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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笙安静地听完，轻轻叹了口气。
合作几年，秦微还是不懂他想要的是什么。
等秦微终于喘了口气，粥也差不多了，颜笙顺手关了火，开口道：“秦姐，您还记得上回我说的话吗？”
秦微一愣。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怕。”他试了试粥的稠度，淡淡道，“也不在意。”
秦微沉默片刻，苦笑道：“是我想多了。”
“没有，谢谢你的关心。”颜笙诚挚地道，“你是一位很合格的经纪人。”
秦微抖了抖鸡皮疙瘩，并不想接受这种好人卡一般的称赞，顿了顿，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也不肯告诉是谁，大概是因为我也认识那个人，怕我出手做什么对吧？”
颜笙不置可否。
“你可以放心了，先不说你做的这些……昨天颜总通知过我了，我会配合你。”秦微无奈叹气，“只要你不再这样吓人就行，我的心脏不太经受得住。”
颜笙的唇角有了笑意：“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早餐是香甜稠密的山药粥，粳米熬得软烂，清香绵软，加了点瘦肉，颜小萌表面嫌弃，趁着颜笙不注意，偷偷把碗舔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他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噔噔噔地跑到莯茶身边，眼巴巴地瞅着莯茶，依依不舍。
颜笙哼笑着敲了下他额头：“看什么看，我的，没你的份。”
颜小萌冲他龇牙咧嘴。
这儿离枫红湾居远，差不多该出发了。考虑到几次出行都倒霉催的被偷拍，这回颜笙换了辆没怎么开过的车，低调地驶出小区。
到达颜家时，已经是十点过，颜奶奶刚好到家。
颜小萌在奶奶面前站得笔挺，乖巧地喊了声奶奶，脸色恢复莯茶第一次见到的冷酷。老太太摸了摸小孙子的头，冲莯茶道谢：“小萌和颜笙撞到一块儿就很惹人嫌，这几天你辛苦了。”
莯茶不经意扫了眼颜小萌，看到这孩子正襟危坐的样子，失笑道：“没有，小萌很乖。”
至少在她面前很乖。
她略微一沉思，就明白了颜小萌这人前人后反差的原因。
颜笙常年不在家，弱小的小萌同学面对宝相庄严的奶奶，端庄优雅的母亲，还有一脸“你欠我几千亿”的爸爸和大姐，皮都不敢皮一下，只能哆哆嗦嗦地努力向爸爸大姐看齐。
在颜笙面前他才会放心闹腾起来，释放点孩子天性，颜笙也乐意跟他闹。
大概也算……挺和谐的。
家里除了保姆，只有老太太，颜笙把颜小萌赶去楼上写作文，顺便回房间收拾点东西。莯茶陪老太太去了佛堂，檀香气息萦绕着这片小小的空间，莯茶从来不信这些天上地下的神佛，心里却慢慢平静下来，跟着老人家跪在蒲团上，颇为虔诚地上了柱香。
老太太眸色慈和，静静地望了会儿佛像，忽然开口：“说起来，我见过小徐一面，也知道他的一些往事。你们都吃过苦，他不愿意接受也在情理中，不要太过内疚。当年颜笙向我们坦白时，我和蕴华在这儿聊了很久。蕴华哭着说，她不反对颜笙，就是怕他将来会后悔，会吃苦，可又怕他会不幸福。”
莯茶没有出声。
“小徐也在担心这些。”老太太顿了顿，温和地抚了抚莯茶的头，“改天请他来一趟家里，小徐应该会给我这个老婆子一个面子。”
莯茶喉间微哽，轻轻点头：“谢谢奶奶。”
中午吃完午饭，见颜爸爸和颜豆豆没有回来的迹象，莯茶和颜笙便先回了家。
莯茶坐到副驾驶座上，嘴里衔着支棒棒糖，脑海里还回响着和老太太的对话，跟颜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确认彼此最近的行程，顺便分散了点精力，关注了下颜笙张口就来的“未婚妻”事件最新消息。
拍照的狗仔已经被封口，餐厅是新开的，客流量大，莯茶和颜笙又在包厢，暂时还没人神通广大地扒出正确答案，网友臆测不断，哪个女明星都被拉出来溜了一圈，狠狠地给颜笙拉了一波仇恨。
可惜颜笙胆大心细，这张照片再也无法溯源，吃瓜群众一口瓜上不去又下不来，噎得相当难受。
回家的半路上，莯茶收到内线盛总的可靠消息，徐临明天出差回来。
过了这么久了，双方都彻底冷静下来，徐临的所思所虑，莯茶也都明白了。
徐临担心颜笙对她不好，担心颜家会表面和善，暗地里动手脚，担心万一有公开那天，她会承受不住指指点点和侮辱唾骂。
她想告诉徐临，颜笙和颜家都很好，而她早就长大了，有丰满的羽翼，抵挡得住外界的伤害。
莯茶想着，顺手把今天的早餐照片发给徐临，表示自己有乖乖吃饭，没有再碰垃圾食品。
即使徐临很久没搭理她了。
只是出乎预料，这次徐临回了。
在徐临面前出柜将近一个月，沈棠终于收到了一条消息回复，激动忐忑地一点开——
-临妈：《吃这几种早餐，延年益寿还防癌！》
莯茶：“……”
莯茶：“…………”
颜笙微微侧头：“怎么了？”
莯茶木然道：“临妈回我的消息了。”
恰好前方红灯，颜笙稳稳地停下车，奇怪地凑过来看：“徐叔回消息不好吗？”
莯茶盯着那条小文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用这种聊天方式了。”
颜笙忍着没笑出声，安慰地摸摸她的头：“也是好消息，看来徐叔的气消了大半了。”
莯茶咬碎了嘴里的糖，郑重地对待那条消息，不敢像以前那样撒娇，深思熟虑片刻，在颜笙无言的目光中，回了一条：徐哥早，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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