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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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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消息传到西溪芦雪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

    原本吴王殿下选妃的声音传开来时,西溪芦雪知情的人谁不暗暗捏一把汗。如果他真的选了正妃,她家姑娘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做小,令人随意揉搓的。

    也因此,心中多多少少还是埋怨着吴王:既然如此着急选妃,当初何必惹得姑娘放不下你。如今你倒是先成了亲,今后又将姑娘置于何地?

    后来消息传来,峰回路转了。

    吴王殿下犯了红鸾星劫,要二十二岁之后才能娶正妃。如此,大家多少能放下一些心来:吴王他不仅有意,更是有心了。那时候自家姑娘正好及笄,这时间掐得真是巧极了。还好,好好,总算看重姑娘,怕是用了不少心思吧。

    虽说两人年纪差了许多,但老夫少妻更能得到几分疼爱。何且,在西溪时,她们可是生死与共的情分,想来也会十分融洽,姑娘也必定是愿意的。

    沈大郎狠狠地透出一口气。

    只是,明年五月次妃进门,若是先有了庶长子也是件很麻烦的事儿啊。于是沈大郎刚刚吐出的那口气,又重新捡回来,再提了起来。

    再是传来京城两位王爷一死一伤,太子被关,如今才真正是吴王殿下一枝独秀了。只是被关的太子依然还是太子,这里面的变数可多了。也不知道吴王殿下会如何破了这个局。

    而梅姑姑听到消息的时候,眉眼都舒展了,只是开颜不久,接着又开始犯愁了。

    梅姑姑犯愁的是梁矜橒的性子。

    梁矜橒初知人心叵测是那场雪枕惹出来的祸事。

    接着便是与当时的九殿下跌入悬崖,几乎一命归西,这也让她知道了江湖险恶。

    最后是淮安的纠乱,认识到权势的重要性。

    至于其他便如纸般清白无痕。

    更何况她天性良善,最是能体谅别人的苦衷,连着农人的辛勤劳作都要怜惜几分。不仅出资改良了农具,更是办了农学受惠于众。在西溪凡是知道她的人,谁不夸她秉性柔嘉,最是个怜贫惜弱的小善人。

    她自五岁离京,一直受仆人们的护持,从来不曾违逆了她。又是日前唯一的家主,那是有啥说啥,下人们也是恭恭敬敬领命而去,兢兢业业做事理财。

    之后又来了吴王和三位先生,那从来都是捧在手心里爱着、捧着、宠着,舍不得说上一言半辞的重话。

    梁矜橒自是不识什么阳奉阴违、欺上瞒下等伎俩。

    梁矜橒的闺蜜圈子,不过是三四个小姑娘。也是书信往来得多,真正在一起玩耍也不过二三次。

    便是平湖秋月那次,刘嘉仪姑娘有些咄咄逼人的问话,她虽然觉得有些为难,但也如实相告。盗墓

    之后那位嘉仪姑娘有心弥补十分殷勤起来,梁矜橒便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依然姐姐妹妹地十分融洽。

    她哪里知道大宅门内各房各府明争暗斗的架势,说个话转个七八个弯,得让你琢磨个半天才能悟出一丝半点的意思。

    尤其近年来富贵天成,又出手阔绰,从不曾领教别人家是一支簪子,一块帕子也能够争得脸面尽失的。

    姑娘自是不谙争斗,不知人心多是凉薄与险恶,当面姐姐妹妹十分亲热,背后捅刀子那是眉头都不皱的。

    更遑论皇宫后院从来都是不见刀枪的战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各种奇招百出,便是看着血流成河,也能笑如春花,饮下那杯瑰红色的葡萄酒,真是冷酷之极。

    姑娘她若是就这样清清白白地入了后宫,到了最后,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梅姑姑打定了主意,改变了日常教导方式,开始和梁矜橒讲一些比较惨烈的各府各家以及宫廷的秘事。

    那些故事可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典型案例。具体手腕和伎俩在书本上是不会说得如此清晰,因此对梁矜橒来说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只听得她目顿口呆,既佩服那些人的谋略,又叹息那些人的下场,听到可怜处还能赔上几滴眼泪。

    梅姑姑看见又皱眉了。姑娘啊,奴婢是让您学招数的,不是让您听故事啊。这孩子,心肠还是太软,这可怎么是好呢?

    梁矜橒从来不曾亲身体验过这样的事例,她当然只是在听故事而已,无法和梅姑姑一样产生共鸣,便立即警醒,也要百般谋略起来,准备将来应对那些可能有也可能无的对手。她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为什么要如此相争,和睦相处不好吗?更何况到了最后,两败俱伤的结果更多啊。梁矜橒摇头叹息了。

    梅姑姑的心在流泪,也只好往肚子里咽:如果姑娘在西溪过活,她便是有万千手段尽悉教授与她,没有对手也是枉然,有些事必须亲身经历了才能领悟并长进啊。

    于是梅姑姑又开始转变了策略,要教宫廷礼仪及皇宫内院的规制了。

    梁矜橒睁着漂亮的眼睛很是困惑地问她:“姑姑,这王公伯爵府邸的规矩都学了,怎么还得学这些呢?”

    “呃。。。”梅姑姑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姑娘乃是靖西侯府的贵女,今后您大了,还得回京去。再大些到了于归之期,说不定也是诰命了。还不得一年几次地入宫朝贺皇后娘娘。若是现在不学好,临时抱佛脚可是大大的不敬啊。”

    梁矜橒大了,怎么不知道于归之期是什么意思呢,因此羞红了脸,低头应诺,心思又飞去了京里。

    稷哥哥也是名门贵胄之后,他已经十七,早该成亲了,真是再见不到了他了。

    梁矜橒的心酸得厉害,感觉呼吸也困难了一些,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泪水,一会儿的功夫,“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伺候在旁边的几个丫头,赶紧围了上来,擦泪的擦泪,打水的打水,安慰的安慰,忙得不可开交。

    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提到了于归之期,必是与吴王殿下有关。只是要不要告诉她呢?

    梅姑姑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说,因为那件事还没有定下来,变数依然存在呢。

    青浅给姑娘抹上了香脂后,撺掇着她:“姑娘,不如去半亩园走走呢,如今秋色正浓,菊花开了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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