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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可这架不住她三天两头的就往老宅跑呀，前儿我听你爷说了一嘴，这些日子他要忙活咱们这边的果林子，也就没怎么顾上家里那一头。
你……奶这些日子又被那牛家的撺掇着，往那头去了两趟，要不是知道咱们这边不理那牛家的事，只怕人家都要寻上咱们这儿了。就这样，你爷去镇上，也被人家堵在路上说了一回话，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赵振兴想到这烦心的事儿，干脆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了几遍。
赵怡然没怎么与牛家的人打过交道，一时对这事也没什么好主意。
李氏提着一桶热水进来，就见这父女二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她上前搁下水桶，一边擦手一边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啥事？”
“没啥。”赵振兴摆摆手，上前在椅子上坐了，“我跟大丫正在商议下月咱们办乔迁宴的事呢。”
“哦，这事有啥烦心的，还值当你们爷俩一个个愁眉不展的。”李氏没多想，上前拿了洗脚的盆子，倒了一些热水进去，示意赵振兴把鞋袜脱了泡脚。
赵振兴伸手脱了鞋袜，把脚放进脚盆里，微微有些烫人的热水漫过脚面，让他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想到还有牛家的人嘛……不行，这事回头我得先跟爹说一声，说啥也不能把他们那一家子带进咱们庄园去。
就他们那一家子，三不着两的，到时在外人面前丢了脸事小，可千万别冲撞了其他客人，咱们这次请来的客人大都是跟咱家这些年有往来的，要是因为那一家子，让来人心里不痛快，岂不是……”
剩下的话赵振兴无需说透，赵怡然和李氏都能明白他言下之意。
李氏把擦脚用的布巾子递给赵振兴，也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这幸好老爷子当初没答应这门亲事，不然现在真与那样的人家结了亲，还不定多少烦心事找上门来呢。”
“你说这姨也真是，都到这份上了，她还看不清那一家子的嘴脸，凡事还爱往上凑，要不是老爷子把着银子，这些年不知又要贴补牛家多少了，就这样，这些尺头吃食啥得，那牛家的也没少往他们家划拉……”
赵怡然听着李氏一通抱怨，没吭声，这些事她相信赵振兴和李氏已经足能应付了。
李氏这几年在作坊里面管着这一大帮子人，不但是能力见长，就是这性子也比从前刚强了些，要是搁以往，这些话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一旁的赵振兴把脚擦干净，穿上李氏递来的一双拖鞋，“好了，这事你先别操心了，我跟爹商量一下就是了，这些日子作坊忙，你也跟着受累了，早些洗了歇着吧。”
李氏见此也不再多说，见赵怡然也在收拾桌上的东西，嘱咐了几句，自去洗漱去了。
…………
次日一早，赵家这边就各自忙活开了。
山谷里面却还是一片宁静，兑二听着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看着对面还一动未动的程锦川，他索性站起身，沿着亭子走了一圈，四下里打量了一番。
此时太阳刚升起没多会儿，暖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投射进来，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林间，花草树木的枝叶上凝结着薄薄的一层晨露，时不时的随风摇曳，间或落下几滴晶莹的露珠。
兑二沿着亭子走了两圈，除了林间时不时传来一些野鸡野兔之类的野物穿林而过时留下一串细微的声响，其他倒没捕捉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等到艮七也收功起身，两人相顾无言，眼见着日头越升越高，程锦川还是没有丝毫收功的动静，艮七摸着一直“咕噜噜”叫唤个不停的肚子，给对面的兑二使了一眼色。
兑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怪模样，垂下眼皮。
艮七一见兑二这般，知道他这是默许了，忙一个腾跃，人已经犹如一阵轻烟一般飘了出去。
不过一盏茶功夫，一阵人影晃动，艮七又如一阵轻烟飘了回来，他一手拉着前襟的衣摆，不知里面兜了一些什么，看着鼓囊囊的一团。
艮七上前一步，把兜在衣服里的一小堆樱桃放到石桌上，伸手拿了两颗丢进自己的嘴里，冲一旁的兑二努努嘴，无声的招呼了一句。
兑二看着石桌上堆着的一小堆红艳艳的樱桃，再伸手抚过已经干瘪的肚子，上前一步，抓了一把樱桃在手里，丢了一颗到嘴里，甜蜜的汁水裹挟着一丝微微的酸，瞬间盈满整个舌尖。
等他把手上的一把樱桃吃完，发觉自己比先前还要饿一些，便不再伸手去拿。
艮七却是吃得津津有味，这么好吃的樱桃他还真是第一次吃，昨儿随手摘了一把，都没尝过瘾，他见兑二停手，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兑二却是不再搭理他，又打量了对面程锦川一眼，见他还是没有动静，索性再次闭目练功。
时间流转的飞快，眼见着日头升高，渐渐日头又开始西落。
兑二看那彻底被山峰挡住的日头，忍不住心中渐渐焦急起来，与程威他们约定回程的时辰马上就到了，程锦川这边却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清醒的动静。
要是耽搁了回程的时间，二少爷那边要是觉察到什么，岂不是坏了自家主子的事。
心里焦急，他面上不显，却是忍不住来回踱起步来。
艮七被他来回晃的眼晕，忍不住伸手拽住他，声音压成一线，“你能不能别走了，晃得我头晕。”
“……”兑二只得再次走到石凳前落座，看着对面入定的程锦川微微叹一口气。
程锦川睁开眼时，外面已是暮色四合，他眸光里面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随即便微微仰头，一声清越的长啸自他口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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