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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蔡夜脸色难看的想着，双手紧握青筋暴跳。
“歧臾厉你到底想要什么？给我出来，他都已经消失了三百年了，你却告诉我他没死，”
一个不详的念头从蔡夜脑子倏然划过，旋即被蔡夜狠狠压在脑后，不敢想象，也不能去想。
目光一闪，蔡夜狠厉地环视四周，除了他，仍旧是空无一人，烦躁从蔡夜的心底迅速泛起，蔡夜面色难看的深吸了一口气。
很显然他在压抑心中的怒火，歧臾厉神龙不见首尾的出现在他面前说着能够打乱他心境的话，却偏偏他自己不肯出来当面对质反而搞出这样一出。
说不好是愤怒还是不安，蔡夜狠狠地咬牙。
“我在你的脚下。”还是歧臾厉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却显得有些虚弱了。
蔡夜低头看去，果然他的脚下确实有一物在那硌脚。之前因为愤怒，蔡夜反而没有感觉到，如今目光落在脚下，不免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脚。
右手翻转将地上的一个三寸大小的冰晶娃娃摄入手心，蔡夜面色透着讶然“你竟然是冰晶之体。”
歧臾厉苦笑说“对，我就是本来应该成为云霄宿体的冰晶之体，天道下受制于云霄的冰晶之体。”
“可是…”蔡夜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着歧臾厉想着以前记忆中的那些事，不免有些迷惑，看着歧臾厉不解的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在当年和我们一起围攻云霄。”
“如果我说这是我的使命你会信吗？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杀云霄夺得天道之职。”歧臾厉缓缓说道，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
“……”蔡夜沉默半晌，看着水晶娃娃嘴角抽了抽。
自己的身体要把自己的魂魄杀了，这得是遭多大的孽才能实现啊！
“你觉得很惊讶对吗？”歧臾厉淡淡的反问，他的声音很轻，诡异的让人感觉他的心情很好。
所以蔡夜面色不变，只是平静的说“这一点我不惊讶，”
歧臾厉没有想到蔡夜会说出这样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会知道。”蔡夜皱了皱眉冷声说到，他的目光此时格外的警惕。
他不清楚危险来自哪里，但是全身上下叫嚣着离开的本能却是从出了孤心寒的冰殿后就一直在紧绷着。
“是哦！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歧臾厉失落的说道，三寸大小的水晶娃娃有一双漆黑色的眸子，那双眸子透彻的几乎可以当做是一面镜子，能够照出时间所有藏在繁华下的污秽，他安静地对着蔡夜说道“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的。”
“什么忙？”蔡夜一愣不由得直视着歧臾厉的眸子，从那双黑色的眸子里蔡夜能够看到炼化无垢后自己的神情，看着那张脸，蔡夜的目光微闪，他似乎变了。
那张曾经对于他而言无比熟悉的脸如今看来竟无比的陌生。尤其是看过那份记忆后，蔡夜更是凭白多填了几分迷惑。
那真的是我吗？蔡夜不由得翻看他每一世的记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是觉得他似乎透着一股讥讽。
好像是在讥讽他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
蔡夜指腹不免一下一下的摩擦水晶娃娃的小脸，黑色的眸子此时透着一股茫然，起初炼化无垢的确是因为独孤九夜的话，可是为什么炼化完无垢后，他整个人的想法思维也变了呢？
这很不正常。
按照他以前的举动…蔡夜的指腹顿时停在歧臾厉的脸上，黑色的眸子如同胶滞般顿时变得呆滞无神。
不对…
他的思维绝对出现了问题。
如果以记忆中自己的思维逻辑来进行的话，必然不会轻易接过无垢听从独孤九夜的话去炼化无垢的。
可是现在他不仅接过了无垢还将无垢炼化并且来到了上邪城，拜访了水炀以及孤心寒。
蔡夜目光流转看向了水晶娃娃歧臾厉，黑色的眸子慢慢闪过一抹亮光旋即开口说“是你在帮我对不对？”
歧臾厉刚刚说过的不该生起的念头难道是白玉棋盘中的三千棋子不能摄魂成棋吗？
“我没有帮你，是你要帮我才对。”歧臾厉淡淡的说道，只有蔡夜才能从水晶娃娃眼中看出他想要表达的东西。
所以蔡夜皱了皱眉说“原来是这样。”
看上去他们在打哑谜，而且两个人默契十足，皆猜出了对方的心思，但接下来的话却带着几分匪夷所思。
“你帮我把我的颈椎上的那个大约有针孔般大小的芯片取下来，然后将冰晶之体用天火燃烧融成水，涂在你的身体上，待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动，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方可行动。”歧臾厉开口说道，他没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而蔡夜也没有问。
两人仿佛是约定好的一般。
可，蔡夜知道的，他们并没有做过什么约定，更是除了在三百年前与云霄一战中有过一面之缘外，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所以，蔡夜疑惑的看着歧臾厉，因为不解，所以他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歧臾厉沉默了少许，这才开口说“帮你等同于帮我自己。”
“你还记得当初突然出现的那个女人吗？”歧臾厉并没有打算等蔡夜回答，又继续说“她是紫陌魂，身负天道之职，为了云霄从天道行宫来到了凡尘。”
“当初，我杀云霄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个女人以天道规则来交换云霄的不死，不过，是我小觑了她。”
“没想到她居然用她天道之职换取云霄的生。”
“当初我得到天道之职的时候就发现我无法进入天道行宫，那时候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出于我本就不是正规手段得到的天道之职，所以我以为是天道不承认我，所以当初我并没有在意。”
“直到上次…我意外发现你的时候我才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蔡夜一愣，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同心蛊的影响下他有过一瞬间的看到天道行宫，黑色的眸子划过一抹迟疑。
当时天道行宫的确是空无一人，而且雷霆不断，看上去异常的危险，若不是怨气之心从旁护着他，恐怕他的神魂都会被击散。
想到这里蔡夜的身体猛然一顿。黑色的眸子划过一抹惊诧，旋即滔天的愤怒瞬间覆盖他的理智。
被欺骗的愤怒令他看着歧臾厉的目光也带上了癫狂。
“你终于想起来了。”歧臾厉欣慰的说道。
蔡夜安静地吐出浊气缓缓闭上眼说“你知道是谁在误导我吗？”
“是天道，天道在误导你。”歧臾厉淡淡的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悲悯，似乎是在同情蔡夜。
“可是天道行宫并没有天道，它又在哪里？”蔡夜拧眉，他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漩涡，根本逃不掉。
“不知道，现在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天道，所以蔡夜你要小心。”歧臾厉淡淡的说道，他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机会，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把蔡夜带到这里，就是为了嘱托。
“混沌天主是天道吗？”蔡夜皱了皱眉问道。
“不是，他不是天道。蔡夜你不要胡乱猜测，这会让你误导真相的，目前你要做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你百年的寿命走完。”歧臾厉斩钉截铁的说道。
“还有，千万不要爱上任何人，唯有这样你才有可能真正的成功。”歧臾厉严肃的说道。
“蔡夜，绝对不可以爱上任何人，这是警告也是劝告。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那就好好活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歧臾厉认真的说道。
“好。”蔡夜想了想回答道。
“好了，要说的就这些了，接下来你把芯片取下吧！记得离开这里后一定要第一世间找到你的肉身，然后把芯片放进颈椎上知道吗？”歧臾厉缓缓说道，他的眸子划过一抹无奈旋即阖住双眼说“当你把芯片放进你的那具宿体后，记住千万不要再相信任何人。”
“好。”蔡夜目光一闪，缓缓说道。
纵然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才也没有想明白，不过歧臾厉的话他还是记在心里的。
翻过水晶娃娃，果然在颈椎处看到了芯片，蔡夜小心谨慎地将芯片取下。
当芯片从水晶娃娃的颈椎取下后，蔡夜敏锐的发现水晶娃娃失去了气息，黑色的眼眸划过一抹惊讶，旋即微微皱眉。
歧臾厉的话是否又该相信呢？看着手心的水晶娃娃，蔡夜的目光越加深沉。
指尖轻轻颤抖，很快，蔡夜的目光冷了下来，看着水晶娃娃目光流转带着复杂。
没有犹豫多久，蔡夜便唤出体内的心火开始燃烧水晶娃娃。
属于蔡夜心中的希望之火很快就将水晶娃娃覆盖，赤色的火焰在水晶娃娃表面疯狂地燃烧，蔡夜面色不变，平静地看着水晶娃娃在一点点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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