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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橘子汽水 > 42 四十二个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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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行舟才刚说完一句完整话, 真正的发挥还没开始,就被打断了。

    临床一班的教导员找过来, 看见班委都在,几秒钟的功夫,就把夏桑子和廖飞涵叫走。

    夏桑子还没理清楚, 孟行舟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眼下别的事情又来。

    她两头都忙不过来,总不能让教导员等,走之前,担心冷落了孟行舟, 交代一句:“三岁, 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去找你。”

    “……”

    改天, 改到哪一天。

    孟行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夏桑子和廖飞涵一起在他面前消失。

    每次都是让他回,让他走,承诺的改天、找时间、下次, 几周过去,一次也没兑现过。

    妈的, 一天到晚都是廖飞涵。

    剩下的班委跟孟行舟都不熟, 认识他的, 也还停留在大一军训教官这个层面上。两个女生想去搭话, 可碍于他那张冷得快掉冰渣的脸, 最后也死了心。

    孟行舟心里憋着气, 在教室等了十分钟,也没见夏桑子回来,他站起身,一脸烦躁走出了教室。

    在教导员办公室,安排运动会的事情,三个人一商量就是半个多小时。

    夏桑子回到教室,看见孟行舟已经离开,心里有片刻恍惚。

    周围人还在忙,她没时间想太多,麻利将教导员交代的事情分工下去,随后跟着其他人一起,把东西整理好,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等事儿处理得差不多,夏桑子拍拍手,让大家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把所有表格再核对一遍。

    廖飞涵本来想帮她分担点,结果接到学生会的电话,被叫走了。

    他觉得不好意思,一个劲跟夏桑子解释,夏桑子反而觉得轻松,一个解释半天,一个一直在催人走,五分钟之后,教室总算安静下来。

    廖飞涵走后,夏桑子长叹一口气,把电脑推到一边,瘫坐在椅子里,两手搭在旁边的靠背上,神色倦怠,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呈咸鱼状。

    要是早知道,班长的工作这么琐碎没有尽头,她当时就应该拒绝。这苦差事,谁爱做谁去做。

    夏桑子陷入无限后悔中时,听见后门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哪个班委还有事,赶紧端正坐好,也没转头,跟平时那样,正儿八经地问:“什么事?过来说吧。”

    无人回应。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她身边停下。

    教室座位都是一排连着,类似电影院那种,只是没那么舒坦,就是普通塑料材质。一般一个人坐下,身边的座位上的人,都有点感觉。

    夏桑子感觉身边的座位被人按下,动静也不小,那个人像是故意的,猛地坐下,整排座位都轻晃了下。

    孟行舟在楼梯口等得都快睡着,听见他们班的人吵吵闹闹出来,睁眼细看,唯独没看见那个臭男生。

    他给臭男生计了时,这货是隔了五分钟才出来的,简直心机到大爷家。

    看臭男生走远,孟行舟想着,现在这时间总归我了,才拍拍裤子,悠哉悠哉地又走回来。

    刚进教室,就看见忙成国家总理的夏班长,瘫在座位上,对着天花板耍废,脸上一副“我当初就不应该做班长,要是我不做班长,我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界”的衰样。

    她听见脚步声,几乎是条件反射,马上端起自己作为班长的架子,仪态庄重坐在电脑前,好像刚才那个摊尸的人,只是你的幻觉一样。

    孟行舟在背后看完这一切,抿唇笑了声。

    很神奇的一件事,这持续快两小时的怨气,就在这几秒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但是,想归这么想,孟行舟跟夏桑子一样,架子这个东西,必要时刻还是要端起来的。

    孟行舟随手拿过他们班的项目报名表翻看,漫不经心一问:“终于舍得回来了?”

    一个终于,一个舍得,成功激起,夏桑子柔软内心深处的负罪感。

    她自我反省三秒钟,从班务里抽离出来,双手合十,低着头,认错态度一级棒:“我这几周太忙了,冷落了我的好朋友,三岁别生气,我晚上请你吃大餐。”

    孟行舟不为所动,注意到廖飞涵那个臭男生,报了4x100接力赛,默默记在心里,回夏桑子一句:“我看起来像是缺大餐吃?”

    “……”

    好吧,富二代大少爷的财力,依旧是不能被质疑的。

    夏桑子改口:“那好吧,为了弥补我这几周冷落你的过错,你请我吃饭吧。”

    孟行舟放下表格,身体靠右坐着,用右手撑着头,看着夏桑子不说话。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夏桑子突然摸不清楚孟行舟的情绪,说是生气,好像不到那个份上,这个暴躁兄,要是生气早甩脸子走人了,才不会有这个兴致等她两小时,坐这里跟她玩“注目礼”。

    可愉悦也谈不上,暴躁兄被冷落了好几周,怎么能愉悦起来呢。

    这就比较难搞了。

    夏桑子想说点什么,来套孟行舟的话,这套路还没想好,他反而开口了:“那个奶茶精,还在追你?”

    奶茶精?

    夏桑子反应几秒,才把这个外号跟廖飞涵对上号。

    她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外号。”

    孟行舟难得执着,抓住一个问题不放手:“奶茶精这么执着,天天糖衣炮弹伺候你,什么感受?”

    夏桑子勉强接受奶茶精这个代号,思索片刻,回答:“一种负担,回报不了,又拒绝不掉。”

    “所以是不喜欢?”

    问句接二连三地来,夏桑子觉得气氛有点沉,她半开玩笑道:“要是喜欢,我早就抓住早恋尾巴了。”

    问完自己所顾虑的,孟行舟原本的九成把握,马上变成十成。

    这波稳了。

    他倾身往夏桑子面前靠,不紧不慢地说:“简单总结,就是你不喜欢他,未来也没有发展可能。”

    男生身上带着一股侵略性,伴随着薄荷香,进入夏桑子的鼻息,她下意识往后退,心里超没底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孟行舟从座位上站起来,撑着夏桑子座位两边的扶手,双臂之间形成一道屏障,夏桑子避不可避,后背紧贴椅背。

    许是最近熬夜的缘故,女孩眼底有红血丝,眨巴眨巴两下,带起一层浅淡水雾,一双湿漉漉的眸,就这么无辜地看着他。

    孟行舟不闪不躲,低头,与她处于同一水平视线上,直勾勾看着她,声音渐沉:“他不行,我怎么样?”

    夏桑子完全傻掉,她嘴唇微张,半天憋出一个“啊”来,茫然无措。

    孟行舟的身体弓着,T恤领口往下掉,锁骨凸出,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打在他身上,一半明亮一半暗,少年的左半身沾染日光,衣服头发泛着浅棕色泽,温柔缱绻。

    “抓什么早恋尾巴,还不如抓我。”

    之前一句墙角挖空,现在一句抓尾巴不如抓你,是个小学生都能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夏桑子不敢相信,这比廖飞涵那通军事化表白来得还突兀,更突兀的是,这个人还是一向理智,被朋友亲妹怀疑是性冷淡的孟行舟。

    夏桑子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她试着问:“……你这也是糖衣炮弹?”

    “我还没开始。”

    孟行舟坐回自己的座位,给小姑娘喘口气的空间,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本来想等你成年的,不过现在局势紧迫,再不出手,我担心我方防御失守,损失惨重。”

    “……”

    你真的不是在跟我讨论时政吗?

    “既然你也没喜欢的,那从现在开始,就试着喜欢我。”孟行舟笑了声,嘴上说着不确定的事情,却是一脸胜券在握,“我不着急,你慢慢想,总归终点都是我。”

    夏桑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番充满社会主义气息的表白,竟然让她说不出半点不对来。

    多有礼貌、多客气、多真诚啊,以退为进,还有谋略有计划,超级厉害啊。

    孟行舟看了眼腕表,差不多到饭点,他站起来,破天荒地为夏桑子收拾东西。

    夏桑子坐在座位上,看这个人忙前忙后,最后拉上书包拉链,背在自己背上。

    夏桑子的包还是孟行悠送的,薄荷绿配纯白,口袋上画了一个熊头,可爱又清新。这个包容量大,是她最近专宠。

    这一看就是小女生的物件,出现在孟行舟这个大老爷们身上,多了点童趣不说,这扑面而来的二十四孝男友感是怎么回事。

    夏桑子忍不住站起来,伸手扯住孟行舟的袖子:“孟行舟,你来真的?”

    孟行舟的礼貌客气,在这种时候,完全表现不出来,他顺势握住她的手,细腻柔软,跟他常年训练有老茧的掌心,完全不同。

    孟行舟握着夏桑子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投过手背,夏桑子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

    孟行舟今天特别爱笑,笑起来连胸腔都在震颤,似乎也感染到夏桑子几分。

    “三岁,不玩虚的。”

    ——

    吃完饭,孟行舟把夏桑子送回宿舍,往国防大走。

    他正在周密计划,怎么把夏桑子追到手,脑子里的算盘打得正火热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吼:“孟行舟,你这个臭小子给老子站住!”

    计划暂时中止。

    孟行舟凭这粗野嗓门,判断出是谁,转过身去,正要跟教导员敬礼,这手还没举起来,王学海一个健步冲上来,对着孟行舟就是一拳。

    可就是没打着。

    孟行舟侧身闪避开,问:“老王,你这见面方式太粗暴了。”

    “老子看你就是太狂,欠收拾!”

    王学海气得不行,他上了年纪,这拼武力是干不过孟行舟,只好来文雅版本的,他指着自己面前的位置,命令:“站这里来!”

    军校如部队,长官命令就是军令,军令如山,孟行舟不敢不从,他心里纵然有上千个不服,也老实过去,立正站好。

    只是这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表达一个意思——

    让我看看,你王学海能放出什么屁来。

    王学海指着孟行舟的鼻子骂骂咧咧:“你小子真的不长记性,你说,运动会投票那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孟行舟面色不改,回答:“报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投票人人有份。”

    “是啊,人人有份,人家一份,你他妈的有本事,有一千多份!”

    光说没证据不服人,王学海把刚刚从保安室拦截下来的监控,用手机打开,将屏幕对着孟行舟:“去年那个处分,老子真不该给你说好话,一点不长记性。机房的锁,合着就是让你撬的?”

    运动会最后反超的那波票数,确实是孟行舟搞出来的。

    两校合办运动会,就意味着,他能跟那个臭男生正面刚一回,让夏桑子看看谁牛逼。

    就在眼前的机会,孟行舟怎么能放过。

    校友不争气,他只好连夜写个刷票程序,赶在锁票前,力挽狂澜,把局面拉扯回来。

    孟行舟盯着这个监控,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过这难看,怎么也不像是愧疚、忏悔、自责之类的。

    可能天色暗,王学海看见他沉默不语的一面,以为孺子可教。

    心里还有点欣慰,想着,这个不服管的臭小子,还算有点良知,一个假期过去,脾性收敛了点。

    孟行舟连续两次在同一条阴沟里翻船,这种低级错误,他无法原谅自己。

    本来想克制,可越看越气,过了半分钟,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这次的失误,低骂了一句:“操,监控又忘黑了。”

    “……”

    王学海差点眼前一黑,原地去世。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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