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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 第188章 一望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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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雨回来了,她的梦也到头了。

    “红珠,你一个奴婢跟孙宝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却是严尚宫眼尖,自打瞧见红珠拽了小容踏入栖梧宫,便领着成群的宫女将她二人拦下,挡在了栖梧宫的宫门口。

    “只因是孙宝林的人趁我们娘娘难产散布谣言,我们娘娘很是气不过这才打发了奴婢将人叫进来问话。”

    “哦?有这等事?”严尚宫故作惊诧,又觑眼望了眼小容,小容自是分辨道:“没有的事,红珠连那两个宫女姓甚名谁都叫不出,凭什么就红口白牙的认定是我武陵宫里的人。”

    “红珠,你都听到了,”严尚宫迈着细碎的步子,步履轻浮,如狡黠的狐,绕她二人走了半圈,忽然压低了声音,在红珠的耳畔吹气道:“宝林娘娘说不是,你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凭什么就能红口白牙的断定是宝林娘娘的人?”

    夜色已深,香远亭凉殿内上夜的宫人却夜不成寐,强忍着困意等候宣帝归来。少雨伺候完寝褥,掐熄了御榻前那团光线朦胧的宫灯才退了出来,却见王尚仪隔着水晶帘遥望着殿外石子漫涌而成的香径。

    鲜少有见王尚仪不言不语的样子,她轻轻一叹,怪道今晚她总觉过于安静了。

    “看什么呢?”

    “赏、赏月呢!”少雨抬首望了望西沉的月色,心道她这是口不应心,便也偏头凑了过来,跟着一块儿瞧。

    伴着几声乌鸦的啼叫声,依稀可见香径两旁宫灯点点,露气朦胧,似有一层薄薄的秋霜沓无声息的润染上玉阶,随着阵阵凉风潜入内殿,空气里弥漫着新荷淡雅的香气,还有大宫女琴香踟躇的身影。

    “琴尚宫似乎有心事!”

    “这还用问吗?”王尚仪先是应了应,似想到了什么,连忙又摆了摆手,见少雨一语不发,只是静静望着她,便不自在的别开脸,一面打帘子往殿外走去,一面似呓语道:“谁知道呢?谁心里没藏点小心思……”

    “嗯!”少雨点了点头,似深以为然,心中却是若有所悟。

    似王尚仪这等心直口快藏不住心事的人,想必是察觉了什么,又见她矢口否认,越发了然,指不定她还真知道了些什么,很有可能这事儿与她、甚至与小容还能扯上干系……

    还有琴香,自打她从武陵宫回来之后,便一直避忌着她,始终不肯进内殿一步。少雨越想,越觉事出有因,月色已尽,宣帝又迟迟未归,难道就在今晚?难道就在当下?

    彼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大片宫女太监噤若寒蝉的磕头声,果见宣帝铁青着脸走将进来,王尚仪才跪了下来,正欲行拜见礼,宣帝指着大门,横眉道:“滚出去。”

    王尚仪自是战战兢兢,如连滚带爬一般退了出去,整座内殿除了少雨,便再无一人。

    事情,却是冲着她来的,虽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可因之前隐隐约约有了蛛丝马迹,少雨便以不变应万变,如常道:“奴婢给君上请安。”

    宣帝闻言先是一怔,匆匆赶回来,他虽有想过她会不慌不忙,却未曾料过她竟是如此沉静,竟有处变不惊的姿态,俊雅的面上虽如凝了霜一般,心里却还是想要听她分辩的。

    他不希望是她,但确无法确定她有没有参与其中。

    毕竟,她与孙宝林的关系非比寻常。虽说当初是他抬举孙宝林的,可是谁又能保得定她们之间有无私下传递?况且,洛妃身边的人看得明明白白,大日头底下少雨从武陵宫盈盈款款的走出来。

    “朕问你,今儿可曾去武陵宫?”

    “回君上,确有此事。”

    “是你授意孙宝林,还是孙宝林牵连你?”

    他还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她听,便教她似是而非的作答。他这是何意?充满怀疑?全然不信?还说给她万千恩宠呢!这就是他给她的宠?

    床闱之外,帝王的情深淡薄得很,幸好,她从来就不曾当真过,因而从容道:“奴婢不明白君上的意思。”

    少雨清淡疏雅的眉目里,自然而然流露的那抹从容,就像夜半吹掀起的凉风,扑在面上,凉凉的吹得人双眼微微饧涩。即便他相信她,可后宫里有那么的嫔妃,她们都看见了,都眼睁睁的等着去看,等着去揭露真相。

    她必须要拿证据,他才能够服众。

    这宫里,不是他与她两个人的地老天荒,更是他与她,在一分注定不可能唯一的相契里相濡以沫。

    不知道,她是否明白。他需要她去证明她的清白。

    再者说洛妃也是他的嫔御,答应她许多,却未能办到,这心里到底也是有愧啊!更何况洛妃还替他诞下一个公主,虽说是个女儿,可他到底品尝到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一想到襁褓里,雪玉一团的婴孩,宣帝难掩欢喜,也更难掩愁绪,因而纠结道:“你可知洛妃因受孙宝林陷构徘徊在死生边缘,还失去了再次诞育皇嗣的可能。”

    怪道宣帝怒火冲天,非但全然不信她,还将她从最大的嫌疑犯上去引……抛开他与她那层淡薄的征掠,她能够体会他身为丈夫、身为父亲的心情。

    出了这档子事儿,但凡是个男子,任谁不替自个儿的妻儿讨还一个公道?

    “倘若君上能够从详将事情的因由告知奴婢,倘若君上许可!”

    她需要的不是宣帝淡薄的宠,只是一个能够证明清白的机会。宣帝或许是洛妃、德妃、小容、甚至所有女子的天,但在她宋少雨的眼底,他却只是国君,是主子,仅此而已。

    在她心底,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终是有那么一丝不甘。不是自愿的,也不是心甘情愿,哪怕是虚以为蛇,每每相起,都如鲠骨于喉。

    “你是在请求朕要彻查此事,以证清白?”

    “是,”望着她眸子里闪过的坚定,宣帝心底不由的打了一个突。

    怎么?她需要的不是他的信任么?她需要的不是他的保护么?在听得少雨极有主意与他谈条件,他理应是满意的,却又总觉有些不是滋味!

    不,岂止是有些不是滋味,竟是很不是个滋味。

    宣帝俯下身,伸手揽过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以协迫的姿态将她一带,两个人便双双往画屏后的贵妃榻上倒去。他的身影极高,臂弯又极其宽阔,不偏不倚压了下来,覆在她柔软的娇躯上,那样深沉的力道,震得她呼吸一窒,眉头紧蹙,竟是轻轻一咳。

    “倘若你不能证明你的清白,你可知……”

    他握着她柔和的小脸,迫得她不得不仰面望着他,许是唯有在她仰视他的那一刻,他那颗被悬着的心,才会有着落感,才会令他觉着,身下的这个女子,其实与世间的女子无异。

    她想要避开他如炬的目光,不想被他望穿心底的软弱,还有鼓起勇气的挣扎,可她却无法别开小脸,只能微微了移了视线,从他如刀栽一般的鬓角往上望去。

    清凉殿的穹顶那样低,浑圆的藻井镶满了绿琉璃,像一团田田的荷叶,荡漾着清凉,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渺小,渺小的像是只能容下他与她的身影。

    除了歪在病榻上一脸死白的洛妃,人人皆是大汗淋漓,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饶是如此,栖梧宫难捱的闷热里,仍有一线看不见,却弥漫在众人当中难言的死寂……

    其实宣帝的赏赐并不少,前来道贺的各宫嫔妃也很多。宣帝晋洛妃为淑妃,赐长公主封号为“柔嘉”,自柔嘉公主出生那日,一直到满三朝,各宫的贺表、贺礼也如雪花一般纷至沓来,还有远在温行的顾太后得了喜讯命人快马加鞭以示问安……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堆得如小山一般高,红珠开了七只箱笼尚不能够收纳完毕,众人皆道淑妃生的虽是个女儿,却也是如掌上明珠一般的捧着。

    可淑妃心里却如明镜一般,从来不此如澄澈的明白过,九死一生几近是搭上性命,最后不过只是大逝已去。这一生漫说是后位,便是贵妃之位也够不着了……因此,她的脸上全无一丝诞育之喜,只打发了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及宫人前去应谢,兀自披了衣裳,抱着襁褓里粉装玉琢的婴伤心流泪:“为什么偏是个女儿身呐!”

    红珠瞧这光景,情知劝也是无济于事,除了陪着掉眼泪,一时也拿不住更好的主意,也只有在替淑妃擦眼泪之际,适时劝道:“娘娘来日方长,这坐月子最忌讳伤心,您抱着公主都哭了一个晌午了,再这么哭下去可如何是好?”

    “我这一生还能有什么指盼,还能靠着谁去度日,红珠,你不会懂得……”

    淑妃曾经艳若桃李的脸上满是绝望,如被雨打过的海棠,花蕊还在,可花瓣却早已零落了,她只觉后宫这条路,像是走到了尽头,从此以后,等待她的唯有死寂与凄清,便是连德妃冯妍也争不过了。

    她越想越觉委屈,搂着女儿又嘤嘤而去,一直过了晌午,哭得嗓子发干,红肿着两只核桃般的眼睛,眼泪总算才止住了。红珠从淑妃的怀抱中才要接过柔嘉公主伺候她小憩,听得一阵帘栊声响,有宫人传话道:“严尚宫领了御前的宫人传君上的口谕。”

    淑妃摆了摆手,原是无心召见,却见红珠急道:“娘娘,那御前的宫人还能是谁,左不过是孙宝林背后教唆的人,您为什么不见?受了这天大的委屈,这公道不找她讨,还能找谁去讨?”

    “叫她进来。”淑妃闻得这话,只觉气不打一处来,她强忍着头晕目眩坐了起来,红着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两道由远及近的清影。

    当初,她抬举了孙宝林,原是拉拢她一齐对付冯妍的。这回倒好,那枪口竟然调了过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全朝她一人捅了过来,孙宝林那贱人在她生产那刻散布谣言,要致她于死地不说,还敢将诅咒她胎死腹中的巫筮埋在她的寝殿内……

    不出这口恶气,她沈惊鸿誓不罢休。

    且说少雨跟着严尚宫才步入淑妃的寝殿,还来不及磕头请安,迎面便被一盏横空飞来的瓷碗砸中,撞在额头上,听得“砰”得一声脆响,又轻又薄的药盏便如破了的瓜一般,碎裂成几瓣噼哩啪啦掉落下来。

    却是淑妃怒急,一见少雨便份外眼红,顺手拾起产后调理的汤药不容分说的朝她掷了去。

    少雨只觉额前一阵剧痛,双眼发黑,视线变得模糊,淑妃的身影朦朦胧胧如重叠一般直晃荡。她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抬手往面上一触,有温热的鲜血夹杂着苦涩的药汁顺着她的素颜掉落下来,沾污了月白的衣袖。

    饶是如此,她仍强忍着疼痛,极力尽到礼数,屈膝道:“奴婢叩请淑妃娘娘息怒。”

    “息怒?”淑妃伏在红珠的身上,又气又急,想来病中虚弱,适才以药盏砸少雨也使尽了力气,每吐一个字都极其艰难,她气喘吁吁的歇了一会儿,才强撑着咒骂道:

    “黑了心肝的东西,你还有脸来见我?也不知君上看上你哪一点,要名节没有名节,要尊贵没有尊贵,出奔寻男人未果,如今放了出来仍不知检点,还怂恿昔日的奴婢,伙同起来合谋我腹中的胎儿……”

    “淑妃娘娘,”

    眼见淑妃滔滔不绝如溃了堤一般只是发泄,严尚宫及时出言制止,她与德妃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可没功夫听淑妃这个大逝已去的废人抱怨:“如今奴婢奉德妃娘娘之令领了宋尚仪过来,就是为了彻查孙宝林巫筮后宫,诅咒娘娘一案,还请娘娘请保持体统,以便六局查案,还您一个公道。”

    早有准备如严尚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入正题:“来人,将物证呈上来。”

    适有六局慎刑司的宫人捧着一只漆器的长方盒,墨黑色的漆面嵌着一座以螺钿及银片镶成的宝塔,宝塔的塔身饰有金箔,映在白蒙蒙的光线下,“锁妖”二字清晰可见……

    少雨见了,不免有些暗暗吃惊,入宫前,她曾不止一次听提起过巫筮,究竟何为巫,她却不得而知,如今倒好,还来不及张口分辨便受了牵连……

    好罢!既然有人硬是要将她往火坑里,倒不如睁大眼晴开个眼界,去看一看何谓巫筮。

    只见监察尚宫徐步上前,先是撕了封条,又从腰间取了密匙打开长方盒,听得一阵开锁头的声音,那长方盒敞了开来,置于屋子正中的紫檀条案上,少雨不禁望了过去:

    盒内收纳着一只桐木刻的偶人,眉眼轮郭清晰,眼睑下一粒小巧的胭脂痣栩栩如生,与淑妃如出一辙,便是不在桐木人上凿下名字,诅咒的人是谁一望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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