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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溺爱成婚:早安,冷先生 > 第118章 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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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雨再绷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这人的厚脸皮才是世间罕有。

    云昭见她笑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捧着隆起的肚子缓缓挪上前,脸上挂着的笑容看在少雨眼中,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果不其然,他嘿嘿笑着伸手一把抽出蓑衣下的东西一股脑儿往她怀中一塞,“营帐被水淹了,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性命,你先帮我好好保管着,回头我再来拿!”

    话音刚落,人便冲进瓢泼大雨之中,瞬间没了踪影。

    少雨无可奈何地看向怀中一沓被他用一块布草草包起来的东西,好奇打开一看,却是几本书,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不看则已,一看脑中轰然炸开,热血涌上面颊,一路直烧至耳根。

    这种感觉十分陌生,令她感到无比的迷惑与惶恐。

    “你在看什么?”

    低醇的嗓音传来,淡漠中带着几分慵懒,致命地蛊惑,少雨身子一僵,吓得魂飞魄散,她惊慌地抬头,一颗心险些撞出胸膛。

    “没……没什么!”眼神闪烁地慌乱掩饰,急忙将怀中捧着的一沓书藏向身后,随即冲来人扯起一丝僵硬的笑。

    “别动!”

    “吖?”

    眼睁睁看着赢城邺一步一步走近,少雨一瞬间竟忘了该怎样呼吸。

    帐里烛火被风撩得明明灭灭,来人银色的面具诡异中透着令人心魂俱醉的魅惑,薄唇如削,勾起完美的弧度,面具下的双目深邃如潭,一瞬不瞬地注视她。

    这种感觉,便是师傅也不曾给过她,她开始感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太可怕,在他面前,她手足无措,一心只想要逃。

    天,她不是入魔,便是中邪了!早知如此,她不该好奇去翻那本书。

    该死的云昭!

    这么说着,心下早把这只狐狸咒了个遍,方才差点以为他识穿自己的身份,好险!

    闻言,赢城邺挑眉轻笑,如从未相识一般将少雨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正待调侃两句,却见罪魁祸首云昭身披蓑衣自雨中再度奔进帐来,面容掩在蓑帽下,开口竟极沉痛,“六哥,出事了!”

    少雨吃了一惊,自蓑帽下缓缓露出的一张脸上双眼竟似些许发红,俊朗眉目间尽笼肃重,全然不若平日里那个玩笑嬉闹浑不正经的云昭。

    赢城邺眯起眼睛,“怎么了?”

    “四哥的烈风骑在湄沧江畔遭遇伏击,全……全军覆没……”

    话未说完,眼前一道黑影一掠而过,人已消失在了茫茫大雨之中。

    少雨心上一瞬如压大石,距离刑烈风率自己的人擅行离去不过一日一夜,不想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江畔遇伏……

    是谁?难道……是他?

    这便……动手了么?

    颊上红晕刷地褪尽,脸色苍白如纸,少雨心潮如涌,难以平定,此刻纵使身着厚重军服,还是觉出一丝春日的寒,如刃刺心。

    形势却不容她再想,咬牙抛去心中杂念,一把抄起雨氅披在身上,见云昭仍呆呆立于原地,不由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带我去看看!”

    云昭这才恍然回神,两人并肩夺步奔出大帐。

    急雨如瀑,铺天盖地,无尽苍穹恍若豁开一道裂口,风雷之声,夺尽万籁,只余滂沱,冲刷……

    坐在马上,眼望江畔荒谷平原尸骸遍野,浓浓的血腥味混杂雨中泥泞气息扑面而来,熏人欲窒。

    碎甲裂盾,断枪折戬,几匹战马孤零零站在暴雨中,动也不动。

    到处都是尸体,唯有尸体。

    少雨惊喘,心忽然像是被挖了个洞,空荡荡的,一任疾风骤雨穿胸而过,疼也不知。

    这味道,这情景……与六年前的那一夜何其相似!

    心跳越来越快,牵动胸腔剧痛,眼前忽而闪过无数画面,霎时便将她湮埋。

    恍惚间四处张望,仿佛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此处,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见。他在哪里?而我,又在何方?

    “阿九……阿九……”

    谁在叫我,声音如斯熟悉,如斯疲惫,是你么?

    空洞的心,似被人从中间撕成两半,痛得连指尖都发麻。

    “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声悲吼,盖过惊雷,猛然将她震醒,惊悚过后,回到眼前,不由大口大口喘息,雨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竟似也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少雨猛然掩口低下身去,几欲呕出。

    不远处,一双漠冷如霜的眸子,倏然间,暗沉似夜。

    宣肃跪坐于地,怀中靠着刑烈风的尸体,伟岸如松的七尺男儿而今竟哭得像个孩子,泪水和着雨水沿面蜿蜒而下,喉间压抑的悲声令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少雨翻身下马,一眼望去,方静言承冲等人皆垂手肃立一旁,面上表情被倾盆的大雨覆盖,那场景,说不出的凄怆。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是,这么些年,四哥跟我私下里确实有些误会,可咱俩再怎么不和,我从没动过这等歹毒的念头,你相信我!”聂荆直挺挺地跪下去,面皮紧绷,目中虽有凄色,表情却是冷的。

    宣肃头也不抬,沉默许久,方听他涩然开了口,像是自言自语,“若非那三十军棍打得他岔了内息,凭老四的身手,哪会这么容易就……”

    聂荆慌忙抢道,“大哥,这怎能怪你?是……是我不该惹四哥生气,是我……”

    话音未落,却见宣肃置若罔闻,缓缓转头看向赢城邺,“六弟,可看清楚了,是哪支军所为?”

    赢城邺上前,面具下,锐利眸锋淡扫过聂荆,继而自薄唇中冷然吐出两个字,“陇西。”

    少雨猛然抬起头,似是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的,她怔怔看着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陇西军……这么说,不是他!

    “陇西?呵呵……”宣肃了然,刀唇扯开一抹惨淡笑容。

    却在此时,随行而来的一小队西路军中骤地起了骚乱,须臾,一人上前禀报,“将军,有人抹颈自尽!”

    “何人?”

    “是……是聂将军的……右卫!”

    “什么?”

    云昭按捺不住猛地扑过去,一把狠狠揪住聂荆前襟,眼底怒火熊熊腾起,英俊的五官稍稍扭曲,目光凌厉得吓人,“四哥曾说,你与陇西军暗通款曲的信被你身边的人吞进了肚子,不正是他!现在人已经畏罪自杀了,你还有何话好说?”

    聂荆眸中寒光一闪,毫不留情拂掌将他震开,继而起身站直,他环顾一眼四周,见每个人的脸上皆露出相似的表情,脊背不禁一僵,脸色些许发青,蓦地仰首一声悲壮长笑,笑罢,扬声厉喝,“好一招离间计,一箭双雕!所谓与陇西军私通的信,我至今不知是个什么样,杀了四哥,再嫁祸给我,好!好啊!”

    说完,仍是大笑,笑声嘶哑,隐带绝望,“二十多年的兄弟情,抵不过奸人的一纸挑拨,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曾携手并肩从血池地狱里爬出的兄弟!”

    一道惊雷滚过头顶,惨白电光映亮他凄绝的双眸,目光缓慢厉扫而过,叫所有人的心神皆为之一震,落在少雨身上时,乍然一顿,那一刹,有狰狞杀气撕破雨幕,劈面直射而去!

    少雨心头忽地一跳,被他凌厉的目光逼得后退半步,不由得悚然大惊,聂荆的这一眼,意在言外,竟是直指向她。

    方静言似瞧出一丝端倪,脚步向前一移,不动声色拦在少雨面前,“五弟,事情真相究竟为何,尚待查证,莫要妄下断言!”

    聂荆双眸一眯,冷笑道,“大哥顾念往日的恩情,从而受奸人蒙蔽,你们也跟着糊涂了不成,咱们当中有奸细,这奸细是谁你们心知肚明!”

    说着,目光越过方静言的肩膀凶狠直刺向少雨,少雨呼吸一窒,竟是无言辩驳。

    她没有杀刑烈风,可他说的,并非全凭捏造,至少,她确是师傅安插在他们身边的……奸细。

    聂荆步步紧逼,蓦地扬高声调,“这人是谁自己心里清楚,现在站出来,供出主谋,可饶你不死,否则,休怪聂某手下无情!”

    话音刚落,扑哧一声冷笑倏地划破空气,少雨身子一震,抬头,赢城邺犀利迫人的眸光穿透众人落上她的面颊,肆意中,带着让人自甘卑微而无可退避的凌然霸气。

    “五哥这么快就把罪名推卸到外人的身上,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这些天小九儿一直在我和大哥身边老老实实地呆着,寸步不离,若真是他想对四哥下毒手,除了需知道四哥的去向行踪,还必须在第一时间想办法与外界联络,你以为,他做任何小动作,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少雨目不转睛地看着赢城邺暗沉似夜的眼睛,心下由最初的诧异,到此刻忽然渗出的丝丝寒意,双拳猛地攥紧。她不是没有听出来,他的话,并非仅仅是在为她开脱,更多的,是一种赤裸裸的警告,仿佛已然洞悉她此行的目的,而她,早已是他掌中的猎物,无处可逃。

    闻言,聂荆眼中怒恨交加,猛一咬牙,身子腾空而起,电光火石之间,手中射出一物,那物疾若流星,竟是直取少雨咽喉。

    赢城邺冷哧一声,袖底一道精光绽开,“锵”地撞上那物,半空中两物相交,顿时火花四溅。聂荆眼见一击不中,身形疾掠,意欲上前行凶,不想却被方静言夺步挡在眼前,不由扬声厉喝,“三哥让开,掌风无眼,我不想伤了你!”

    眼底猩红一片,杀气如火,几可燎原,袖下劲风早已全数凝聚于掌心,飒飒扑地,势在酝酿夺命杀招。

    方静言被他一身戾气逼得硬生生退开一步,正当此时,云昭承冲齐齐上前,聂荆面目狰狞,哪里还顾得什么,掌风已然先于两人之前击出,猛扑少雨胸前。

    “五哥不可!”云昭承冲待要阻止,奈何聂荆杀红了眼,还是晚了一步。

    “嘭!”

    少雨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直喷出来,身子随着那一掌的惯力向后直飞出去,重重跌落于地。

    聂荆的这一掌,因受云昭等人的阻挠,力道去了三四成,饶是如此,仍令少雨身受巨创,喷出一口鲜血之后,那股铁锈般的腥气久久萦绕喉头,缠绵不绝,浑身随之彻骨地痛,险些晕厥过去。

    聂荆收掌,身形一纵,掠至少雨身前,那一身居高临下嚣张凌人的寒气,霎时压得少雨不能喘息,就在她以为大势将去的时候,忽听一声清越利啸,响彻天地,震得所有人脑中一麻。

    不由自主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少雨因忍痛而眯起的双眸倏然睁大,刹那间震骇于胸。

    聂荆回转过身,脊背一僵,瞳孔骤然紧缩,眼里便只剩下那一支箭,疾如流星,精芒夺目,自宣肃手中化作夺命的冷光,直袭向他胸口。

    “噗”地一声,几滴鲜血溅在少雨颊上,腥甜之气弥散开来,转瞬便被雨水冲刷一空。

    天地之间,恍若静止,谁也没有料到这一箭会出自宣肃之手,聂荆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重重跪落于地,他喘着粗气抬起头,直勾勾望向宣肃,喉间好似沉沉叹息了一声,继而,唇角扯开,依旧在笑,“好……好……死在大哥的手上,我聂荆……”

    浑身猛一抽搐,唇边溢出触目惊心的血,聂荆以手背毫不在意地一把抹去,剧烈喘息着道,“这条命本就是……你的,二十多年了,当年的种种我一直……一直记在心上,从不曾忘记分毫,更……不敢忘,如今还给你,也算是……”

    宣肃手中弯弓啪地坠在地上,踉跄后退几步,惊痛之下似陷入了恍惚,眼前一切俱化作白茫茫的一片,前尘往事,而今忆起,依旧是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聂荆不敢忘,他又何曾忘记过,每到午夜,被噩梦惊醒的他常常掩面饮泣,这脆弱的一面从不为外人知,只除了眼前几个在那一夜随他一同杀出修罗血池的兄弟,身后,留下无数曾相依相守一起长大的同伴尸体。

    除了他们自己,八绝将风光煊赫的背后,那一段惨痛的经历世间又有几人能知?

    思绪回到眼前,聂荆依旧望着他,唇边一抹恍似解脱般的笑容渐渐僵硬在了脸上,眼中最后的一丝神采,也缓缓黯淡下去,宣肃双膝一软,噗通跪地,猛地仰面长啸,“五弟……”

    意识颓然一松,全身力气如潮水般顷刻退尽,少雨张开双臂无声无息向后仰躺下去。

    风雨如晦,寒意彻骨,雨声近在耳边,又似远隔万里,四面孤清,唯她自己孑然一身,仿佛已昏沉,仿佛还清醒。一双眼睛大睁着,任雨水一颗一颗砸进眼眶,痛到极致,蓦地勾唇笑出了声。

    师傅,少雨拿命去赌,赌赢了……

    八绝将,转瞬间,只剩下了六个,聂荆并非死在她手上,却是因她而死,若他不对她下重手,若她没有命悬一线,又岂能逼得宣肃射出那再不犹豫的一箭?

    她没有杀人,双手却已染满了鲜血。

    泪雾腾起,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有多久,没这样肆意地流泪了,骤雨惊雷掩盖住人世的罪恶,亦覆埋了她悲伤的泪水和无助的哽咽。

    为何人会流泪,痛苦时流,欢乐时流,生也流,死也流?

    昏沉中,脑海里空茫茫一片,所有的思绪俱化作丝缕飘渺的白烟悠荡而去,再分不清孰真孰幻,是梦非梦。

    是谁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内力自他的掌心绵绵不绝输入她身体。

    是你么?

    师傅,你真的……好舍得……

    一个声音骤地贴近她耳边,轻轻地道,“为何不躲?”

    修长食指勾起她下颌,迫她抬头,男子凛冽如狂的气息扑向她,惊得少雨心神俱震,猛然醒来。

    她仰面望向他,眼神如一只戒备的小兽,看得赢城邺双眸一眯,掌心猝然发力,少雨经不住,唇上险些咬出血来,却是哼也不哼,蓦地扬唇嫣然一笑,一字一字,字字如凝冰,“为何不救?”

    是反问,却已然回答了他。

    为何不躲?

    为何不救?

    她以命相搏,他冷眼旁观,她不躲,他不救,只因他们的目的,本就是一个。

    他可以看着她死在聂荆的掌下,却无动于衷,只为了逼宣肃动手,令得他们自相残杀,她在无形中被他用作棋子,弃之毫不可惜。

    四目相对,她冷笑出声,丝毫无惧地看他,眸中之火化作血色红莲,艳色如炽,令他恍然一怔。

    冰雪至此,泰然至此,这一刻他可以肯定,从前,是他看低了她。他眼中的小东西,原来什么都懂,从外表看来,却如稚子般无辜,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她为了师傅,竟敢于拿命去赌,他们之间的关系……

    俊魅双眸猝然一眯,居高临下地看她,深意莫测的眼光,似要在那一瞬,将她由内而外看得透彻,再无所遁形。

    “六哥,你……究竟……是谁?”少雨眉头轻颦,眸中蒙上的一层淡淡雾气,眼波流转间,透射出珍珠般清润的光泽,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如水底细沙,柔软得诱人一不小心便要沉陷进去。

    赢城邺闻言沉默,目无表情抬头望向远方,只留给少雨一个张狂的下颌,线条精致如同雕凿。半晌,忽有诡色笼进深眸,一瞬彻黑,他猛地扬鞭东指,高声厉喝,“速离此地,有诈!”

    话音刚落,雪亮惊电利刃一般插进苍茫天地,脚下随之隐隐震动不息,渐渐的,那震动开始扩大,越来越烈,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群马于雨中惊嘶扬蹄,惶恐不安。

    众人情知不妙纷纷翻身上马,方静言皱眉,与怀抱少雨的赢城邺对视一眼,眸光一沉,暗黑如夜,“何止是一箭双雕,分明想要我们全部八个人的性命!六弟,你护送他们先走,我带……四弟五弟殿后!”

    说罢,勒缰回马,指挥左右将刑烈风和聂荆的尸身小心缚上马背。

    赢城邺冷冷一眼扫向身旁,骤然扬声道,“连城,即刻回营示警,命令大军卸甲,轻骑往两边山上撤,休得延误!”

    话音刚落,连城已喝马冲进了雨中。

    少雨眼见形势转瞬又一大变,心下隐隐一恻,似觉察出了什么,赢城邺狠狠一夹马腹,扬鞭催马疾行,却又蓦地俯身,薄唇暧昧贴近她耳畔,森森然道,“小东西,你的师傅似乎……不要你了呢……”

    雨声渐稀渐寥落,雨丝细到缠绵悱恻地飘然纷洒,君子寰淡淡垂眸,一点寒光划过他眼底,随即淹没在深邃的水波中,倏忽消失不见,“文定公虽点头了,难保他暗中不做些小动作,你该知道,他们父子俩的野心在这南朝江山,这么痛快便答应同本相合作,不能不叫人生疑!”

    面前一人恭敬俯首,“少主,使团一行紧跟西路大军之后,若两军打起来,雨少爷他……”

    君子寰眸色一动,面容却是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在那个人身边,少雨不会有事,这是我同他之间的约定!”

    来人浑身一震,“可那个人……”

    猛听院外一阵喧哗,声音越来越近,其中一人急得快哭出来,“世子,容小的先去跟相爷通禀一声,您不能就这样硬闯,小的委实担待不起呀!”

    “滚开!”

    来人怒斥,跟着嗵地一声巨响,下人顿时哀嚎出声,再不敢拦。

    身前原本说话的人听见动静早已如影子般消失在空气里,君子寰淡淡一挑眉,慵懒地斜靠进软榻。

    “君子寰,我要杀了你!”

    门旁应声闪出一个青袍男子,剑眉朗目,卓尔不群,看通身的气度,俨然一个玉树临风的世家贵公子,只是此时,他英俊的面庞怒气横生,一身煞气腾腾,一眼看见君子寰像是当他不存在一般不紧不慢地啜着茶,捋起袖子作势便欲扑上去,榻上那人却优雅放下手中杯盏,看都不看他一眼便扭头望向窗外,“庭轩,琳琅她……是自愿入宫的!”

    华庭轩愣在当地,双手紧握成拳,隐抑之下,肩膀微微颤抖,“你胡说!自愿?她对你的心意如何你会不知道?君子寰,你早就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何必白白牺牲了她,难道这丞相的位子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你到底还想要怎样?”

    君子寰手腕轻轻一抖,皱起眉头,望向他,“你千里迢迢赶来帝都就是为了向我兴师问罪的?江左邺郡有你这么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小侯爷,迟早没落!”

    “我……你……”华庭轩气结,一掌狠狠劈在桌案上,“这么些年,琳琅吃了多少的苦,醉东风里抛头露面为你搜集各方情报,如今还要……君子寰,你好狠的心!”

    君子寰低垂了眼,沉默不语,似是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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