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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请婚书 > 第两百六十四章 可要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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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嫤眼角也微微一挑,面色微沉,而那太监入亭之后先朝苏晏弯身见礼,随即便朝她恭敬拜下,“皇贵妃娘娘,皇上有旨,让皇贵妃娘娘近些日子先回王府住几日。”

    叶嫤瞳孔一紧,心思骤起,表面却淡定平静,“皇上呢?”

    他说了要让她在宫中陪他几日,也说了黄昏之际要来相府接她,如今才几个时辰过去,他便突然改变主意了?

    究竟是顾明月太过缠人,还是宫中事态有变?

    越想,眉头也跟着深深的皱起。

    太监面露难色,却不敢轻易答话。

    叶嫤抬眸扫他一眼,“说!”语气蓦地威仪十足。

    太监浑身一颤,不敢再耽搁,紧着嗓子道:“皇后娘娘病重,皇上正陪皇后娘娘,抽身不得。”嗓音一落,紧紧垂头,竟不敢看叶嫤的反应。

    叶嫤深吸一口气,眼底有冷色浮荡开来。

    平乐王都已带了柳神医入宫诊治,顾明月仍还病重?究竟是顾明月当真被人所害,药石无医,生死一线,还是,平乐王又想出了什么应对之策,委婉得取解药?

    越想,心绪便越发的深沉幽远,却待沉默半晌,终是稍稍回神过来,朝面前那早已紧张得快要发颤的太监道:“本妃知晓了。”

    说着,话锋一转,“皇后突然得了什么病,如今御医可有对策?”

    太监仍是大气也不敢出,紧着嗓子道:“御医们目前还未查出病症,奴才,奴才也只是听说皇后好像是被人下了毒。如今,皇上龙颜大怒,正差人在宫中搜查嫌疑之人。”

    叶嫤眼角微挑,一道道疑虑也在心头起伏蔓延。

    柳神医的毒,三日发作,难不成今日顾明月便已发现她身上的毒了?又倘若不是的话,那又可否是顾明月自导自演的中毒,从而,缠住平乐王?

    所有的思绪,层层摇曳。

    半晌,叶嫤才强行按捺心神的淡道:“得了,本妃已知,后几日也会回王府居住,你回去对皇上回话便是。”

    太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再度弯身朝叶嫤恭敬一拜,而后又朝苏晏告辞一句,不敢耽搁,转身离开。

    待得太监一行人彻底走远,周遭气氛才再度沉寂下来。

    叶嫤目光幽远,一言未发。

    苏晏神色微动,抬眸将她打量片刻,随即抬手为她面前的茶盏添满凉茶,缓道:“皇贵妃无需多虑,皇上让皇贵妃回王府住几日,皇贵妃便回去住几日便是。皇上,不会害皇贵妃。”

    他嗓音平缓自若,却又隐约夹杂着几许复杂之意。

    叶嫤这才应声回神,淡道:“世事难料,这害与不害的事,谁又能料得准呢。”说着,叹息一声,嗓音也越发陈杂,“顾明月一日不亡,我便一日不得安生。她早就有意杀我,只是次次都未得逞,我只是担忧,有朝一日皇上会为顾全他的大局而不得不顺从顾明月的心意,从而,杀了我。”

    “皇贵妃多虑了。皇上心系皇贵妃,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你不利。”苏晏嗓音突然变得坚定与诚恳。

    叶嫤深吸一口气,思绪杂乱,突然便没了心思就此多言。

    她叶嫤道行太浅,平乐王的心思啊,她终究是无法全然猜透的。他有他的大计,有他的棋局,有他的磅礴野心,他终究不是个会在意儿女情长的人,而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是以,他日后也永远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拿他的江山与皇位来冒险。

    也如当初许明渊一样,明明与她恩爱两合,可最终不也是为了他所谓的大计与汾阳王府的繁荣而弃了她么?

    儿女情长啊,一旦遇上权势与利益,顿时会变得一文不值,彻底遭人抛弃与践踏,毕竟,所有有志男儿,都不是傻子,更也不会为了儿女情长而断送前途,而那平乐王,更不会。

    心思至此,瞬时,心中抑制不住的灰败不止。

    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长久相处之下,也曾生死与共,温柔在意,她铁石心肠的心,也终究变得柔软与敏感,从而,连带这些儿女情长的猜忌,竟也能如此轻易的影响她的情绪与心境了。

    她着实不喜这种状态,也对未知突然充满茫然。她突然发觉,她似是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冷血无情甚至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弑杀之人。

    情字磨人。

    终究,还是磨人的。无论是上次还是这次,都是磨人的。

    “黄昏将至,听说这时辰去城东游湖最好,皇贵妃可要去城东游游?待入夜时,在下再亲自送皇贵妃回王府去。”

    眼见叶嫤如此反应,苏晏心中了然,待犹豫一番,终是转移话题的问。

    他是想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的。

    她满身的压力与怅惘,他又如何不知。毕竟,当初已被许明渊伤了一回,本就断情绝爱,如今破碎狰狞的心好不容易再度对自家皇上动情,这其中交织着的茫然与害怕,他也能理解。

    就如,受伤一回,便没那勇气再去受伤一回,千疮百孔的心,终究承受不起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听苏丞相这般一说,我倒是想去那东湖坐坐。”

    仅片刻,叶嫤低沉沉的回了话。

    苏晏深眼凝她片刻,缓道:“走吧,在下带你去。”

    嗓音一落,缓缓起身。

    叶嫤强行按捺心神一番,也不耽搁,待起身之后,便随苏晏一道朝府门行去。

    待一行人乘车抵达东湖,黄昏已至。天空云朵仍是绚丽绯红,壮观而又明丽。

    苏晏早已差人备好了画舫,待两人靠近湖边,苏晏亲自邀叶嫤一道入得画舫坐定。

    黄昏的微风,终究稍稍凉爽了一些。

    叶嫤倚着画舫雕窗而坐,出神的望着窗外不远处那些三两只画舫,兀自出神。

    此际,已有侍从将晚膳端了进来,极是恭敬的摆放在了叶嫤与苏晏面前的方桌上。苏晏垂头扫了一眼菜肴上冒出的热气,才低声道:“皇贵妃该是饿了,先吃些东西。”

    叶嫤回头朝他望了一眼,却是毫无食欲,仅沉默半晌,突然问:“可有酒?”

    苏晏一怔,缓道:“皇贵妃身子并非康健,倒是不能饮酒。”

    叶嫤无所谓的笑笑,“不过是随意喝几口罢了,又非有意酗酒。怎么,你苏晏还舍不得一壶酒?”

    苏晏无奈的摇摇头,犹豫一番,终还是差人迅速买来了酒,叶嫤则亲自抬手接过,随即便径直倒了两杯,待将其中一杯朝苏晏递去后,她便举着另一杯酒朝苏晏道:“私下相聚,我便不拘礼数了。相识一场,你苏晏对我也是不薄,我叶嫤此生没什么友人,独独你与楚凌轩罢了。来,我先敬你一杯,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包庇与帮扶。”

    苏晏深眼扫她片刻,修长的指尖稍稍捏紧了发凉的酒杯,待沉默一会儿,笑笑,“难得皇贵妃会拿在下当友人,倒是在下之幸。”

    说着,嗓音一挑,“这杯,还是在下敬皇贵妃吧。”

    叶嫤没太将他后半句话听入耳里,仅干脆的端着酒杯与他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不待苏晏反应,便仰头一口饮尽。

    瞬时,辛辣的酒水差点没烧破她的喉咙,她眉头紧紧的皱起,浑身难受,却是正这时,一杯凉茶已被苏晏递在了她唇边,而后便是苏晏那略是无奈的关切嗓音,“这酒仅是侍从们在就近酒铺所买,并非上乘,酒水自然比寻常好酒要辛辣刺喉,皇贵妃切莫牛饮,先喝杯凉茶润润喉咙。”

    叶嫤当即张嘴,将苏晏举来的杯中的凉茶一口饮下。

    这时,刺痛的喉咙才稍稍缓解下来,咧嘴朝苏晏笑,“多谢。”

    苏晏目光微紧,勾唇而笑,这才将手中酒盏内的酒饮下,待一切完毕,他放下酒杯,目光也扫向了窗外那波光粼粼的湖水,突然问:“皇贵妃可是因为皇上没来接你入宫而心情不好?”

    说着,嗓音越发沉了半许,“在下斗胆问问,皇贵妃如今对皇上动心到何种地步?日后,可愿陪皇上在皇宫长相厮守,再不会去深山避世隐居?”

    叶嫤眼底略有怅惘之色滑过,不说话。

    苏晏兀自候了半晌,眼见叶嫤仍是不回话,他暗自一叹,便也压下了所有起伏动荡的心神,仅极为认真的道:“既是动心,皇贵妃便不可轻易放弃,也不可太过疑心皇上。皇上这人,虽心中藏着大局,但也极其护短,绝不会让他在意的人受伤。”

    叶嫤淡笑一声,“你又要为皇上说好话了?”

    苏晏怔了一下,缓道:“这是最后一次。”

    叶嫤神色微变,不说话了。

    周遭气氛突然变得压抑。

    苏晏默了一会儿,开始邀叶嫤一道用膳。

    叶嫤并未拒绝,却也未言,仅举着筷子随意在桌上的菜肴上游移,大抵是心境太过幽远嘈杂,酒水也跟着一杯一杯下肚,纵是苏晏有意阻拦,她也浑然不顾。

    待得不久,脑袋终究是有些发昏,叶嫤正想将手中酒盏放下,奈何手指的动作已是不听使唤,指尖也蓦地一松,整只杯盏顿时跌落在地,整个人也骤然瘫趴在了面前的桌上。

    苏晏叹息一声,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心神也跟着起起伏伏,压抑怅惘。

    面前这女子啊,正也是因为爱了,心神才会如此闷闷不乐,从而才会借酒消愁,好好的一个人喝得如此酩酊大醉!

    也正因心头极其明白这点,他才心有无奈,总觉得他欣赏的这个人儿啊,恍然之间已离他越来越远。

    待坐在原地沉默许久,这时,窗外扬来的凉风吹得他打了个冷颤,他这才稍稍回神过来,犹豫片刻,终是亲自起身将瘫软昏睡的叶嫤打横抱了起来,踏步朝门外行去。

    门外的几名侍从皆是一怔,面色陡变,却又不敢多说什么,纷纷垂头下来,不敢再看。

    苏晏抱着叶嫤一路朝画舫边缘行去,而后跃身榻上岸边,缓步朝马车停留的方向行去,却是还未真正抵达马车所在的地方,半道上,夜色暗沉之下,他却与几人迎面相遇。

    那对方当前的一人,满身白袍,墨发飞扬,本是一派仙雅脱尘的气质,奈何那俊美至极的面容上却染着阴沉之色,那双深得不能再深的眼,正微光浮动,寒气逼人,似无半许温度。

    苏晏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却又是刹那间稳住心神,极为自然的继续往前,待站定在面前白袍男子面前,他正要恭敬行礼,不料未及动作,怀中瘦削的人儿已突然被面前的白袍之人夺过。

    苏晏目光一紧。

    平乐王已将叶嫤护在了怀里,仔细环抱,又许是此番夺人的动作稍稍惊动到了叶嫤,叶嫤眉头一皱,醉态之中稍稍醒了醒,咧嘴呢喃两句,而后竟伸着手臂恰到好处的勾上了平乐王的脖子。

    瞬时,平乐王目光稍稍放缓。

    苏晏这才适时的弯身一拜,恭敬道:“微臣拜见皇上。”

    平乐王微微一笑,“今夜来此游湖,何人的主意?”

    苏晏并无隐瞒,“微臣。”

    “今夜的酒是谁人提供?”

    “微臣。”

    “朕今日将她留在你府中,本是信得过你,让你好生照顾,你却让她喝得如此大醉,可是失职?她身子历来不好,饮酒伤身,这点你会不知?”平乐王继续问,语气仍是毫无半许起伏,却又平静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苏晏默了片刻,当即跪身在地,恭敬道:“的确是微臣疏忽。”

    说着,犹豫片刻,再度道:“只因皇贵妃太过心系皇上,今日闻说皇上会在宫中陪皇后,便闷闷不乐,微臣担忧皇贵妃不悦,便邀皇贵妃游湖散心,奈何此举不仅未让皇贵妃松心,却更让皇贵妃惆怅不止,从而只能借酒消愁。这些,的确是微臣考虑不周,是微臣之过。”

    平乐王面色微变,深眼将苏晏凝视,待半晌,才低沉道:“丞相有心了,起来吧。”

    苏晏不敢耽搁,当即起身站定。

    平乐王继续道:“丞相一片好心,朕心宽慰。只不过,丞相与宫妃终究身份有别,这点,还望丞相注意些。你乃朕最是得力之人,朕也拿你当弟兄,你也莫要做出些出格之事,从而让朕为难。”

    苏晏垂头下来,“微臣不敢,也不会。”

    平乐王漫不经心点头,目光再度朝他凝了片刻,“罢了,天色已是不早,你也早些回府休息,今日之事,便也到此为止。朕信你的衷心,也信你苏晏这个兄弟!”

    苏晏满面紧烈,心神也越发凝重,“多谢皇上。”

    平乐王不再多言,仅抱着叶嫤转身离开,则是还未走上几步,苏晏突然问:“皇后之事,皇上可要微臣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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