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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事儿闹大了，还出了人命，已经人尽皆知，捂不住了。”沈氏又叹了一声：
“唉！……可怜你奶奶命丧黄泉，你大娥姑姑的名声也彻底给败坏了个干净，对一个女人来说，这也和杀了她没两样儿，这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反倒是那该杀千刀的木之荣朱桂花还好模好样的在底下呢！
这老天爷到底长没长眼睛啊！天天死人，怎么就死不到那两个身上呢！”
沈氏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开了骂！
……
一屋子里人默默听着，半响，沐雪又问：“……那木老爷子怎么说？”
“唉！能怎么说？那是亲儿子和儿媳妇误杀的，还能怎么样？家里已经亡了一个人了，难不成还要把儿子儿媳妇送去砍头抵命？
你爷爷他脑子清楚的很，当时就让家里所有人都闭口，就怕官府来找他儿子的麻烦呀！”
沈氏恼恨道。
沐雪冷笑一声……只怕不能如他所愿了。
忽又想到一事。
“我大娥姑姑现在哪里？”沐雪问道。
出了这样人命事儿，她心里能过得去吗？自己的名声也毁了，以她那样心思细腻的人，只怕会想不开，石干娘沈氏小雨都在这里，怎么也没找到人去陪着她？
闻听女儿问道大娥，沈氏忍不住又是一声叹道：
“人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听说下面你奶奶出了事，你姑姑也顾不得是不是抛头露面了，直接从房间里冲出来，准备下楼去救人。
可因为跑得太急，在楼梯上直直栽了一跤，后脑撞到了栏杆上，流了许多血，当时就昏迷过去了。
我也是在医院看到你石奶奶背着你姑姑的才知道的。
那时候我刚刚才被通知你奶奶没救了，一见你姑姑这种情形，吓得我腿抖的都不行了，就怕又要出人命，赶紧叫人把她送到了急救室！
后来听说就是暂时昏迷，于性命无碍，我才总算松下了一口气。”
沐雪听沈氏这么一说，心里一惊，可别因为那两个五成人，伤了两条性命啊！
担心起身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早跟我说，我去看看去。”
石干娘忙站起来道：“雪儿不用这么着急，我刚从那边过来，你姑姑她还睡着呢，大夫说，应该没什么事儿，就让她休息会儿吧。
你姑姑伤了头，大夫不让移动，也不能吵闹，现在家里这么乱糟糟的，现在她能睡着，也是她的福气。
这些事儿啊，前前后后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到底是从天而降一盆脏水泼在她身上。
如今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何必再让她多操这份心呢？”
沐雪被石干娘说的一席话听着更添伤感无奈，便又坐下，一时无语沉默。
一会儿，又问沈氏：“娘，我回来看家里这些事儿还算井井有条。以爹的状态，肯定不是他安排的，不知是谁现在在领着这些事儿？”
沈氏道：“那还能有谁，还不是祝十安手下那一帮子人料理的。”
沐雪道：“门口放鞭炮的那位吧？瘦高个子的。”
“正是。”沈氏点头，若不是有人接手这事，咱们这一大摊子还不知道咋收拾呢！
寿材灵堂蜡烛纸钱，一应物事都是他安排人去采办来布置好的。
这里的风俗我们也不懂，这么大的事儿若是办的哪里有差池，不知要叫人家笑话多少年呢？咱还是入乡随俗好了。”
沈氏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为人处事却很是大气得体。
“还有安葬一事，明日要跟汪里长商量一下，咱外姓人，此处也无坟地，让他给咱们家划一块地……”沈氏又道。
“这事让爹明日好点了去找汪里长说……应该是没问题的……”
沐雪担忧的看看木之华，希望他明日多少能振作起来些。
“这乡姻世族谊许多家今日打发了人去报丧，明日许是多少人来拜祭，还要安排人安置起坐茶水吃食……”
沈氏也是一心的事儿，可丈夫完全陷入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中不能自拔，无人替她分解，她也无可奈何。
说到这事，沐雪忽然想到还有明日谢县令罗掌柜他们也了要来：
“……周掌柜，窦掌柜，胡大夫和医院里的大夫护士们大概都会来，几位年长贵客多少还要安排几个体面些的人去陪着……”
韩战道：“让我带来的几个副将去吧，虽是武官，职位可也不算低。”
“那感情好，只怕是大材小用委屈的他们了。”沐雪道。
韩战安抚的看着沐雪笑笑：“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左右他们也闲着。”
此话不便再接，沐雪也只得点点头。
……
“我和你爹明日要下去哭灵谢礼，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沐雪想想却道：“总得要有个主事的，娘你还在哺乳期，就别下去哭灵了，对奶水不好，前后多照应着点，来真亲贵客时下去应个景罢了……”
沈氏点点头：“也是，也只能这样了……”
……
“咱们明日还要服侍大娥，只怕也帮不上你们家什么忙……”石干爷叹气道。
说实在的，也是看着木家二房，又死了一个厚道善良的木老太太，否则，他们家遇上这事，依着石干爷的性子，只怕让韩战活拆了老木家的心都有了。
毁人闺誉，按大景国律法，是要问监刑的。
这一点大家心中都有数，大娥又受伤昏迷中，当然更不可能指望石家来人去给老木家张罗了。
于情于理都张不开这个嘴。
“干爷干娘，你们只管去忙你们的，这会子她姑姑身边也没个人照应，哪还敢耽误你们的时间。”沈氏誠意道。
“爷奶到这边来也有一会儿了，姑姑那边谁在看着呢？”沐雪后知后觉问道。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总有不到之处。虽然在医院里也无大碍。
“栢家俩姐妹亲自看着呢，我们这也便过去了。”说着，石干爷石干娘两个站起身来。
韩战也站起身来，向众人告辞道：“我也去看看姑姑，这边我留了二十个人在院子里，有什么事只管让他们去做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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