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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 第168章 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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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昭仪见少雨既不矫情也不造作,更无一丝恃宠而骄,不免想起前两日去玉宸宫。尽管洛妃巧舌如簧,说得头头是道,尽管利害关系她都清楚明白,可还是忍不住将宋才人与洛妃作一番比较……

    彼时,小容与烟翠端着茶点进了内殿,环侍左右,少雨见状连忙挣扎着坐起身,从填漆的茶盘里捧起一只白瓷莲卉纹茶碗,一脸诚挚:“自我入宫以来,姐姐多有照拂,就容我以茶会友,再此谢过姐姐了。”

    “既是妹妹的一番心意,我岂有不笑纳之理。”

    冯昭仪欣然接过茶碗,揭了茶盖,略刮了刮茶汤,见茶水上下翻滚,或轻或淡,便托着茶碗,以茶盖半掩面,轻轻抿了一口,只觉此茶香而清,清而甜,甜而活,端的是鲜爽,色香味极佳……

    至少此刻宋才人待她却也是既敬且畏的,冯昭仪来之前斟酌了许久的话只好暂且压了下来。

    还是得再等上那么一阵子,至少等到太后千秋节她名正言顺拿到后宫的主事权。还有宣帝那头,最关键的还是宣帝对宋才人的态度。

    是一时兴起,还是心无旁骛……

    冯昭仪吃了茶又和少雨闲闲的小叙了一会儿,见她精神少短,仍是病恹恹的,便亲自替少雨拢紧被子,又以手试了试少雨的额头:“虽是退了烧,看样子还得过些日子才好。”

    少雨趁机道:“是啊,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太后娘娘的千秋节。”

    冯昭仪少不得说:“若真来不了想必太后娘娘也不会责备。”

    少雨闻言方放了心,这回称病不仅避开了锋芒,太后那头也有了交待,至于宣帝处,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虽说是听君上吹曲儿,那北风到底吹得人头疼。”

    “叫小容送姐姐一程,天黑了,道难走。”

    少雨一直目送着冯昭仪走远了,才淡淡敛了笑容。

    这个时候,宫中各处俱在掌灯,隔着门前那一盏又一盏被点亮的宫灯,只见遥远一片苍青的夜色里,华灯初上,映着那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少雨第一次觉着宫的凄清与华丽。

    埋藏在心底那一丝丝难言的惆怅,便又百转千回……

    不不不,她已迈出了一大步,也早已没有可以回头的路了,少雨一壁纠结着,一壁起身开了箱笼,取出那只压在箱底的凤箫,纤手抚过上刻的彩凤,尽量收回思绪。

    冯昭仪来的这一趟给她提了一个醒,宣帝就是那个吹龙箫的人,不如借这次生病把技法一一拣了起来,将来多有用得着的地方。

    “小姐,奴婢回来了,”小容送了冯昭仪回来,怀抱里意外捧着一只梅花,少雨一眼望去,见花朵虽稀,却暗香浮动,因而接了过来把玩于手中:“这绿萼极好,既然都掐了,为何只摘一枝呀!”

    小容故作玄乎:“这一枝可是非同一般。”

    少雨轻轻一嗅,闻了闻只觉清冷香中隐隐有那一股子甜暖之意,她恍惚记得不久前曾闻到过这种香气。是了,浓而不烈,十分甘甜,正是宣帝衣袖间飘来的龙涎香。

    “奴婢在送昭仪娘娘回来的路上,可巧被君上身边的李公公叫住了。”

    “可是大太监李十全?”

    倘若这枝梅是李十全送来的,想必应是宣帝亲手所摘收入袖中把玩的,又思及适才冯昭仪说君上是为了她才取道香远亭的,莫不是见请不到她便打发了人送这枝花给她。

    “可不是么?奴婢真没想到,大总管竟能这么细致。”小容却是万万没想到的,不就是送枝梅花么?犯得着大总管李十全出马么?

    “是了,小姐,李总管似是等了很久,奴婢瞧他冻得脸红脖子粗偏是不进咱们武陵宫的宫门。”

    “原来如此。”

    宣帝人不到礼到,是不想教人知晓他赏给她梅花这件事。可宣帝又岂知人算不如天算,他觉着藏着掖着的每一件事,泰半教人知晓了去。

    “小容,去取了笔砚过来,明儿晚上你再将这封彩笺送到乾元宫去。”

    ……

    她既然无法彻底当个弃妃,又无法不冷不热当个普通的嫔妃,就真只有当“宠妃”这一条路了。

    少雨只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便如同殿外又下起的鹅毛大雪,明明铺天盖地,可脑海里却是茫茫一片空白。

    她孑然一身,就在这大雪天里辗转,时而明白,时而糊涂。

    曾经海誓山盟,到了这一刻,原来都是那么的无助。

    温泉谷

    黎明前,天边遥遥挂着一轮下弦月,月色极寒,冷沁沁的落入山涧,茫茫一片山野,便愈觉寂静得骇人,只有温泉谷里头沸腾的泉水不分昼夜在“咕咕”作响,远远的从谷底传来,很是苍凉。

    帘幕低垂的凉亭内,一灯如豆。

    顾云阳直挺挺的躺在温泉池边的软榻上,死死紧闭着乌青的嘴唇,一缕殷红的鲜血便从他的唇角边溢了出来,顺着棱角分明的下巴一路流淌,最后落入披散在身躯底下那一头浓密的长发里便再也消失不见。

    往事,便如同一根根韧直的长发,在沾满鲜血的这一刹那,噬骨一般的疯长。

    明明是她对镜理晨妆,她却拉着他一头散落的长发将他摁坐在一人高的铜镜跟前,平滑的镜面映衬着她与他的容颜,她便端坐在他的身后,替他梳头。

    “听说,头发又粗又直的人,性子可倔着呢!”

    那是一个梅子泛黄的时节,窗外下着连绵的细雨,时不时是有随风而起的柳絮在他二人的眼前飘落,他便大气也不敢出,深恐气儿大了,就将这眼前繁华如梦给吹走了。

    “云阳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少雨便惯常的靠在他的肩头,三千如云秀发便与他的长发丝丝相连,缕缕相依,分不清彼此,只缠绕在她与他的手臂间,她绾起他二人共同的一咎长发,任由发丝在指尖盘璇回转,再一缕一缕坠落,方轻轻吟叹: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少雨,你愿嫁我为妻么?”

    “讨厌,倒像是我求着要嫁你似的。”

    少雨又羞又窘,连忙站起身就要急步离开,他急得拉住她的衣袖,可她穿着薄薄的春衫,衣料又轻又滑,捏在手中自是抓不稳,眼见她红着脸就要离去,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剑步上前竟然将她推倒在地。

    “少雨,没伤着吧。”

    他慌得将她抱了起来,怀中的佳人明明已疼的眉蹙春山,眼颦秋水,却眼泪汪汪的摇了摇头,那一刻,他只觉那疼不止疼在她的身上,更疼在他的心上。

    “云阳哥哥,其实我是因为高兴。”

    “少雨――”

    看着她喜极而泣,他将她缓缓带入怀中,那么珍重就像捧着水晶心肝儿一般,原来,她早就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牵动着任何一处都会疼,都会痛。

    他非她不娶,她非他不嫁。

    那时,他只觉时光是那样长,幸福而绵长……长到他以为从此以后就是朝朝暮暮。就算眼下与她作别,又算得了什么呢?

    红杏青帘,烟雨楼台,她总在庭院深深的深处等着他不是?

    “少雨,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我就快回来了。”

    也就快熬出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阳只觉着游弋在体内那如无数条银蛇一般的寒毒,除了时不时咬上他一口,噬骨的疼痛终于一点一点散去。

    就像是从地狱里爬了出来,他又一次挺了过来。

    “呵――”

    云阳疲惫的坐起身,长长的舒了口气,将压在枕畔的那只套彩鼻烟壶取出,拔了塞子,抖落出少许鼻烟,紧紧攥在手中碾成齑粉。

    正是这个能够致幻的药物,带给了他太多太多的痛楚,将他牢牢困在这个山谷中,令他吸食成瘾,日复一日变得面目全非。

    听得一阵帘栊声响,一个黄衣女子提着食盒掀帘而入,云阳一眼望去,那女子是太和郡主贴身伺候的两个戴刀侍婢之一。

    “奴婢缃绯恭请少爷用早膳。”

    “你家主子呢?”

    缃绯闻言一怔,顾云阳除了与她家主子太和郡主说话,是从来不会跟她与翠羽说话的,心中纳罕,才要抬眼望去,但见头上一张天罗地网罩了下来。

    她还来不急躲避便被困在当中,云阳手急眼快将她摁倒在地,挟持住她,顺手从她的腰间拔出鹿卢剑,寒光闪烁抵住她的下巴:“不许吱声,否则我杀了你。”

    “奴、奴婢,”缃绯挣扎着,想要摆脱云阳的钳制。

    早有准备如云阳,抄起那只鼻烟壶往缃绯的脸上一掼,她惊得双膝一软跪了下来,连忙秉住呼吸,双目圆睁,脸上一片死白。

    顾云阳毒发的样子,她不是没见识过的。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云阳的声音极其冷静,布满血丝的双瞳,却翻涌着滚滚杀机。

    为了摆脱太和郡主的禁锢,他不介意用任何一种手段,哪怕是血洗温泉谷,杀了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侍婢。

    “奴、奴婢愿为少爷效犬马之劳。”

    缃绯望着昔日吸食鼻烟成瘾甚至连神志都变得不清的顾云阳,这才惊觉,他所有的萎靡不振只不过是做给自家主子看的,长久以来,他一直在暗中调养身体,以惊人的意志力克身上的寒毒。

    “就算少爷能够治伏奴婢,若没有郡主点头……”

    他当然比缃绯更清楚太和郡主的心机与手段,这温泉谷上上下下全是恭亲王府的顶尖高手,若凭他一己之力便是插翅也出不了温泉谷的。

    “若你照我说的去办,我不会亏待你。”

    见缃绯的眼中闪过犹豫,云阳翘开她的嘴,就要将那瓶鼻烟往她口内一灌,缃绯无法,只得妥协,却心生一计以求自保:“若少爷能收奴婢为妾并带奴婢一同离开……”

    原来缃绯虽是一个婢女,却极有心计。

    她深知若太和郡主知道她背叛她,绝不会放过她;亦深知顾云阳乃当今太后之侄,本就是尊贵的身份,就算太和郡主控制得了他一时,始终控制不了他一世;更兼这顾云阳有刚铁一般的毅志,也无怪乎她家主子倾心于他,便是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丫环也暗生情愫。

    倒不如弃暗投明。

    “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真没想到,太和郡主的身边连一个婢女也如此有筹谋。漫说她小小一个侍婢,就是天之骄女如太和郡主,他也从不曾放在眼底。

    兴许是这颗心太窄,太纯粹,除了少雨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女子了……可生在这世上,太过于纯粹而美好的,却往往被摔得破碎。

    形势总是比人强。

    云阳道:“我许你妾的名份,还有一生的荣华福贵。”

    但,也仅仅只限于此。

    “奴婢明白。”

    于缃绯而言,太和郡主费尽心机尚且不能如愿以偿,她这个做奴婢的自然不会痴心妄想,危难之中能够抓机遇,已然足够。

    年关将至,眼下又正值顾太后的千秋,宫中上上下下自是忙得脚不沾地,宣帝贵为一国之君更是忙到头里。大周的臣国新罗、百济、高勾丽、琉球、扶桑、西域等十国纷纷遣出男女船只入天朝朝贺,各国使节团与贡品如流水一般送入宫庭。

    他在召见完各国使节之后已近晌午,李十全见国君满面倦容,连忙摒退宫人放下层层帘慕,熙熙攘攘的乾元宫静了下来,瀛海内静的只能听到什锦阁子上西洋自鸣“嚓嚓”走过的声音。

    宣帝因下午还得赶着前往永寿宫向顾太后拜寿,并不曾宽衣,便褪了身上披着的那件拿天鹅绒拈了金线织的呢羽,只穿着百花攒龙缂丝袍子坐在暖炕上,从一旁朱漆的炕桌拾起那幅淡彩的花笺,慢慢的看。

    有别于宫中女子常用的艳色花笺,宋才人托宫人呈进来的这幅花笺以碧云春树为底,浅绿色的纸笺极其雅致,上头依旧是簪花小楷,落笔虽纤弱无力,然一行娟秀的小字却极其工整:

    “昨夜西方凋碧树,欲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却是晏殊的《蝶恋花》。

    宣帝见了不免莞尔,原来,她喜欢晏殊的词。

    当日,他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却没能与她见上一面,他有多么的失望,甚至隐隐感到苦恼。

    他可是乘兴而来,难道,还要教他这个九五至尊败兴而归。

    她可知,他是为了她才在雪地里吹箫的。

    宣帝总觉着,她虽抱病于武陵宫想必也听到他的箫声了……就算,她并不知晓是他吹箫,可兰心蕙质如她想也必为这箫声所引罢。

    一想到宋才人,独自抱病于清冷的宫中,宣帝便觉心头凉凉的,从前的一切竟是他太过于严厉而无情了。

    如她那般柔美婷婷的女子,总是格外惹人怜惜。

    宣帝有些心神不宁,兀自坐起身走到大案前,提了朱笔,就要回信给她,却不知怎的,平日里满腹诗书如他,手下竟有千斤重,居然连一个字也不出。

    他只觉惘惘的,不应该啊。

    若传了出去,笑话不是?

    宣帝定了定神,却是哑然失笑,原来,他是在跟自个儿较劲儿,其实只要顺着心中所想,那一笔一画自是跃然于纸上。

    “李十全儿――”

    “奴才在――”

    李十全儿躬着身子轻轻的步入暖阁,见宣帝将御用的笺纸对折之后仔细封入洒金的信封,心中明白,国君必是要他在乾元宫与武陵宫之间“鸿雁传书”了。

    他也算见惯了后宫的争宠夺爱,可李十全却万万没料到,宋才人这个注定无宠的弃妃,才多久功夫,就将宣帝给拢络住了。

    相信假以时日,那宋才人必是继洛妃之后又一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

    “将此信送往武陵宫。”

    李十全会意:“奴才明白。”

    “你明白什么?”

    宣帝话音一落,自觉失言,俊雅的脸微微泛红,连他自个儿都觉着似乎是太过于矫情了,若大大方方的召宋才人伴驾,当着奴才们的面,幸许还没这么尴尬。

    可偏生她在这个时候病了,想来她也是强挣扎着写这封信给他的……然后,独上高楼,凭槛而立。

    真真越想越觉歉疚。

    他只是待她好些,又有什么怕人在背后耻笑了去。

    宣帝清了清嗓子:“你既明白,就将今天外国使节进贡的那个小金盒也一并送了过去。”

    “奴才遵命。”

    宣帝为着脸皮子,把明着娶来的弄得倒像是暗中偷来的,李十全心中暗笑,可当着国君的面自是不敢表露出来。

    他恭恭敬敬的收了书信,又特特去了趟内务府将宣帝赏给宋才人的小金盒支取了,这才正大光明的打发了心腹人送往武陵宫。

    宫中因着顾太后的千秋节,红墙夹道的宫道上处处可见行色匆忙的宫人,还有坐着围轿赶着往永寿宫去拜寿的后宫嫔妃。

    整个东西六宫,便只有武陵宫一处静悄悄的,无一丝动静。

    那武陵宫的宫人除了首领太监郭华不论是宫女还是小太监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大节气下任谁不想跟着自家主子去永寿宫长长见识。

    偏宋才人病倒在宫中,整日病歪歪的,咳嗽不断,也不知道今儿个是否起得来。

    有几个胆大的宫女,便跑到少雨的寝殿外讨示下。

    见小容端着一碗煎得浓浓的汤药打帘子入内殿,只当是没戏,倒是郭华一路巴结逢迎陪着一个衣饰鲜亮的宫女走了过来。

    却说少雨梳洗之后正欲吃药,听得一阵帘栊声响,便见暖阁外的碧纱橱下跪着两个人,一个是郭华,另一个却是个宫女,只是脸生不曾见过。

    那宫女穿着红绫寿袄,外罩青缎掐牙背心,裙子底下隐隐可见五福捧寿鞋,情知是宣帝御前得脸的大宫女来了。

    “奴婢御前司闱琴香给宋才人娘娘请安。”

    “免了罢!”小容会意搬了张小杌子置于少雨的近前,琴香推辞不过,便只得挨着坐了,郭华与小容便一左一右站在少雨的身边陪着一道说话。

    “这是君上赏赐给娘娘的。”

    小容便从琴香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捧过一只锦盒,少雨犹豫着刚要打开,琴香又道:“临出门前李公公特特的吩咐了奴婢,让奴婢伺候娘娘使这件宝贝。”

    少雨一怔,心道是什么宝贝还得劳动御前的人……

    郭华便在一旁帮腔道:“琴香姑娘跟在君上的身边最是心灵手巧,才人娘娘何不也让奴才们跟着开开眼界,一则是君上的恩典,二则也莫辜负李公公的一片心意。”

    少雨心下明白,宫中敬事房与尚宫局虽各有所属,可御前伺候的太监与宫女却从来就是一个鼻孔出气,以李十全马首是瞻。

    那琴香是李十全儿打发过来的,漫说是郭华赶着巴结,便是她也得礼让三分,因笑着说道:“如此甚好,只是有劳你了。”

    琴香见武陵宫主子奴才待她,礼数周到又极其客气,愈觉是份美差,笑吟吟道:“能够伺才人娘娘也是奴婢的荣幸。”

    她便轻巧的走上前,就在小容手中开了锦盒,取出一个金胎掐丝小金盒递给少雨,少雨便揭开盒盖,里面是个西洋珐琅的碧眼黄发的女子,丰乳肥臀两肋有肉翅,里头盛着吕宋国出产的金丝薰洋烟。

    这东西虽是精贵,她却也是见识过的。

    记得每每云阳受了风寒,她总是悄悄潜回大司空府从父亲的书房偷偷取了来给云阳使。可当着御前的人,她只能佯装不知,只顾着去瞧瓶子上那画儿。

    “娘娘别只顾着瞧那画儿,快吸些,走了气儿可就不好了。”

    少雨听了,这才命小容取了小银挖轻轻挑了些,背转过身子,只觉鼻中一股辛辣,直冲脑门心,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小容递上手帕,少雨擦拭之后,方笑道:“好爽快,整个人舒畅多了。”

    听得少雨鼻塞声减了许多,整个人精神气也足了,琴香告辞道:“出来这么会儿,奴婢也该回去复命了。”

    少雨便抓了一把银锞子塞入琴香手中,仍命郭华好生相送。

    见他二人前脚一走,少雨便上前往那锦盒里一摸,压在盒子的底下却是一封回信,拆了开来一看是一幅彩绘有金如意云底的诗笺,正是瀛海内国君御用的诗笺。

    明黄的诗笺浓华如淡,以芙蓉花调香粉制的龙香御墨扑鼻而来。

    小容偏头一瞧总算明白过来,绕了半天,君上巴巴的打发御前的人过来,送鼻烟是一层,云遮雾缭的回小姐的信那才是另一层。

    如此看来,君上虽不及云阳少爷情真意切,却也是以诚相待。

    因好奇道:“小姐,上头都说什么了。”

    少雨看了信有那么一丝慌乱,渐渐只觉脸热心跳,就像被烫到了一般,连忙缩回手。当着小容的面,那样情意绵绵的诗句教她如何说得出口,自是不好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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