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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似一场酒醉梦醒即梦碎 > 三、江岸夜渡烟愁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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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风凌冽。

    “今天这风好!要是运气好,在过两个时辰就能到烟愁峡了,明儿早,就能到了嘉陵渡口了!”船夫高兴的说着,面带喜色。

    船已经行了六日了,现在的岑林和师妹岑宁即使心底还有着一点放不下的警惕,但是至少已经知道这位沈前辈,除了面冷了些,话少了些,还是可以相处的。

    “前辈,你不进去歇歇吗?”岑宁扶着船舱的门沿,在背后大声的问。

    “不用,这凉快。”

    “那进来吃点东西吧。”

    “和之前一样,拿过来就好。”

    岑林在师妹岑宁的催促下,拿了个碗,里面是船家从江里抓的鱼,烧了,一碗鱼汤,里面带着几块鱼块。面上一块大大的面饼盖住了整个碗。

    放在了沈约的身边,“前辈,晚饭。”

    “嗯。”放下手里的酒坛,磕在木制甲板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喝了几天了,这三斤装的小坛子,才喝了一半。

    左手拿起了饼,右手在碗面一拂,往水里那么一洒,后门两人看的清楚,那是许多的大大小小的鱼刺。

    一口鱼汤肉,就一口大饼,没多久是吃了个干净。

    岑林看着手里的鱼汤,这只是船夫随意烧制,除了放了些粗盐,就什么都没有了,之前就喝过,满嘴的鱼腥,和寡淡的鱼汤,哪有当初在临江城雁来楼里吃的美味,连比是高看了船夫那一锅鱼,可船头那人又是吃的十分美味的样子,实在是不懂,不懂。

    天色暗了。在两日前,江岸两边就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渐渐多了起伏的山峦,如今,山已经一片连着一片,只是山并不高。

    山风不断,可也是总能顺从人的心意,只是刚才风,船夫觉得刚刚好,省力的很。

    风好,但也不能一直升着帆,夜晚,船夫要休息,就收了风帆。

    一连几夜,沈约都是坐在船头,看着两岸景色,平原上的稻田,临江的人家,山间树林的飞鸟,一路走,两岸的样子就一直在变,沈约就坐在船头一直看。

    皮肤清晰的感受到了空气中湿气的浓重,不是因为在江面行舟,山间走船。看了一眼天,没有月亮,看来今晚要下雨了。

    这是下山后第二次遇见的下雨天。

    风很大,原以为只是山风,越来越大,夜晚看不清天色,但雨滴滴落在脸上,一下子就明了了,下雨了。

    躲在船舱里的师兄妹二人,还有船夫。

    这是一场急雨,眨眼间,就雨大如豆,打在木船上,劈里啪啦的声音便充斥了整个的耳畔。

    天际划过蜿蜒不规则,带着狰狞的蓝紫色闪电,照亮了黑色几个刹那。借着就是惊雷炸响。

    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纯粹的是天地在宣泄。

    沈约已经不在坐着,立在船头,风吹乱长发,凌空飞舞,雨水打湿了,贴在了脸庞。

    天地都在宣泄,心底深处的情绪欲望被勾动起来,感染了心神。

    从船舱里看着外面场景的两人,只看得一袭灰白长袍的人影在江河间,风雨里辗转,视线不及,只觉得眼前世界满是一个个幻影,每个都是真的,但一定只有一个是真的,所以都是假的,那哪一个又是真的?

    断断续续的闪电映照了几个刹那,磅礴的内力被挥洒而出,明目可见的雨幕变了形状,改了风向,变了雨势……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那人在与自然的天地之威相搏,可风无穷,雨无尽,人力终有穷……

    这一夜的风雨,连着那一人,织成了一幅画卷。

    风停,雨歇。

    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船头依旧是那个潇洒斜坐的背影。

    取了火折,岑宁用微弱的火光,逐渐的靠近这位一无所知的前辈高手。船不大,一共只有几步的路,终究是要走到的。

    沈约的身上在大雨过后依然是干的,除了发间还带着点小小水珠,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

    缓缓的睁了眼,说了声,“外面雨大,进去歇着。”说完起身,扶着船舱进去了,脚步间尽显疲惫。

    第二日早晨,确实如船家所说,已经过了烟愁峡,进入了嘉陵地界,顺利的话中午前就能到了渡口,还能去岸上吃口热乎的。

    沈约感受自己的身体状态,昨夜意外引动了心魔,走火入魔,现在的丹田经脉之中,内力空空如也。

    快到了渡口了,江中的船也多了起来,小的一叶扁舟,渔夫捕鱼为生,大的如水中高楼,长三四十丈,岑林所雇的船从边上行过,却望不见甲板上头的人影。

    沈约捂着自己的心口,想着自己也许应该在山上稳固了境界,无需担心走火入魔的发生,可是呢,心里又知道,自己已经等了七年了,再也等吧下去了。

    上了岸,岑林清了船夫的尾款,三人便一道往嘉陵城中去了。

    嘉陵城也是沿江而建的城池,但嘉陵城已经是深入内地,不同临江城周边皆是平原良田,嘉陵城外不足十里,便已经有小山出现,极目远眺,就是大山也在视线之内。

    寻了一处酒楼。

    “客官!您里面儿请!吃些什么?今日运气好,收了些山中野味,可要尝尝鲜?”小儿一边快速的抹了抹桌子,一边热情的招待着。

    岑林知道自家师妹嘴上是个挑食的,便说,“那就上吧,再搭两个你们的招牌菜,加给汤,就这样了,加紧上吧!”

    “好嘞!您就等好吧!”小儿便喊菜去了。

    因为有沈约在,师兄妹两人也不说话,沉默着吃饭,但这菜吃的是一点不慢,船上过了几天,嘴里淡的很。

    三人不说,酒楼里自有其他人说。

    有说着嘉陵本地日常里的鸡零狗碎,那东家某财主的女儿生的是如何如何花容月貌,西城的豆腐店俏寡妇怎么怎么,让人奇的是,还听到有人说,他大舅子的表姐夫的邻居家的大黄狗竟然一胎生了八只小奶狗!嘿嘿!八只啊!说的和听的都是津津有味。

    也有途径此地的佩刀带剑人士,嘴里说的就是江湖事了,尽是杀人和复仇交织,说着那那谁的武功高低,讨论着恩怨情仇,幻想着自个儿得了神功或神兵,或两者皆占,如何称霸武林,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岑宁听的只说了句,“无聊。”是啊,各人自有各人的江湖,哪里才是真正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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