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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一下子噎住了。
许是没想到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将死生之事说得如此轻飘飘，班主任脸上出现了明显的错愕：“死者为大，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生前没有做什么值得我尊重的事，更不会因为她草率地放弃生命就让我肃然起敬。”岑桐转过身，不让班主任看清自己脸上的表情，“一个人，之所以值得尊敬，是因为他做了让人尊敬的事，而不是因为某个身份，比如老人、死者、老师……”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最轻，给班主任的打击却不啻惊雷：“你说什么？”
“没什么。”岑桐抬抬手，连摆都懒得摆，“离高考还有一百天了，我们就别在这里给彼此找不痛快了。”
她双手一背，抬腿就要走。
没吃完的泡面已经冷透了，她晚饭没吃饱，待会还得去买点零食。
环顾四周，虽然各班已经出动老师来维持秩序了，但人类凑热闹的心理永远大于自我约束力，就连一些看班老师自己一面让学生回教室，一面还探头往外看。
他身后的学生自然也毫不客气地往外张望。
高三的空气，混杂了各种气体，平日里相安无事，一旦遇到一丁点的火花，便是大规模的爆炸。
虚假的和平下，是荷尔蒙过剩的学生发散的不稳定气息。
相对而言，岑桐还属于较稳定的类型。
“等等。”班主任喊住她，“岑桐，你敢保证，秦悦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岑桐背对着她，抬手发誓：“我保证……”
班主任的呼吸变得莫名地急促起来。
“秦悦的死……”
班主任不自觉地攥紧了左手，像是无意中窥探到自己班上早恋的情侣在无人的教师中拥吻一般，激动却不敢贸然叫破。
“和我……”
有关呢，还是无关呢？
在这一刻，班主任突然发现自己心里居然还是偏向岑桐和此事无关的，毕竟是自己班里的学生，无论理性上如何认定她和这一切有关，感性上总还是渴望着自己的学生不至于堕落至此。
“和这个学校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原本还慢慢发誓的岑桐突然被人赶着似的说完了，快步离开现场，徒留震惊之余的班主任在她身后不顾形象地大喊：“你这算什么！”
是啊，这算什么……
岑桐的嘴角弯了弯，却在出现明显的弧度前迅速落了下去。
谁都在怀疑她，就连她自己都……
就算将责任都推到所有人组成的压抑氛围上，她也不能保证她的那些反击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人人都罪孽深重，但她的罪过要比他人的多一成。
那是她今生都必将背负的。
“现在还不会教室真的好？”
蹲在绿化区一角的岑桐茫然地抬起头，从脚到头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警官？”
“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警官虚虚地抬手，仿佛在拭去额角的汗，尽管这是个不易出汗的季节，“再发生一起命案，我会忙不过来的。”
岑桐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你这是要对我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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