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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真的迫在眉睫，老爷子应该不会用马上来形容。像老爷子这种睿智的老人，所说的一言一字背后都蕴含极多的信息，值得让人细细品味。
我想到大飞对我说的话，想起当时交谈的时候，他内心的挣扎与不安。
大飞能在省城混到今天这地步，当然不会是泛泛之辈，背后是有人的，消息的来源也比我广。想来他也是知道情况有多么紧迫，所以才会乱烧香，都把破局的希望放我身上了。
好在我也没答应过他什么，我和小飞打的交道还比较多，但是从始至终只和大飞见过一面，吃了一顿饭。别人也没法子抓我和小飞的关系，因为我俩最多也就是互相利用，扯不上同党。
思前想后，我确定自己想透了老爷子刚才说的一席话，这才拱手道:“外公，您说的话我都记着。”
“光记着还不行，得真真切切的去做，年轻人的可能是无限的，千万不能从一开始就走上错误的道路。那样的话，即使以后想往正道上走，也要花费很大的代价。”老爷子今天像是想让我牢牢的记住，所以说话的时候一直非常严肃。
知道老爷子是在为我好，就算他语气生硬了一点，我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仔仔细细的听着他说。
“嘿嘿，外公，以后我再遇上事情的时候就来家里请教你，你看成不成？”虽然我知道老狐狸不是一个好词，但没办法，我只要一与这种年纪比较大的聪明人人打起交道来，心中就会自然浮现出这个词语。
有老爷子在旁边指点，我相信自己犯不了什么大错，关键就看他老人家愿不愿意指点我了。
听见我的请求，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我，然后点头道:“想来的时候就来，跟我玩什么欲情故纵，要是知道我不帮你，小蛮还不得把我的院子给拆咯！”
看样子，老爷子也很清楚自己那个外孙女是个什么样的办事风格。
和老爷子说完严肃的话题之后，我俩说的东西就比较轻松了，老爷子主要问我林小蛮在学校的一些动态。
这事可不好说，我试探着问道:“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老爷子的脸上永远挂着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先说假话再说实话。”
想来我也没有办法欺骗老爷子，只好按照他的指示先假后真的说了起来。
我说道:“林小蛮同学在学校里刻苦学习，积极向上，从不迟到早退，并且很善于团结同学。”
“嗯，假话听完了，就算小蛮问到我头上，她也没理由去怪罪你，找你吵架，现在可以说实话了。”老爷子还是期待我对他说实话。
就算林小蛮没有跟过来，但要我说这种敏感的问题，我也还是感觉压力挺大的，我定了定心神才说道:“不迟到不早退是真的，好好学习不太准确，有时候她是想好好学习来着，可惜一般都三分钟热头，过了那段时间，就又恢复如常。”
我已经算是替林小蛮粉饰了，尽量往好的说。
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从来看出我没全说实话他问道:“就这些，没了？”
“团结同学也是假的，林小蛮在咱们学校里，江湖地位特别高。”我说道。
听见我这样说，老爷子好像也不怎么意外，他摇着头道:“还不都怪他爸，从小带着小蛮往训练场上跑。其他小女孩都在学钢琴古筝什么的，小蛮在跟一帮大头兵学军体拳，能学好才是怪事。”
我刚跟林小蛮认识的时候她对我说过这事，我以为她是在吹牛，担现在听老爷子也是这么个说法，看来是真的，林小蛮她真没吹。
“小蛮是那种如火的性格，所以平时要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就包容着她点。”老爷子像所有关心孙女的老人一样，向我嘱托道。
这时候我才发现，如果将老爷子身上的那些光环还有身份全都去掉，其实他也只是一位古稀老人，最割舍不下的就是儿女子孙们。
就算老爷子不开口对我说这些，该做的我也会做，我重重的点头道:“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一路走来，我和老爷子从危机聊到林小蛮，几乎什么话题都能畅所欲言。能有机会和这样一位睿智的老人交谈，那是我的幸运。
我还想和老爷子继续交流下去，可是老爷子抬起手，看着手腕上表惊呼道:“糟了，咱爷俩只顾着聊天，竟然已经聊了这么久，家里饭菜肯定都烧好了。走走走，咱们快回去。”
回去的道上，老爷子感慨道:“我家那老太婆虽然没有小蛮能打，但那个脾气，别提了。”
没想到和蔼的老太太还有这样一面，我表示不敢相信。老爷子瞪了我一眼，说道:“女人嘛！都这样，私底下一个样子，在大家面前又是一个样。”
边往回赶，老爷子又边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知道小蛮高考后的去向吗？”
我哪能不知道，老林已经帮林小蛮找好了门路，都不用高考的就能直接去警察学院，可是林小蛮打定主意非要和我往一块考。用她的话说，就算不在一个学校，能在一座城市也挺好的。
到了这种时候，男人的理智思维就开始产生作用了。
虽然我也挺想能和林小蛮离的近一点，但总觉得这样有些自私。从平时的表现来看，其实老林帮林小蛮安排的职业道路是没有错的，林小蛮天生就是块当警察的料。有家里关系罩着，林小蛮当起警察来肯定也十分惬意。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林小蛮成绩实在太渣，填不了什么好学校，要知道现在的警校分数可都不低。能免试进入警察学院，我觉得对于林小蛮来说是个机会。
“她都跟我说了，所以才有鼓着劲学习那些事，但都没坚持下来。”对于这种小事，我更加不会在老爷子面前说瞎话。
我以为老爷子接下来要问问我的打算，有没有什么想要说的，结果他一句都没问。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才说道:“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太懂，反正不管小蛮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是支持她的。”
听到老爷子的表态，我真的挺羡慕林小蛮有这样一位外公，愿意无条件的支持她。
我和老爷子一回到家，林小蛮就跑过来，将鼻子凑到老爷子身上嗅来嗅去，所以我评价她是警犬那句话绝对没有说错。
闻了几下之后，林小蛮就叉着腰不满的说道:“外公，你又瞒着我抽烟了。还有张豪，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给烟吗？”
我真觉得老爷子挺惨，一点自由都没有。在听见林小蛮后面半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无暇可怜老爷子了，因为林小蛮的怒火已经烧到我身上。
眼前的危机到底该如何处理，眼看着不光林小蛮揪着事情不放，老太太也端着菜从厨房走进餐厅里面，我顿时就慌了。
在这种危机关头，老爷子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睿智，他指着我说道:“我真的没抽，你们干嘛不信，我身上的烟味都是张小子抽烟的时候飘过来的，你们要怪就去怪他。”
听见老爷子这样说，我有些凌乱。
咱俩前一秒还是革命战友，下一秒，你怎么就卖我呢？
但是预料之中林小蛮和老太太的指责都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她们是没信老爷子的话还是怎么着，总之就是没找我算账。
过来几分钟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老爷子这招有多高明。
因为我抽烟林小蛮和老太太都不会有意见，所以他才放下的将锅甩到我身上。
要是真承认了，那才是大麻烦，我和老爷子这顿饭是别想好好吃了。
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看来以后没事的时候我必须得跑的勤一点，多跟老爷子学几招，足够用一辈子的。
看在我的面子上，老爷子去储藏室拿酒的时候，老太太没有提出什么意见。
想起第一次差点喝多的经历，这次我喝的很小心，浅尝辄止。
“看看张豪多有节制，年轻人都喝的那么少，你个老家伙还为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了？”老爷子就是想趁着家里来客人的时候过过酒瘾。可是今天我不怎么喝，所以他也没法子开怀畅饮。
忍受着老太太指责的时候，他憋屈的看向我，那意思是想让我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或者是端起酒杯来。
我可不傻，这种时刻还是有多远跑多远。我早就看出来，在这个家，老太太才是真正的主人。
原本我打算下午的时候继续喝老爷子老太太聊聊天，听听他们年轻时候的经历，结果吃完饭之后，老太太就说道:“张豪啊！下午我和老头子要去个座谈会，你和小蛮在家里等着，等我晚上回来的时候给你做好吃的。”
听说他俩下午要出去开会，我和林小蛮相视一眼，几乎同时说道:“您俩不在家，我们等着也没意思，那我和小蛮就先撤了，下次再来。”
简单坐了会，我和林小蛮走出家门。
“张豪，我感觉咱俩是被赶出来的。”林小蛮皱着鼻子对我道。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还有一下午的时间，要去哪里消磨呢？结果还真被我想出来一地，确实是该去瞧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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