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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重积威已久,维多若思心中害怕,强忍着,擦干眼泪,说起了自己故乡的事。
桑傲国立国不足千年,不大,但是非常富裕,一切都源自于百年来的奴隶买卖。
他们向周边国家大量买进奴隶,只进不出,当做廉价劳动力,制作这种娃娃,各国王侯乃至百姓争相追捧,将娃娃价格抬的越来越高。
时日久了,周边诸国想要效仿,便派人假扮桑傲国人偷偷学艺,这一学,不得了了,原这娃娃根本不是什么纺织娃娃,而是真正的人偶!
他们将人灌以一种秘制的药液,时历三天,这种药液便会将人五脏六腑全部溶解,然后在背部开一尺长的口子,将里面溶解之物倒出来,再用药剂鞣制干缩并保养,工序复杂,天气好花费两月余方能制成,天气不好,需要半年之久甚至失败。
皮囊做好后,便填充并缝制上宝石充作眼珠······
那学习之人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夜逃出作坊,将此事回国后禀报上去,言桑傲国不应存于世。
可人性,真的难测。
桑傲国国主言,奴隶生死由其主,外人怎能干涉?
有道理吗?有道理!
奴隶本来就不是人,他们只是如同鸡鸭猪狗一般的劳动力······
如果承认奴隶是人,那这世界,该如何自处?因着大多数人的默许,桑傲国从前只是暗地里偷偷操作,如今既然都被拿到台面上来了,干脆正大光明的开始买卖。
诸国商人见那娃娃如此盈利,心动不已,自己不敢行那悖天之事,便将成色不同的奴隶倾销过去,时日一久,竟然形成了完善的产业链——原材料、制造商、销售一条龙。
奴隶价格一时被炒出了天价······
但是好的奴隶是有限的,后来就有了人贩,专司敲闷棍,诱拐平民小孩充作奴隶,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人开始圈养奴隶,只为制出完美的人偶······
又有人发明了在奴隶脸上刻花染色,制作成美丽的花面娃娃······
娃娃在贵族中风靡起来,人们争相追捧,仿佛遗忘了他们所知道的真相。
所谓上行下效,就连稍微富足的百姓家里,也开始收藏起娃娃来,好似这样,他们便是上等人,好似这样,他们出门便有了共同的话题······
上层的默许,下层的疯狂追捧,造就了桑傲国这个畸形的国度在时间河流中特殊的存在。
维多若思便是在被拐期间,半夜醒来,听见了那几个赶车人谈话,否则还以为自己去大户人家当丫鬟!她人瘦小,借着撒尿逃出去,数年亡命,直至大晏天地学院招生,她才知晓自己居然横跨万里,到了大晏国······
维多若思泪目垂垂,哽咽不已。
众人听完,场面一时陷入沉寂。
祝余面色苍白,喃喃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阿克姆面色比祝余还苍白,他踉踉跄跄走了两步,看着跪在地上的维多若思,道:“不可能······我······我从没有听说过!”
维多若思哭道:“你一个普通百姓,哪里会知道?”
阿克姆双腿发软,两眼发昏,“噗通”跪在地上,犹自不信:“不可能!不可能!”
轩辕重听得双目发红,他虽然从前也不待见奴隶,可他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道:“我这便去灭了桑傲国······”
寅离喝道:“这是一个国家的事儿吗?······这是这个世界的事!归根究底······是奴隶制度的事!”
轩辕重发狠,道:“那又如何?先灭了他桑傲国,我看谁敢再效仿!”
祝余双手抱头,精疲力竭:“你又如何分辨哪些该杀哪些不该杀?”
他本来想,人间事人间了,可他说不出口,他怎么说得出口?
轩辕重也是气冲上脑,此时冷静下来,道:“那该怎么办?”
寅离示意阿克姆将维多若思扶起来,到一边坐着,沉吟半晌:“商人逐利,只有用更大的利益去交换了!”
四年一次的天地学院招生,再次重启,只是此次招生有了一个新的规定:“释奴百名者,以国书为凭,可得荐举名额一名。”
世界再次起来,什么叫荐举名额?就是你只要凑够一百名奴隶,去官府缴纳释奴金,得了凭书,便可以不经考核得到一个天地学院弟子名额,上不封顶!
一时之间,奴隶变得珍惜起来,富户大肆向民众收购奴隶,简直是洛阳纸贵。
祝余他们都知道,这是饮鸩止渴,招收来的学子品格资质参差不齐,恐有大患!可一想到每一刻钟,都有成千上万的奴隶在世界各地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亡,他们没办法从长计议。
半月过去,祝余翻阅着各国近期送来的名册,光是荐举名额都密密麻麻上万,这些名字背后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象。
寅离坐在他身旁,合上名册,道:“释放的奴隶,去掉隶印,再作平民吧!”
祝余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对众人道:“我已经接驳了两个世界的通道,这次是另一颗星,除了团结,无破解之法!上次的事情,不要再重复了!”
上次死了许多人,祝余从来不提,众人皆以为他不知晓!
寅离看祝余越发沉稳,心中压抑,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点点头:“你放心!”
祝余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寅离等人走在他身后。
游历结束,受伤的弟子经过半月修养,也能下地。
两百多名弟子,以海灵清为首,整齐站立,白衣绶带,英姿飒爽。
他们见到,那轩辕殿从来不开的帘子,今日开了。
一名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黑袍男子行将出来!
他身姿高大,气度非凡,眉角眼梢带着温和沉稳,径直去了那从没人坐过的首座。
“参加院长!”
众弟子正要跪拜,祝余挥挥手:“莫拜!起身吧!”
有那眼尖的,发现那不正是那日一起去冷水村的橙蚂蚁?
居然是祝院长?
祝余想了想,还是扯出个笑容,道:“此次游历,你们远远超出我的期望!能在众多魔物手中逃走,很好!”
“你们的寅先生,轩辕先生,以及鹿先生,还有相柳先生,在此次游历结束时会各自挑选内门弟子,相信你们也知道了!”
众弟子:……
我们不知道好吗?
他们突然想起出发时轩辕重说了好几次把握机会……
黑心肝的轩辕先生······
祝余又道:“弟子名册,等会儿会张榜公布!”
众人心中骚动,但是仍然躬身聆听,不敢稍有燥燃。
轩辕重站起身,拿出娃娃与众人传看,讲述了桑傲国之事。
众人群情激奋,难以置信,原本安静的大殿喧哗了起来,弟子们纷纷嚷喝道:“如此畸形的国家,怎能存于世”
轩辕重皱眉:“让你们说话了吗?”
······
祝余看着下首一众气的面红耳赤的弟子,心中略微畅快起来,他道:“夏岷!”
一名白袍少年躬身出列拜倒:“院长!”
这夏岷便是当年河畔的黑衣少年!
祝余拿了一摞名册给他,道:“此次便由你带人诸国游走,登记并抹去隶印!”
……
夏岷半跪,接过名册,施礼道:“是!”
寅离坐在案旁,实在不解祝余为什么挑选夏岷,在他看来,这弟子品性一般,暴戾虚伪,实在是不是作弟子的良选。
祝余拿了一只笔,边写边道:“我想大多数人,在当时都会追上去,抢夺琳琅!但是你想过后果吗?无非是孰湖凶性大发,全军覆没!夏岷很好,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
在太清天提出这个条件时,明泰帝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是仍然不顾臣子极力反对,发出招生释奴国书。
今日早朝毕,几位心腹大臣执意留下,欲要与她辩个高下。
明泰帝无奈,便着了这几个老顽固中午一起用膳。
明泰帝也是头疼,在座的都是当年支持她上位的老人,其中有两位甚至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如今年老龙钟,却还死死占着这几个位置,莫不是考虑牧家虎视眈眈,不敢让位,她实在是无法说狠话······
她伸手舀了勺蛋羹到碗中,递给右相,道:“沙恒公,牙口可还好?”
沙恒公道:“还能吃两碗饭呢!”,他接过碗,埋头自顾自吃起来。
明泰帝看着另外几位,干坐着不动筷,也不言不语的老人,温声道:“都吃点吧!”
左相冷哼一声,道:“臣牙口可不好!”
另外两位没有这两人那么大派头,不敢发言。
明泰帝揉揉额角,自己那些心思,自然不能对人言,但是看着他们这个样子······
她沉吟半晌,道:“我当年登基,便曾立志要废除奴隶制度,可多年来,大晏也不过做到了使奴隶不再如同猪狗般任人宰割,可要废除奴隶制度,难于登天!”
“如今有天地学院从中推一把,我为何不乘上这艘船,搭个方便?”
“我知你们在顾虑什么,我何尝不担忧恐惧?可你们有人能撼动那天上的人吗?”
沙恒公看向帝王,发现她鬓角比几年前又多了银丝,心中不忍,放下碗道:“若是······哎······”
另两人,一人乃是宋国公,一名乃是大司徒,二人均是明泰帝当年的拥趸。
宋国公摘下帽子,放置在手上,缓缓发言:“陛下!您跟臣讲实话!曦太子······还活着吗?”
明泰帝眉角一抽,眼神犀利起来,她看着宋国公手中端持的帽子,心中翻江倒海。
大司徒也摘下帽子:“陛下!曦太子,还活着吗?”
左相韦不群,双眼如电,看着帝王:“他还活着!可是?几年前,杀人的就是他,可是?”
明泰帝双眼发红,胸口起伏难定,恨声道:“今日你们就是来逼我的?”
沙恒公道:“陛下!无论曦太子当年如何,可如今······他是唯一能继承我大晏江山的人!难道您还要将江山拱手让给牧还山?”
明泰帝看向这位先帝的肱股之臣,面容沉寂,从牙缝中一字一字挤道:“可知千秋是何年生人?”
宋国公急急道:“陛下!”
“她年愈三十,却至今无婚配!可知为何?”
大司徒面色苍白,不可置信道:“虽然之前一直······可是······可是······”
“论才情、武功、智计、胸怀、帝才,当世无人能与千秋比肩!为何她不行?”
明泰帝又道:“就因她是女子?”
韦相气的站起身,身后椅子被带倒,发出哐当声:“女子就要嫁人!何以保我牧氏血脉?”
明泰帝怒而拍桌:“我也是女子!”
她撑着桌子,低低笑了起来:“我懂了!你们终究还是他的臣子!你们既不甘心千秋继承王位,又恐惧于将江山交给牧还山,所以你们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消失十几年的杀人狂魔?可笑!可怜!”
场间一时陷入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饭菜已凉,沙恒公长叹一口气:“此事以后再议!隶制积愚千年,再不废除,恐有覆舟大患!便搭了这方便吧!”
明泰帝望着四人离去的背影,喃喃道:“积愚的,何尝只是隶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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