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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世代术士 > 第二十八章: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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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分有时就这么简单,当黑暗里出现火光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他就在我们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方庸一步就跨到他身边,夺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快速的将蜡烛点燃。

    杯盘狼藉的地面一团糟,许多白花花的手臂都给我们踩烂了,有些蚯蚓连同手臂一起,被我们踩得稀巴烂。地面像糊了一地的鸡蛋液,又黏又滑,不断发出阵阵清香。

    楼下的鬼头发骚动起来,撞得墙壁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我深怕它们呆会涌上来,赶紧催促方庸进行祭拜典礼。

    我们事不宜迟的向供桌走去,再不理会地面上的人手了,听着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而脚底那一层粘稠的液体更是叫人恶心,但无论如何,这些东西都比不上鬼头发来得恐怖!

    鬼头发,顾名思义就是死人的头发,它的意思跟古代互赠“青丝”中的头发可有天壤之别。古时候由于打战的缘故,许多将士死在沙场上,俗话说得好,人死总得归故土,活一辈子,拼一辈子,还得客死他乡,这也太惨了!但将尸体运回家乡,这种待遇一般只有将军、贵族才有,甚至有些将军也没有这种待遇,更何况普普通通的士兵。

    古代不像现代,有火车有飞机,不可能将一群死人从热血沙场上带回来,通常会将他们身上的物品收集起来,送回家去。可当兵那个有那么多身外之物啊,有些人家业穷得连块地都没有,当兵也是为了图个活路而已。

    一般征兵都是同一个乡、镇,大多是熟人,这些人在军营里也会组成各自的小团体,要是有人不幸死了,同乡的人还活着的,就会用刀将他们的一簇头发剪下来,放在身上,盼望着有朝一日可以带着自己的兄弟回到家乡去。

    传闻这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归乡时都会用一个黄布包着一大堆头发,白的,黑的,染血的,沾沙的,都保留着他们主人死去那一刻的模样。

    为啥要用黄布包着,古时候传黄色能辟邪,只有皇帝才能用黄色,其中的正气正好能震住这些头发中的亡灵。

    这就是鬼头发的来源,后来有些人眷恋的伴侣死亡,或者朋友亲人离世,有心人也会将对方的一缕头发剪下,放在身边,就像他们还活着一样。

    在中国的阴阳学里,这中头发却是至阴之物,它包含了一个人一生的所有念想、不甘、欲望、挣扎,综合起来就跟人的第二个灵魂一样。

    不同的是,它们是没有灵体的,不想鬼魂,还有自己的思想,这些头发一般承载着一个人的怨念,承载着主人身上所有负面的东西。因此,要是有时可以看到有些人会拿着一个小盒子到寺庙里,求法力高强的法师帮忙超度,那个盒子里面,多半装着死人的头发。

    我从出生就开始听这样那样的鬼故事,其中只有鬼头发让我感到害怕,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个女的,我定要把头剃光。

    刚祭拜完我们就迫不及待的看着手掌心的红点消失,这样才能更进一层。

    我心里很清楚,鬼头发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必定又是人为的,而且这还是个陷阱,对方将头发藏进眼珠子里,利用死人的阴气来掩盖住鬼头发散发的怨气。

    不仅如此,很有可能这些散发香味的蚯蚓,就是用来吸引这些头发的!久居兰室而不闻其香,在四楼呆久了我们满身都会是这股味道,到时候就是移动的靶子了。

    不多时,楼下的鬼头发果然涌了上来,黑漆漆的挤在楼梯口,将楼梯都给挤爆了,掉下的木板却没听到声音,说明底下全是头发了。

    方庸把桌子上的蜡烛掰下来,招呼我们赶紧上楼去,我毫不犹豫的就跟着他跑,然而王昊这傻子竟然想要把青铜炉移到楼梯口去,想要堵住路口,不让它们再上一层。然而扯了一会青铜炉纹丝不动,他竟不放弃,又去拉动红木桌子。

    红木桌子何其大,通常都要两个成年人才能扛得动,以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拖得动它,何况他身上还有伤,力气也所剩无几了。

    这傻子还没来得及移动一寸,就被头发卷住腿,哗啦的往下拖,没一会儿整个下半身都淹没在发丝里。

    幸好他死死的抓住桌子的脚蹬,才不至于一下子消失在头发中。

    只听得他尖锐的声音,慌乱地叫着:“救我!快救我!”

    我离他最近,刚好一只脚踩上楼梯,一看他被头发缠住了,便急忙从楼梯上跳下来,两三步跑到他身边,抽出匕首用力将头发割断。

    然而这三千发丝,剪不断,理还乱,我的手才伸过去不久,就被重卷而来的头发圈住,人一下子被带了出去,眼看就要扑到发堆里了,与此同时,王昊又被拉了几寸进去。

    我用脚使力,像拔河一样跟头发较劲,毫无预防间,从右边又跑出来一卷头发,将我的右脚勾住,瞬间我就跌了个疙瘩。

    我脚底有伤,要是发丝从脚底的伤口进入身体就糟糕了,这些东西无孔不入,我心里害怕,全身汗水哗啦啦的流,吃力的将手中的匕首转弯,试图将头发割断。

    匕首没能把头发割断,反而差点把我的尾指给剁了,但那时我已经不觉得痛了,整个人的精神都集中在与头发的斗争中,只要能把这些头发割断,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奇迹出现了,我并没能将头发割断,反而是我鲜红的血液,一碰到阴邪的黑发,竟然呼啦呼啦的燃烧起来,刹那间勾着我手的头发快速的缩了回去。

    方庸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身边,他跑的快,我上楼的时候,他已经快跑到上一层了,我想他应该是没看到我们,又从上面跑了下来。

    他手脚又快又利索,刹那间就从我手里夺过了匕首,加上他自己手中本来有的一把,像玩蝴蝶刀一样,左右上下,灵活翻动,运用自如,手柄在指尖转动,快得像旋转的陀螺一样。

    回过神他已将缠绕在我腿上的黑发切断了,加之我流下的血液造成的火花,使得鬼头发暂时不敢靠近。

    方庸一下子将我扛起来,架在肩膀上跟扛着袋大米一样,我头垂下,看到手掌的血液沿着手指滴到地面上,溅出一朵朵火花。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没想到我的血液竟然还有这种功效,虽然我隐约能感到自己身上流淌着强大的血液,但没想过能辟邪!

    我记得在榕林的时候并没展示出来这种功效,现在这样,是否说明,我比以前更强壮了呢?

    方庸一言不发,扛起我扭头就走,王昊见了便大叫道:“妈呀,还有我呢,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快救我。”

    我稍微抬下头,只见他全身已有三分之二卷在毛发里了,毛发那么密,圈得他像条毛毛虫一样。

    方庸一看,不好下手,他整个卷在里面,刀口一个不慎兴许就划到他了,而且前去救他,没准还得搭上我们俩条命,在那一瞬间,他是想迈开腿撇下他跑的。

    然而一个念头从他脑里冒了出来,阻止了他见死不救的行为,他放下摇摇晃晃的我,抓起我自作弄伤的手,猛的一捏,红彤彤的鲜血瞬间射出了完美的弧度,正中王昊身上,刹那间燃了起来。

    我也在同一瞬间疼得差点晕过去。

    “快走!”他说着又扛起我来,飞快的跑了。

    我痛得眩晕,第一次发觉男人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眼泪止不住扑诉扑诉地倒着流,心里不停的咒骂起他来。

    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我要诅咒他祖宗十八代……

    方庸上楼梯飞快,三坎一步,趴在他肩膀的我肚子给硌得疼,忙用手拍他手背,让他放我下来。

    他什么也没说,也不理我,走上楼后又跑了几步,直接把我扔在桌子上。

    我头晕乎乎的,好不容易才定住神,一看我们已经来到祭台边了,地面上都是些断脚断腿,一条狭小的路直通祭台。

    才短短几分钟,他竟然连路都清理出来了,我吃了一惊,觉得他学法术太浪费了。

    王昊也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方庸一见到他便喊道:“别踩到地上的东西!”

    王昊于是身体一顿,才发现地面上都是腿脚,形状跟四楼的差不多,他于是提手提脚,小心翼翼的沿着方庸清理出来的道路走过来。

    等他来到我们面前,我跟方庸都吓了一跳,只见他脸色发黑,手臂脖子脸颊的肉里,都有不明的黑色物体在游动。

    我们都知道不好了,那些黑色的物体肯定就是楼下的头发,应该是王昊在被缠住的过程中,一些头发趁着他的伤口进入他体内了。

    要是不取出来,这些头发就会吸取他身上的养份,在他体内疯狂繁殖,到时候,王昊就只剩下一个装着头发的躯壳了!

    但是我们没办法,捉鬼驱魔我们会,救人这种事情,我们根本就没学过,而且我们手头简陋,什么也没有。

    我跟方庸面面相觑,相互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惊绝之中,我连疼痛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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