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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神火世代 > 第666章 救美不为英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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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挥刀:“说是两年,两年必还。先前还债之时,可曾食过言?你们走,不许再去我家里!”

    为首汉子面色冷了下来:“都说了,我们没那个耐心!今日有一条明路指给你——我家老爷愿收了你为侧室,如此,不但之前所欠一笔勾销,还可给你家丫头谋一个好出路。否则似你们这般过活,她将来又能嫁到什么人家?”

    常乐原本以为这伙人打的是小姑娘的主意,却没想到是看中了这妇人,略有些惊讶,但随即一想,便知对方心思狡诈至极。

    妇人闻言也是一怔,不由犹豫起来。

    若是让她牺牲女儿,她必宁死不从,但牺牲自己成全女儿,她却不能不动心。

    为首汉子问道:“你若同意,今日便可签了契约,答应作我家老爷偏房,那债自然便可勾销。”

    说着,自怀中掏出早准备好的文书契约来,摆在小桌上。

    妇人忍不住上前看,眼中的犹豫之色间淡。

    为首汉子也不着急,在桌边坐了下来,耐心等她。

    “此事当真?”妇人问。

    “当真。”为首汉子点头。

    “我……”妇人放下了菜刀,捧起那文书,又看了一遍,已然动心。

    少女在后堂听得清楚,此时冲了出来,抱住妇人,摇头道:“娘,不可!”

    妇人搂住少女,眼圈发红,道:“可我们又有什么法子可想?”

    少女哭道:“都是爹不好!我恨死他了!”

    妇人只是长叹摇头。

    “到底如何?想好了,便画押按指印吧。”为首汉子说。

    “也罢。”妇人叹了口气,便要回身去取笔墨。

    为首汉子自怀中取出红印泥盒、毛笔,及一方小砚,放在桌上:“东西已然备好。”

    “去取清水来研墨。”妇人对少女道。

    少女满面悲色,却不知如何是好。

    常乐此时缓缓开口:“不可。”

    几个恶汉没想到铺中有人,都是一怔,为首汉子皱眉:“什么人在里面乱叫?”

    常乐缓步而出,压低了笠帽,冲妇人摇头:“他们这是计,你若中计,不但你一生难脱厄运,你女儿也将大祸临头。”

    “一派胡言!”为首汉子厉喝,拍案而起。

    “这是为何?”妇人一时惊讶,急忙相问。

    常乐道:“你嫁给他们的老爷之后,你的女儿便是那老爷之女。到时,他便有权决断你女儿的终身之事。或是直接被他霸占,或是被高价买出,全不能由你作主,到时便是官府也管不了。你可明白?”

    妇人和少女闻言一阵发颤。

    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女子出嫁从夫,进门后便要守妇道之礼,其所携子女,自然也就成了夫家的人,夫家想如何处置,自己却将完全作不得主。

    抛去此节不讲,真入了他们府上,不缔于羊入虎口,进去容易,出去却难。到时府门一关,人家还不是想如何收拾她们母女,便如何收拾?

    想到此节,两人都是一阵后怕。

    为首汉子大怒:“哪来的混账,找死不成?”

    常乐自然不怕他的恶形恶状,道:“你家老爷好深的心机,可惜时运却不济。”

    “找死!”一个恶汉向前而来,张手便要抓常乐衣领。

    常乐一拳过去,那恶汉便直接捂着脸踉跄向后,一屁股坐倒在地。

    这一拳直接打塌了他的鼻子,鼻血流了他一脸。鼻道被封,呼吸不畅倒在其次,酸痛之下他热泪横流,却立时没了半点力气。

    另几个恶汉大怒,一起上前,常乐只手连挥数拳,均是将他们鼻子打塌,轻易击退。

    为首汉子却没动,此时看出常乐本事不差,情不自禁向后退,指着常乐厉声道:“好大胆子!连我们张家的人也敢打?也不打听打听……”

    “她们母女欠了你们多少钱?”常乐问。

    “你什么意思?”为首汉子问。

    他虽一脸狞厉,但常乐看出他已然生出惧意。

    “此乃本人族姐。”常乐一指那妇人,“我自然要管。”

    “好,你且等着。”为首汉子一点头,挥手招呼着那几人,一起狼狈而逃,向小城方向去了。

    妇人一脸惊讶,万料不到这位客人会替自己母女出手,但又十分担心,上前道:“多谢客官相助。不过他们可不好惹……”

    常乐摆手,一指小桌:“坐下说。”

    妇人点头,拉着少女坐下。

    少女年纪不大,终有童心,忍不住打量常乐,一脸好奇。看清常乐面目英俊之后,芳心却不由暗里跳了几下,胡思乱想起英雄救美的故事来。

    “你们如何欠了他们的钱?”常乐问。

    妇人叹了一声:“哪里是我们母女。不瞒客官,妾本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嫁入门当户对之族,本以为一生得安,不想家夫惹上了赌博恶习,初时倒也不伤筋骨,可近几年赌得大了,把整个家业都赔了进去……”

    说着,不由落下泪来,又轻轻擦去。

    她继续道:“他后来投河而死,倒落了个清净,可怜我们母女却要在世间再受这苦。我别无他技,但有茶艺在身,卖了家宅还了他的赌债后,还有剩余,在城中比不过别人,也买不起铺面,便到效外道上,开了这茶铺为营生。不想数日前,赌坊的张老爷又拿出一张借据,说还有一笔债务先前忘记,此时找到借据,逼我们再还。他时常派这几个打手来催债,搅得我不得安宁,今日,竟被他们找到了家宅所在……”

    剩下的事,常乐便已然看到了。

    这借据来得蹊跷,常乐暗思,只怕是假的。

    “借据你可看过?”常乐问。

    妇人点头:“看过的。”

    “有尊夫签字画押?”常乐问。

    “倒未签名画押,但手印是有的。”妇人说。

    常乐缓缓点头,道:“想必他们还会派人来,到时,你只称我是族中远房兄弟便好,一切由我来,你不要作声。”

    “这……”妇人面露愧色,“萍水相逢,怎么好意思让客官为妾出头,担这风险?”

    常乐摆手:“我亦有求与你,只算交易。”

    妇人不解。

    常乐道:“既然是要冒充你的族弟,便要知你族中事,烦请大姐细说。”

    妇人虽知此事于礼不合,但她们母女无依无靠,实也是无法可想,便点头说了。

    常乐一一记下,这才知妇人娘家不在此地,离此地却有千里之遥,是一个县城,其娘家倒也算是县内豪门。其婆家祖父昔年曾在那县任县令,与其娘家多有往来,这才促成了这桩亲事。出嫁从夫,她便来到了夫家故土。

    之后县令因事免职,夫家的家道便不如从前,再后来祖父与公婆先后早逝,丈夫无人约束,便开始任性胡来,最终彻底将家业败光。

    妇人细说了家中情况,常乐又细问了那县中情形,周围风土人情,几件县内掌故,等等细节,妇人一一清楚告之。

    常乐细思,无任何遗漏之后,问道:“你可愿再回娘家?”

    妇人摇头:“父母已不在,离家十数载,又能认得谁?何况如今妾身成了贫寒寡妇,如何有脸面见家人?”

    “此事解决之后,你亦无法留在此地。”常乐说,“有何打算?”

    “为何不能留?”少女忍不住问。

    “经营赌坊者,多半是黑白通吃的角色,不好惹。”常乐说,“我不过是过客,不能一直护着你们。我走之后,你们没有依仗,他们必然还会借机来欺负你们。”

    妇人叹了口气:“可是若不在此,我们母女却也无以为生。”

    “事毕后,我护送你们到别处安居。”常乐说。

    妇人怔怔看着常乐,又看看女儿,突然有所明悟,起身颤声道:“客官若能善待我这小女,妾身情愿作牛作马……”

    那少女听母亲一说,也认为常乐是看中了自己,一时有些窃喜。

    常乐正色摆头:“我不过是路见不平,别无贪图。不瞒两位,我亦是在家乡犯下了人命官司,这才不得不外逃。漂泊之人,不敢生妄念,也不敢连累他人。细问大姐家乡与家中事,只为再入他城时,便可冒用此身份,若有官家盘查,便问不出破绽来。”

    妇人恍然大悟,听说常乐有人命官司在身,亦不敢再提将女儿许给常乐之事。

    正说着,道上烟尘起,妇人转头,面露惧色。

    只见自小城那边道上,有一队人马飞驰而来,为首四匹快马,后面一驾马车,再后面,又有五骑。

    少女心中害怕,忍不住搂住妇人的手臂。

    常乐摆手:“无妨。”

    不多时,那队人马来到近处,骑士勒马停住,目光凶悍,盯住常乐。

    后边骑士跳下马,自车上扶下一人。

    那人五十多岁,生得胖大魁梧,目光一样凶悍,但面目却不似这些打手般凶恶,反而时常不经意地流露出似笑非笑之容。

    常乐知道,这自然就是那位张老爷了。

    唯有经常接触黑道的人,才有如此目光;唯有时常面对高官者,才有如此面容。

    妇人和少女都是一脸紧张,常乐却安坐不动,也示意二人坐下。二人却是不敢。

    张老爷目光扫过妇人和少女,常乐自他眼中看出了贪婪淫邪之光,也注意到那光虽在少女身上停留了许久,但在妇人处,却也留了一会儿工夫。

    妇人生得亦是美貌,虽人到中年,但风韵亦极佳。看来这张老爷不但狡诈,而且贪婪,是想将这母女都收了去。

    “听说,家里亲戚来了?”张老爷皮笑肉不笑地问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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