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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2作践

    “慕殊,这件事我会尽快告诉太子殿下,这对于你太危险了,接下来的事还是交给我们,你就不要再犯险了。”吴定恒已经注意到了他,而且还派爪牙来找他的麻烦。这种情况,路曼声是万万不能让金慕殊冒险的。

    “曼姨,你为我好我知道。但这件事之前都是由我跟,现在交给太子殿下我担心他不知道从何着手。而这件事十分紧急,是耽搁不得的。”一旦给了那老狐狸之机,再要抓住他的把柄就更加的困难了。

    “可是慕殊……”

    “曼姨,我答应你,让你们从旁协助我。如果我需要帮助,我会向你们开口的。”

    “这是什么话,这本就是大尧的份内之事,我们应该感谢你。”要不是金慕殊,只怕吴定恒现在还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吴大善人。

    “我听说曼姨明天要去义诊?”

    “是的,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想到,这样的好机会,还是尚医局发起的,通云药铺一定也会前去才是。听说他们在这次的义诊中,捐助了不少的药材,又博得了一个好名声。”

    像吴定恒这样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迎合朝廷和弘扬自己美名的机会的。因为他需要大善人的头衔,既能得到朝廷的礼遇,又能掩盖他的真面目。

    路曼声沉默。

    看起来明天的义诊并不简单,她倒是要会上一会那位吴定恒。

    金慕殊猜到路曼声此刻在想什么,却没有多言。曼姨很聪明,她知道什么样最有益,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宫旬上午回来的时候,香儿就告诉他路妃娘娘有事和他商量,希望他能前往琉璃殿一趟。

    以宫旬对路曼声的了解,那个女人能不主动的时候绝不会主动,在感情上可比任何一位大家闺秀都要矜持内敛,是那种折磨死人不偿命的性子。

    此次她居然一早就派香儿在正门宫外等,还请他一回来就过去,应该是真的有重要的事商量了。

    只是很可惜,在宫旬抬脚准备往琉璃殿而去的时候,聂涛匆匆迈入殿内,在他的耳边禀报着重要的事。

    “真有此事?”宫旬听了后大吃一惊。

    聂涛也是忧心忡忡。

    “此事千真万确,太子殿下,你快过去看看吧,要不然真的出大事了。”

    “香儿,告诉路妃娘娘,本宫有重要的事出宫一趟,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

    “是。”香儿看太子殿下面有急色,料想一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当下不敢多言,回到琉璃殿将这事回禀了路曼声。

    “你说太子殿下急匆匆地出宫了,知道是什么事?”

    “香儿不知道,只知道太子殿下听了聂侍卫的禀报后就面色凝重。娘娘,太子殿下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傻丫头,太子能出什么事。”路曼声掩饰着内心的丝丝不安,“好了,香儿,你先下去吧,太子回来了,过来告诉我一声。”

    “是,娘娘。”

    香儿退下了,并不忘为路曼声带上了门。

    宫旬穿着便装,跟着聂涛出了宫,他们径直来到了忘忧楼。

    一进忘忧楼,看到大堂内一群油头粉面的小哥,让宫旬下意识地皱皱眉。

    虽然早就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真的站在此地,还是让宫旬心中窝着一把火。

    堂堂大杨长公主、大尧太子的正妃,居然出现在这种地方,真是太离谱了。

    在这璐华城内,有不少供男人玩乐的花楼,也有一些满足男人奇怪癖好的倌楼。但除了这两者,还有一种,虽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

    那就是让一些胆大出格的女人醉生梦死的地方,表面上是喝酒,其实藏污纳垢,不见得比花楼干净多少。

    何况这年代男人与女人不同,男人做这些事在他们看来很正常,而女人就成了不知廉耻、罪大恶极。

    在这一点上,就连宫旬都不能免俗。他代表的皇权阶层,本来就是这种封建礼教最深层的体现。

    “三爷,就在二楼。”

    “哎哟两位爷,瞅着有点面生啊,第一次上这儿来?”那老鸨看两人要上楼,又看这两人的穿着,非富即贵,连忙打着扇子迎上来。

    “早就听说璐华城内有一间忘忧楼,能消解烦闷,让人忘记忧愁,特地来见识见识。”宫旬之前也逛过不少的花楼,倒不是什么古板人。入了这个地方,他也不装什么正经,扮起一副老油条的姿态,跟老鸨说叨起来。

    “就只是见识见识?”男人的这等好奇心,可是很可怕的。

    一般人都认为这种地方比花楼还要糟心,没有那些癖好的,很少愿意踏足此地。

    显然,宫旬的说辞老鸨并不相信。

    “怎么,妈妈这儿还不让见识?”宫旬给聂涛睇了一个眼色,聂涛下一刻就掏出一锭不小的银子来,出手十分的阔绰。

    “哎哟~看看爷客气的,今日爷尽管见识,看上了哪个小哥对妈妈说,我啊让他小心地伺候爷,务必将你伺候得开开心心的。”

    “那我先转转,应该不碍事吧?”

    “转转……”到这儿不点男人,居然只要求转转。

    “妈妈,一般的庸脂俗粉我可看不上眼,我先转一圈,看到哪个中意的就将他领了来。”

    “行嘞,爷,你慢慢看,有什么事再招呼~”

    宫旬颔首。

    等到老鸨走后,强撑起的笑容再一次冷了下来。

    宫旬和聂涛上了二楼,沿着东侧直走,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到不远房间内传来之音。

    “来,小哥,快喝啊,你的酒量不会这么差吧,算不算是个男人?”

    “好好好,看我的,我再干一个……”

    “……低着头作甚,长得这么俊俏,就是要让人瞧的。放心,你啊要是让我开心了,我就为你赎身,你以后就跟着我了,我是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诶?琴干嘛停下来,继续弹!弹得好,本姑娘重重有赏!”

    “怎么,我刚才夸了他,你不高兴了?别这么小气,你们几个我都喜欢,你们都是我的……臭男人算什么,只要本公……嗝,本姑娘高兴,要多少没有?”

    宫旬的脸已经铁青无比。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些话居然是从那位大杨最高傲的长公主嘴里说出来的。但那个女人的声音,他熟悉无比。

    他知道自己没有听错,那个发疯的女人真的跑到这个见鬼的地方,真是不要命了!

    宫旬不敢想这件事要是被父皇和其他人知道了该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当今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居然去找小倌。这会招惹怎样的非议?到时候,不但是长公主,就算是他也都得被卷入无尽的风波和是非之中。

    “她招什么刺激了?”宫旬一再地压抑着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将那个女人给扯出来,再泼她一盆冷水,好让她清醒清醒。他深知这件事情不能闹大,也必须要确保这件事不会被更多人知道。要是不小心捅了出去,那他绝对是蠢透了。

    “这个属下不知。”聂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宫旬。

    宫旬顿时明了。

    他都被气糊涂了,能够让这个女人这么不顾皇家威仪和女儿脸面跑来这种地方作践自己,也只可能与那个男人又关了。

    女人,为什么总是要为了一段不值得你付出的感情要死要活?

    他原本以为长公主是例外,全天下的女人都做这种没出息的事,她也不会。

    但今日所见,让宫旬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应该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到这里来了,就这么心痛和难受吗?……不,怕是她都想不到那些,也不顾及什么后果,她的心里此刻只有受伤的自己。

    宫旬都快气笑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二哥的阴谋,故意为之?先前给她希望,又狠狠地将之破灭。是这样吧,二哥一直都怀有野心,正愁没有机会扳倒他。如今正好借着长公主的手来给他难堪,这倒不失为一条有效的计策。但二哥不是傻,与其这样让这个女人恨他,为他招惹一时的羞辱。还不如假意给予她爱恋,让这个女人甘心为他所用。

    本来宫旬是有自信长公主不会被男人所惑的,看到今日这一幕,只能感慨感情的力量真的是可怕。

    为二哥能够做得出来这种事的长公主,还真的能跟他保持一条阵线,他还真的能做到对她心无芥蒂、毫无怀疑吗?

    先不说这一件事可能会带来多大的波折,宫旬已经确信一点。那就是因为这一点,他和长公主之间所组成的还算牢靠的利益联盟,遭到了重创,在他们两人的信任之间划上了一道刻痕。

    可如果二哥不是有意为之,那又是怎么回事?

    “别跑啊,让我亲一个……还是你温柔,无论我要求什么,你都不会拒绝我,一心想要讨好我……”

    里面的人声再一次打破了宫旬的思绪,眼看着那个女人要做荒唐事,宫旬一脚踹开门。

    里面琴声戛然而止,而宫旬这才发现长公主直接一身未出阁的姑娘装扮,在她的怀中,还一边一个搂着两位面色白皙、唇红齿白的男子。

    …………

    (剩下来的稍后替换)

    用早膳的时候,路曼声终于问起了金慕殊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而宫旬,他负责的主要是为两个人夹菜。

    他忽然觉得,三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有点像是三口之家。尤其是在吃饭之余,路曼声关心着金慕殊的近况、询问着他最近在忙什么事时,那个样子很像是一位爱护孩子的母亲。

    只不过,路御医这面色可算不得慈爱。相对而言,在一旁为他们夹菜的自己,倒算得上是好丈夫和一位“慈父”。

    路曼声肯定也没有想到,在她和慕殊说正经事的时候,宫旬却在想这一出。

    谁说只有女人才会胡思乱想和喜欢开脑洞,男人同样也是如此。

    只是当这个人变成宫旬,那就有些让人吃惊了。

    “曼姨,你还记得我之前机缘巧合破获的那个人贩子组织吗?”

    “记得,那件事不是解决了?”

    “我原本也以为如此,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慕殊,你为何这样说?”路曼声也在意起来。

    在她看来,人贩子是最缺德的一类人。那么小的孩子,忍心将之拐走,让他们从小便失去自己的父母亲,也让那么多的家庭承受骨肉分离之痛。

    天下间,最脆弱也最让人无法忍受的,莫过于这种骨肉分离之苦了。

    “我出宫之后,一次碰见了一位我救过的孩子。他已经回到了他娘亲的身边,但他却告诉我,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些孩子不见了。”

    “你是说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被救出来了?”

    “嗯,应该是如此。不过这些孩子,多半都不是璐华城的。他们应该是从更远的地方被拐来,甚至他们的家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已经被带到了这里。天子脚下,最不敢犯法的地方。”

    “的确,如果是城内的孩子,那么衙门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案。我听说那些人贩子已经被衙门给处置了,都判了刑,头领还发配到了边疆。”

    “是的。那个孩子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刚被抓的时候,曾经和一个小女孩关在一块。但孩子被救出来的那一天,他并没有看到那个小女孩。他很担心她,但他向府尹大人说的时候,他们并不信。他的娘亲也不让他多嘴,小孩子说的话,大人本就不太愿意相信。”

    有些时候即便信了,也不愿招惹麻烦。

    而付志洲,路曼声从之前和这个人的接触来看,他并不是一个称职又兢兢业业的好父母官。

    这个案子到这里便结束了,他等着加官进爵、领赏就可以了。实在不需要再给自己找麻烦,而且听那孩子所述,如果还真有外地的孩子被拐入璐华城。那可就是一个大工程了,调查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的人力物力,干脆装个糊涂,当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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