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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既不相守也不相离 > 130 因为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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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龙源从小就天资过人,且有勇有谋,爷爷十分看好他,青龙大当家之位没有传给父亲,却直接传给了他。不仅如此,还传了他青龙的灵魂,如今他不再是青龙源,他更是青龙的脉!

    每日夜深人静,每每睡去,他一闭眼就能看到那个美丽的女子,满脑子都是她温柔甜美的呼唤,“阿澈,从今以后这就是青龙府,是我们的家”,“阿澈,这株红梅栽在这里可好,一开窗就能看见”,“阿澈,那边可以造个假山,假山上建一座八角亭,可以俯瞰整个青龙府,好吗”,“阿澈”,“阿澈”……

    纤巧削细的身型,鹅蛋脸庞,面凝鹅脂,柳叶的细长眉,浓密的眼睫毛,娇俏的鼻梁,唇若点樱,桃腮含笑,尽是柔美细腻,一身青色外衫,米白的罗裙,如雨下碧荷,轻薄浅山,不可明状的空灵飘渺,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她是他的阿慕。

    万年的思念全都郁结于心,他无比想要结束这一切,想要她能醒来,想能亲耳听她再唤一次“阿澈”。

    青龙源提步慢慢走向阿慕的结界小屋,细细拂过每一根柱子,来到屋内,坐在案边,轻轻勾起古琴的弦,清雅空灵的琴声荡漾耳边。

    青龙源低头看着阿慕最喜欢的古琴,满眼心爱,竟发现“容”字上有些异样,似乎比别处亮些,像是被人抚过。

    青龙源顿时警觉起来,有人暗自来过。

    青龙源仔细的打量着屋内,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变化,又大步走向里间,来到阿慕的水晶棺前,附身探去,阿慕并无异样,这才吁了一口气。

    青龙源重新强化了结界的组织,确定万无一失,才离开小屋。

    是谁暗自来了结界又暗自离开,结界是我青龙源亲自布下,除了小王姬被阿慕引来,无人能擅自进入,不,还有银。

    难道一病不起的银有这般能耐。

    青龙源思索着,立在窗边凝望着院中的红梅,红梅娇艳,在冬雪中越发美丽动人,这是他们一起栽下的,这里是他们白手创立的青龙府,怎可以少了她?青龙源不禁目中盈出泪来,他早就不是青龙源了,他是青龙澈。

    忽的传来敲门声,走进来的是惜儿,纤巧削细的身型,鹅蛋脸庞,面凝鹅脂,柳叶的细长眉,浓密的眼睫毛,娇俏的鼻梁,唇若点樱,桃腮含笑,一袭青衫,像极了阿慕。青龙源唇角微微上扬,好像真的看到了阿慕款款而来。

    青龙惜端着药盅走进来,却见爷爷眼中含泪,不由得上前着急问道:“爷爷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青龙源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痕,道:“年纪大了,吹了会儿冷风就这般不济,无事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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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夜一路失心疯一般跑回庄子,直奔梅园,却见安也在,正与夫人悠哉悠哉地喝茶。

    安见小夜着了魔一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面还跟着惊慌失措的于相,安心里一紧,难不成他两又打架了?安观察了一会,小夜没有受伤,于相更不会受伤了,看来最多也就是吵架而已。安又看看于相,于相表情十分苦恼,或者是懊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安朝于相使了眼色,让他先回屋,毕竟小夜这人安还是比较了解,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今天吵得不可开交,明天就能握手言和。

    于相默默地走出屋子,却没有回屋,只是蹲在梅园的院子里等,好像心里十分放不下。

    小夜靠着墙叉着腰喘着粗气,眼中情绪复杂,她很少这样复杂,一直以来都是傻乐,要么就是没心没肺。

    夫人倒了一杯茶,不急不慢道:“瞧你,大晚上的跑成这样,坐下来喝口茶缓缓吧。”

    小夜断着气,说:“你,你们,都在,正好,正,好,说,个明白。”说着走上前端起茶杯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夫人一脸镇定,安倒是有点迷惑,但片刻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小夜总算喘上气了,深呼吸后,一本正经地问:“你们都知道,对吗?”

    安抬眼看了看夫人,自然是都知道,其实小夜自己也知道,只是故意装作无知罢了。

    夫人依旧镇定,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只听夫人威严道:“整天瞎琢磨什么,出去一年开眼了是吗,想问什么?”

    “我是不是不该出生的?”小夜仰着脸问,一副声讨模样。

    这问题还真问到夫人心里了,小夜是涟的女儿,却不是涟与她的女儿,第一个问题就问得这么不留后路,实在是打脸。

    夫人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回道:“是,也不是。”

    小夜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宁愿夫人动怒。小夜又问:“我的爹爹和于相的爹爹都是因我而死的?”

    “是。”

    “玄武是为了肃清我才围剿王府的?”

    夫人稍作沉默,道:“是。”其实并不全是,但这件事在水落石出前,小夜只能是替罪羊。

    “先王先后也是因为我才重病不治而亡的?”

    “是。”

    小夜内心沉如巨石,果然全是她的错,瘪着喉咙,眼泪稀里哗啦就流了出来,她还想问,是不是因为她害得爹爹和夫人硬生生毁了婚约还成了生离死别,是不是因为她害得夫人失去整个玄武苦苦独居白山,是不是因为她害得银经历一夜半身入魔终日痛苦。全是因为她!

    夫人依旧镇定地皱着眉头看小夜戏剧化的表情,道:“你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小夜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咽咽说着含混不清的话。

    夫人越发皱眉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小夜压根儿没听,转身跑出梅园。摘书吧

    夫人叹了口气,她曾担心小夜会像现在这样难以接受现实,可小夜一向没心没肺,她苦苦劝说小夜留下,小夜却一心要完成爹爹的遗愿,当时她就明确地告诉小夜:“他们三个都是精纯的王室,天生神力,就连身子最弱的银殿下的功力都远在你之上,并不需要你啊”,可当时的小夜并不以为意,时隔一年多才反应过来,这反射弧未免太长了。

    安见小夜情绪低落地泪奔而出,心里担忧,便跟了出去。

    夫人看着她两一前一后,小夜被自我否认和自我愧疚的情绪困扰,她的问题其实都没触及关键,她问的都是结果,却没有问起因,她的出生让先王先后双双被反噬而亡,令玄武奋起意图肃清王室,导致涟的死和于相父亲的死,这些都是结果,结果自然都是肯定的,可原因呢?

    非正出的王室血脉所引发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在指向小夜是罪恶之源,她是计划外的,她的出生打乱了原本的秩序。

    夫人站起身,走到院子里,满园红梅映着白雪在月光下莹莹润亮。

    夫人知道小夜的出生是有意而为。族王天生神力,族内无人能敌,先王先后情深意重,小夜的出生是先后谋杀先王的唯一办法。小夜不是计划外,只是计划之一罢了。至于为什么要置族王于死地,夫人并不知道,夫人护着小夜最初只不过是因为涟的托付,涟想要保的人,她帮他保。而时隔多年,人心都是肉长的,对夫人来说,小夜早就是半个女儿,如今再说什么让小夜以死谢罪,夫人也是万万不肯的。

    夫人在梅园里慢慢走着,却见于相缩在梅树边,看上去很是自责。夫人走上前去,道:“夜深了,早些回屋休息吧。”

    于相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我,我说了些不该说的,所以,小姐她才……”

    夫人摆摆手道:“有什么该不该说的,不过是些人尽皆知的事罢了,她早就该知道。”

    于相还以为是大家怀揣着善良的心有意瞒着小夜,没想到并不是这样,有点莫名道:“小姐早就知道?”

    夫人点头道:“她又不是傻子,只是没有正面面对,却偏偏一心想要出山,让她好好想想吧。”

    于相呆呆地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木木地出了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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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一路追着小夜,一直追到西苑,小夜一骨碌砸进杂草堆里,安立在院门口,看着满园杂草从门口一直延伸进去,实在无从下脚,只好提起裙摆一点点试探着走进去。

    西苑的杂草许久无人搭理,高度可及腰,小夜身型瘦小又气息过于平凡,蜷缩在草丛中实在难以发现。

    安绕着院子转悠了几圈才找到小夜,竟然坐在偏房的台阶上,抱着脑袋黯然伤神,怀里搂着山里捉来的白兔。

    偏房一般是大户人家的上等丫鬟、侍从等的住所,小夜在金府是就被安排在偏房,离正房最近,方便服侍主子。从此,但凡这种大院落的套房,小夜对偏房总是情有独钟,并不是因为有什么需要服侍的人,毕竟在金府她也没正儿八经地服侍过金二少,而是因为偏房是集合了地利人和的好地方。偏房靠近正房,消息灵通,主子有什么风吹草动听个墙角就知晓,但身为偏房本又十分隐蔽,此为“地利”;能住在偏房的都是一人之下数人之上的身份,旁人不敢怠慢,此为“人和”。

    安困难地挪到小夜身边,并排坐下,拍拍小夜的背,道:“夫人说得在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小夜没任何反应。

    安想了想,问:“如果你现在说什么以死谢罪,就真的对不起大家了。”

    小夜呜咽地说:“反正我本来就是罪人,连爹爹都关押我,觉得我见不得人,贵族都视我如罪恶之源,不如就合了他们的念想罢。”

    安无奈地摇摇头。

    小夜依旧呜呜咽咽的说着:“什么保护族王,全都是骗人的,我就是个废物,除了招来麻烦还能做什么呢,做个凡人都比现在好。”

    安叹口气道:“天下万物相克相生,没有废物,只有放错位置了的财富。”

    小夜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愤愤道:“你也是骗子……”

    安笑了笑,道:“本以为你是个豁达通透的,所以才这般无拘无束,没想到也这么世俗,倒让我失望了。”

    小夜闷闷地盯着安,你真的是来安慰我的吗……

    安继续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都不打算,只想着以死谢罪,你死了真的就时间倒退了吗?”

    这个道理小夜也懂,只是活着又能做什么,无尽的忏悔?自责?

    “你一定想说就算活着也无济于事。”安道。

    小夜诧异地看着安,啊,安怎么和银一样,能看出她心中所想,这是王室特有的本事吗……

    “世上没有走不通的路,只有想不开的人。想得开,想不开,最终还得想得开,放得下,放不下,最终都得被放下,何必要受累想不开放不下呢。释怀,可以交给时间,也可以交给自己,每个人都有解放自己的能力。”

    小夜愣愣地看着安,从小到大,她从没真正与安交流过。她们分住东西两院,可却遥遥不可及,安总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优渥,那么美好。安有什么想不开放不下的呢?她解放自己了吗?小夜疑惑着,不禁问道:“我能做什么呢?”

    安温和地看着小夜,道:“这是你需要去思考的,你的心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小夜凝视着安温柔的眉眼,这样温润如水的女子,谁不喜欢。曾经小夜十分羡慕安,美丽、智慧、力量,安都有,而她小夜都没有。小夜从不愿叫安为“姐姐”,因为她们实在太不像了。

    小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我想赎罪,我想弥补,我要做到爹爹的嘱托,保护族王。”

    安会心一笑,道:“你一定可以。”

    “别安慰我了,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可以……何况,族王那么厉害,根本不需要我。”

    安知道小夜所说的族王是银,想到银当初重伤倒在竹林里时,她和雪赶到已奄奄一息,雪立即用自己的血救银,可是无用,雪丝毫没有多想就让安也试了,也无用,可小夜的血却有用,似乎真的只有小夜能保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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