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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请婚书 > 第四百零九章 可要劝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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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子味千默了片刻,才叹息一声,略是忧心忡忡的道:“如今乃多事之秋,各地都是不稳。国相的确将大昭帝王请来了,且让他一直住在国相府,近两日倒是没传什么风声,倒是那大梁太上皇还未抵达国都,听说啊,大梁太上皇此番领了大军前来,有意要给我们大岳好看……”

    不待味千后话道出,在旁站着的另一名婢子耘千忙道:“大梁太上皇领军而来之事,都只是传说罢了,他到底来没来都说不准,且如今我们家公子终于归来,自也能帮公主稳定局势的。”

    味千眉头一皱,当即道:“那大梁太上皇肯定在来的路上了,你这几日没听得宫中的风声么?我们公主突然邀了一位贵客到她的寝殿居住,且听说那位贵客不是别人,正是……”

    “味千!”

    味千的话刚说到这里,在旁的耘千便紧急出言打断。

    味千愣了愣,下意识噎住后话,待片刻后,才蓦地回神过来,有些愕然小心的道:“我也只是听说罢了,且那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像是真的一样,且你今日也看见我们公子的脸色了,自打他入宫回来后,情绪便突然不好,连府中的总管都突然被他数落了一通。”

    耘千忙道:“公子日理万机,心中承载着太多要事,偶尔心情不好也是自然,你如此揣度公子之心,莫不是想被罚得脱一层皮?”

    味千脸色陡白,目光也跟着陡然颤了颤,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露畏惧,不敢再说。

    说完,便朝味千稍稍示意两眼,似是此番论及之事极为敏感,示意那味千莫要多加议论。

    眼见她终是消停下来,耘千这才面露半许释然,暗自叹了口气,这才转头朝叶嫤望来,恭敬道:“味千性子历来外向,说话做事也是听风便是雨,她说得这些也仅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还望姑娘当笑话听听便是。”

    叶嫤神色微动,勾唇而笑,缓道:“味千姑娘性子直爽可爱,我倒是极为喜欢。”

    味千再度一怔,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只道是此生之中,还不曾有人说过她直爽可爱,此番突然听叶嫤这般评价,心中倒是有些别扭,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哪里是直爽可爱啊,明明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言行都不会经过大脑,容易惹事,若不是公子心怀仁慈,对下人也极其宽容,要不然,她早被公子逐出府去了。”

    耘千适时出声,却待嗓音一落,她目光再度在叶嫤面上逡巡半圈,极是自然的问:“姑娘与我家公子是怎么认识的?”

    叶嫤并未立即言话。

    耘千继续道:“奴婢伺候公子也伺候多年了,从来不曾见过公子会与其余女子结交,如今公子说姑娘是他的贵客,奴婢们皆是心生惊叹,只道是这么多年来,姑娘你可是我家公子的第一个女贵客。”

    这话入耳,叶嫤并不诧异。

    遥想那姬宣乃霓凰公主的面首,常日定也是一直守在霓凰公主身边,别说他没机会与其余女子结交,便是有机会,若非必要的话,他也不会与其余女子多加接触。

    毕竟,他深爱霓凰公主,整颗心都被她占据,又怎会将其余女子放于眼中?

    叶嫤满心清明,待默了片刻后,才缓道:“前不久墨殇公子突然坠河,我刚好出手救了他,如此才相识起来。”

    耘千面色陡变,惊道:“我家公子坠过河?”

    叶嫤自然而然点头,未料这婢子反应竟是如此大。

    正待思量之际,在旁的味千惊急道:“我家公子一直都惧水,只因他小时候便被水淹过,姑娘既是在水里救了我家公子,的确算是我家公子的救命恩人了,也难怪公子会破例的将姑娘带入墨府来。”

    是吗?

    那姬宣不仅不会凫水,更还惧水?

    且若当真惧水,昨日赶水路时,他竟还能那般镇定的坐在船中,毫无半许紧张?

    思绪幽远,一时之间,叶嫤也未回话,仅兀自沉默下来。

    耘千这才按捺住心中的震撼与后怕,面露几缕起伏,犹豫片刻,才低低出声,“姑娘既是公子的救命恩人,便也是墨府的恩人,更也是我们的恩人,奴婢这会儿有句话,不知是否该提醒姑娘……”

    叶嫤微微一笑,“但说无妨。”

    耘千略是警惕的转头朝四周望了望,待确定并无异常后,她才稍稍敛神下来,压着嗓子朝叶嫤道:“姑娘是好人,奴婢们也不愿见得姑娘搅入是非,也不知姑娘是否知晓我家公子与霓凰公主的事,是以,即便姑娘是公子的恩人,也望姑娘与我家公子一定要保持距离,且若是可能的话,还是尽早离开墨府,千万莫要让霓凰公主知晓你进了墨府的事,要不然,一旦姑娘入得墨府之事传出,即便姑娘与我家公子之间是清清白白,但也容易……招得杀身之祸。”

    叶嫤深吸一口气,未料这婢子竟是如此的纯透与好心。

    她虽不曾彻底点透姬宣与霓凰公主之间的关系,但也是有意提醒她莫要与姬宣走得太近,从而惹霓凰公主不喜。

    只可惜,她叶嫤如今,仅仅是姬宣的阶下囚,即便她想离开这墨府,也没法出去。

    “多谢姑娘提醒了。”

    待默了片刻,叶嫤才略是无奈的笑笑,温声回话。

    耘千略是担忧的点头,忍不住再度嘱咐,“姑娘定要记得奴婢的话。”

    叶嫤极是认真的点头。

    耘千这才面露几缕释然,咧嘴朝叶嫤笑笑,随即也不再耽搁,仅让叶嫤好生用膳,随即便拉着味千出了屋去。

    一时,屋中气氛终是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叶嫤这才伸手执筷,漫不经心用膳,心思也越飘越远,一道道复杂之感肆意的在心中起伏,压制不得。

    叶嫤也本以为姬宣一旦回城,便会着手对付平乐王与大岳国相之事,也一直认定他会为了讨好那霓凰公主,从而迫不及待的将她拉入宫中去献给霓凰公主。

    却不料心中虽是这般猜测,但现实却是这两日内,姬宣一直都不曾现身,成天连个影子都无,连带这整个墨府,都是一片平静,似是毫无任何事情发生。

    叶嫤心生纳闷,怀疑成片,心中越发悬吊。

    总觉得如今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罢了,且这所有的平静也仅是虚浮于表面,而暗地里,则是暗潮汹涌,沸腾不止。

    她一直在等待,也一直在计划!等姬宣将她献给霓凰公主,也计划着从哪方面来说服霓凰公主留她性命,从而变相的算计霓凰公主,让霓凰公主与那大岳国相先行内斗,而后留得平乐王喘息与布局的机会。

    却不料这等来等去的,直至等待第三日夜里,她不曾等到姬宣将她送去霓凰公主面前,而是等待婢子耘千惊急无措的祈求,“望姑娘去霓裳湖劝劝公子!公子如今正于霓凰湖畔喝酒,不让任何人靠近,奴婢们担忧公子醉酒后容易坠湖,到时候营救都来不及!还望姑娘前去看看。”

    耘千是实在没辙了,才想着过来祈求叶嫤。

    只道是这叶嫤是公子的贵客,又是公子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她的话都该比她们这些墨府下人的话对公子有用。

    却是这话入耳,叶嫤则是猝不及防惊了一下。

    只道是姬宣这又是哪出!难不成还要坐在湖边买醉,有意自残了?

    可凭他的心性与腹黑,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幼稚的事来才是,他如今这出,又是演给谁看的?霓凰公主么?

    心思至此,叶嫤干咳一声,缓道:“许是你家公子遇了麻烦事,才想喝几口酒罢了,并无异常。你们也不必太过忧心,守在一边便是。”

    耘千急道:“公子常日不会喝酒的,且今日他已喝了一坛酒了,他酒量本是不好,胃也不好,此番喝这么多,已有醉意,奈何他仍是不愿任何人靠近他,更也像是毫无停止饮酒的意思,倘若他再这么喝下去,定容易喝出事的,还望姑娘去劝劝我家公子吧,仅过去稍稍劝劝也好。”她嗓音已是低得不能再低,祈求的意味格外浓烈,似是根本找不到其它办法了,才来叶嫤这里祈求。

    叶嫤神色微动,心中并无太大起伏,仅转头朝耘千扫了一眼,故作无奈的道:“也非我不想帮你,而是你今日也说过,让我与你家公子保持距离,要不然便有杀生之祸,若我此番过去劝你家公子,一旦被霓凰公主撞见,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耘千忙道:“若姑娘仅在担心这个,便大可不必了,霓凰公主夜里从不会来我们墨府的。”

    是么?

    叶嫤眼角一挑,略是诧异,则待沉默片刻后,才按捺心神的朝耘千道:“既是如此,那我便过去看看吧。”

    耘千蓦地松了口气,面上也陡然浮出浓烈的释然之色,深吸一口气,朝叶嫤缓道:“多谢姑娘了,请姑娘随奴婢这边来。”

    说完,便急忙转身朝前带路。

    叶嫤神色微动,心生几许冷谑,也未耽搁,慢腾腾的起身朝耘千跟去。

    姬宣难得心情低落,借酒买醉,她又如何不去看看他此际那狼狈的模样呢?

    且这座墨府,她也是毫无熟悉,既是此番能正大光明的出去,她又如何能放过这次查探墨府地形的机会呢?

    心思如些,叶嫤心境稍稍沉了半许,足下也稍稍加快了几分。

    夜色浓稠,周遭沉寂。

    今夜的天空极为难得的挂了明月,凊辉扫落,银光阵阵。

    墨府各处都亮了灯火,看似一片的光火辉宏,奈何周遭却是沉寂之至,所有经过的路道上却是都无家奴甚至待卫,表面看着倒是清冷之至,似是毫无防守。

    叶嬞一路都在仔细朝周遭打量。

    默了片刻,故作自然的问:“墨府看着似是有些清冷,府中可是没养太多家奴或侍卫?”

    在前的耘千头也不回的道:“公子不喜府中有太多人打扰,便不曾招纳太多家奴与侍卫。”

    她回的极为坦然,似是并未说谎。

    叶嫤眼角微挑,心中再度漫出几许揣度。

    如此说来,这墨府人手不多,防守,定也不是极其严密了。

    且这墨府乃姬宣在大岳国都的府宅,并非隐秘之处,想来苏晏也该知晓她被姬宣安置在了墨府才是。

    只不过,如今最为棘手的便是苏晏的人是否入了大岳边境,又是否能够安然抵达大岳国都。

    也不知平乐王是否会得她自然被姬宣掳入了国都的消息……

    思绪至此,心境也稍稍沉了半许,略是忧心。

    想来这两日这墨府都无任何动静,平乐王的人也不曾暗中潜来,是以,平乐王此番应该是不知她已被掳来了大岳国都才是。

    正思量,突然,前方带路的耘千已突然止步,当即转头边她小声的道:“姑娘,到了。”

    短促的四字入耳,叶嫤这才回神,下意识抬头望去,便见前方五米之距的地方是一处高大的假山,假山前正簇拥着数十名墨府家奴,家奴们皆是满面的忧心,焦灼不己。

    眼见耘千来,家奴们纷纷围了过来,那当前为首的一人则是满身青袍,体型彪悍,眼神极为严谨冷冽,看着倒不像是寻常家奴。

    “管家,姑娘来了。”耘千适时朝那为首的青袍男子出声。

    青袍男子转眼朝叶嫤望来,目光稍稍一深,随即片刻,他便垂头下来,朝叶嬞略是有礼的道:“姑娘能来,老奴极是欣慰,也是我家公子之福。公子比际正于假山后方的湖畔旁饮酒,还望姑娘过去劝劝,劳烦姑娘了,多谢。”

    他言语极为客气。

    叶嫤神色微动,待默了片刻,便缓道:“无需言谢,我也只能过去稍稍劝说罢了,至于是否有效果,我也不敢保证。”

    管家当即委婉的客气两句。

    叶嫤不再多言,仅朝他稍稍点头,便开始踏步往前。

    冷风拂动,有着凉寒,即便明月当空,但仍是清冷得很。

    叶嫤一路往前,待稍稍绕过假山,便见前方十米之距,果然是湖,湖畔之处,那姬宣的确歪坐在那里,发狂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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