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爱笔楼 > 本王在此 > 103 成功了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爱笔楼] http://www.ibiquzw.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明月信不过自己的眼睛时,最依靠的就是她自己的直觉。..

    她面上半点不露,如从前对着贺之洲一般撒娇耍赖,“王爷,我真的难受死了,我现在我现在就想吃珍珠鱼羹,也许我吃到了鱼羹,就不难受了呢。”

    那人在她头顶微笑:“不过就是想吃鱼羹罢了,难道你想吃我还能不给你吃?连救命都喊出来了,就这点出息?傻瓜,本就是要带你来吃的。”

    这般说着,便命人买了几尾刚出江的珍珠鱼。又不嫌麻烦的雇了在江面叫卖鱼羹的妇人精心烹制了,趁着热送往舱内来。

    明月一尝,果真觉得鲜美无比,不由食指大动,欢欢喜喜的吃了个肚儿圆。

    见她吃的高兴,那人显然也颇为开心,让人重重的赏了那个妇人。

    明月摸着滚圆的肚子在舱内走来走去的消食,察觉船行越来越慢,心头一动,便娇笑着抬眼看过去,“王爷。船是不是要靠岸了?我听着外头愈发热闹了呢。”

    一边说着,一边就流露出十分向往的神色来。

    “我们要采买的物事并不在这里,所以不会上岸去。只等过了盘查,就会继续往下走。”那人温言细语的与明月说道,“等到了地头,随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不好?”

    明月皱了皱鼻子,不乐意的侧开身,避开那人的触碰,“可在船上呆了这么久,我骨头都要软掉了。就算不让我进城去逛逛,上岸走一走也不行么?”

    又嘟嘴道:“你也说了,时间也来得及,不会耽误咱们的婚事,那上岸松乏松乏又能怎么样嘛!我不管,反正我要上岸去走走。”

    那人就露出无可奈何的宠溺神情来,“好好好,都依你。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喝了药。等你身体全好了,爱上哪儿去走都随你好不好?好了,我让人将药端进来,你快喝了,好好睡一觉,等船靠岸了就带你下去走走。”

    这是哄小孩呢?明月在心里冷笑。她已经能肯定,这人给她喝的药不会是什么好药,她这边喝了药睡着了,船立刻靠了岸,等过了盘查,她还睡着呢。到时候他也有借口敷衍她,谁叫她身体不好睡着了呢?

    明月虽然不记得很多事,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做的最多的事似乎就是睡觉,全身上下软绵绵的,也没有什么力气。她已经对此人有了疑虑,自然就会怀疑他给她喝的药只怕含了安眠成分,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睡觉,不让她闹出什么事情来。

    听闻此时又要喝药,明月索性娇蛮的耍起公主脾气来,“我不喝我不喝!眼见着就要靠岸了,你却要我喝什么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灌我喝药,就是为了要让我睡觉,我不睡不睡偏不睡!”

    她发起脾气来,小脸涨的通红。高声武气不管不顾的叫嚷起来,又是挥拳头又是跺脚的,尽显刁蛮本色。只不过她到底躺太久了,闹了这么一下子就觉得心慌气短,累的她气喘吁吁,衬着眼里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怒浮上来的氤氲水雾,显得很是可怜。

    那人飞快沉了眉头,一把将明月抓在怀里,一手捂住了她乱叫乱嚷的嘴,仿佛教训不听话的孩子般低声训斥道:“别闹!多大的人了,闹成这个模样,也不怕外头的人听见了笑话你?”

    明月被他捂了嘴,却还是挣扎着呜呜的说话,“谁敢笑话我,砍了他脑袋。”

    她看似胡乱的在挣扎,手脚动个不停,好几下都用力踩在了那人脚上。如今天气热,那人穿着简单的阔口布鞋,便是明月如今力气不济,被她来来去去的踩在脚上,也是免不了会痛的。

    他似乎也有些顾忌,也不知道不敢还是不舍得太大力弄伤了明月,只得边躲边板着脸说道:“生了病就要吃药,不吃药病怎么能好?不许再胡闹了,只要你乖乖喝药,等船靠岸了,我就带你上去,行了吧。”

    听着像是妥协,明月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心里却明白,这个人怕她乱叫乱嚷呢。

    为什么会怕她叫嚷,分明就是动静太大惊动了别人。若不是有鬼,凭着贺之洲那样高傲张扬的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性子,怎会怕惊动了人?

    那个人不论到了哪里,从来都是高调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摄政王来了,又怎么会遮遮掩掩怕人知晓?

    心里想明白是这么回事,但现在她被人钳制着,除了暂时听话以静制动外,并没有别的法子她刚才趁机摸了摸自己头上身上,竟连半根钗子首饰类的都没找到。显见这人是十分防着她的,可是这个人捉了她,并不找贺之洲要好处要赎金,而是带着她逃走,为了什么?

    明月这样一想,脑中灵光忽的一闪。画画?

    那被她短暂忘却了的强大金手指一下子就涌回到她脑海中了。她也明白了,这人费尽心机捉她的根本用意是什么。

    只是,她为什么会将他错认成贺之洲?她的脑袋出了问题,还是眼睛出了问题?

    明月脑子转的飞快,脑袋也点个不停,表示自己愿意乖乖听话喝药。

    那人这才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朝着守在门边的人做了个手势,不多时,就有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端了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

    那姑娘看着年岁与明月相仿,一直谦卑恭顺的低着头。明月看过去,只能看见她卷翘的睫毛与笔挺秀气的鼻子,她恭恭敬敬的将药碗放在桌上,便十分规矩的退了出去,眼神都不曾乱飞一下。

    寻常人家可调教不出这样守规矩的下人来。

    明月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收了回来,苦着脸看向那药碗,“闻着味儿就知道好苦好苦的”

    那人虽温柔,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你方才答应会乖乖喝药的。蜜饯都给你备好了,喝完药吃了蜜饯也就不苦了。”

    “还是苦的。”明月依然扁着嘴,委屈又可怜的看着他,“我要蜂蜜,以前我喝药都是就着蜂蜜的,没有蜂蜜我宁肯不喝。”

    她当然也看到了药碗旁边的蜜饯果子,这才吵着非要蜂蜜不可。多拖延一会是一会,趁她脑子现在还比较清明,得先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又将要被带到哪里去。就算弄不清楚,若能寻着个机会悄悄溜走也是好的。可万一喝了那药,她又迷糊了,那就真的什么都做不成。

    那人显然有些不悦了起来,“今日怎的这样不乖。之前没有蜂蜜,不也乖乖喝药了?”

    明月索性又开始发起脾气来,张大一双眼睛瞪着她,“那你到底要不要给我蜂蜜?”

    一副不给蜂蜜就不喝药的执拗架势。

    那人深深的看了明月一眼,他并没有露出什么凶恶的表情来。

    日头一点点沉入江水之中,天色骤然黯淡下来,只余一抹余晖留在天边,渐渐地,余晖也消失不见,暮色四合,天边已隐约可见星光闪烁。借着外头时明时暗的船头灯光,明月看到斑驳光影遮得他眼中深邃,看不清其中神色。

    她却被他盯的有些发毛,咬了咬唇,还是顶着无形的压力继续踢蹬着脚做出任性胡闹的姿态来,“我要蜂蜜我要蜂蜜我要蜂蜜”

    那人似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又朝着外头的人做了个手势。

    明珠的心微微一沉,看来这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她半步的,她若一味这样吵闹歪缠,说不得还会引起他的怀疑。

    这样一想,明月也不敢再闹了,等着将才那丫鬟将蜂蜜送进来后,便乖巧又甜蜜的冲着那人一笑,“王爷果然最好了。”

    “现在可以喝了吧,待到药凉了就更苦。”那人似无奈的冲她摇了摇头,依然温柔宠溺的模样。

    他大概并不知道她跟贺之洲私底下是如何相处的,因而只会温柔宠溺这一招。当然,寻常人也不会知道她跟贺之洲私底下是能掐能闹,惹急了会动手也会动口的。

    明月令自己不要多想,贺之洲重伤,还不知道眼下情形如何呢,自己又被人带着不知要往哪儿去,她一定要沉住气,不能着急。

    明月在那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端起药碗一口气将汤药全送进了口中。

    那人见她喝了药,眼中神色放松多了,扶着她往床边走去,“喝了药就好好睡一觉。”

    明月就乖乖点点头,手拉着他,头却一点一点的,口中嘟嚷道:“王爷不许走,就在这里陪着我。”

    “好,我不走。”那人给明月盖上薄薄的绒毯,“乖乖睡吧。”

    睡意猛烈的袭了过来,让明月愈发肯定那药有问题,就是为了让她睡觉的。

    她似无意识的翻了个身,背对着那个人,不多时,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起来。

    那人在床边坐了一会,直到叩门声轻轻响起,有人在外头轻声禀告道:“殿下,船靠岸了。”

    那人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吩咐守在外头的人,“仔细些,有任何动静即刻来报本宫。”

    明月听着外头脚步声渐渐远去,再也忍耐不住,从床榻上滚了下来,她身上裹着绒毯,床榻离船舱地面并不高,因而并未弄出很大的动静来。她此时顾不上理会被她用手指掐的血肉模糊的手掌心中的劳宫穴她无聊时曾听绿袖说过,人体最痛的几个穴位里头,就包括手心的劳宫穴。

    她自喝下那碗药后,就一直死死掐着这个穴位。痛,是真的很痛。可此时她全然顾不得这些,只靠着意志力强撑着不许自己睡过去。忍着手软脚软的头晕目眩手脚并用的爬到离舱门口最远的角落,毫不犹豫将手指塞进口中,引着强烈的不适狠狠压住舌根,果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明月张口,忍耐着尽量不发出声音,将方才喝下去的药吐了出来。

    也不知是这一番折腾,还是吐过了药的关系,先前那种沉重的眩晕感果然好了不少。明月瘫坐在地上喘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扶着墙站起身来,怕肚子里的药没吐干净,见桌上有温水方才那人喝过这水,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明月便也喝了一气,再重复了一遍方才催吐的方法,狠狠地又吐过一回了,明月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又清楚了一些。

    她本想移到门边将门栓拴上,又怕弄出动静来引起外头守着她的人的警惕跟注意,不好走过去。便悄悄移到方才那个窗口的位置,轻轻地慢慢的打开了那扇窗户,趁着沉沉夜色往外望去。

    船果然已经靠岸了,这个码头看起来不太大,却也并不算小。码头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多是些运货的货船。码头上灯火通明,穿着印有衙门标记的官差在岸上走动着吆喝着,在每一条船上来回走动检视。不过官差似乎格外多了些,而且检视的相当仔细,一条船由一拨人查过后,还会再换上一拨,如是三四次后,确定船上没有问题,才会允许通行。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检查,而更像是搜查了。

    明月心头一动。这会不会是在找她呢?

    虽然这样想着,她也不敢冒险。

    仔细数了数,排在这条船前面的还有一条船等着被检查,但很快就能查到这里来了。这条船也是一条商船的模样,船有两层高,不知道船上载的是什么货物,船吃水很深,从这个窗口的位置到江面,约有两米高的样子。这样的高度在往日对明月来说自然不是问题,但现在她这个模样,别说悄无声息的跳下水去。只怕跳下去了即刻就能沉到江底,成为江中鱼儿们的美食。

    屋子里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唯一的绒毯也不够长,明月试着用手撕了两把,那绒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毛织就而成,明月双手勒的通红也没能撕开一丁半点。

    她泄气的将绒毯丢在一旁。

    这个舱房看起来很是简陋,除了一道门一扇窗,根本没有别的出口。门那条路明月是不敢想的,且不说门外就有人守着,便是让她想法子出了这道门,谁知道门外头会是什么光景?说不得走不了两步。就会被人发现重新再关起来。

    只怕再被关起来,就不会是这么柔和的关法了。

    因此明月不得不将所有的逃生筹码都压在这扇窗上。

    窗口虽小,不过也勉强也容她钻出去。

    外头黑漆漆的,且窗口所在的方向,又是背对着码头上的灯光的。因此就算有灯火映着江面,若不仔细留意,也很难发现她。再有,许是就要面临检查,那人有些不放心,将船上的员工都召集起来训话了,她只要趁着这个时候逃到江中。再游到岸上,定能逃出那人的魔掌。

    可是没有绳索啊,明月一筹莫展的坐在地上,又是心急又是忧虑。只是越急就越没有法子,明月小心的深吸两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烦躁与急切,慢慢回想可有什么法子。

    倏地,一个懒洋洋的语调蓦地在她脑海中响起,“真正厉害的隐族人,都是可随意画而取物的”。

    可随意画而取物!

    明月脑子里轰然一声响,仿佛烟花爆竹骤然在她脑中炸开了一道道绚烂的光芒。

    是了。这才是贺之洲的声音,天然慵懒而低沉性感,根本不是之前听到的那样的清朗。

    明月很快将思绪拉了回来,这时候不是想贺之洲声音的时候,她是隐族人,这才是重点啊!明月兴奋的手指都有些发抖,没有纸没有笔都不要紧,贺之洲说过,越是厉害的隐族人,越是不需要纸笔。虽然她从来没有试过,但说不定她也能行呢。

    明月又小小的吸了两口气。将紧张激动的心情调整好了,方才闭上眼睛,伸出手指在地板上飞快的画了起来。

    她神色肃穆,摒除了一切杂念,口中几不可闻的喃喃念着,脑子里只翻来覆去的想着一件事:绳索绳索,她需要绳索。

    一番动作下来,也不知是身体太虚弱还是太过集中精神做这件事的缘故,明月只觉得自己似乎又虚弱了些,她收回手指擦了擦满头满脑的冷汗,并不敢第一时间去验证地面上有没有出现她需要的绳索,非常害怕会失望一般。但也没容许她逃避太久,她也没有时间去逃避,擦了冷汗便伸手在地上摸索。

    指尖触碰到绳索那毛刺刺的触感的瞬间,,明月兴奋的想要尖叫。

    她成功了!她竟然真的成功了!

    明月欣喜若狂,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她慢慢爬起来,将绳索固定在窗棂上,方才轻轻地往窗外爬去。

    窗口太小,她这些日子瘦了不少,虽然有些辛苦,好歹还是将身体挤了出来。仅是这一个动作,就几乎用尽了她全身力气。抓着绳索悬挂在窗口上的明月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重新积攒些力气后,方才无声无息的顺着绳索往下滑。

    她落水的声音很轻,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并不引人注意,但似乎还是惊动了人,有人迅速跑了过来。

    浸泡在水中的明月再不敢耽搁,深吸一口气便潜进了水里,她鼓着腮帮,犹如一条鱼儿般,悄然潜到了船底下。

    船上的人发现了那条绳子,立刻就报了上去。明月知道他们并不敢大肆的搜寻自己,但并不妨碍他们悄悄下水来追她。她体力本就不支,这时候逃也逃不远,唯有先悄悄躲在船底等待时机。

    不过有一件事明月还是失算了,原以为这个时节的江水冷不到哪里去,谁想到入了夜的江水冰冷刺骨,她只在水中呆了这么一会儿,就冷的直发抖。

    船底很黑,这种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让明月的听力变得更加的敏锐。她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朝着四面八方散去了。他们的身手比之她更轻盈更迅速,不仔细听,只当那些细微的水声是夜风吹动江面的波涛声。

    不过一会儿工夫,明月就冻得瑟瑟发抖,上下牙齿都开始打架了,她深知继续藏在船底根本行不通,不是被人发现就是冻死在这江水里。可她此时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出去就被人抓个正着。

    正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条载满了鲜花的渔船慢悠悠的驶了过来,一个身影窈窕声音清脆的姑娘站在渔船上,仰着头望着高大的船只,“公子,要买花儿吗?刚刚采摘的最新鲜的荷花,插瓶或是制花茶都是最好的。公子买点儿吧,您若买的多,奴家可以给您算便宜点儿。”

    便有人不耐烦的赶人,“快走快走,我们公子不买花,别杵在这里碍事,滚远点!”

    那姑娘被喝骂一通,并没有就此走开,只是嗓音中添了些急切与哀求,“公子,您就买点吧。奴家这些花若是卖不出去,回去不但没有饭吃,还会挨打的。公子发发慈悲,就当做了好事吧。”

    码头的灯火映出船头一人侧影,江风轻拂中正凭栏远眺,似沉醉于眼前夜景,浑忘一切般。他听了少女的哀求,也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神情冷凝的瞥了眼身边的随从。

    好不容易捉到的人,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弄到这地界,谁知一转眼人就跑了,主子没有发火杀人,也是因为此时不宜发作,不然只怕自己项上人头也保不住了。此时见了主子的神色,那随从心中一凛,知道主子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再不快点将这碍事的渔家女赶走,只怕自己真的活不过今晚了。

    那随从再不敢耽误,取下腰间的软鞭朝着渔船上的少女狠狠挥过去,这当头他也不敢伤人,怕引起更大的风波来,那劲道十足的软鞭虎虎生风的砸在少女的渔船船头,他出手只为警告与驱逐,因此没有伤人也没有破坏少女的渔船,“再不走,下一鞭子可就要着落在你身上了!”

    少女似被吓傻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再不敢推销她的荷花,颤着手摇着船桨逃命也似的离开了。

    大船上那极目远眺的身影忽的一凛,炯炯目光盯视着飞快隐没于夜色中的小渔船,忽的急声道:“截住那艘渔船,快!”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