沅？
待他还没有思索个所以然出来，周围只剩血色，闻着血腥味，他的身体蓦地升出燥热，他并不是未经人事的男子，他很明白这代表什么。
可是……
望了眼身边同样身受重伤，脸色苍白的女子，他默默往前走，没错，他不想再利用她了。
用内力压制燥热，不想却被反噬，胸口一阵翻涌，一口血便喷洒而出，在晕倒之前，他看见朱砂惊慌失措的脸。
后来——
他知觉身体难耐，蓦地，一股冰凉贴过来，对于他而言，这就好似在沙漠中濒死的人突然望见绿洲一般。或许，他心中尚有一点意识，明白这代表的是什么，然而，所有的一切只剩下本能。
他缠绕身下的冰凉，一遍又一遍，直至燥热终消，只剩下疲惫。记得他在晕倒之前，望着身下的女子，唤了一声：“丹阳。”
恍惚中，他感觉身下女子颤抖一瞬，之后，他便不省人事。
第二日，渐渐苏醒，他感受到身体被冻得僵硬，睁眼望见石壁，眼中闪过诧异，他记起，这是他和朱砂在去天山之前的待过的石洞。
突然，感觉有人在望他，他后知后觉地低头望去，便看见朱砂躺在自己的身侧，在披盖身上的衣服的掩饰之下，他能感受到身侧不着丝缕的肌肤贴在身侧。
他平静地看她了一眼，便继续维持方才的姿势，望着上方的石壁，脑子一片空白，又好似想了许多。在这瞬间，他忽然又回到了那日清晨醒来，刚得知古月为救他而死时，那种无措、茫然，让他面对这世间一切感到无所适从。
耳中响起呼唤，穆望舒猛地一震，转头，怔怔望着芷沅。
见此，芷沅不由皱眉，“哥哥，你在想什么？”
唤他好多遍，也没有应，神游外空的模样，让芷沅有些忧心。
半晌，穆望舒问她：“沅沅，你知道哥哥这些年做的事情么？”
凝神一想，芷沅便知穆望舒指的是什么了，她挑眉，“做了什么，你不还是我哥哥么？”
即便穆望舒在这些年再是风流无度，在女子眼中再是无情，芷沅也只知眼前人是最疼爱她的哥哥，至于其他女子，关她何事？
她如此说，穆望舒便知她是知晓的。同样身为女子，没有自以为是地责备穆望舒，反而不论做什么，她挺的都是自家人的行为，不得不说，让穆望舒的心情好起来了。
莞尔一笑，穆望舒揉揉她脑袋，道：“不枉哥哥疼你。”
“哥哥，虽然你自然有你的想法，但是，我能看出来，你不开心。是因为朱砂么？”
芷沅很直接，她将自己感受到的一切直白说出来，不明白的便询问，她希望尽己所能让自己在乎的人开心。
“你这丫头，这些日子不见，还能看出人开心不开心了？”
穆望舒答非所问，转移话题的手法一点儿也不高明，于是，芷沅不乐意了，“哥哥，你这是拿以前的我当成傻子，还是看现在的我是笨蛋啊？”
什么叫“这些日子不见，还能看出人开心不开心了？”
难道以前的她傻到连看人脸色都不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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