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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东方擎的这一连串的问题，柳成彦很想说，是。
但是他说不出口。
因为在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没有办法治疗东方擎的高烧不退。只不过是在当时那个情况下，为了偷懒，也为了降低风险到最小的地步，他选择了最容易办到的方案。至于夏沫会不会因此而受伤，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他其实根本也没有考虑，根本也没有在意。
在夏沫和池夏之间有冲突时，他选择站在夏沫这一边，完全只是因为觉得有意思而已。而在夏沫和东方擎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东方擎，而原因也只不过是为了降低风险。偏偏，夏沫傻乎乎的相信了他，以为他是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没有其他办法给东方擎治病了。
他唯一错误估计的就是，东方擎的反映居然会这么大，居然这么快就开始追究这一件事情。甚至半点情面都不愿意给他留。
东方擎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柳成彦的脸，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处细节表情，声音低沉，语气缓慢道：“按照你的水平，你难道想要说，你其实不知道夏沫身上的伤，会因为这件事情变得更重？”
柳成彦打了个哆嗦，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回答。因为如果他说是的，他的确是对此不知情，那么他一定是在撒谎，会更加激怒东方擎。如果他说不是，他已经有了预想，更会让东方擎暴跳如雷。
无论回答哪一个，都不会让他现在的境地好过一点，反而会更加惹怒东方擎。
于是柳成彦，选择了保持沉默。
然而，东方擎也没有等待柳成彦的答案，他冷冷的笑道：“呵呵，你不是不知道，你只不过是你懒得去思考这些而已。在你心目中，夏沫的命根本就一文不值。既然有一个可以让自己轻松解决问题的方法，为什么不去做？为了救一个人，然后舍弃另外一个人的性命。反正，这样的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柳成彦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彻底击中了内心深处最为脆弱的伤疤，看起来，整个人都面白如纸，似乎一阵风都会把他吹倒。
可惜的是，东方擎素来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纵然柳成彦这个时候看起来十分可怜，他都不会动摇半分。只要想起夏沫脆弱无比的模样，就已经足够他心如铁石，一定要给夏沫讨回一个公道，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并且从此再也不敢对她下手。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是谁让她受伤的，我会去一一查证，不会把账都算到你的头上。不过你做的事情，也是需要付出点代价的。”东方擎的这话，一点都没有让柳成彦放心，反而更加感到了恐慌。
因为这个时候的东方擎，明明是已经处于暴怒的状态之下，却又如此冷静的分析着问题，可以说，他现在面对的是东方擎最冷酷无情的一面。这样的东方擎，才是最可怕的。
冷静、凶残、心中已经有了目标，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会不惜一切手段。
“可是……”柳成彦还是想要解释着什么，但是他在说了两个字后，又闭上了嘴巴。脑海中乱糟糟一片，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想要说的话表达出来，同时达到可以说服东方擎的效果。
就这样，柳成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惨白一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忽然间，他放弃了挣扎。
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因为东方擎已经将他认定为罪魁祸首，及时真的有什么内情，他也根本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
他终于发现，东方擎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原本漆黑的眸子上泛着一层红色的光。明明他那么做是为了治疗他的病，可是东方擎却完全听不进去了，只要是害的夏沫不舒服的人，不管是谁，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成为了他的敌人。东方擎一碰到夏沫就会失去冷静，而且癫狂的程度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根本就是已经到了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的地步了。
如果说他自己本来还站在有道理的这一边，还好说一些，可是如今，柳成彦也知道，自己并非是一点错都没有，那么他也就更加没有立场来反驳东方擎了。
这个认知，让柳成彦几乎心如死灰。
他呆呆看着东方擎缓缓朝自己走过来，满脑子想的就是一个念头：妈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平日里自诩聪明，结果却栽在了这件事情上。说出去，简直要笑掉其他人的门牙。
屋内安安静静，除了东方擎和柳成彦之外，没有第三个人。
虽然有助手在东方擎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情况不对，而跑出去叫人，想要试着能不能拦下东方擎。可是柳成彦却一点都没有抱希望了。因为东方家上下这么多人，没有人可以强行让东方擎改变主意，一旦东方擎真的已经决定要做一件事情了，其他人在拦不住的情况下，甚至会帮着东方擎做收尾工作。
柳成彦深吸一口气，干脆放弃了抵抗，他甚至开始猜测着盛怒之下的东方擎会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来折腾自己了。
东方擎一点点朝着柳成彦走了过去：“要不然，让你也尝尝沫沫所经历的伤痛好了？你觉得，这个主意这么样？”
夏沫身上的伤痛有哪些？柳成彦立刻思考了起来。
每想出一道伤口，柳成彦就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身体上对应的某个部位已经开始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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