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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你不是拿我当炉鼎的吗！为什么要替我挡剑！为什么！”
话到后面，云瑶的情绪已然快要崩溃。
止萧半跪在地上，一缕嫣红从嘴角溢出，他却浑似不在意一般：“今日，就是当还了你二十年前的救命之恩。”
“二十年前……”云瑶浑身一震，诧异道：“你，难道你就是当年那只受伤的小白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如果你早说了，我……我……”
止萧忽而笑出声来，却是没有一丝欢愉，满满尽是的苦涩：“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若能重来，我只愿，你我从未遇见过……”
话音未落，止萧轰然倒地，身形化作点点白光消散。
满山的蔓萝花也瞬间尽数枯萎。
“止萧……”
云瑶怔在原地，神情麻木，眼眶却不自觉地溢出泪水，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泪水在刚触到地面时，就消失无踪。
夏凉眼神毫无波动，右手再次幻化出了一柄血剑。
云瑶看着那血红长剑，面上却是出奇的平静。
能与他一道死了，也好……
夏凉挥手就欲刺下，地面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一道耀眼的白光冲天而起。
她浑身一震，不自觉地抬头看向天空，但见那耀眼白光中，一人影缓缓而落。
“凉儿，别怕。”
陌尘走到夏凉面前，轻抚她的右手：“听话，乖乖放松。”
“师父……”
血红的长剑消散，夏凉一瞬不瞬地看向那人，犹自有些不敢相信。
猩红的眸子渐渐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突然猛地扑进了陌尘的怀里，声音哽咽：“师父，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陌尘看着怀里的小徒弟，手下意识抬起想要抚摸她的头顶，却忽然顿住，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终是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叹道：“为师这不是好好的么。”
“师父没事就好……”
夏凉唇角微微扬起，下一刻，忽然心口一窒，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水生那张放大的脸。
见夏凉睁开了眼，他大而水润的眸子里满是惊喜之色。
“主人！主人你醒啦！”
夏凉看了眼屋内陌生的摆设，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水生大大的眸子隐隐泛着水汽：“主人，你整整睡了三天了。”
天，她居然昏迷了这么久。
夏凉刚想起身，却动不了。
一看，这才发现，水生竟然是几乎整个人趴在她的胸前。
“水生，我胸闷，你……”
夏凉话还未说完，水生就一反常态，动作极快地从她胸前跳开，双眼紧张而又不解地望着她。
“主人的师父说，人家要靠近主人，主人才不会又生病，难道是要脱了衣服才行？”
夏凉满头黑线，连忙制止某人又要脱衣服的举动。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真的好多了，所以你真不用脱了。”
“真的吗？”
水生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夏凉，似是要确定话中的真实性。
“嗯，是真的！”
夏凉连连点头。
水生大大的黑眸亮闪闪：“主人，人家是不是很有用呢？”
“嗯嗯，水生很有用。”
“那主人以后不可以再抛弃人家了！人家不要和主人分开。”话到后面，水生的眸子里溢出了点点晶莹，精致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模样很是可怜。
“水生对不起。”夏凉的心微微泛酸，轻轻擦去了水生眼角边的泪滴。
“主人是怕你遇到危险，才把你送回仙界去的，不是要抛弃你。”
“人家不怕危险的，人家要跟着主人。”说着，水生还用头蹭了蹭夏凉的手。
感觉到手上毛茸茸的触感，夏凉心底一片柔软，扬唇轻笑：“好，以后不管到哪都带着你。”
就在水生想进一步求抱抱时，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看到来人，水生的身子抖了抖，立刻乖乖在一旁站好。
“师父……你没事！”
夏凉看见走到自己床前的陌尘，震惊过后，尽是惊喜。
陌尘将手虚放在夏凉额前，闭上眼，片刻后缓缓睁开，吐出了口气：“你身体已经无碍了。”
“哦。”夏凉应了声，有些疑惑：“师父，我之前是怎么了？”
陌尘眼眸沉了沉：“你还记得当时生了什么吗？”
“当时我嗅着蔓萝花的香气找到了后山，然后遇到了云瑶，与她缠斗时，我记得她给我看了师父你被吸入水月镜中的景象，再之后……”夏凉手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好像做了一个梦，可是我记不清楚了……”
陌尘眼神缓了下来：“只是梦而已，不记得便不记得了。”转而语气严肃道：“当时若是再晚了一刻，你怕是整个人都要废了，以后切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知道了吗！”
“师父我知道了。”夏凉垂下头，乖巧应道。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神色一紧，连忙起身，焦急地看向陌尘：“师父，你没事吧？”
陌尘眼神一顿，伸手将夏凉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夏凉下意识地低头看去，顿时大窘。
她，她上身竟然只穿着一件艳红色的肚兜！
脸唰的一下红透，猛地一拉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包成了团，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真是，太羞人了。
见到小徒弟这害羞的表现，陌尘不禁有些失笑。
“为师没事。”
“难道云瑶给我看的那影像是假的，师父你根本就没有被吸进幻境中？”
陌尘摇头：“为师的确入了那镜中，目的是想将里面还未被吸尽灵气的仙人救出。只是终究迟了，只救下了寥寥几位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毕竟那么多仙人都深陷其中。”
夏凉满眼崇拜地看着陌尘，继而好奇地问道：“师父，你难道没有遇到幻境吗？”
陌尘垂下眸子，薄唇抿成一条冷冷的直线。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夏凉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师父，止萧和云瑶最后怎么样了呢？”
陌尘缓声道：“止萧原本已魂飞魄散，云瑶所犯之罪，需在冥界赎罪五百年，她自愿再加五百年，换止萧重入轮回。”
“可惜，再也看不见蔓萝花了。”夏凉低叹一声，“如果他们不曾遇见的话，会不会如今都有了各自的幸福呢？”
陌尘抬眼看向窗外，眸中映着空中飘渺的云彩，默然不语。
夏凉捏了个术法，直接在被子里换好了衣服，这才松开了被子。
“师父，这是哪？感觉不像是我们之前待的那间客栈啊。”
陌尘收回了目光，道：“此地是望星镇郊外客栈。”
“望星镇？”听到这个地名，夏凉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忽然，脑中亮光一闪：“这不是卿颜他们历练的地方吗？”
在一年前，凌霄派便隔段时间为这些新弟子安排历练，由一些老弟子带队，负责新弟子的安全。
算算日子，这时恰好是珞卿颜他们历练的时候。
陌尘点头“因此地出现了魔人的踪迹，所以为师来此查探。”
“魔人？”
夏凉倒抽了一口冷气，面上满是担忧：“那卿颜他们没事吧？”
“他们并未有损伤。”
听到陌尘的回答，夏凉这才松了口气。
正欲再次开口，突然门外急急忙忙冲进来一个弟子。
“尊者，掌门和几位仙长发现了魔人的踪迹，在镇外东郊，请尊者速去。”
见师父就要离开，夏凉连忙拉住他的一截衣袖：“师父，我也要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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