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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三观不合怎么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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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一个不请自来的人交谈, 是件挺痛苦的事, 倘若这人还尽说些让你听了不舒服的话, 那这痛苦的程度便会在须臾间增涨无数倍, 这便是南卡现在的真实感受。

    尽管她此刻很想一茶碗砸到小霍努土司头顶,好让他闭嘴不能说话, 但她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异样, 贵族们管这种, 忍无可忍还是得忍的尴尬交流方式叫“教养”。

    待小霍努土司无视了南卡漠然的眼神, 又将他信上所写的内容重述了一遍之后, 南卡强抑着想一巴掌糊到他脸上的冲动, 艰难的莞尔一笑道:“你是土司, 我也是土司, 你有的没有的我都有, 所以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也许是这抹笑,让小霍努土司有了种“我还是有机会的”错觉, 他竟然十分有耐心的同南卡解释道:“可是,我和其他土司都有的一样东西, 你却没有。”

    好吧, 是南卡冤枉他了, 他的耐心原来只是为了给她一记暴击的伪装。

    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其他男性土司, 都有就她这个女土司没有的是什么东西之后,她微微皱眉, 面上却无半点愠色, “其他土司?在我攻破北境, 收服西境之后,西蕃除了你我还有别的土司么?”

    不是不恼小霍努土司这种,把已败在她手下的土司扯进来,歧视她性别的做法,只是觉得他不文明,就让他一个人不文明好了,她没必要顺着他话里的意思往下说,反正再生气也不能动手打他,若是因他几句话就恼羞成怒,那也太不划算了。

    “既然现在只剩下你我两个土司,那你就更该嫁给我了!强强联手,避免一场战事,有什么不好呢?再强硬的女人到最后也还是会成婚生子,你还年轻,像你这般大的女子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你却已经在开始思考西蕃的未来了,当初你为了替你哥哥收拾残局才被逼着做了布萨土司,你若肯嫁给我,不仅能摆脱土司的身份,还能寻得一个对你来说最好的归宿,成婚后我会依你所言废除奴隶制,你会是我唯一的大夫人,我们的孩子身上将会流淌着最纯正高贵的贵族血统,他会是下一任的西蕃王。”

    小霍努土司说完,一脸诚恳的看着南卡,南卡其实很想问问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她不想当土司的,但不知是谁说的,跟三观不合的人讲理就是在浪费时间,而且南卡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只要起了个头,恐怕就收不住的要将他话里的疑点全都问一遍,考虑到这会在无形中增加她和他对视的时间,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非得是我放弃土司之位嫁给你,而不是你入赘到我们布萨家呢?”

    南卡佯装出一脸困惑的样子,学着小霍努土司的语气说道:“反正男人到最后还不都是成婚当爹,当土司多辛苦啊,你不如入赘到我府上,我虽不能给你正夫之位,以你的容姿也不够格做男宠,但……勉强收留你做个男妾还是行的。至于孩子嘛……若是你带孩子的技术过硬,我夫君又不反对的话,偶尔也可以让你帮我带带孩子,月钱什么的也会照给,如此一来既能避免一场战事,又给你找到了合适的归宿,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小霍努土司脸色一白,倏然拍桌而起,“我诚心上门来提亲,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南卡用手撑着脑袋,淡淡道:“怎么同样的话,你说便是诚心,我说就成了不识好歹呢?”

    “你……”

    小霍努土司顿时语塞,估计是在搜肠刮肚的想怎么反驳南卡,他额间都急出了一层汗。

    对付像小霍努土司这种打从心底就看不起女人的人,在不能痛殴他的情况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个既不失教养又能直击要害的法子。

    对于男女平等这个自古以来便争论颇多的问题,南卡的看法很简单。男人没办法生孩子,女人也没办法让人怀上孩子,器官构造的不同造成了男女之间的差异,撇开最基本的身体差异不谈,不论在什么事上,女人都拥有和男人同样的选择权利,这便是南卡认为的相对意义上的男女平等。

    打个比方说,男人因为怕麻烦而选择不帮妻子带孩子,那女人就可以因为怕疼而不选择生孩子,再比方说,男人可以始乱终弃,或是情有独钟,女人亦可以提上裤子就走,或是选择留在原地痴心等候。

    如今的西蕃只剩下两位土司,刚好是一男一女,战还未开打,到最后谁歧视谁还不一定。

    当然,南卡绝不会因今日之事,而在拿下南境后狠狠歧视小霍努土司的性别,世间万物皆有它存在的道理,只有无知或者极度自卑而不自觉急于找存在感的人,才会去随意贬低轻视某种性别,南卡可不想成为上述的两种人。

    大抵是实在无话可说了,等小霍努土司再度开口时,他竟调转话头,指责起南卡为了讨一个奴隶欢心而打算废除奴隶制,是多么的愚蠢和草率,由此可见,他适才说南卡若是嫁给他,他便会废除奴隶制,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的罢了。

    跟他这样的人说废除奴隶制的意义,解释就是在浪费时间,该说的已经说完,南卡刚准备下逐客令,小霍努土司就突然说起了迦罗。

    “想必,你还不知他的身世吧?说来也巧,他和你一样身上流着一半的唐国血统,但与你不同的是,他的生母仅是个下贱的牧羊女,某次勾引了唐国药商队的药商后才有了他。他是在牛棚中出生的一生下来,便克死了生母。而他那个从未谋面的生父,早在他未出生前,便抛下他生母离开了西蕃,像这样的杂种连农奴都不如,你虽赐名与他委他以重任,却也改变不了他天生就比别人低贱的事实,要我说,你还不如找个其他父母皆是西蕃人的奴隶养在府中,至少不是个杂种。”

    当年在南境时,南卡就知道迦罗无父无母,但她从未听迦罗提起过他的双亲。原以为迦罗的童年,和大多数奴隶大同小异,却没想到,他从前的境遇竟是连奴隶都不如的。

    南卡心下蓦然泛酸,眼眶湿润的同时,她转过头,咬牙冲小霍努土司笑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将她放在眼里就算了,反正他将不讲将她放在眼里,她都会举兵攻打南境,但当着她的面,如此贬低迦罗,这她就不能忍了!

    “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想好心提醒你一句,回去之后,能吃的话尽量多吃一些。”

    南卡突然关心起他的进食问题,令小霍努土司受宠若惊。然而没过多久,他的脸上的“若惊”就成了“真惊”。

    “因为再过不久,等我夺了你的玉印,打得你七日下不来床的时候,你就是想吃也吃东西,也吃不了了。”

    小霍努土司气得脸红脖子粗,从喉间爆发出一个“你”字后,就见南卡不悦的挑了挑眉,抬手将门外的黑衣护卫叫了进来,漠然启唇道。

    “送客!”

    ……

    小霍努土司一脸不甘心的离开后,南卡屏退四下家奴,独自在正厅里坐了半个时辰。

    “一动不动的坐了这么久,手脚会麻的。”

    喑哑低沉的声音自头顶飘来,南卡猛地仰头一看,迦罗颀长的身姿赫然出现在眼前,他额间有一缕发丝不经意散落下来,眉间笼罩着浓的化不开的阴郁。

    “你什么时候来的?”

    南卡收敛神思,刚准备起身就被迦罗按回到座椅上。

    “刚进来”

    徐徐蹲下身,迦罗垂首握住南卡的一只手,小心的揉着。

    “那你怎么知道我坐了多久?你……该不会是从我来正厅的时候就……”

    南卡踟躇着,话说了一半便立即收声,他若早早便来到了门外,正厅的门大敞着,小霍努土司的嗓门又那么大,凭他的听力,想不听到小霍努土司说了什么都难。

    “我怕你有危险,便跟着你过来,候在了门外。”

    迦罗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你是不是生气了?”控制着力道小心揉捏着南卡的手指,他抬眸沉声问道。

    和迦罗在一起越久,南卡便越觉得自己像是个纸做的人,柔弱到了风一吹就刮破的程度。譬如现在,虽然她的确是一动不动坐了很久,但她并不觉得有哪里发麻,只是不论她怎么说,迦罗都会当做没听到,一边转移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继续认真的揉着她的手。

    “我生气了。”

    南卡眉头一皱,微微抿了抿唇。

    迦罗倏然仰头,浓密的眼睫似乎蝶翼般轻颤了几下,随即又重新低下头去,“对不起,你处罚我吧,无论是什么处罚我都……”

    南卡眼疾手快的,赶在迦罗说完之前捂住了他的唇,“你应该问我要如何才能消气,而不是让我处罚你……”

    南卡顿时有些沮丧起来,试问哪对正常的恋人会在相处时,经常把“请你处罚我吧”这种话挂在嘴边的……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消气呢?”

    “你闭上眼睛我就告诉你。”

    迦罗顺从的闭上了双眼,掩去了眼底流露出的不安。

    正厅内静的出奇,南卡屏住呼吸,缓缓凑到迦罗耳边,她紧张的双手都在发抖,一点点将唇挪上去,在他一激动便会红成一片的耳后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有什么温热的物体蓦然拂过耳际,迦罗心下一窒,倏然睁开眼,就听南卡温柔轻缓的在他耳边说:“待我们攻入南境之后,你带我去你出生的庄园看看好吗?给你留下过不好回忆的地方,我想和你一起把它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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