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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古玉的眉毛轻挑了一下，依旧保持着看书的动作，声音从他轻微蠕动的唇齿间传出，代表着他确实听到了洛无笙的问题，“因为我懒啊。”
洛无笙收起了自己伪装出来的乖巧，而是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师傅，心中不禁摇头叹道：真有自知之明！可是到后来，她才知道为何书中独独会少了书生阁和富顺钱庄。
在洛无笙躲清静的这七日里，夜清绝的日子可谓是慢火炖青蛙，越来越难熬。
“查到了吗？”此时夜清绝正站在满是荷花盛开的池塘边，手中拿着鱼食，随意的播撒着，五指弧度的定格处总会引起群鱼的哄抢，似乎它们并不是为了那一粒粒的鱼食而去，只为了看那世间如此美好的曲线。夜清绝的嘴角在问过话后没有丝毫的起伏，可是他的语气中那一丝丝赤裸裸的急切出卖了他所有平静掩饰下那颗焦躁渴求答案的心。
卫一的头低得更低了，他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无能过，可是他确实没有查到洛无笙的去处。
在卫一的沉默里，夜清绝手上轻盈的动作停了下来，拿着鱼食的右手紧紧的握住，那些比米粒还要微小的鱼食，如同被碾压成粉末的细沙从夜清绝漂亮的五指间慢慢的流逝而去，随风轻舞在荷花的眉间、心间，最后落在那一条条期待着美好的鱼儿的头顶上，只是微风中的某种情愫让鱼儿无暇去理会头顶的食，泪水在水中模糊了它们的眼睛，它们努力睁大了眼睛，仔细寻着为何自己会流泪。
刚刚还有一丝期待的夜清绝，此刻整个人如同黑夜里静静的等待暴怒的狮子，“去明月天涯歌。”他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如同死水一般，他的声音仿若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一般，似乎周围的一切要被他瞬间吞没，卫一觉得自己身上的衣衫终究还是太过单薄了些。
王妈妈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张薄薄的纸张，她圆润的脸庞上，一双从肉里扒出来个缝儿的深邃眸子，在局促在一起的浓眉里，携带着沉重，她不明白这样一个刚刚入世的花无柳，过去如此空白的花无柳为何会被允许。
‘明月天涯歌’一百二十一名女姬现在整整齐齐的站在王妈妈的面前，看着王妈妈眉宇间的神态越来越凝重，她们心中开始泛起了嘀咕，这是遇到多么严重的事情才会让王妈妈变得如此严肃。四花旦中的涯舞壮起了自己所有的胆量，小心翼翼的问着：“妈妈，到底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的。”
涯舞身旁的女子们纷纷应声附和到，只有木然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赏了涯舞一记白眼：都在这‘明月天涯歌’好几年了，终究还是个黄毛丫头，想那王妈妈是什么人，若是连王妈妈这般八面玲珑的人儿都不能解决的问题，就算搭上在场的所有人也解决不了。还真当自己是那些贵人们手上捧着的花旦呢。无知！幼稚！白痴！但木然也就只能在心中对着自己的心房说说，面儿上的小情绪被她掩藏的找不到任何一点儿的痕迹。
听到涯舞的话语，王妈妈的身子明显一震，她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了，想这‘明月天涯歌’本就已经属于花无柳了，哪来的什么为何被允许。再说来，女人本身就是水命，随着岁月的磨洗，总会干涸，哪有一辈子的客官，这样看来花无柳的整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王妈妈的双眉向着额顶微微的上挑了一下，算是在挑眉的瞬间欣然接受了一切，至于那人交代的事情，也并非一定要枕边人才能获得，自古英雄是都难过美人关，但也难逃一朝醉啊。王妈妈站了起来，走到了众姑娘的面前，用无比正式的语气说道：“下面我宣布明月天涯歌从此以后不再接客，……”
王妈妈的话还没说完，众姑娘的脸色瞬间白了好几个轮回，“妈妈，这是要散了明月天涯歌吗？”“妈妈，到底是遇到了何事？说出来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是啊，我们在这明月天涯歌也有些年头了，这里早已经成为我们的归处。”“是啊，是啊……”就连刚刚在心中嘲笑涯舞幼稚白痴的木然此刻也有些担忧，嘴上跟着众姑娘寻着缘由，内心开始疯狂的搜索着，如果‘明月天涯歌’一旦要关门，自己的后路在哪里。
王妈妈上下缓慢舞动着自己的双臂，让炸开了锅的姑娘们总算安静了下来。“姑娘们，且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们是不再接客了，因为我们换了新东家，新东家的意思是卖艺。”
王妈妈的话刚刚抛出去的时候，在场的所有的姑娘都有点儿呆愣，“卖艺？”这样呆愣着的安静只维持了不一会儿，现场又炸开了锅，“卖艺？我们会的才艺并不多啊……”“是啊，每天那几样的话，客人迟早会厌烦的。”“那生意不就会变得冷淡了吗？”“那还怎么又收入啊？”……
面对此起彼伏的质疑声，王妈妈严肃的脸上出现了无奈，比说是这些姑娘了，就连她自己都在质疑，若是改成艺馆，‘明月天涯歌’到底还能维持几日，总不能一直都靠着花无柳唱歌去维持生计吧？但是，谁让她去求着花无柳收了这‘明月天涯歌’呢？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她想要走，怕是也走不了，再说了，她也不可能能走得了的。王妈妈再次安抚着叽叽喳喳的百来号姑娘们，语重心长的说道：“姑娘们稍安勿躁，我们暂且按着新东家的意思来试试，若是实在不行，我们再一切考虑其它的。”
众姑娘这才反应过来，齐声问道：“新东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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