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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忖了一下,才道:“将军可知道昨日杜俨去了哪儿了?”
“去哪儿了?”
“清源寺,见了我师伯岳恒山。”
金林峰微怔,“岳恒山是你师伯?”
牡丹点头,“秦郁拜了他为师,就收了我做了师侄。”她倒是没提乌凯歌是她师父因为金林峰对乌凯歌太过了解同样的话想骗他可不容易。
金林峰哼一声,“你这丫头倒诡谲,知道什么人可依靠,巴巴的找上门去拜师了。”
他这话自是讽刺她的,牡丹却假装听不出来,只道:“杜俨让师伯跟他一起回京,说是给陈王世子做老师的。”
金林峰冷哼“这倒像是陈王做得出来的,近来朝廷风纪败坏,党风成形,皇上表面虽没什么行动,背地里却开始亲近清流了,今年春天新近封的一个工部尚书就是清流之人。”
牡丹先前还觉不懂,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倒也体会到一点陈王请岳恒山的用意了,师伯已处于隐居的半出家状态,那绝对是清流中的清流,在大齐亦颇有威名,也难怪陈王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说到底也是在皇上面前摆出个姿态,让人觉得他有向清流靠拢的意愿,若是再学着出家在寺庙里住几天,听听讲经佛法的,就更得圣心了。
说到底不过是争宠的手段罢了,细想明白了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她道:“杜俨到均州来,可能是为了三件事,一是为拉拢均州官员,二是打击定王,还有第三怕就是在将军身上了。”
金林峰眯了眯眼,“怎么?你知道杜俨要求我什么?”
牡丹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想求将军暂时答应下来,至于想要什么条件,随将军开就是了。”
金林峰被她的话气得心里堵得慌,什么叫有什么条件随他开?他和杜俨的事怎的轮到她在里面插一手了?
他冷笑道:“若他想要的是我的命,我也得给他吗?你也肯拿你那条件换了?”那张脸阴沉沉的,阴翳中带着煞气,看得人肝都是颤的。
早年间金林峰就是有名的阎王,后来从了军更是阎罗王转世,人家都道他是观音菩萨的脸,阎罗王的心。那张脸长得可真是俊,还有些男生女相,美得让人心颤。不过他发起火来,也绝对叫人心颤。
牡丹愣了下,随后紧咬唇,说到底是她莽撞了,她有什么资本就敢跟他谈条件了?可金林峰就是这样的人,谁要想跟他谈条件,多半会被打死。
他软硬不吃,对付他越想绕弯子使巧计最后往往会死的更惨,倒不如老老实实地把话说开了。
她吁了口气,“将军不要生气,牡丹没别的意思,那杜俨不过是一个寒门竖子,绝对不敢要将军的命的,便是他想,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拿去。”
金林峰哼一声,“你倒是能豁的出去。”
牡丹苦笑,她不能豁出去又怎样?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下,是真的骑虎难下了。她必须要帮杜俨做成这件事才能博得他的信任。
金林峰睃她一眼,见她纠结的咬着唇,不由笑笑,“你可知杜俨找我到底要办何事?”
牡丹立刻狗腿道:“便是何事其实也难不倒将军的,无非就是将军愿不愿意罢了。”
这顶高帽子戴上去,金林峰倒是颇为买账,笑了笑,“你知道爷的本事就好。其实这事说与你也没什么,只不过宫中的元贵妃出了点乱子需要我摆平罢了。”
宫中贵妃元氏是皇上纳了没几年的妃子,新入宫便受了皇上宠爱,在后宫之中一时无两,可谓是宠冠后宫了。不过贵妃入宫后多年无子,便请了宫外的大夫来给看病,服用一些能生儿子的偏方。这一看就看出事来了,宫中严禁外人出入,那所谓的大夫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还教元贵妃做些厌胜之法。
所谓厌胜之法是一种巫术。“厌胜”意即“厌而胜之”,系用法术诅咒或祈祷以达到制胜所厌恶的人、物或魔怪的目的。人们时常能见到一些厌胜物,像雕刻的桃版、桃人,玉八卦牌、玉兽牌,刀剑,门神等等。
当今皇上最恨这些稀奇古达的玩意,前朝就因为厌胜之术闹出了一宗大案,牵连了许多人入狱,在宫中被查出这事无疑是宣布了元贵妃的毁灭。皇上勃然大怒,当即就要把元贵妃打入冷宫,这事还是应丞相给压了下来,劝皇上家丑不可外扬,又不是害人之事,不过妇人为了生子搞出来的,也是为了皇上的千秋万代之类的云云。
总之劝了一大堆,在他的劝说下,终于劝的皇上放下念头,没把元贵妃打入冷宫,不过也降了一级,由贵妃位降成了妃位了。
这事本来也算完了,可不知怎么的又牵到了淑妃娘娘身上。这淑妃乃是陈王的生母,虽是年老多病,但在宫中恩宠却也一直在,若真是淑妃有什么事,陈王也定要不受皇上待见了。
皇上的心思难猜,已经连续两月不见淑妃的面,任凭她如何求恳也不愿相见。
淑妃娘娘无奈,只能求到了应云山这里。这位应丞相对于这种事也是只嘬牙花子,这事应下来吧,毕竟是皇上内宫的事,他一个外臣干涉那么多纯粹自己找不自在。可若是不应,定王乃是他未来的主子,一旦因此事有了龃龉也是个麻烦事。
他思来想去,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又算是近亲的也只有金林峰这个外甥了。金林峰的母亲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子,与旁的公主又有不同,他又常年在外,与朝中各方势力都不沾边,他说出的话也能多几分可信,此事由他开口劝和那是最合适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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