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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章 自由,连我一并给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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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马穿雨,衣带当风。

    这一夜的“私奔”,是清宁从未想过的。

    秦惑此人,虽然不问朝事数年。

    在永安城里,也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存在。

    若不是因为此次,他大抵是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手皇位的。

    可偏生这一夜之间,祸害逃生之后偿。

    清宁从一次见他的时候,似乎就注定现在这样的场景。

    所谓功高盖主之人,无论你是什么样的身份。

    也不论,你从前到底是他的什么人。

    一旦危及他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一样会将你置之死地。

    这便是皇族之人,最为残酷的地方。

    而秦惑,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切。

    纵马飞骑离开永安城,和清宁如同一对普通夫妻一般。

    进入民间,这一年的季节,逐渐近了初秋。

    落叶纷纷,随水而流。

    清宁换了一身寻常人家小姐的衣物,同他在过路的城镇中走着。

    “这个喜欢吗?”

    满街的行人,熙熙攘攘着。

    都是些寻常人家的打扮,清晨的日出刚出来没有多久。

    卖早饭的小摊贩,正卖力吆喝着。

    年轻的妇人,牵着吵闹着要吃糖葫芦的小孩走过。

    一切都很真实,包括眼前这个拿着檀木梳子问她的秦惑。

    容王府里,从来不缺那价值不菲的东西。

    各地进贡之物,皇宫和容王府之间,一直都是没有多大的区分。

    清宁微微太美,长如蝶翼的睫毛轻颤着。

    “这是觉得我不会梳头发吗?”

    是了,没有知暖在身边。

    她也就剩下扎马尾这个,通用发型了。

    当时在阮家的时候,虽然她也随意的很。

    但是有知暖那个管家婆在,总能在十分简单的发髻上,添加进去精致的意味。

    现在忽然看到这个,她便不由得眸色微暗。

    有些人,注定是没有办法,一直走下去的。

    秦惑站在她面前,看得真切。

    将那檀木梳子往她手一放,缓缓开口道:“如今以后,我当为夫人梳发髻!”

    到了今日,他才有了这样的一个由头。

    成了他的妻子,自然该是梳妇人发髻的。

    清宁却显然没有这种自觉,握着手里的玉梳。

    仍旧是保持着原动作看他,“你会吗?”

    容王爷金尊玉贵,从前便是仆人成群里头过来的。

    现在讲一众影卫都散开了,只和她二人,游历天下。

    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她着实是有些不相信的。

    秦惑望着她,墨眸含笑。

    “不巧,刚好比夫人好那么一些!”

    旁边卖东西的小摊贩听着,不由得笑出了声。

    两人幽幽看了他一眼,忙不迭赔罪道:“公子夫人可是恩爱的很,羡煞我等啊!”

    这儿算不得什么大方面,大半辈子,也不一定能见着这样的一双璧人。

    偏生又见这样的两人,成了一双一对。

    不由得看着痴了,哪里还止的住笑。

    “就是啊,我只听说过,夫人伺候夫君的,还不曾听闻,哪家的公子会做这等事的!”

    这里的人,男尊女卑,观念已久。

    自然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是不太可能的。

    清宁眉眼一弯,有些挑衅的看他:“叫你胡说,现在丢脸了吧。”

    说实话,连她这个女子都觉得,梳发髻那事。

    着实是考验灵巧度和忍耐的东西,她才不信秦惑这厮,会干这样的事情。

    秦惑看她一副,叫你胡吹的模样。

    俊眉微挑道:“伸手!”

    她一时也不知他此举何意,只是一时间从那永安城里,脱离出来。

    还没有完全融入这普通之处,一听容王爷发号施令。

    当下,就把握着玉梳的手伸了出去。

    整个人都已经被她扳过身子,按在了椅子上。

    伸手将她用来束发的玉簪一抽,青丝泼墨一般泄下。

    身后众人还不曾见到真容,只是一个背景,便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清宁忽然想起,已归自由之身,着实不必如此。

    这个小摊贩买的都是夫人小姐用的东西,许是为了销售方便。

    前面放了小木椅,桌上摆了不大不小的一块铜镜。

    他刚好比她高出那么许多,长身玉立着,白玉般的指尖,从青丝间徐徐穿过。

    每一个动作,都温柔细腻的不像话。

    清宁此刻做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他微微低下头。

    薄唇上噙着淡淡的笑,她似乎都听见,微风吹过,架上的簪子,流苏相缠的细微声响。

    出了永安城之后,秦惑并没有急着做别的什么。

    而换成了普通人的模样,正大光明的,游历于各城之中.

    天边的日光,亮破天际,晴空千万里.

    她依稀还记得那一夜,他在耳边说,“你要的自由,连我一并给你可好?”

    这样突然起来的幸福。

    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她亦知道,这样一句话,代表着秦惑放弃了什么。

    如今这样短暂的平安喜乐,她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

    只是觉得,眼前一切,着实来之不易。

    便是时光短暂,也当珍惜眼前。

    最当怜取...眼前人。

    清宁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容柔和,眉眼含笑。

    便是什么不曾言语,也掩不住心下欢喜。

    秦惑一一拿过桌上的簪子、发带、云珠...

    动作犹如溪云流水一般,虽稍有停顿,整体却是十分利落的。

    这俊美男子当街给夫人挽发髻的,也十分是罕见。

    何况是这样一双璧人,卖东西的小贩愣住了。

    动作十分的呆滞,把一一需要的东西,递了那人手边。

    四周匆匆忙忙而过的路人,见此情景,不由得纷纷驻足。

    看看这无双公子,如何就这般体贴入微。

    自然也想看一看,谁家的姑娘,这样的好福气。

    这个过程倒也不是很久,关键是清宁心下有些好笑。

    毕竟她也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大男人弄这么麻烦的东西。

    半敛下凤眸,没有去看他的动作。

    第一次嘛...

    不能太期待,也不能太打击不是么?

    同秦惑过平常人的生活,她还真是有些不能想象。

    直到了此刻,他身着长衫,轻衣缓带的站在他身后。

    远离了那些上位者之间的权谋争斗,像个普通人一样,站在这样市井之地。

    为她...额...为她挽发髻。

    这事情,好像也不太像是一般人做的出来的。

    “这个吧...这个夫人带肯定好看!”

    那小贩乍一看,难得有这样的宣传效果。

    连忙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都拿了出来,玛瑙玉石,成色自然跟那锦绣哥中的不能比。

    可在这样的地方,做工、款式却也算是十分精致的。

    眼看着这发髻差不多完成了一半,正是需要这些固定的时候。

    “这个也好...还有这个!”

    秦惑却也没有搭理那一些,从另一处孤零零摆了许久的地方,取出一直珍珠钗。

    轻轻的一吹,拭去其间飞尘。

    轻轻的了她的发髻之中。

    “好了。”

    他含笑开口,随后却俯身在她耳边。

    轻声道:“夫人看看,为夫可比你的手艺略好一些。”

    温热的呼吸转入耳中,一下子唤醒这多日来的耳鬓厮磨。

    清宁微红着脸,望向那铜镜。

    瞬间,有了那么一点“干拜下风”的意思。

    那小贩瞬间亮了眼睛,陪着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力,这是小人爷爷辈留下的东西,从前也那京城里头顶顶有名的珠宝匠,留着这么个珍品当传家宝不卖人的。”

    秦惑腰间的佩玉摘了下来,随手扔给他。

    墨眸却依旧落在清宁身上,微微含着笑,半点也不曾离开。

    小贩连忙伸手去接。

    清宁看着铜镜里头,那简单不失的精致的妇人发髻。

    一时还没有从,秦惑这厮居然如此万能的震惊里,缓过来神来。

    一时猛地站了起来,转身一把将那佩玉拎了回来。

    凤眸微扬,“祸害!你个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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