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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歌伸手去拾起地上的照片，上面满覆玻璃。
一根尖锐的玻璃碎片刺入他的食指，他没有哼过一声，也没有皱过眉头。
似乎手上的疼痛，他一点都感觉不到。
他把照片紧紧的握在怀中，“林克，哥哥不配做你的骄傲！”
他在房间里抱着照片呆了许久，久到腿部开始发麻，他才缓缓站起来。
蹲的太久了，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没有站稳，便又重新跌倒在地。
眼部的漆黑慢慢散去，他整个身体却在颤抖着，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一只手扶在床边颤颤起身，动作僵硬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走到客厅中，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
以前他从来不喝啤酒的，从林克去世后，他整日痛苦颓废。
他记得情圣说过，酒能解千愁。
他信了，去超市里买了十多瓶啤酒，一开始觉得难入口，喝多了也就适应。
真的像情圣所说，但他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什么忧愁都没有了，在梦里他又能见到林克，林克站在不远处一直冲他笑！
“林克，我又能见到你了！”林歌拿着冰凉的啤酒，开了盖，一罐饮进肚中。
一罐啤酒下肚，冰冰的液体便装满整个胃。
他的昏昏沉沉的，站也站不稳，一整凉风从窗口吹进，打在他身上凉的彻骨！
他哆嗦几下，走过去想要把窗子关上，走了一步，脚步轻飘飘的，身体重心也不稳一下跌倒在地上。
他的大脑晕晕沉沉的，一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林可的葬礼。
他一身黑装走进殡仪馆，里面到处是黑白色彩，压抑沉重。
母亲站在灵位旁，等候上前慰问的宾客，来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只有几十个乡下的亲戚。
母亲曾跟他商量过，把葬礼办的好一些，奈何包里的钱太少，为林克治病已经花掉了大半的钱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去为林克半好一些葬礼。
所以这场葬礼办的简单而又小气，林歌站在灵位前还能依稀听见几句抱怨，一下嫌弃殡仪馆小，一下嫌弃要给薄金。
林歌走到大厅里，一副又小又黑的棺材摆在大厅的正中间，棺材盖半开着。
他知道是一具冰凉的尸体躺在里面，也知道那句尸体叫林克，是他的亲弟弟。
知宾站在最中央的位置，宣布瞻仰遗容，林歌不知怎的，一直很理智的人，一下的变得激动起来，他第一个冲过去。
林歌正正的站在棺材前，紧紧凝视着里面的人儿，弱小的身体缩在棺材中，他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嘴角甜丝丝的，像是在对林歌笑。
林歌望着他，他的样子越来越模糊，视线也晕晕乎乎的，刹那间眼眶里泪水便奔涌而出。
母亲站在他后面，捂着嘴低声哭泣，不敢去安慰，生怕说着说着，自己也收不住泪水。
林歌的眼泪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站在后面，没有说一句话，安静的诡异。
他说：“林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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