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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昏暗，一个人影慢慢从客栈的转角走出，极缓慢的走到屋外，推开门，看着闪着灯火的空荡荡的屋子，一抹苦笑在嘴角绽开，狭长的眸子又是深邃的似星海。
漠，你到底真正信任过谁？
转头退出屋子，关上门，屋内烛火妖冶的跳着自己的舞蹈，月色很暗，正好掩盖了默默涌动的暗色滋长。
“大人。”两个人很明显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门口蓦然出现一个黑色，两个黑色衣服的人立刻在堂中两边半跪下去。
冷漠径直走进屋子，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两个黑衣属下。随意的坐在厅前的座椅上，目光冷冷扫了一眼两个人，看见两个人将头完全低下，淡淡开口:“这段时间怎么样。”
“一切无阻，但是进度很慢。”一个听不出波动的声音从蒙面下响起。
冷漠斜靠在椅子上，如瀑的青丝洒在怀中的冥剑上，说不出的妖娆，脸上的表情却是冷若冰霜拒人三尺之外。目光冷淡的看着他们，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见座上的人没有开口，地上的人心理有些忐忑不安，默默在心里检查自己是否有事情没做好。
“祭魂，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冷漠蓦然的开口，地上的人同时小心的喘了口气。
那个被唤做祭魂的人恭敬的开口:“已经有了资料。”
“念。”冷漠放松的靠在椅上，淡淡扔下一个字。
得令微微起身拿出怀里揣着的卷轴，稍微直起腰:“整个逍遥谷用瑟的人只有五个，分别是他们的谷主和两个长老，还有两个是他们守谷中禁地的双守卫。”
冷漠听了一点，眼睛里的光就刹那又降了三分温度。看来黯渊担心的没错，只有五个，却个个是骨干，恐怕是大麻烦。
“继续。”
“瑟的曲子很少，而且极其难以修炼，修炼者的控制力要求极高，但是用瑟在逍遥谷里是一项不为人知的老传统，每一任修炼者在逍遥谷里的地位都不会低，这五人用的多是一种毒木用特殊方法制成的瑟，至于为何，因为这个只有逍遥的几个长老知道，我们的人调查不出。但是有一个情报很重要，就是瑟作用只有一个，攻心。”
冷漠静静的听着，眼睛倏然眯起:“攻心……有详细的资料？”
祭魂垂头，沉声:“大人恕罪，这在逍遥谷里也是机密，资料打探的不算很详细。”
冷漠沉默半晌不算很详细……最后轻轻点点头，没有怪罪得意思，有多少算多少吧。压下情绪，淡淡的道:“说。”
“是，瑟的最高程度曲子叫霜墨沁往，攻心的效果是陷入幻觉，开启的很快，而且持续时间不短，但是可以被其他人打断，但是打断者会接替那人成为攻心的承受者。”
“范围？”
“不清楚，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这几个人出手用瑟了，所有不清楚几人已经达到什么程度了。”祭魂将蒙住面的头低的很深，虽说大人身上并没有发怒的迹象，但是资料少成这样他也是心虚的出了一身冷汗。
“残殇琴有没有消息。”冷漠倒是没有难为他，黯渊那里调查不出来，能调查出这些，恐怕也不是个易事。
“在他们的二长老手里，二长老管琴部弟子，三长老是萧，四长老和大长老用的是瑟，但是四长老管理逍遥谷的一些其他事务，而大长老管琵琶。”
冷漠听的很满意，点头：“整理过来。”
“是。”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小了许多，祭魂极小心的松了口气。
“鬼魅，你那边。”安排下去的事有了底，冷漠就转眼看向另一个精瘦显得更加冷酷的人。
“计划已经达到四分之一，所有训练照计划进行。并没有任何异常。”附身开口，声音不同于另一个人的捎带温度，带着久经杀戮的兵刃戾气。
“训练出来的人怎么样？”冷漠偏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目光冰凉，虽是很平静的问句，但是语气里很浓的压力侵袭上两人让人骨头发冷。
“主人放心，训练的全是死忠。”
“训练不要速度和数量，后面的计划不能出错。”冷漠偏头看着他，冷冷开口。
“是。”没有任何不适，被威压压着，语气平静的回答让冷漠很满意。鬼魅和祭魂比起来更多了那么些处变不惊，说好听点是淡然，说狠一点就是冷血一些。只是，两人对她的恭敬不必怀疑，但是鬼魅不会惧怕惩罚，他所在意的只是任务的结果，而不是自己得到的。
“大人，属下有一事请示。”冷漠刚收回目光，鬼魅低头沉言。
冷漠眼睛瞥见那桌子旁放好的报告，随手拿过，认真的低头看，漫不经心的道:“嗯。”
“训练属下想可否分开专练。”看大人没有责怪逾越得意思，鬼魅就将想法说出来。
“说说看。”冷漠一面看着资料，一面听着，到是让一旁看着的祭魂为鬼魅捏了把汗。这话逾越了，冷漠一向不喜欢属下的心思太重，比起自主的属下，她更喜欢听话的。
而且只要冷漠不表示出来，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大人下一刻会不会发火。可能她上一秒平静的听着，下一句话，就是让你去副主那里领罪……这种逾越的罪过，去了副主那里，不死也得褪层皮下去。
“我想训练一部分人专门用来插入各部，而一部分专司暗杀。”话已出口，鬼魅的声音倒是平平稳稳听不出半分异常。
冷漠微微放下手中资料，看向鬼魅，目光看不出一点情绪。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目光淡淡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波澜不惊的目光总觉得带着丝丝令人毛骨悚然的莫测光芒。地上两个人生生感觉呼吸被压抑停滞了。
“两天，完整计划。”冷漠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资料。鬼魅语气依旧语气平静:“是。”
冷漠专心看汇报，不开口问，两个属下就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上，如果不是两袭黑衣在这屋中心太过明显，两个连呼吸的声响都敛去的人就可以直接忽视。
冷漠一面自顾自喝着桌子上早就备好的茶，等到两杯茶喝完，放下手里的本子，抬头打量了眼外面的天色。
“江南这边，暗里控制一下。”冷漠淡淡的收回目光开口，平静的语气带着不可忽视的威压。
“是。”
“不能暴露太多。”
“是。”两人齐声恭恭敬敬的答到。。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出来也有一会了，她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势力范围。
冷漠放下杯子，手指带了些阴气轻错，那几页报告就在手中消逝。
“三天后去暗点接下一步任务。”
“是。”
如来的时候一般突兀，那抹黑色走出去便消失在一片黑夜里。屋内的人这才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确认那人离去，才缓缓起身。
“你还真是不怕死。”祭魂半嘲讽半气的说。
鬼魅瞟了他一眼:“训练的事我的权利本来就很大，大人怎么会怪罪。”
祭魂扯扯嘴角，他就不懂么！君王羽翼下怎容他人的锋芒？不知道该怎么说面前的人，语塞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大人给的权利是给的，你自己提出的是另一个性质。给我们权利是信任，但是你我都要小心，恐怕一旦逾越触犯了大人，即使是你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要做副主炼药的材料也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鬼魅眸子闪闪，认真的看着面前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一字一句无比肃穆:“祭魂，从你我回到大人手下就该有至死尽忠的觉悟。”
祭魂一头疼，这块哪是木头，简直是石头，又傻又呆。揉着眉角:“那你也得留着命为大人办事吧，在这些小事上丧命值么。”
鬼魅蒙面下冷酷的表情缓和了些，若有所思的想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转头就要往夜色里钻。
“对了，你注意下身上的伤。”祭魂又猛然转头叫住准备离开的人，皱眉提醒到。
“嗯？”那有些冷酷的人一双露出来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可能对鬼魅来说已经算很温柔的询问，但是目光还是带着冷兵器的戾气，扫的人骨头一冷。
“你身上很浓的血腥气。”祭魂眉头狠皱，鬼魅自己竟然没发现:“这幸亏大人没有怪罪，要是这是副主……”
他的话欲言又止。
鬼魅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果然，刚才刚处理完一个人沾了血赶来不觉得，现在也闻到很强烈的血腥气息。
“你的药？”祭魂担忧的问，上面发下来药效果不错，用了绝对不会至于这个样子。
“用完了。”鬼魅淡淡的答到。
祭魂眉头皱紧，这药发下来可不少，时间也没多久……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扔过去:“我见血少，你拿去用吧。”
两个人是一直生死相依的兄弟，鬼魅也没和自己人客气，点头就将瓶子揣进怀里。
“时间不多，我得回去抓训练。”
“嗯，小心。”待鬼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祭魂转身将屋子里有人的痕迹全部抹去，吹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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