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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首席追妻:刁钻妈咪腹黑宝贝 > 第63章 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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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玫依然无语。

    余组长近距离地盯着白玫的眼睛,最后,摇摇自己的脑袋,一付不可救药状。

    “白玫,你说,现在都不上学了,你又不去插队,那,现在谁领导你呢?”突然,余组长想出了一句颇有威慑力的问话。

    白玫开口了,她说:“从我生下来,到现在,到将来,都是***共产党领导我。”

    “哄”,老头老太全笑了。一个老太太说:“小姑娘的喉咙真好听,可以当广播员的呐。”

    白玫朝她笑笑。

    余组长翻翻眼睛,吊高了本就尖细的嗓音说:“说得好!说得对!那么,现在,***他老人家要你去上山下乡,你为什么不去呢?”

    白玫又不响了。

    天,爸爸妈妈上班去了,妹妹上学去了,动员小组也来白玫家上班了。

    大家坐定,掏出小红书,齐声诵读之后,静场。

    白玫掏出指甲钳低头修指甲。

    “白玫同学,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么,不要不讲话么。”白玫没朝讲话的人看,听声音是一位老大爷。心想,可能他是工宣队老师傅吧。她想说,我的哮喘时常发作,这不是困难吗?但是,转念一想,这和刚才念的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不怕牺牲相比,是理由吗!不说也罢。

    “喂,小姑娘,你装聋作哑不解决问题的噢,我跟你讲,你不报名,我们明天还来,后天还来,天天来,一直到你报名为止。年纪轻轻的这么顽固!”余组长的声音里有了明显的怒气。“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

    白玫想,得,把我当反动派了。幸亏你说了不算。你念语录,我也念语录,没告诉你,我还能背呢!但是你和我说话我绝不理你了。

    白玫本来就倔,这下,她就再也不开口了。她一遍一遍在心中默念:我们不理睬她,人民委员,斯大林。

    一伙人看白玫神态自若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真是咬紧牙关不开口,任凭你是神仙也难下手。

    动员小组成立以来,白玫并不是他们的头一个工作对象,组员们也可以说是久经沙场了,哭的、闹的、骂的,什么样的都有,还有人振振有词地强调左一个困难,右一个问题,就是没有见过一字不吐的主。

    一连五天,工作组天天来,白玫天天陪他们坐,就是不讲一句话。当然,学习红宝书的时候,她的嗓音还是字正腔圆,态度恭敬虔诚。

    每天晚上,父母、还有上小学的妹妹都劝她,不讲话不是办法,还是和他们明说身体不好。白玫总是回答一个字,那就是“不”。

    第六天,父母上班,妹妹上学以后,白玫正在窗前看书,听到动静,抬头一望,动员小组已来到房子南边那条路上,今天,他们还抬来了锣鼓。白玫心想,邻居张家姆妈今天早上刚下夜班,她昨晚在纺织厂里细纱车间走了多少路啊,现在肯定刚睡着;还有严重神经衷弱的李叔叔,正病休在家呢,虽说不是贴隔壁,锣鼓一敲,哪能不吵着他。

    想想他们都是挺好的人,我不能害着他们,还有啦,父母虽说是上着班,他们的心肯定是吊着的,妹妹也是,她上学能安心吗?算了,我去云南,让大家太平。这些念头在她心里转得比我现在打字快多了,也就一闪而过。一瞬间,她就象准备就义的英雄一样,狠狠地下了一个决心。

    她飞快地拉开抽屉,拿出户口簿,冲出房门,拉开大门,反身“?”地一声关上大门,冲着已在门前停下,准备敲锣打鼓的一伙人说:“不用云苦了,请回吧,我现在就去报名,迁户口。”说完就快步越过他们身边,朝前而去。

    一伙人全都愣住,有一位老太太冲着白玫的背影说:“小姑娘要么五天不开口,要么就那么爽快、干脆!没见过。金口!”

    有着五千年文明史的,她的语言十分丰富,而且还在不断地丰富发展中。当然,有的流行语,事过境迁,就连人也不太懂了。譬如“老中青三结合”、“插队”、“三支两军”、“红五类”、“黑七类”、“走资派”等等词语,当时家喻户晓,而现在的年轻人听到这些词儿也许就小蔓遮雾罩了。

    如“乡办”,现在听上去会以为是“乡镇办公室”之类的什么机构,而那个年头,“乡办”的名头可响了,在这一方世界,大家都明白那是个什么机构,尤其是家有半大孩子的人家。

    “乡办”就是“上山下乡办公室”。

    “我报名,去小蔓南。”白玫踏进“乡办”,走到一张桌子前面,面对一个工作人员,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这六个字。

    话音刚落,那人还没答腔呢,门外进来一个人,说:“白玫?真的是你啊。”

    白玫回头一看,一喜:“郭医生,你好!你怎么来了?”

    “我到隔壁有事,走过门口,看到好象是你。你来……。”

    “我来报名。去年,我的同学就都去黑龙江插队落户了,那时,我正生病,而且,我也怕那么冷的地方对我不利,所以没去。今年我们这一片的插队地点换小蔓南了,我想南方应该比北方比较合适我吧。”

    “唉呀,白玫,这你就不知道了,小蔓南是暖不错,但是,空气质量对患哮喘的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小蔓南有瘴气你晓得吗?那里对你来说,也不是很合适的。”郭医生说。

    这郭医生是从白玫还不会说话时起就老给她看病的小儿科医生,一向很熟的。她听白玫说要去小蔓南,不由得替她的身体担心起来。

    白玫发觉乡办的人听了郭医生的几句话以后,就现出一脸怪相,她担心了,弄不好,被人扣上一顶破坏上山下乡的大帽子,那好心的郭医生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里,白玫赶紧说:“谢谢你,郭医生。我已经在家呆了一年多了,不能再呆了。”

    “这倒也是。年青人的确不能老是呆在家里,老呆在家里,会与社会脱节的。不过,你的身体,真让人担心。你太瘦了,是不是养胖一点再去呢?”慈母般的郭医生由衷地说。

    白玫很小的时候,她爸妈抱看她去找郭医生看病,她困难而清晰地对郭医生讲:“我的……气,又喘不过……来了。”那可怜又懂事的模样,让郭医生这个每天都要接触许多小病人的小儿科医生听了也觉得心里难过。后来,白玫一直是郭医生的小病人,每次就诊之后,白玫总是懂事地说:“谢谢郭医生。”不用大人教。

    一直以来,郭医生对白玫有着一种超出医生与病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听说白玫要去小蔓南,只管说出她的担心,根本没有考虑别的。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韩愈因为谏迎佛骨而得罪唐宪宗的遭遇郭医生她知道吗?

    史马迁为了帮李陵,说了几句公道话而惨遭宫刑,郭医生她知道吗?

    病从口入,郭医生当然懂。祸从口出,郭医生懂吗?在这种特殊的年代,不会不懂。

    也许郭医生没有想那么多吧。也许爱小病人心切让她战胜了恐惧吧。郭医生越是为白玫担心,白玫就越怕她再讲下去,她不想郭医生为了自己而倒霉,那样的话,白玫于心何忍啊。

    白玫从小就是个早慧儿童,这几年,由于父母被称为臭老九,她就更加敏感和懂事了。她知道臭老九是不能随便讲话的,在知识分子都成了臭老九的年头,郭医生她是不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于是,白玫很快接着郭医生的话说:“郭医生,我还有个妹妹呢。因为我老生病,爸爸妈妈为了照顾好我,在妹妹很小的时候,就把她送到乡下奶奶家去了,我总觉得是我亏待了妹妹。现在不是规定长子长女务农吗,我是长女,我要是不去插队,对妹妹将来的分配也是不利的呀。”

    善良的白玫不好说别的,她用这种借口,来阻止郭医生说下去。当然,这也是她最后决定回乡去插队,不再待在家里的原因之一。

    “喔唷,这倒也是哦。怎么办呢?”一心想帮白玫的郭医生为难了。

    看郭医生蹙眉沉思的样子,白玫深深地感动,她说:“郭医生,其实,我不发病的时候,身体还是可以的,有人的身体比我还差呢,还不是去插队了。”

    郭医生仔细地看看白玫,发觉她一张脸白中带黄,瘦削的身子不带一点曲线,怎么看也不象个能胜任田间劳作的人。她拉拉白玫,说:“不妨碍他们工作,我们去那边椅子上坐着说话吧。”

    两人坐下,郭医生说:“告诉你一件事,你琢磨琢磨。我们医院的李医生的大儿子不用去插队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你肯定猜不出来的。李医生最近可忙了,她忙着招待她丈夫的大儿子、大儿媳呢,他们刚从山东老家来。”

    “……。”

    “是这样的,李医生的丈夫是南下干部,他在山东老家有前妻、儿子。本来,李医生从来没有和我们大家说起过这件事。现在,长子长女务农的规定,让她想出了一条妙计,她认了丈夫山东老家的大儿子,这样,她生的大儿子就不是长子了,李医生说,她的那个大儿子马上就要分配了,还是市工呢!”

    白玫听完就笑了,她说:“郭医生,你是说我爸爸要是乡下也有个长子、或者长女就好了,我就不用插队了,对吗?”

    郭医生也笑了,她说:“当然,这种可能性太小了。但是,还有什么法子呢?”

    白玫说:“郭医生,你忙你的事去吧,我想,我只能去小蔓南了,希望锻炼锻炼我的身体能强壮一些。”

    郭医生不响,皱眉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说:“对了,你刚才说你妹妹是乡下奶奶带大的,你奶奶……她身体好吗?”她想说你奶奶还健在吗,临时改口。

    “我奶奶八十多岁了,身体很好的。还自己种自留地呢。”

    郭医生说:“我记得你们乡下好象不太远,是吧?”

    “不远,就在郊县。这里过去,大半天就到了。”

    “太好了!是这样,我记不清是谁说的了,说是有直系亲属在农村的,可以办理投亲插队。如果真有这条政策的话,你可以不用去小蔓南了。快问问,具体怎么办。”郭医生兴奋得胖胖的脸都有点微微发红,声音又高又亮。

    就这样,白玫的命运在这里拐了一个弯。要是早一步,晚一步,郭医生没看到她,她就报名去小蔓南了。

    多年后,白玫有无数次想起那次在乡办碰到郭医生的事。她想,当知青那是必然的,但是回乡投亲插队却是偶然的。就是那次和郭医生乡办偶遇,才有了后来的人生道路。那么,这就是命运了。

    命运是什么?命由天定,运由已生。白玫是长女,这就是命。无法自由选择的,是命。白玫碰到了郭医生,并选择了听从郭医生好心的建议,不去小蔓南而去了老家,这就是运。可以选择的,是运。

    所以,在白玫看来,一切幸与不幸,不能全推给所谓的命运,因为运是可以改变命的。如果命好运不好,那也是白搭。如果命不强,但是运强,不就改变命了吗?当然,命好运又好,那样的好事不会发生在太多人身上的。发生了,就说明上帝特别眷顾这个人,就是说天上掉馅饼了。

    乡办巧遇郭医生,是白玫的好运,还是相反呢?白玫无法作出结论。因为,没人知道,白玫如果去了小蔓南将会怎样。因为,世上没有这种如果。

    聪明的人,永远不拿想象中的好跟现实中的不好相比较。白玫就是这样的聪明人。所以,她永远感谢郭医生。感恩的人,始终想着人家的善意的初衷,而不会去计较后来的结果如何。

    白玫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哪怕她后来的人生路上碰到多么不如意的事,她还是常常默默地为郭医生祈祷:愿上帝保佑好心的郭医生福寿安康。

    可能是长女的关系吧,也可能是从小被父母、老师、亲戚、邻居等周围的人一直夸奖的缘故吧,十六岁的白玫向来敢说敢做。但就算是这样,对于有关自己前途的大事,她还是把决定权交给父母,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就是想去奶奶那里投亲插队。

    “什么?你是怎么考虑的!回老家?这样的老家离远点还来不及呢!”白玫一说,妈妈就惊呆了。那表情、那语气,就象是听到女儿说她要睁着眼睛去跳火坑一样。

    “郭医生是好意不错,可是,你说了你奶奶是地主成份吗?没说对吧,我管保你说了她就不会建议你去奶奶那里投亲插队了。”

    爸爸坐在写字台前不出声,听妈妈一声一声地数落白玫。小妹妹看看姐姐,看看妈妈,再看看爸爸,小脑袋转来转去。

    其时,一家人的晚饭刚刚下肚,白玫真担心妈妈的胃是不是受得了。她知道妈妈的脾气,一讲起来就没完。她有点后悔,自己晚一点讲就好了。但是,刚才饭桌上,爸爸妈妈就问起报名的事了,她已经硬是借口“食不言”,把谜底押后了。

    好一会儿,妈妈讲累了,停下了。白玫说:“妈妈,你也不要火大,还来得及呀,我明天再去一趟乡办,报名去小蔓南得了。”

    “别,改来改去不好。其实,去哪里都是有利有弊,何必改来改去。”爸爸终于开口了。

    “那就让女儿去投奔你那个地主老妈?女儿不懂,你也不懂?政治生命耶,闹着玩哪!”

    “按你的意思,白玫去小蔓南就不是地主的孙女了?”

    “毕竟不那么……不那么……。”妈妈“不那么”了好一阵,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对吧,反正差别不大的,何不挑个近的地方呢?”

    “反正我认为白玫去老家插队是不聪明的做法。”

    “那你想一个聪明的办法出来呀。”

    “应该是你想办法才对,白玫姓白。”

    “你想个好办法出来,就让白玫姓你的黄好了,让她叫黄玫。”爸爸说到这里笑了,“不好,不好,会让人联想到黄梅天。”

    “没心没肺,还笑得出来!”

    眼看父母为了自己在那里争来辩去,小妹妹在旁边一脸紧张的样子,“都是我害的”这一相当不好受的感觉又一次向白玫当头罩下来。因为从小多病而让父母为她担心、甚至互相责怪而引起的自责,久而久之,竟让白玫动不动就把父母的争执归罪于自己。

    白玫说:“爸爸妈妈你们别争了,你们一争,我就觉着又是我害的,心里难受死了。这样吧,你们先商量好,我照办就是了。去乡下呢,我不怕,大不了象妹妹那样被人喊小地主,小地主就小地主,我无所谓。去小蔓南呢,我也不怕,哮喘病人又不是我一个,不一定就得死在那儿了。”

    从懂事时起,多病的白玫就决定长大要当个好医生。但是,自从学校关门,没了书读,同学又全都插队去了,一年多来,白玫觉得自己象是排队买东西时被人挤出了队伍,人家买到什么东西,已经与她无关了。所以,她惶恐而悲哀,悲哀而听天由命。

    白玫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让父母心生悲凉而又无可奈何。夫妻俩对看一眼,都不吱声了。

    妹妹虽小,但是,她很懂事。听到姐姐说不一定死在那里,心想,那就是说,还是有可能会死在那里的,她舍不得姐姐死。同时,她也听出妈妈不愿意让姐姐去乡下的原因,是与她从乡下回来以后讲的话有关。

    于是,她说话了:“其实,乡下人也不是每天都喊我小地主的,只是他们开过一次会,就会喊我好几天。平时,他们还是蛮客气的,叫我城里妹妹。”

    “听到了吗?白玫,现在可是一个会接一个会的,早上一个会,晚上一个会,你就天天让人喊你小地主吧。”妈妈盯着白玫说。

    “我没说一定去乡下,去哪里,你们定。”白玫重申一句。

    妈妈没话了,小妹妹不敢说话了,爸爸皱起眉头也不说话。

    静,长时间的静。令人窒息的静。

    “别先把自己吓死了,没那么可怕。再一个,怎么说我们老家也是鱼米之乡,总比去小蔓南喝盐巴汤强吧。还有,白玫碰到郭医生是天意,我们不能逆天行事。”终于,爸爸下了结论。

    “鱼米之乡!你那时当小地主,当然觉得那里是鱼米之乡。现在,你去试试,管保你是惶恐之乡。”妈妈对鱼米之乡的说法不以为然。也忘了她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别吓着白玫了。我们家乡民风纯朴。”

    “还纯朴呢,兰兰说说,是不是奶奶家屋后的竹园里,经常有人躲在那里,不是偷竹笋,就是偷听你们说话?”

    小妹妹说:“是的呀,吓人巴拉的。”到底人小,听到妈妈一问,就实话实说了,忘了她的立场。

    白玫说:“这倒不怕,我和奶奶也没有什么怕人家听到的话。我们又没有秘密,也不会讲什么反动的话。让人家听就是了。”

    妈妈直摇头,说:“看来,你是认定了投亲插队这一条道了。唉,我就怕你奶奶的成份影响到你,政治地位,压倒一切。”

    爸爸说:“我们生产队里有一半是本家,另一半是亲家,没那么可怕。”

    “现在是什么年头?还讲什么本家、亲家!没听说‘亲不亲,阶级分’这句话吗?迂腐!”妈妈一副“你真幼稚”的神态。

    爸爸说:“我们家祖祖辈辈没做过亏心事,谅他们不会对白玫怎么样的。”

    妈妈说:“你的意思是说现在那些遭到冲击的人都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还是因为他们的先人做过亏心事呢?老白,你真是一个老白!”

    “你骂我?”

    “不是我要骂你,实在是你好象没有睡醒。后街凤家出事了你知道吗?”

    “我怎么不知道?凤家的大儿子其实是抱养的。大字报贴了满街,谁都知道。”

    “就这些?”

    “还有什么?难道他家的女儿也是抱养的?”

    “那倒不是,是那个儿子和他们划清界线了。他说,虽然找不着亲生的父母,但是,绝不当资本家的孝子贤孙。”

    “好理解,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狠是狠了点。”

    “光是这样也就罢了,那个儿子还揭发他养父有对党不满的言论,所以啊,他养父本来是资本家,现在资本家前面加了两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字吗?是‘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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