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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看向那妇人，只见她面色灰白，嘴唇发绀，死状和心疾猝死别无二致。
那壮汉见她看来，额上青筋毕露，满腔的悲怆和愤怒：“你们的药丸吃死人，你们陪我娘的命来，你们这些天打雷劈的畜生，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容九从妇人身上收回目光，淡声问道：“你娘身患何疾，又吃了何药？”
壮汉两眼猩红，从怀中掏出一罐瓷罐，扔在容九脚下：“我娘患有心疾，就是吃了你们的养心丸，才白白送命的，这药丸是你们的，你休想抵赖？”
容九捡起瓷罐，平声道：“是养心丸没错。”
壮汉目呲欲裂，恨不得食她的肉，喝她的血：“你不抵赖就好。”
容九朝妇人走去，蹲下身要去把脉，壮汉眉心一跳，凶狠地抓住了她的手：“你想干什么？”
容九抬眼看他，清凌凌的目光清冷如霜，突然露出玩味的神情：“你说你娘死于心疾，你说你娘吃了养心丸，总不能空口白牙，任你说了算？”
壮汉神情滞了一下，恨恨地甩开容九的手，恼怒道：“你这是在推卸责任！我娘就是吃了养心丸死的，你们害死人了，还不认！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怎么死的不是你们？”
然而，容九已经探了出来，人确实已经死透了，却不是死于心疾，而是中毒。
只是那毒隐秘刁钻，毒发时，与猝死无异，寻常大夫诊不出来罢了。
“天和医馆的药丸，都是神医研制的，怎么可能吃得死人？”
“养心丸都卖了大半年了，也没听说把人吃死的，那秦府的老夫人，还是吃了养心丸，才好转起来的。”
“神医再厉害也是人，要不是她的药丸吃死人，人家怎么可能抬着尸体，来讨公道？”
“就是，人心隔肚皮，欺名盗世之辈多得去了，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牟利，研制假药害死人？”
“药丸是拿来救命的，怎么能卖假药害人，天和医馆利欲熏心，卖假药，吃死了人，就该查封医馆，免得再祸害人。”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容九目光扫向人群。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高个，被她的目光，看得瞳孔一缩。
那淡淡的一瞥，看似不经意，却像一把利刃，深深刺入眼底，犀利得很，好像有什么龌蹉，都在这一眼中，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瘦高个心里发怵，嚅了下嘴皮子：“神医这么看着我干吗？难道我说得不对？”
“你说的很对，”容九笑了一下，目光从他身上，掠向了一旁的胖子，笑得意味深远，“人心隔肚皮，欺名盗世之辈确实多得去了，就连端庄高贵的县令夫人，都跟自己的继子苟且，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难说。”
这话，话中有话，惹得瘦高个和胖子对视一眼。
容九玩味地勾起唇角。
果然，除了那个壮汉，这两人，也是莫从安插进来，煽风点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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