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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醉尘锁住锁住眉，这么久……即使那几个邪尊身受重伤，冷漠也没有动过一下的意思……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即使那是以前生死相依的兄弟。
“怎么？很惊讶？”冷漠瞥了一眼去，有些好笑地问。有着浅淡的笑，淡然的残忍：“习惯就好，我本来现在就是无情之人。”
话音落下，冷漠便转过头，黑色的蟒袍在阳光下散着奇异的气质，像罂粟，危险却无法自拔。
黑色的影子满起，两个人的身影消失。
君云溪抬起头，又望了下那个方向。
“怎么了？”殷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远处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君云溪只是低下头，抽出袖中的匕首，拿出一个药喂到黯渊嘴边：“吃下去，这祭情的痛苦……别后悔。”
黯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有何可后悔的。”一个笑淡然，仰头就把药丸吞了下去。
君云溪也没说什么，手中的匕首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黯渊身子一僵，嘴唇生生地咬破。看的殷魅几人心里都是一颤，赶忙别过眼去，这是多大的痛苦才能让他叫出来，他们几个都清楚，他即使是全身尽伤见骨也从来没有吭过一声。
君云溪只是低头念什么咒语，一个苦笑从唇角掠过转瞬即逝：“以堕天之名斩情丝，化血冷，葬红尘。”
葬红尘……是负了冷漠还是负了自己？
“哗。”酒坛高仰，烈酒直接入喉，扑面而来的辛辣。
“啪。”修长的手指指节扣住冷漠的手腕夺下酒坛。
冷漠回过眼。月光下，那一白衣男子眉宇俊朗，眼里都是一片复杂的情绪爱恨交织，抓住她的脉，脸色一僵。盯了她许久才蓦然开口：“你一直拿影灵的力量来提升自身的功力？”
“不奇怪吧。”冷漠一低头沉笑，脆弱得如水中花。
慕醉尘一怔，无法开口，她知道……其实冷漠怎么不知道这么做对自己身体的伤害有多大，而为了复仇还有什么不可以付出的？
冷漠依旧漫不经心，慕醉尘在屋脊边上坐下，坐在她身后。
冷漠依旧在给自己灌酒。
许久，冷漠别过头：“你爱我么？”缓慢地依在他的身上，没有丝毫体温的身子让慕醉尘颤抖了一下，耳畔如浮空的音。慕醉尘没有回答，不知道是否认还是默认。
冷漠好像也没打算让他回答：“别对我太好……”耳边的音让慕醉尘心中一点一颤：“我不想你恨我……就这几天了。”冷漠的声音渐浅，慕醉尘感到身上倚着的人竟然浅浅地睡去。
偏过头，那小脸上尽是淡漠，浓眉间却隐着散不去的忧伤。修长的手指附上冷漠的脸颊，这数年的种种在眼前划过。
他……到底怎么想的……他现在自己也看不透了。
如果可以岁月静好，人不离殇该有多好。
蛇灵沿海已经一切恢复了正常，仿佛刚过去的生死之战不存在过一般。
街上，一匹白色的宝马招去了不少人的目光，两袭白衣相依在马上，男子清秀虽不夺目可浑身上的气质晴朗，女子则是极度的清秀，一袭白衣配的娇娆文雅，眼睛里都是清冷。
冷漠淡淡的抬起了头，看易容过的慕醉尘，完全遮住了夺目的颜。
“嗯？”慕醉尘一低头，正对上冷漠打量的眸子，那张陌生的脸一双眸子却异常熟悉，仿佛如初见时的一眼沉沦。
“没什么。”冷漠随意的收回目光，街上繁华，无名的情绪在心间漫开。
走神的功夫，“诺，给。”一串晶莹红色的冰糖葫芦在面前递了过来。冷漠怔了一下……
“怎么？不喜欢？”慕醉尘有些小心地问，看着小东西目测是不错的，便想买给她，她告诉他冷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在街上走过了，他便拉她易容出来转转。
慕醉尘相信，也许这几年冷漠也许连阳光也很少给自己。
“没有。”冷漠难得的一个笑，脸上染了三份愉悦。接过那漂亮的甜食，含一个在嘴里，酸甜的味道在口中勾起味蕾的回忆……很久没有吃到过了。
上一次……
呵，往事已成殇，何必在想。
猛然感到身体里的力量又有些不安，冷漠迅速压下心里刚才的念头，小口地咬着那久违的味道，目光将慕醉尘嘴角一个浅笑收进心中，撕开一片苦涩。
突然感到抱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三分，抬起头，呼吸猛地一顿。
街道尽头五匹马，五个谪仙一般的人漫然出现，四周的百姓激动的齐呼着：“风烈少主。”那几个人仿佛没有注意他们，慕醉尘微勒马让开路，在一边停马，手中将她揽紧。
冷漠极快的扫了一眼那五个人，有这极邪魅的容颜的殷魅却有着温柔的笑，的确看不出半分的虚假。
的确，如云溪所说，这是一个太乖巧的女孩子，甚至不该在江湖，而该是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完全不该走上这条路。
云溪依旧是冻死人的脸，浅秋微微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一双桃花眼润如春风，可却掩不过身上些许的血气，和有些惨白的脸色。
冷漠猛然的一颤抖，看见黯渊那双邪肆散漫的凤眸没有了一丝的沉色，和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一模一样，尽是风华和嚣张，漫不经心的一扫，就敛走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妖孽的面容让人呼吸停滞。
那目光突然划过来，冷漠飞快的低下了头避免与他直视。是啊，黯渊本就是该这样的人，只不过被自己改变的太多了。
冷漠低下头吃着手里的东西，口中是甜味，却抹不去心里的苦涩。自信慕醉尘的易容不会被发现，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那五个风华耀眼的如仙人一样的人从他们身边路过，并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可冷漠却清晰的感到有一刹那的杀气，极快的掩了下去，无奈的低下头默默地一个苦笑。
“怎么了？”耳畔从未走远的那群人传来一声询问，浅秋的声音。
“没什么。”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更添了几份邪意，勾人魂魄。
待那几个人马蹄声走远，冷漠缓缓地抬头正对上慕醉尘担忧的眸子，浅浅给了一个安心的笑：“我们走吧，我想去买一件霓裳羽衣。”
耳畔传来男子温柔的一声好，感受着背后那炙热的温暖，让她冰凉的身体愈发不安，冷漠闭上眼睛压下那满眼的哀伤，唇角的一个笑不明意味。
也好，他已祭情，从此便与她再无瓜葛。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到了。”晃神的时候，慕醉尘的声音传来，定住神已经到了绸缎庄。
慕醉尘翻身下马，向马上的她伸出手，冷漠向下一跃，便正被他揽入怀中，羡煞旁边多少路人。
“不知道客官有何吩咐。”老板看了一眼两人，虽然是一身的劲装明显看得出是江湖人士，可这衣服的布料也是难得的好材料。
看来是贵客！
冷漠抬起头，扫过那墙上玲琅满目的衣服，慕醉尘则是在后面温浅的笑，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不知女侠想要什么？”听见那女侠一词，冷漠微微怔了一下，好……的一个词。
“我想要一件血红色的霓裳羽衣。水袖抬眉，琳琅腰带和广袖连领的。”冷漠已经极力的用了最温和的声音，但是仍带着淡淡的孤清意味。
“好的好的，我们庄中正有一件，请稍等。”那老板被冷漠一笑晃了眼，真是像月光一样气质的女子，明明长的不出色，可是笑起来真的是愈发惹人注目。
看了眼冷漠身后的慕醉尘，迅速恢复正常，也有些惊讶，这样一个女子行走江湖的人怎么要这种衣服。
冷漠点点头，转头正对上慕醉尘的眸子，里面温柔的像春水，可冷漠却愈发想苦笑，是你习惯向每个人温柔，还是你觉得自己还在爱我？
慕醉尘一个浅笑，突然伸手将面前纤弱的人抱在怀里，冷漠没有抵制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他的身上味道很干净，只有淡淡的风沙的味道。
听见怀里的人叹了一声，慕醉尘却很知道的没有开口去问。
不远处的房顶上，一抹红色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目光正落在那绸缎庄里一对人身上，唇边不灭的标志般的邪笑，一双狭长的凤眼隐隐含着杀气。手中白骨萧背手负着，氤氲着阴森的气息连空气都冷了三分。
“你想杀她？”背后突然有些冰凉的声音响起，黯渊无言收了目光，眼中的杀气卸去，淡淡的玩弄意味：“有点。”
君云溪并没有太过惊讶，没了对冷漠的感情，黯渊想对她动手也在意料之中，冷漠当初做的事也是够恩断义绝。
“但是我不会。”黯渊无声的压下刚才心里一闪而过的感情，淡淡回过头：“已经形同陌路了，我不想和冷漠有什么纠葛了。”
话虽如此，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丝丝恨意，也许冷漠从来对自己都没动过感情吧，她身边一直不缺人。
云溪无言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那边，目光复杂：“你的力量恢复的很快。”几乎是一天内恢复了以前的水平，看来祭情的作用真的不是盖的，而且这次恢复还有反超的趋势，修炼也莫名其妙比以前更加快，不过总归是好事。
“嗯。”黯渊似有似无的答应了一下。
云溪看了他一眼，迅速收回目光：“谢谢你还肯继续帮我报仇。”他进入五鬼是应为冷漠，本以为这次与冷漠决绝以后便会离开，没想到渊还是愿意继续帮自己继续自己的复仇计划。
“我只与冷漠决绝，她对我冷血，但你们也许是我身边最后的人了吧。”那男子笑言，还是散漫不羁的语气，可莫名话里含了过多的苍凉。
君云溪没有再开口，远远的看着那绸缎庄的两人，现在他们都已经与冷漠完全决裂了吧。
“回去吧，浅秋疗伤还得我们帮忙。”
“好。”
东海的三天，慕醉尘和冷漠形影不离，白天下棋抚琴，冷漠看慕醉尘舞剑。傍晚，两人共醉，慕醉尘也在不至于被她灌得烂醉。两人俨然是一对神仙伴侣，每一分一秒都是难得的美好。
可慕醉尘明白，冷漠的眼中永远不会只看着到一个人，应为那个她生命里可以成为唯一的人已经死了。
冷漠的箫声很苍茫，有这不同于自己本身的情绪，慕醉尘很难想像和猜到冷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是一个再也不会把心交给任何人的女子。
“去江南？”慕醉尘停下手中的剑，迎着阳光看着树下的她，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撒了冷漠一身，没有易容的模样娇娆清冷，美好得不像是真实。
“嗯。”停下吹奏的曲子，冷漠睁开眼睛，又是一片冰冷，整个人的气质也随着眼睛睁开添了孤冷。
“这是什么曲子？”很美，可惜太凄美，让人听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冷漠低下头看了眼手里的萧，眸子闪烁：“红尘殁。”
她只记得有两个人为了她学了这个曲子，红尘殁…殁…
慕醉尘发觉自己好像问错了什么，很少见冷漠这个样子，而每次这样的出现都代表自己触到了冷漠不想回忆的往事，他不愿意去碰她的记忆。
因为他知道，冷漠眷恋那些记忆却是不愿再回头看。
回忆太温暖，那么现实就太残忍。
“喳！”一只苍鹰突然闯进天空，两人抬起头，眉头不约而同的皱起，慕醉尘脸变黑了：“看来去不成了。”手一抬，那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取下那鹰脚上的信，慕醉尘越看脸色越难看等放下那信，已经是脸色凝重：“你反噬的事漏风了。”
冷漠眸子一冷，她反噬这事……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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