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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约车的速度很快，两人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就抵达了向日葵大街的聚会地点。杨教授的宅邸前已经停靠了不少的小汽车，门前还有一个学校迎新的那种遮阳棚，上书：“祝纯黑梦魇论坛第二次网友聚会顺利召开。”
凌瑞贴心的为萨莉亚拉开后座的车门，脸上哑然失笑，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研究联盟禁书的论坛属于那种地下论坛，想不到人家的聚会倒是蛮公开的，而且都第二次了。
因为参会众人都是神秘学爱好者，大家的打扮也都是凌瑞这样的黑色魔法袍或者黑礼服，凌瑞和萨莉亚的服装倒是穿的刚好，让人一看就是来参加聚会的。
果然，两人刚刚走到登记台前，负责接待的人就说道，“用论坛账号扫一下这个就好了。”
萨莉亚利用星期天的强大能力，早就黑进了论坛注册了两个账号，拿起个人终端一扫，招待桌上摆着的铭牌上顿时映射出“小凌”和“小萨”两个名字！
这论坛账号名是萨莉亚取的，凌瑞也就懒得吐槽了。凌瑞看身边的一个妹子，赫然叫做“灵蝶岛羽柔子”，凌瑞再看了一眼她55开的身材，这才是耻感爆炸好吗。
两人把铭牌戴在胸口，然后在指示牌的指引下走进会场。
萨莉亚低声道，“你说他们怎么都画了烟熏妆，看起来好带感啊。”
凌瑞定睛一看，这哪里是烟熏妆，分明是经常做噩梦睡眠不好导致的黑眼圈啊。
直到这时候，凌瑞才从这次聚会上看出了那么点诡异的气氛来。
两人走过门口的回廊。
按道理来说，远东大学的教师家属别墅应该都是一个户型结构的，但是即便如此，杨烈焰教授的宅邸就和布林教授家的博物馆画风截然不同。
走过回廊之后，进门就是一条漆黑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有两盏微暗的灯光。
凌瑞和萨莉亚对视一眼，这不就是纯黑的梦魇中的那条通道吗？
就在这时候，一道黑影忽然从漆黑的通道中窜了出来，然后黑影在通道尽头的古典门槛上一绊，满天的黑色纸张铺天盖地的朝着凌瑞飞来。
“静止！”萨莉亚都没来得及结印施法，只能用真言术的方式用出了一个缓速法术。
只见一个穿着纯黑梦魇印花套头衫的小哥悬停在空中，若是萨莉亚再慢一秒，凌瑞就要被宣传单砸个一头一脸。
萨莉亚把手一推，套头衫小哥和他的宣传单就如时间倒流一样回到了摔倒前的那一刻，但是时间并没有回流，萨莉亚只是用碾压性的奥术魔法还原了他和宣传单的动作而已。
“……”
送宣传单的小哥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对萨莉亚道谢，萨莉亚很淑女的说了声不用谢，然后顺手拿了两张纸质的宣传单。
两人拿过来一看，赫然是聚会的详细流程单。
流程单上说，聚会从自助晚宴时间开始，这部分时间类似于网友聚会，让大家认识认识，之后就是由杨烈焰教授开启聚会的最重要步骤：他会按照自己的论文所说的那样，以反重力装置作为在梦境中的定位系统，然后集合大家的力量得到一直在梦境中出现过的那颗眼球“纯黑之眼”。
说起来，这次聚会与其说是“研究禁书的邪教聚会”，不如说是杨教授在私底下进行的噩梦研究。因为“用反重力装置在梦境中定位”这个说法是有理论基础的，其次是大家把分别作的同一个梦现在搞成一起做同一个梦，这对于梦境的研究来说也是一个新的篇章。
有了送宣传单的小哥的打岔，眼前的漆黑通道也没那么可怕了，凌瑞和萨莉亚一前一后走过通道，毫不费力的推开了那扇在梦境中看过无数次的木门。
“吱嘎。”随着木门沉重的声音，两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宴会厅，看起来比梦境中的宴会厅要大得多，凌瑞很快明白，这应该是别墅的中庭区域，布林教授用这个户型的时候是把这里作为了化石主展厅。
宴会厅的造型类似于学校的礼堂，一排排的长木桌以等腰梯形往后延伸，最后形成一个漂亮的四分之一圆形。礼堂的舞台上还没有人，但是长桌的各个角落都有人在高兴的交谈着，一副网友见面的兴奋模样。
凌瑞和萨莉亚刚刚进论坛没多久，又相当低调，所以在这个环节自然难以融入别人的社交中。还好两个人坐在角落聊天也不算突兀。
凌瑞已经看了出来，整个别墅的布置都非常接近于纯黑的梦魇的风格，整个布置都偏向于陈旧、阴暗和神秘主义倾向。凌瑞想得更多一些，总觉得杨教授在布置这栋别墅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聚会这一天的准备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阳光从下午的金色变成了夕阳时候的橘黄色，凌瑞和萨莉亚等了大概四十分钟以后，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到礼堂中央的舞台上，朝着众人鞠躬，然后道：“时间差不多了，让我们现在入场吧。”
“入场？”大部分人发出了一脸懵逼的讨论声，包括凌瑞和萨莉亚在内，他们都不知道所谓入场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晚宴开始的话，那么为何现在礼堂中连双筷子都没摆上。
杨教授也不解释，他只吩咐维护会场的人员让大家找地方安静的坐下，然后不断提醒大家不要把尖锐物品带在身上。
坐在凌瑞和萨莉亚后排的一个老会员惊喜道，“杨教授要让我们同时入梦了。”
凌瑞和萨莉亚再对视一眼，有些担心，又有些期待。
忽然，凌瑞感觉眼前的一切如水波一样摇晃起来，整个世界逐渐模糊，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浸泡在水银之中，他花了十倍的力气，身体却只是轻轻挪了挪位置。
“这只是梦魇而已，没事。”身边一个女声说道，凌瑞费力的转过头，看到了萨莉亚，顿时觉得心中一定。
凌瑞往阶梯型的礼堂中央望去，只见高高的礼堂台子上放着一颗黑色的眼球，杨烈焰教授穿着黑色长袍站在礼堂下，背对人群拼命地想要朝着黑色眼球挪过去，不过梦境中的阻力实在太大了，这导致杨教授的动作如同慢放百倍的电影画面。
忽然，一个声音猛然在凌瑞耳边炸响，“驯服它，快，不然你们都要死。”
“啥？”凌瑞一愣。
“啥？”萨莉亚问。
命运之锚的声音再次响起，“驯服纯黑之眼，快一些，快！”
“驯服？”凌瑞还想和命运之锚交流，忽然听到杨教授对众人道：
“诸位朋友，祝我一臂之力。”
杨教授话音刚落，凌瑞就听到礼堂中的诸人齐声说道，“万物皆虚，万物皆允。”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众人的声音如洪钟大吕一样在礼堂中不断回荡，随着众人的呼喊，杨教授的动作竟然陡然加快，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的“冲”向了纯黑之眼。
在庄严而充满了仪式感的礼堂中，杨教授的动作迟缓却一往无前，看着他辛苦的动作，凌瑞都忍不住低声念叨起来。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一股微弱的能量从凌瑞身上升起，汇入杨教授的行动之中。
杨教授牵动人心的动作越来越快，在众人的关注之下，他慢慢走上礼堂中心。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漆黑的眼睛不动声色的转动了一下，注视着杨烈焰。
杨教授也在这时候不负众望，把纯黑之眼握在手中。一道黑色的丝线从杨教授的手掌中钻进他的身体，两者在这一刻血脉相连。
下一秒钟，阴暗陈旧的礼堂上方亮起了无数盏明晃晃的吊灯，温暖的黄色调光辉洒满了整个礼堂。
随着温暖色黄光的照射，礼堂中的阴冷气息被迅速的驱散，凌瑞的动作也不再有那种难以描述的凝滞感。
杨教授站在礼堂的正中央，如同旗开得胜的将军，他手握着纯黑之眼，目光扫射全场，然后说道，“从现在开始，梦境由我主宰。噩梦变成美梦，梦魇化作温暖的壁炉和甘甜美酒。”
随着杨教授话音落下，空荡荡的梦境之中，美酒美食和新鲜的瓜果凭空出现。
杨教授笑道，“这只是对梦境的最初掌控而已，但我们是历史的见证者，是第一批进入梦境者。让我们放下现实中的一切，畅饮无止尽的香甜美酒吧。”
杨教授的话点燃了温暖礼堂中的气氛，众人不断呼喊着万物皆虚，万事皆允，然后与身边的网友们开怀畅饮。
萨莉亚好奇的用餐叉叉起了一坨蜜汁烤鸡，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然后她眼睛一亮，“哇塞，超好吃！”
凌瑞也小心翼翼的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是他最喜欢的西瓜汁，还是冬天喝起来最舒服的去冰口感，凌瑞问道，“这些东西，其实是不存在的吧？”
萨莉亚道，“看你怎么想，现在我们的身体应该躺在漆黑冰冷的椅子上，但是我们的灵魂却在这里享受应有尽有的食物和暖气。从唯心角度来说，这个发现还蛮厉害的。”
凌瑞喝完手中的西瓜汁，刚刚放下杯子，杯中又盛满了他第二爱喝的热奶茶。
凌瑞有些感慨道，“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吗？真有一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你说我们在现实中的身体会不会出问题。”
萨莉亚笑道：“这应该是你想多了，自己的身体我还是知道的，放心吧，如果现实中有问题，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凌瑞这才放下了一件心事，也学着萨莉亚从眼前的餐盘中叉了一只油炸大虾啃了起来，一边吃，凌瑞一边笑道：“这个梦境的开发还是蛮有意思的，至少以后请客的话都不用花钱了，大家一起做梦就好了。”
居然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萨莉亚以前还以为凌瑞是穷，所以不爱请客，现在才知道，这家伙就是抠门。
忽然，两人身后的一桌上有人站了起来，竟然踩在桌子上转了一个托马斯回旋，然后大声说道：“哈哈哈，你们看我酷不酷。”
“……”神经病吗？凌瑞再心里骂道。
谁知道他身边的人却也如他一样站了起来，一个人鼓掌，另一个人竟然开始声情并茂的朗诵诗歌：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诗是好诗，可是在这种情景下朗诵诗歌到底是什么毛病啊，凌瑞简直雷得不清。
倒是萨莉亚皱眉思索了一下，然后道：“是欲望，它在释放我们的欲望……人的欲望无止尽，但是社会法则会压制我们的欲望……我们有道德观和廉耻心。比如我们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随便脱衣服。这个梦境好像会让我们下意识的去释放这种欲望。”
凌瑞胆战心惊道：“好像很危险的样子。我们也会受影响的吧？但我感觉我不会站到桌子上去跳托马斯回旋或者念诗啊？”
萨莉亚道：“每个人的欲望都是不同的，你想想，你内心深处有什么欲望，是你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但是在梦境之中却可以放开手脚去做。”
凌瑞仔细思索，然后惊喜道：“我有感觉了，是学习，修炼，我感觉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坐，冥想，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提升我的实力。”
这下轮到萨莉亚一脸懵逼了：你说啥，你内心深处的欲望是这玩意儿？
忽然，礼堂中心的杨教授高声说道：“聚会的区域包括了主厅和二楼的客房，如果大家想做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情，那么不妨去二楼的客房里，不用压制自己的欲望……这只是梦境而已，可以满足你所有要求的梦境。”
凌瑞终于难以抑制心中的欲望，对萨莉亚道：“大魔导师，我在魔法修炼的道路上一直有诸多不解，希望你可以指点一下我。”
“好啊。”萨莉亚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贴到凌瑞身上，然后说道：“是通灵系法术吗？我可以指点你很多东西哦。”
“太好了。”凌瑞高兴得拥着软绵绵的萨莉亚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了二楼的客房。他的心中充满了提升实力的火焰，恨不得一晚上就能够直接进阶为五级大魔法师。
萨莉亚整个人软到了凌瑞的肩膀上，顺势在凌瑞的脖子上舔了舔。
他忽略了萨莉亚的媚眼如丝，他忽略了萨莉亚在他怀里挑逗的手指。
至于说他们参加聚会的目的？
谁会去关心纯黑之眼会不会导致人工智能发生恶性变异呢。
谁会去关心杨教授的目的呢，谁会去驯服纯黑之眼呢？
还不如趁着有萨莉亚在旁指导，好好的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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