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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世代术士 > 第三章:小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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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州的天气,在我印象里一直是黑黑的乌云满天,也许是因为它是第一个开放的港口,清朝之后只有广州对外开放,往来的贸易都在广州,改革开放后,经济的中心也一度在广东地区,人多地少事又杂,我一直以为广东乌烟瘴气的。

    来到后才发现跟我想象中的相去甚远,这里由于人口多,地上总是脏兮兮的,并且由于下雨量大,排水管疏通不了,地面总是湿答答的,但是总体环境还是不错的,每一次下过一场雨都像将天地洗涤边一样,雨后太阳出来后的广州,别有一番风味。

    九月的酷暑过后,天气还没转凉,要是在南京,这时候已经开始变冷了,再过个把个月就可以把棉袄穿身上开暖气过冬了。

    而在广州,这时候还开着空调吹着风扇,出门还得那把雨伞涂防晒霜呢。

    可能是由于这栋房子下面全是树林,这里的蚊虫奇多,虽然我住八楼,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尾指甲般大的蚊子,更不要提蟑螂了。

    自从那次在路上被“人”莫名其妙的拍了一下后,我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每次都梦见自己卷入榕树林的老榕跟中,不是被枝端插死就是饿死。这可不是什么好梦,它越发的让我觉得这个地方很邪门。

    方庸的大学生活过得很好,以他活泼开朗的个性,我猜想学校里应该有不少他的迷妹,他前阵子加入了篮球协会,听他跟我炫耀,每次他一接到球就有不少女孩子在一边尖叫,害他十分困扰。

    虽然我大学时代一封情书也没收到过,这时候总是洋洋得意地告诉他:“我当初读书的时候,男孩子送我早餐还得排队呢!你这个小意思……”

    如果晚上没课,他总是很准时下午五点前回家,如果有最后一节上到五点半的课,他总是会翘课回来。

    虽然我说了他好多次,但也无济于事,渐渐的我也不管他了。

    有趣的是,王叔的一个儿子也在那里读书,不知道他从那得知我们在外住宿的消息,坚持着要搬过来跟我们住在一起,王叔当然不同意,在他眼里我们是三教九流的不入流派,跟我们混久了,待会连祖宗都不认识了。

    也幸好他态度强硬,省去了我们拜访他的麻烦。

    今天星期六,方庸在家,我不好意思赖床,一早起来煮饭,然后来到我的太师椅上半眯半睡着打盹。

    不一会他也走出来,也许是以为我在睡觉,他又一次露出严肃的神情。

    我看这小子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干嘛呢?”他吓了一跳,似乎没料到我会开口。“瞧你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是不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事情了?不跟姐姐说说,姐姐没准还能帮你解决解决。”

    他很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又恢复平常的模样,开玩笑的说:“没什么,就是老是有女孩子跟我告白,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们。”

    臭小子怎么不去死!我心里白了他一眼,明知道他岔开话题我也不便追究:“遇到喜欢的就同意呗。”

    “可是我喜欢阿一啊。”

    “近亲不能结婚!”我有点火大,族里的男生都喜欢开我这个玩笑,都怪我那混蛋老爹,说什么谁愿意娶我就把他的一身本领传授给他!

    “哈哈哈”他哈哈大笑。

    我发现这家伙骨子里头还是那个顽皮的滑头,真想抽他两巴掌。“你这么闲,没作业要写吗?”

    他耸耸肩,自满地说:“那点作业难不倒我,昨晚我就做完了。”

    好厉害啊……我刚想这么说,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鞭炮的劈劈啪啦声,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该不会以为椅子裂了吧。”他开怀大笑。

    我不理他,自径的向鞭炮打响出?望,这时候又放了一鞭,声音如雷贯耳。妈的,我还以为是在榕树林里打的呢,害我这么激动。

    方庸见我不理会他,也走过来趴在阳台上,盯了一会袅袅上升的炮烟,忽然说道:“好像有人去世了。”

    远远的传来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哭声,唢呐喇叭声,听着有点恐怖。

    “嗯,然后呢?”我漫不经心地问。我知道历来广东福建地区最是迷信,尤其是潮汕香港,对于人死下葬有一堆繁文礼节,对于风水更是讲究得不能再讲究了。

    对于外行人看来,这确实是一种迷信行为,可有可无,尤其是科学不断的发展,无神论被很多人所信服。

    然而对我们来讲,除非说明自己是神经病,否则怎么也说服不了在自己眼前游荡的是正常人而不是孤魂野鬼。

    “要不去看看?”他眼里闪烁着好奇,整个人都好像飞过去了一样。

    我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好拒绝,毕竟学一行吃一行,你让一个学控鬼的不去看鬼,似乎有点残忍,于是我点点头道:“好吧。”

    我们快速的准备一下,所谓准备对于我仅仅是换了一身衣服,我换的快,出来的时候方庸还没弄好,从他没关好的门缝里偷偷的看他,他背对着我似乎在塞什么东西,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房间,竟然满屋子都是血画,我吃了一惊,赶紧退后了几步。

    正好他弄完开门出来,一见我就开心地说:“好了,那我们走吧。”

    “嗯。”我点点头,脑里全是挥之不去的血画。

    走过榕树林花了半个小时,好容易来到他们的祠堂,只见祠堂门前挂着两个白灯笼,形正,字也正,一看就知道是个制作灯笼的老手做的,门环上系着白带,花圈摆到外面来了,我略略的数了一下,一共有17个花圈,可往里瞧人并不多,才知道已经来晚了,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你看,”方庸指了指灯笼,得意地说:“姓王,今年九十七岁,怪可惜的。”

    我心想那里可惜,都活了九十七岁了,孔子才活七十二岁呢。我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副放棺椁的架子和几个收拾头尾的人,看来人已经带去火化了,只有遗像端端正正的摆在那里,画框里是一个接近百岁的瘦骨嶙峋的老人头像,脸上净是老人斑,皮肤松弛得不成样,小小的眼睛慈祥的注视前方,我忍不住抱怨道:“跟你说了开车过来你不听,现在戏都散场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他挠了挠头,面露尴尬地说:“要不去吃点东西?”

    “要吃你自己去吃!”我有点生气,本来我才是应该是那个无所谓的人才对,我一时忘了,猛地想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拍拍他肩膀说:“吃雪糕吧。”

    “嗯。”方庸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松了口气,总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孩子一样,一口气松下来,忽然感觉这儿不太对,似乎有点太安静了,好像失声了一样,方庸拉着我走,路过敞开的大门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正位摆的遗像,似乎诡异地笑了一下。

    我一边被他扯着走,一边往后看,忽然觉得背后的一切都透着一股不详的诡异,似乎有一种压迫力量推着我们离开。

    白色的灯笼在檐下随风轻轻地摇摆,只在一瞬间,我仿佛看到黑色的字体变成红色,鲜艳得好像要滴下来一样。

    我回过神已经坐在超市门口的小红椅上了。方庸那着五羊雪糕在我面前晃了晃说:“发什么愣呢?”

    我接过雪糕咬了一口,冷冷的,凉凉的,有种哈密瓜的味道,这才是现实!我看了看方庸,他脸上还留着看不到葬礼的遗憾,一口一口闷闷的吃着雪糕。

    我心里纳闷,这时候他房间里的那些鬼画符又回到我脑里,这小子平时看上去很正常啊,怎么房间里净是涂鸦啊。

    “你再不吃就融了。”他用他的雪糕蹭了我的一下,张开嘴巴就送进嘴里。

    我低下头一看,尼玛去了一大半,这小子也太缺德了吧!我瞪了他一眼。

    “我是怕你雪糕掉下去浪费,好心帮你吃了。”

    吃你妹啊!我特意将周围一圈舔过一遍,看他还敢不敢再来蹭我的。

    “哇,你至于这么恶心吗!”他故作夸张地露出嫌恶的表情。

    于是我又特意的舔了一下,他便不理我了。这样也好,我可以专心的想事情,来到这里之后,总觉得到处怪怪的,又说不出那里有问题,这种可触摸不可抓住的感觉真叫人抓狂。

    再说这里诡异的事情也太多了吧,先是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人拍一下,再是那诡异的遗像……

    这是方庸忽然开口道:“阿一,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转过来看着他疑惑的眼睛,心想他可能又要问一些无聊的问题了,或者开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了,便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奇怪的。”

    他迟疑了一下,似乎在做思想斗争,终是开口说:“你不觉得奇怪吗?王叔不是说一到七楼都租给人了吗?但是你看我们住了这么久,上下楼期间,竟然一个人也没遇到过。”

    “有什么奇怪的,广州人一般加班都是加到很晚的。”我笑着说。

    “但是我有时候上晚自习回来,也没有遇到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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