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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颔首，上前走到榻前。
凌云湛神色安然，断气两三个时辰了，身子还是温热的，除了没有气息，跟个活人没什么两样。
看来，是叶锦歌跟她耍了小心机，换了药。
她换药，无非也是狠不下心取凌云湛性命。
流风问道：“公主，我家殿下怎么样了？”
容九淡淡道：“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流风愕然，“殿下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中了毒，要是中毒了，大夫一定能诊出来。”
“这世上有种毒，中毒之后，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象，就跟死了一样，但其实，只是一种假死药。”
容九说着，拿金针在凌云湛的指尖刺了一下，血珠冒出来，竟是黑色的。
流风愤怒于叶锦歌的狠毒，又担心这毒太棘手，容九束手无策：“叶锦歌既有心害殿下，一定不会交出解药，公主可有办法救殿下。”
容九点头：“你们都出去吧。”
她的血能解百毒，救活凌云湛不过是举手之劳。
容九也没想到，当初被迫服下血蛊王，倒是因祸得福。
然而，福祸相依，她的血是天下至宝，要是传扬出去，只怕人人趋之若鹜，想要方干她的血了。
流风朝她拱了拱手，郑重道：“那就有劳公主，公主大恩，他日有用得上流风，流风万死不辞。”
这种人情，容九以前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救人是医者本分，见死不救，她也做不到。
可自从凌帝知道她和越王的关系，这种人情，有时候也是护身符，危急时刻，还能有人施以援手。
容九点了点头，流风掩上门退下了。
容九挽起衣袖，露出了手腕上缠着的纱布。
前天刚放过一次血，伤口还没好，今日又要再添一道了。
容九忍痛，放了一茶盏的血，包扎好伤口后，慢慢喂到凌云湛嘴里，然后，又喂了他一盏茶，冲淡口中的血腥味。
没过多久，凌云湛手指动了一下，容九低声唤道：“殿下，”
凌云湛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一口浊气呼了出来，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容九时，微微一笑：“多谢公主救我一命。”
容九笑靥如风，淡笑道：“本就是我设的局，若是连累殿下丧命，我心难安。”
凌云湛挣扎着坐起来，容九拿了一个大软枕，让他靠着。
凌云湛露出一抹涩然的苦笑：“从前，我觉得，人若不能随心而活，生有何欢，所以啊，只要是为了锦歌，我都快要不顾一切。”
容九又倒了一盏茶给他：“那现在呢？殿下觉得自己错了吗？”
凌云湛握着茶盏，摇了摇头：“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随心而活也没有错，只是经此一事，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容九接着他的话，问道：“殿下想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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