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爱笔楼 > 於陵踏歌 > 第十七章 军名振北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爱笔楼] http://www.ibiquzw.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急什么,王上总不会纵着她胡作非为的。”彤云并不在意。

    “那位殿下从玉宸宫出来就去了御书房,王上还留她用了膳,赏了新送来的火狐皮子。”

    红色的汁液顺着指尖流下,像是奔涌而出的血滴。“于我们而言没什么不好的,姬明雅到底是中胥人。”纤细的眉已拧作一团,服侍的宫人有微不可见地压低了身子。

    “陛下,公主今晨往朝云殿去了。”卓安的神色倒是愉快。

    於陵巍手下一顿,正在批阅的奏折上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朱色斑点,“王后平日就与翛儿不亲近,又做了什么叫翛儿真动了怒。”他心情忽然有些烦躁,搁下了手中的笔。望着空无一人的外殿,握紧了拳,“她若是连翛儿都要为难,那本……”。

    “报,九殿下求见。”

    “快过来。”

    “父王。”於陵翛端端正正地跪在阶下,这是有意识以来的第一次。

    “今天怎么了,守起规矩来了,快过来,父王承认过,你犯了错绝不罚你的。”

    走进御书房的路上於陵翛心头一把火渐渐熄了,要真正与中胥对上,藏在漠北的细作定要除干净,否则,永远不战而败,当然,要是能在中胥皇宫里放进我们的人是最好不过的,祸起萧墙的破坏力堪比千军万马。

    “父王,翛儿已经证实母后是中胥细作,商池之战我军陷入危境,是她泄露军机。”

    於陵巍的神色忽然垮了,仍旧固执地把她拉起,“是孤的错,我以为这些年她已经原谅我了……我……”父王瘫坐在主位上,这御书房和宫里每一处一样,冰冷而安静,像是一个死锁着一群面无表情的人偶的箱子。而这个箱子的任何震荡都与漠北三十六郡的生死存亡相关。

    “父王,古人说的总是有道理的,快刀斩乱麻,您要决断。”

    父王抬头的一瞬间於陵翛忽然看见了他鬓角额前的白发,他依然笑着,似叹似惜“我的翛儿,竟也这么狠心了么。”

    想着从前曾有的点点滴滴,於陵翛突然觉得累了真的累了,心里十分不舒服,只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一觉睡下去,哪怕再也不能醒。对于人心对于算计她不能再说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格外虚弱,无论走着坐着总想找个支撑点,连咬紧牙关的力气都没。她坐在花架下的秋千上大口大口呼吸,她忽然在想,要是嬴问离还在身边该多好,会想法子逗她开心,想法子做好一切她还未打算好的。

    “殿下,外头风大,您仔细着凉。”雪粒子已经开始掉落,阿奴紧张极了,於陵翛离开这么长时间,回来又是连番折腾,身体吃不吃得消。

    她微不可闻的一声呢哝以后再也没声息,阿奴无奈,取了毯子给她盖上又静立一旁。

    祁焱走出勤政殿,未经思虑就去了流景宫。雪又铺天盖地地下了,他想着翛儿最烦雪天,怕是现在还在闷着。这一段路他走得比谁都顺比谁都快,呛呛欲推门,才想起来恐怕她现在谁都不愿见。

    手却比心走的快,吱呀,门推开了,院里不见洒扫下人,素白一片,踏歌在秋千上摇摇晃晃鲜艳的火狐袍子衬得脸色更加苍白,她垂头闭目任冰凉的雪粒子落在脸上身上。

    阿奴站在旁边,着急上火又不敢开口,见了祁焱倒像见了救星。不似平时那个疏离的样子,阿奴快步走到祁焱面前,“四殿下,您去劝劝吧,公主已经在那雪堆里呆了两个时辰了,殿下这样子,要是病了可怎么办。”阿奴急得快哭出来。

    祁焱未等她讲完一阵风似的走到踏歌面前,阿奴经了这一阵风,又一个寒颤。祁焱俯身:“做什么淋这半天,这一个个不长进的奴才也该处置了。”

    於陵翛没有抬眼,眉尖蹙了蹙。

    “就知道,好言好语向来对你没用。”祁焱一伸手把她从秋千架上抱了起来,“手冰成这样还敢呆在外头,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有盈虚之气又如何,你也不是刀枪不入。”祁焱把她抱上软榻,立刻开始发作宫人。

    “都下去。”中气不足威严还在。一屋子人如蒙大赦。於陵翛依旧不肯睁眼,祁焱亲手生起了炭火,嘶嘶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空荡荡的宫殿里,火苗映出的影子诡异,歪歪斜斜,像牛鬼蛇神。

    “四哥,我是不是特别狠心。”於陵翛好不容易开了口,声音有些艰涩。

    “这个决定对王后来说算不了什么。”一阵沉默后祁焱又开了口:“你以为从此以后王后的心就会留在漠北?姬家人都执着的很。”

    “明日,整顿军部吧。”於陵翛放下了所有情绪,泛着橙光的盈虚之气在指尖流转,一挥手,门顺势而开。“我要好好看看,这中胥还能如何。”

    於陵祁焱看着少女傲然孤寂的背影,忽然眼里有些酸涩。忠义自古难两全,可惜我没有这么大的心胸,只要你好,就是天下将倾又如何?

    漠北王已经准许九王子“於陵祁霄”训练三万私兵的事,一早就传遍了朝中宫中。

    “砰……”彤云心中一惊,摔了面前的半盏参茶。

    “陛下疯了?三万兵权给了一个半路出来的九王子?”彤云沉思半刻,忽而又开口,“怕是於陵祁霄是个幌子吧,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若不是双生子我还真是没见过。榴花,去把祁垣叫来。”

    “娘娘,大王子一早就去军营里了,四王子也一道去了。”

    “哼,除了於陵翛,还有谁能让他们两个都赶着去的?不必问了,随他们吧,朝前的风雨也不是我们该掺乎的,玉宸宫那位,可是满朝都在看着呢。”

    中胥未央宫

    “怎么,於陵巍舍得放弃姬明雅了?”一份密报轻飘飘地落在了莫玄之面前,脸色青黄的中年人满头冷汗急忙跪下:“陛下……是臣的错……永安侯被查抄的事情被……明雅知道了。”

    姬凌风狭长的眼露出一丝杀意:“宣王叔,到如今你还是对自己这么自信?‘明雅’呵,於陵巍若是知道你这般称呼他的王后,该是个什么样的神情?”薄唇轻启,一丝晦暗不明的笑爬上嘴角。

    “王叔啊,那这漠北九王子又是怎么回事?他如今十四岁,你竟半点风声也不曾听过?王叔真是老了呀,怕是账也算不清楚了,户部的事就放一放罢。”

    “陛下,陛下,於陵巍这老狐狸怕是为了如今才留下这一手,这九王子尚且年少,成不了气候的……不足为惧……”

    “孤看你不止是年纪大了,酒色已经塞住了脑子。”姬凌风一抬手,发着黄色光芒的盈虚之气直逼莫玄之的咽喉。“你不要忘了周宁骁那两千人是怎么殇的,一个挡得住千钧的少年,一个忽然得了势的九王子,你没一点知觉吗?”

    姬凌风阴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回响,莫玄之的双腿已经跪得没了知觉,他努力集中精神思考着姬凌风的话,心中凉了半截。漠北出得了这一个意外,就会与更多,姬凌风统一诸国的计划要面对的阻力越大,更不用说还有东辰,南齐,西泽……

    “无能的人才最可怜,滚吧。”姬凌风拂过鎏云冰蚕丝的衣袍,收敛了气息。

    “於陵祁霄,孤倒是想看看你是个什么角色。”姬凌风脸上留下的是前所未有的兴味,是猛兽等待着对手时的血脉喷张。

    “陛下。”穿着一身水红宫装的女子,飘逸摇曳地捧着一只汤盅款款而来,清扬的声线让姬凌风有一丝迷离。“翛儿……”姬凌风轻轻呢喃。

    林初霓有些愣怔,只有在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这个永远高高在上的人才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神情。她一辈子求而不得的东西,究竟是谁,可以这么轻松地握在手里又这么肆意地扔掉?那个人,真该死。

    姬凌风的失态很快就消失,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样子,“谁让你动霓裳阁里的东西了?”

    “霓裳阁本就是我的寝宫……”姬凌风狠厉的眼神刺向她,林初霓心虚地闭嘴。

    “你若是听话,就是孤最宠爱的王后,但是你别忘了,看在她的份上孤不会动你的皮肉,但是她永远是你比不得的。”

    漠北军营

    初秋的凉风已经让人忍不住要裹紧衣衫,三万穿着银灰胄甲的漠北士兵昂首立于风声中,他们炙热的眼神都落在高台上那个萧飒的身形上。

    “从今日起,你们就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振北军!我们将为家人而战,为故土而战,为我漠北不再受外侮而战!”

    “振北军!振北军!……”三万士兵发自内心的吼声直刺苍穹,破空而去。

    “殿下!”金聪一路小跑而来,“殿下如今这样子到真是英雄出少年,这气质竟与当日全然不同了……”

    “金将军倒是风趣依旧啊。”於陵翛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上些许盈虚之力金聪就已经疼的跳起了脚,“殿下神力,当日您的一番作为众兄弟可都看在眼里了,如今大家知道您竟是九王子,可都想再一睹您的风采呢!不过老金也是好奇,您这假死之计是怎么想到的,甚妙甚妙啊!”

    “好了好了,我们还有些军务要谈,金将军先去组织分录罢。”於陵祁垣实在忍不住,推着金聪出了内帐。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