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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晏未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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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五国,琼沧毗邻舜华,气候相似,较之他国,更为温暖。只是,今年的冬季与往年大有不同,已有十四年之久未见过雪的国人,今年见到了。

    稀零白雪徐徐落下,覆盖在院中刚发芽的玉兰树上,脆弱花芽映上点点白雪,好似下一刻便会枯萎凋零,结束才开始不久的生命。

    “当今五国,只琼沧舜华冬日落雪,方可称天生异象啊!”

    一中年男人站在窗前,远眺灰蒙天空。他一身白色素袍,满头白发以木簪束起,年龄虽长,却抵挡不住满身仙气,俊逸缥缈。此时,男子目含悲悯,慨叹道。

    他的背后有一个全身笼罩于黑色中的瘦削男人坐在书案后,精致的玄铁面具将其半张脸掩盖,只露出那毫无血色的薄唇。此时,他的视线越过窗前充满仙气的男人,落在院中毫无生机的玉兰树上,目光深邃。

    “异象所言,不过是常人不愿接受新物罢了。”声音嘶哑,虚弱不堪。

    “十四年前,穆家启之,少封怀远,头角峥嵘,战无不克。唯一败战,即乃雁泉大战,那时,雪落舜华。”话落,窗前的中年男人转身看着那个全身冷清漠然的男人,悠悠道:“晏家未央,身中胎毒,幼年丧母,被逐思过,无人问津,那时,雪落琼沧。”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黑衣暗卫,隐于黑巾之下的嘴角不住抽搐。相处多日,虽然对这如仙人般的男子的恶劣性子有一定了解,但还是忍不住有毁三观的既视感。

    “今年既然落雪,兰树必有受损。无生,吩咐下去,今次新摘的兰花不酿酒。”

    晏无生点头应是,扫了一眼那边一脸无语的中年男人,转身就要往外走,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隔空定住身形,心下无奈,主子们斗法,遭累的都是他们这些个属下。

    离风走到一边坐下,看着晏未央不禁摇头撇嘴,说:“你这可恶的性子,小心以后没哪个敢嫁给你。”话一出,仙气碎成渣。

    “这就不牢师伯您关心了。无生,还不快去。”隔空解穴,晏未央的声音如冰渣。

    “是。”未免再次波及池鱼,晏无生抬脚就要加快速度离开,只是,第二步尚未踏出去,就再次被定住。此时,他欲哭无泪。

    “成成成,我错了还不行么?”离风无奈摆手认输,明知他没什么爱好,唯一爱的也就是喝两口,而这喝两口中最爱的也就那兰花酿了。可惜,当今兰花酿不出世,他知道会酿兰花的也就只有这个臭小子了。

    “摊上你这么个徒弟,你师父也是辛苦了。”

    不敢大声说,离风小声嘟囔几句。晏未央自然听得见,但也不会再与他计较。其实他并不难相与,他的禁忌不多,只那两件,刚好今日离风两件都踩了。离风若非是他师伯,今日就绝不是口头教训教训就结束了的。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晏未央让其进来,却仍然看向窗外,白雪飘飘,枯败玉兰书的灰色枝丫上几朵脆弱花芽,他有一阵恍惚。

    推门而进,来人身着蓝色锦衣,英挺俊逸,脸上始终挂着温润微笑。同样的微笑,这人的却与公山元君不同,公山元君的微笑是带着皇家的尊贵优雅,而此人的微笑则是商人的微笑。却是不令人反感的奸猾。能将商人的俗气狡猾化为温润如风,此人赫然是被芷沅称为“笑面虎”的库家三兄弟之一库霖。

    “主子,今日赏花宴,郡主也在被邀之列。”走近,库霖将每日必备之事告予座上人。

    “嗯,还有呢?”

    回神,晏未央看过来,声音一如既往的虚弱嘶哑,看起来如往常无二。只是,库霖跟随其多年,自然听出他话中几不可查的隐忍与期待。

    “十日前,无名阁的人端了江北青龙帮,斩了帮头首级,半夜丢在还在江北处理匪祸的太子房中。许是因无人知晓,后来,太子上报朝廷,将此功据为己有,江北百姓一片喝赞。”

    “看不出来,这丫头小小年纪即有此狠心啊!”

    库霖的话让离风也忍不住心惊,他想不出来一个小丫头怎会有这样心计,难道真是因为那世界和这世界不同?

    离风尚在思忖惊讶中,就感觉后背忽地发凉,抬眼一看,原来对面人正冷冷盯着他,身上的冷意比之外面的天气有过之而无不及。离风摸摸鼻子,讪笑道:“不过,这样的女娃也是才是特别。”

    此话一出,寒凉目光也随之松开,离风撇嘴,他活了将近七十个年头,对晏未央这种护犊子心态明显不解,不过这话他倒也是说真心话。

    没有再理会不相关的人,晏未央转眼看库霖,道:“继续。”

    闻言,库霖面露些许为难,好似不知接下来的话是否该说,又或者说该如何说。

    “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

    眸光倏地降下几个温度,虚弱嘶哑的声音因话中冷意染上几分血腥,库霖心头一震,暗骂自己不识趣,明知他主子每日最爱听的便是那人的事,他居然还在他面前犹豫,这不是找抽么他?

    “郡主还让飞豹去监国寺将国师之物偷出来,又在王家村附近处另设衣冠冢。”

    库霖将刚得的消息不含一丝情绪的说出来,室内蓦地沉寂下来。库霖觑了一眼书案后的人,随着他话落,那人身上的悲痛气息再也隐藏不住。

    刚听到这消息之时,他也是吃惊于芷沅居然会行此一招,吃惊过后也是欣慰,欣慰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也并非没有回报。说到底,曾经,他也是为他主子不值的。但他作为属下,他主子要如此,他便也只能听命行事了。

    如今再看看他主子这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心有不忍,又无法,只能求救似的将目光放在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身上。只是,通晓天文地理的离风却难解风月,对此也爱莫能助,只能摇摇头,当先走出去。他认为,现在还是让这小子一个人待着比较好。

    想了想,库霖也携着尚未解穴的无生出去,顺便带上门。在这瞬间,他看到那人将玄铁面具缓缓摘下,若精灵般精致的五官,雌雄莫辨,俊美绝伦。

    没错,琼沧异姓王晏未央便是那已死于江北匪祸的舜华国师——

    月华。

    ------题外话------

    想写个高冷的大师伯来着,一写这性子又歪了,心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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