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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并不愤怒，已经习以为常。
换句话来说，是已经麻木了。
“你们要买黑果子吗？”
突然，坐在一旁铁柜子后面的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怪异极了，听得人耳朵发痒。
战邪抬眼看过去，这个男人同她一样，身着臃肿的黑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依稀能看到他下巴上的那道疤。
青年正想带她离开，却听她问道：“为什么要叫他们黑果子？”
听到这样的问题，男人忽然嗤笑出声，扬起下巴来，用鹰狼般冷酷的目光看着她，也不知是不是两个人都穿得差不多，他大发慈悲的解释道：“因为他们黑不溜秋，又是给魔兽吃的食物，所以叫黑果子。”
听到食物两个字，战邪敏锐的感觉到，那些孩子又抖了抖，瑟缩成一团，空气中那绝望的气息更重了。
男人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跟一个小姑娘说这么多话，不耐的撇了撇嘴唇，瘫在兽皮椅子上，正想送客——
“那你呢，白果子？”
平静而又无端泛着清冷透彻的女声，响彻在这地下室内。
短短六个字，竟叫男人身体一僵。
青年亦是一愣。
白……白果子？
刚才那个男人解释，这些小孩黑不溜秋，又是给魔兽的食物，所以叫黑果子。而他们洗得白白净净，又同是人，所以就是白果子……好没哪里不对。
男人在短暂的怔愣后，掀起眼皮，恼怒冰冷的扫了一眼战邪：“你在说什么？”
这人的实力很显然不低，就这样一个眼神，便给她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然而战邪并不慌乱，也丝毫不恐惧，只是慵懒的耸了耸肩膀，声音仍旧平静：“没什么啊。”
她只是觉得啼笑皆非，人类竟可以贩卖自己的同类，把自己同类比作异类的食物，难不成这些同类就不是他们自己了？
不知怎的，她的话里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叫男人听出了赤裸裸的讽刺，而且是扒开皮露出骨的那种。
因为人世间的许多话，都不需要挑明，便是每个人心里都懂。
青年也因为这句话，脸色有点难堪。
他自诩有同情心，可除了多个嘴让她也同情一把外，什么都没做，当然，也什么都做不了。
可她又真的是怜悯吗，那种奇怪的嘲讽，可真叫人难受。
“那你还不是到这儿来了？”男人发怒般的，将穿着铁靴子的脚，重重的撂到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地下室内回荡。
战邪微微挑眉：“我是来参加斗兽的。”
她可不是来看人类被魔兽撕碎的，有什么可看的，红央央一片，还没有西红柿汤好看。
闻言，男人顿了顿，随即便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嘲讽的大笑，笑完后，冷酷的咬字问：“就你？一根豆芽菜？你接的起魔兽那一掌吗？”
亏他刚刚还愤怒了。
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除了嘴碎之外，还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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