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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即便是越零大人没有按照您的想法留下墨修雅，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我坐在窗台旁边，看着外面的月亮，听到斐列这样说便闭上了眼睛“是啊，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又多了一条命而已，真是倔强啊，那个孩子。”
“我们已经按照您的想法将元老院收纳了，元老院表示会无条件支持您的一切决定。”斐列道。
我点了点头“你先退下，有客人要来了。”
斐列向四周看了看，并没什么人影，倒是觉得奇怪，但是没有半分犹豫“是，王。”
我坐在沙发上，低低的叹了口气“暮冢凛。”
暮冢凛的身影终于在阴影中浮现，我看着他的样子，倒是觉得他比以前要少了些温和，多了些凌厉。
“芸晶，你现在连哥哥也不愿意叫了？”
我轻笑一声“我的哥哥不是一个肆意屠杀同类的怪物。”
在他培养血尸的那一刻起，我的那位兄长大概是真正地在我心底死了虽然做不到去恨他，但是也同样的无法原谅。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芸晶，你知道吗，我们的父母死亡的真相？”
“不是被梵卓杀死的？”我揉着太阳穴“你是要一再提醒我当年的愚蠢吗？”
“那你知道真正的原因吗？”暮冢凛走向我，抬手揉了揉我的头，我想躲开，但是没想到身体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定住，根本动不了，恍惚中想起暮冢家的那位管家伯伯说过“亲王是我们暮冢家上千年来最优秀的亲王，超越了他的父母。”
我的兄长，原来只要他愿意，一个念头就能令我动弹不得，所以当年他与越零理康的对战也是在故意隐藏实力吗？
“真正的原因，是爸爸妈妈培养了一大批血尸。用暮冢家吸血鬼的身体。”
真正的原因，是爸爸妈妈培养了一大批血尸。用暮冢家吸血鬼的身体。
如何能相信？如何敢相信？我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敢开口说“怎么可能？”即使是没见过那对夫妻，但是从别人口中还是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他们给我的映像都是极为温柔的，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你无法相信。芸晶，但是当年梵卓给过我们爸爸妈妈警告信的，只是血尸的数量有增无减了。”
“所以，梵卓这还算是，做了好事？”
暮冢凛闭上眼睛“我也不是说他做了好事，只是这才是他杀了我们父母的原因，我这些年也一直在查爸爸妈妈当年为什么要制造如此数量的血尸。”
我紧握着拳头，“呵，原来如此。”
那些我恨的原因看起来是如此的可笑啊。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这些的原因是什么？”
“芸晶，如果可以，能原谅的话。”
我直接打断他“暮冢凛，恨就是很，爱就是爱，即使我能原谅，梵卓就会放过我的儿子吗？就会任我与理康一起吗？”
我说道这里看着他一下变得很是苍白的神色，连自己都忍不住冷冷的嘲笑自己这句话“你也知道不可能，对吗？”
“无论是什么原因，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很抱歉，即使我不恨他了我也无法再爱上他，心冷了可以暖回来，但是他把我的心丢了难道还能捡的回来？在你的眼中我就那么的贱吗？那杯酒中放的不仅仅是对吸血鬼有效的安眠药，如果不是明墨泠我现在就死了，暮冢凛，你要我如何不恨？！他要我死的话，当时只要他一句话，我就能马上自尽，可是为什么将我嫁给别人还给我下那种药！我连自己亲兄长递来的酒水都会检查一下才抿上一点，他递来的酒我接过就全喝了！”我委实不想提起那段事情，梵卓将那杯酒递给明墨泠，明墨泠递给我，梵卓玫红色的眼底闪烁着妖娆的笑意，我就那么傻傻的喝下去了。明墨泠我是很相信的，问题只会出在梵卓身上了。
“我宫芸晶做的最傻的事情就是被他嫁给了别人还傻傻的想要想法设法的与自己的丈夫离婚！”我笑着说“暮冢凛，我够了，你也够了，我们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没有办法做到，从那一天起我看他的每一眼都只有恶心，恢复那段记忆后的我也是如此！你以为恨就会随时光忘却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他只会随着时间发酵，成长会连自己都要吞噬的怪物！我不想原谅，也不会原谅！”
“芸晶。”他按住我的肩头说到“你冷静一点。”
但是下一刻他就没了声音，因为我的眼睛中尽是冷然没有疯狂，我相信他能够感觉得到我的情绪也很稳定的。
“我很冷静。”我说出他能够查看出来的这一点。“就是越冷静，才会越觉得痛苦。”
“……芸晶，若是宫曜与越零理康，你只能选择保护一个呢？”
我知道他这是在试探我的选择，我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答案。
他看着我的目光明灭着些什么，“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吗？”
“是的。”我肯定的说到。
“那么芸晶，我呢？”
我哑然，想了很久，只是说“我不想说如果这句话，即使你不是我的兄长，即使我们还是未婚夫妻，我与你都不会在一起的，我们之间只有责任，属于家族的责任，我不需要你的感情，那样会让显得我很狼狈，或许，现在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情了。”
他笑了一声“还是这样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芸晶，你果然还是一样的冷清。”
“那些莫须有的想象，我不希望给你任何希望，这样我会恶心自己的。”
他一步步走向窗台“其实以前只是想保护你的，但是越长大越觉得你很可爱，到了最后演化成爱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清楚那份感情究竟有多深了。不过，还是谢谢你，芸晶，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你。”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窗台前，坐回沙发上。
“斐列。”
“王。”
“备车，去越零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越零理悦与暮冢凛，应该有什么相同的目的，大概是我的感觉错了，但是婚礼上墓冢凛没有出现，按道理说以暮冢家的身份地位和越零家的交情，怎么说暮冢凛都该来的，可是他没有，却偏偏在第二天来找了我，还有……
“那样的语气和目光，究竟是谁像了谁？”
————
“你失败了，对吗？”越零理悦看着眼前的骨灰盒，忽的问进来的暮冢凛。
暮冢凛有些疲惫的说“她很坚持，恨就是恨，无法原谅。”
越零理悦轻笑一声“不是早就应该猜到吗？这么不死心，是想给她最辉煌的未来，但是也要问她想不想要啊。”
“吸血鬼的一生哪来那么多顺遂，何况是本身就有缺陷的一代种，梵卓杀死我的父母，但是确实有原因的，他对芸晶的感情我也看到了，那么他才是芸晶的最好选择不是吗？”
“真的是万事都为妹妹着想的一个好哥哥啊，可是她为什么没有答应你呢？暮冢凛，你想的幸福，对她来说只是难堪你知道吗？”
汝之蜜糖，我之石比霜。
这个道理，总是会有很多人搞不明白，即使生活了上千年的一代种也是这样的。
宫芸晶连看他一眼都是恶心，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身份与安全就委屈自己？
当年的宫芸晶或许会为了梵卓做到这个地步，但是现在的宫芸晶如果有能力，谁都不怀疑她会一刀子捅死梵卓。
“那个小公主如何了？”
越零理悦收敛了几分笑意，显然对那个小公主不是很喜欢。
“能如何？被封印了年龄而已，她的身体被梵卓养得很好，梵卓在试图给她融入碎片的力量，每天都要亲自抱着照料。”
暮冢凛想到家里的孩子，表情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他倒是喜欢那个孩子。”
“你会不喜欢你家那两个双胞胎？不过不同的是，你家的双胞胎只是普通的一代种，但是那位小公主，据我的探子说，她的身体完全可以承受初代种的力量，可以说梵卓的目的很明显了，他现在疯狂地在寻找那个宫家的小子，明显是要自己的女儿真正成为初代种，宫芸晶的女儿的存在会害死自己的儿子，但是儿子是她与她所感激与怀念的丈夫生的，女儿是与她恨之入骨的仇人生的，你说宫芸晶会留下那个孩子吗？”
暮冢凛淡淡的说“她会的。”
即使再恨梵卓，那个小公主是她的女儿，芸晶有多喜欢那个孩子，暮冢凛很清楚。
生出双胞胎的时候宫芸晶将孩子托付给他就再没提起，却为那个孩子安排了所有的退路，可见一斑。
不是说她区别对待，只是每个孩子承担的命运不同，她能做到的，是一个母亲能为孩子做到的极致了。
就像他少年时看着梵卓花园的蔷薇花一样，那些话这么多年了从未改变，也从未，在他眼前凋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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